寫作練習｜七天七稿

配圖 | 《忽然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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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解放，光線，和玫瑰，

和已知的一切事物上的迴音；

然而，在我們名字圍繞的世界之後的

是那無名者：我們真實的原型和家園。

太陽看似男子，而大地像一個女人

牧場謙卑，而森林驕傲；

萬物之上我們說，是非人的，

永恆運動的——不定的上帝。

我們長大了；但世界還是個孩子。

星星和花朵，在沉默中看我們走。

有時候我們看起來是他們必須

透過的期末考試。他們做到了。

——里爾克《我們說解放，光線，和玫瑰》

七天七稿

讀研究生時，我聽說雷蒙德·卡佛對其經典作品《大教堂》進行修改潤色達三十遍之多。當時我就想，我還是乾脆停筆不要寫了吧。我寫短篇小說至多修改兩三遍，儘管我知道，從理論上講，修改是偉大作品誕生的關鍵。

常被收入文學選集的短篇小說語言精練，情節流暢，結局自然，讀起來很容易。但重要的一點是我們要知道，這些作家大都嘔心瀝血，往往要花上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來創作。

為什麼卡佛的措辭總是恰如其分呢？為什麼他能發現匿名敘述者的心灰意冷與微妙的渴望交織在一起的特殊的聲音呢？妻子和盲人作為故事的次要人物又是怎樣促使敘述者做出改變的呢？卡佛又是怎樣靈感一現使大教堂這樣一個常出現在電視節目中的物質實體變成巧妙的象徵，在故事最後寓意敘述者的精神突破的呢？卡弗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的修改潤色。從我知道這件事開始，我就成了一個孜孜不倦的修改者，我也鼓勵學生們這樣做。

在任何一個有十到二十人的工作室裡，要決定聽從哪些人的意見是一件可怕的事。你也許特別注意導師的點評，同時會考慮一下某些同學的意見。但是，當你面對許多相互衝突的批評時，會很難集中精力，繼續保持先前的昂揚鬥志。你也許無心再對初稿做必需的大規模修改，而可能只是敷衍了事，比如零星地加個句子，改個句子，或者換個題目。

當導師說“這不是修改”時，你又因此灰心喪氣，認為自己遭到了誤解，甚至會產生淺薄的抗拒情緒。獨自寫作的作家面臨的挑戰也許不同，但同樣嚴峻。沒有外界的建議告訴他們“刪掉那個”、“加上這個”，他們常常不知從何下手。

不必將修改視為苦差事。對很多作家來說，寫作的樂趣不在於用白紙黑字寫成初稿，而是不斷地調整“拼圖”，直到所有部分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下面的練習會給你在較短的時間裡打很多次草稿的機會。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會清除所有的修改障礙，每次修改都會讓你感覺自己的作品越來越清晰、出色、深刻。

練 習

你總共需要寫七稿，但每次修改時只需分別考慮故事的一個要素，而不必將所有問題都考慮在內。我推薦下面的修改順序，但僅供參考：

初稿：人物

第二稿：衝突

第三稿：背景

第四稿：聲音和視角

第五稿：情節和結構

第六稿：語言

第七稿：象徵每天應就一個指定的話題，記下同學、第一個讀者以及自己的意見並加以修改。

比如說，第一天修改與人物有關的內容；第五天修改與情節和結構有關的內容。每天集中精力修改那一稿中指定的要素。

對很多作家來說，寫作的樂趣不在於用白紙黑字寫成初稿，而是不斷地調整“拼圖”，直到所有部分都安排得天衣無縫。如果你的故事需要一個更能喚起人物情感的地方，那就去找能用感官細節描寫那個特定環境的東西。

第五天你要集中在宏觀的圖景上，修改情節和結構中事件的順序。

第六天和第七天，你要從微觀入手，逐字逐句揣摩修改，使故事中的象徵或潛在的象徵更加清晰明朗。

你會經常發現，在一天即將結束時，修改過程才剛剛開始。如果時間充裕，你應該多花幾天修改同一要素。要知道，倉促行事往往需要回過頭來用更多的時間解決遺留的問題。

比如說，第一天的修改也每次修改都會讓你感覺自己的作品越來越清晰、出色、深刻。許使主要人物變得更加豐滿，但次要人物也同樣需要潤色。如果你將故事視為有生命的文字，你會更樂於重新構思反覆修改，直到所有部分都恰如其分，銜接得天然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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