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為什麼是人才製造樂園及對外輸出基地

戰國時代,要說七雄中哪個國家的衰落最讓人遺憾,私以為非魏國莫屬。

作為戰國時代第一個霸主,從三家分晉開始,在魏文侯帶領下的魏國擁有一手夢幻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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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侯魏斯。

魏文侯拜子夏為師,重用士人,內有李悝變法,翟恆為相,內政清明,君臣相和,國力蒸蒸日上;外有吳起、樂羊等才華橫溢的領軍之才,更有魏武卒這種橫掃諸國的鐵騎存在。

三晉中,韓國偏小,趙國離中原太遠,而其他諸侯國,此時的秦國國民好勇鬥狠,國力貧弱;楚國更是一日不如一日,空有大國之名;燕國暫時掀不起什麼波瀾,齊國此時也到了窮途之時,貴族田氏對姜齊的政權虎視眈眈,欲取而代之;而周天子基本上淪為了一個擺設,有用的時候就拿出來用一下,沒用就束之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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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七雄格局。

各國各有各的問題,要麼太小,要麼太遠,要麼太弱,要麼沒有存在感,唯有魏文侯領導下的魏國,人才濟濟,文武一堂,本人又有雄心壯志,既能用人,又能壓得住人,例如樂羊在攻破中山國後,居功自傲,被魏文侯一頓削,屁都不敢放一個。

為什麼擁有如此夢幻開局的魏國,最後卻一步步走向衰落,一代不如一代,直到被王賁攻破大梁城,城破國忘。

無它,“非公室不得用!”

也就是說,非公室子弟,貴族階層的人才在魏國是不會得到重用的,但問題在於不是所有的王公貴族出身的子弟都是人才。比意志,這些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天生富貴,導致絕大部分人缺乏進取心,沉迷享樂;而平民階層和士人階層出身的人,更渴望建功立業,他們需要更大的舞臺,才能施展抱負,獲得功名利祿,而且這一群體基數龐大,成為人才的可能性更多。

一個集團的僵化,必然導致排外。

朝堂上官員的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講背景,講出身,講關係,雖然也講能力,但大抵上是排在最後考慮的因素。

但問題是這些蘿蔔坑大多被貴族集團佔領,而且還不止佔一個,這也就是為什麼每個國家的變法強盛都要先從幹掉一批貴族開始。

魏文侯用人,士人平民偏多,只要有才幹,人人都有上升的機會,如法家的李悝、出身狄族的翟璜、殺妻求將的吳起、為破國吃兒子肉羹的樂羊、治水的西門豹;而到了魏武侯用人,更相信貴族,比如說田文比之於吳起,文武皆不如,就因為出身好,就得相邦之位;等到了魏惠王時期,就更沒有士人平民的上升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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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學派的興起與士人階級的誕生。

吳起作為魏國的西河郡守,在任期間訓練出第一隻讓諸侯國聞風喪膽的特種兵—魏武卒,但就因為拒絕武侯政治婚姻的提議,從而失去魏武侯的信任,不得不去往楚國,於是吳起變法強楚,楚國興盛,甚至一度打敗魏軍,飲馬黃河;

商鞅作為相邦公叔痤的門客,素有大才,公叔痤重病的時候向魏惠王推薦他,要麼用之,要麼殺之,可惜惠王既沒用之,也沒殺之,而是放之任之,最後商鞅跑到秦國開始變法,秦國得以強大,甚至商鞅本人騙擒魏公子昂,大破魏軍,收復秦丟失的部分河西之地;

公孫衍最開始出仕魏國,後到秦,替秦收復河西之地,受封大良造;

孫臏受邀來魏,丟失了雙腿,成為一個殘廢,最後逃亡齊國,一計圍魏救趙,斷送魏國霸業之路;

魏人張儀,秦國任相,以橫破縱,“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說的就是張儀與公孫衍;

魏人范雎,出身貧寒,但志向遠大,且多謀善辯,隨須賈出使齊國不卑不亢,維護國家尊嚴,本以為回國能一展大志,沒想到被須賈及相邦魏齊誣構陷害,慘遭羞辱,更是差點死於非命,後到秦,任相國,提出遠交近攻策略,強大秦國的同時,不斷蠶食諸侯,奠定秦霸業之基。

有魏一代,從文侯始到魏王假而終,魏國的衰落讓人嘆息,究其原因就是雖然有大量的人才從魏國誕生,卻都沒能得到善用,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出生平民或者士人階層,而不是王公王室等貴族階層。

即使有些在他國之人最後重新回到魏國效力,如公孫衍,如張儀,這也是因為他們已經做出了巨大的成績被諸侯看見,但此時的魏國已經沒有戰國初期那種鯨吞天下的實力與雄心,最多也就堪堪自保,挽救不了衰落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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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魏王假投降,魏國亡。

而為何魏王室更加偏向於重用貴族階層的人才,而排斥平民階層與士人階層,造成大量的人才外溢,成為大型人才輸出基地呢,可能還得從三家分晉前的魏國說起。

所謂春秋無義戰,戰爭都是貴族的遊戲,一個國家的勝負興亡更多地傾向於君王的意志和貴族大夫的才幹,平民很少有參與其中的機會,更莫論所謂計程車人階層都還沒成型,自然也就談不上能起到何種巨大的作用,加上魏國先祖本身就是晉國的權貴階層,根據固有經驗,理所當然地更加信任貴族,而排斥平民與士人;再加上魏國君王自文侯以後,一代不如一代,種種原因的疊加下,也就喪失了最後一統諸侯國成為天下霸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