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僧圓寂前,賦詩一首,寫清了人的生死困頓
一朵女子,風輕雲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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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有趣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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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懿宗大中十四年,公元860年,白居易的從弟——當朝宰相白敏中上朝時,不幸從臺階上一腳踩空,摔傷了腰,這件事震驚朝野,弄得滿城皆知。
與此同時,一個叫胡得生的孩子在湖南益陽出生,他家世代為農,一貧如洗,父親靠租種地主家的糧田維持生計。一年下來,幾乎沒有剩餘。
很快,小胡得生長到了6歲,為了幫家裡減輕負擔,開始給同慶寺放牛。如果不出意外,10年後他會娶一個窮苦人家的姑娘,生一個小小胡得生,繼續給寺廟裡放牛。
一般這麼說的時候,就一定會出意外的,你懂的。
小胡得生愛學習,平常偷聽私塾先生講課,識得幾個字,並且很有作詩天賦。所以他一邊放牛,一邊薅牛毛,哦不對,一邊在牛背山用樹枝劃拉,有佳句寫出來的時候,便大聲吟誦。
如是:
楚樹雪晴後,蕭蕭落晚風。
突然有一天,同慶寺裡的和尚們路過,聽聞小胡得生的詩句後,瞬間驚為天人。
於是,便報告給了主持老和尚,老和尚是個愛才之人,便命座下弟子去勸小胡得生出家。
實際上一點周折也沒費,和尚們剛一開口,小胡得生便答應了。因為在唐朝,和尚是有俸祿可以拿的,社會地位比一些官員還要高。
尤其是唐懿宗李漼整日醉生夢死,渴望得道昇仙,這從他的尊號即可看出:睿文英武明德至仁大聖廣孝皇帝。迎奉佛骨是他生平的大事記。
就這樣,小胡得生也成了和尚,拜在了荊南宗教領袖仰山大師慧寂門下,改名齊己,自號“衡嶽沙彌”。
10年後,齊己學有所成,開始遊歷天下,登岳陽,望洞庭,過長安,遍覽終南山、華山等名勝,很快就小有名望了。
尤其,他還拜見了大詩人鄭谷,向其請教《早梅》一詩,鄭谷為他改了其中一字,留下了“一字為師”的千古美名。
公元921年,李唐王朝已經滅亡,齊己遊歷途中路過荊州時,被荊州節帥高季興盛情挽留,在龍興寺為主持,任僧正,俸祿豐厚。
在此期間,齊己作了大量的詩詞,其《登祝融峰》被後人譽為“
南嶽諸作,此空其群
”,成就上齊己與貫休、皎然、尚顏等齊名,傳世作品又是四僧之首,與鄭谷、曹松、沈彬、廖凝、徐仲雅等均為方外詩友。
76歲時,齊己在江陵圓寂,仙逝前曾有詩於座下弟子,把人的生死困頓,寫得那叫一個通透。
- 詩文賞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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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然知是夢,既覺更何求。
死入孤峰去,灰飛一燼休。
雲無空碧在,天靜月華流。
免有諸徒弟,時來吊石頭。
出自齊己的《自遣》
齊己這一生,經歷了唐和五代中的三朝,同時又遍遊天下,交友識人無數,可謂是閱盡人間。
雖然身在佛門,但齊己更像是一個隱士,對世情有著格外的通透感,同時也不拘泥於形式。比如他筆下的《劍客》,就生動描寫了一個江湖俠客的恩怨情仇,寫得非常妙。
因為之前有講過,所以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閱,
或在文末處檢視。
這樣非凡的經歷,造就了一個看透紅塵的高僧。
詩文大意可解為:
行將就木之時,才明白人生不過是夢幻一場,現在夢醒了,還有什麼好去求索的呢?我死以後,會埋進山巔的孤峰之中,最終變成一把灰燼隨風而去;
雲朵散開了,天空才會有無垠的碧藍,夜晚寰宇靜謐下來,月亮的光華才會傾瀉如瀑布。各位弟子們,就免去那些繁文縟節吧,那些都是世俗之人用來困擾自己的,你們來我的墓前憑弔我,也不過是在拜一塊石頭,不如好好珍惜光陰。
高僧就是高僧,短短數句就將人的生死之局看得清明瞭然,因為每個人都會經歷這一天。人活著的時候,不去珍惜時光,死後的寄託不過是一場虛幻。
如夢成空。
去拜一塊冰涼的石碑,不過是活人的自我安慰,所以看開了才能撥雲見月,找到生命的真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長長短短怎樣過都是一生,但是生命除了長度還有溫度和厚度,所以詩人寫“雲無空碧在,天靜月華流”。
內心的寧靜勝過繁華無數,空谷幽蘭是一種人生境界,但求空碧長在、天靜月華。
願我們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人生譜寫成華美的詩篇,不虛度不混沌,活得輕鬆自在盡享朗月風清。
如此,才不愧來人間一趟。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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