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匆忙趕到急診室,裡面躺著的那位爺,竟然是她的閃婚丈夫

故事:她匆忙趕到急診室,裡面躺著的那位爺,竟然是她的閃婚丈夫

他說:要我去接你嗎?

他又回:當然在家啊。

孟星萬捏著手機沒動。

他很快又回了第三條:我一直乖乖在家等老婆回來,那老婆是不是要給我獎勵啊?

第四條是:老婆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吧。

第五條;老婆?

孟星萬直接把手機塞到了包裡,然後去路邊打車。

上了車,報了地址,她道:“師傅,麻煩您開快點,謝謝。”

司機師傅痛快來了一句:“好嘞!”

他正準備加速,結果孟星萬又來了一句:“算了。”

師傅一愣:“什麼?”

孟星萬看向車外,目光清冷:“您慢慢開吧,我不著急。”

車子很快駛入主車道,司機拍了拍方向盤:“得,您就是想讓我快,我也快不了了。看,又堵上了。”

孟星萬回到家,正彎腰換鞋,就聽到了男人熟悉的腳步聲。

她直起身子,抬眼看去。

顧寒北穿著灰色家居服,頭髮溼漉漉垂在額頭,給他硬朗的五官平添了幾分青春和柔和。

他越來越近,像以往那樣伸手抱住了孟星萬的腰:“老婆,你回來了。”

孟星萬眸子漆黑,像是純粹的黑珍珠浸在了水銀裡,澄澈純淨。

她看著他,淡淡開口:“你剛洗了澡?”

顧寒北把臉埋在她頸間,之前被唐梓涵禍害了的鼻子終於得到了救贖。

他老婆可真好聞啊。

比世界上最貴的香水都好聞一百倍。

他嗯了一聲,像無尾熊一樣恨不得掛在孟星萬身上:“老婆,你也去洗吧?我陪你好不好?”

孟星萬推開他:“我還有工作,你先睡吧。”

她說完往裡走。

顧寒北亦步亦趨跟著她:“老婆,你怎麼每天都這麼忙啊?”

孟星萬放下包,去洗手間洗手:“抱歉,有篇論文要寫。你自己在家……吃飯了嗎?”

“吃過了。”顧寒北想了想,又可憐巴巴道:“吃的清湯麵。”

果然,孟星萬看了他一眼。

他又道:“你不在家,我根本沒心思做飯。老婆,你以後和朋友出去吃飯,能不能帶上我啊?”

孟星萬邊洗手邊道:“你沒有朋友嗎?你也可以和朋友出去吃飯。”

“我才不想和他們吃飯。”顧寒北見她洗完了,忙把毛巾遞過去:“我就想和老婆在一起。”

孟星萬擦了手,從他身邊走過去:“你困了就先休息,我今晚會很晚。”

“我不困啊。”顧寒北忙追上去:“我等你。”

孟星萬回頭看他:“顧寒北。”

顧寒北心裡一顫。

他從孟星萬的目光裡,看出了莫名的怒意。

怎麼回事?

他乖巧地笑笑:“老婆,怎麼了?”

孟星萬深吸一口氣,移開目光,才開口道:“我今晚的論文很重要,你別打擾我。”

顧寒北連忙點頭:“那我煮燕窩給你吃……”

孟星萬已經轉身往書房去了。

等她從書房出來,已經十二點了。

家裡很安靜,她猜顧寒北應該已經睡了。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下,閉上了眼睛。

睡不著。

自從孟澤出事,她就患上了失眠症。

有時候一整晚一整晚都睜著眼到天亮,第二天還要打起精神去四處奔走。

和顧寒北結婚之後,她的失眠症減輕了許多。

甚至最近都沒有再吃安眠藥了。

可今晚,又睡不著了。

顧寒北為什麼要對她撒謊?

是隻有今晚的事撒謊了,還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騙人的?

如果真的是騙人的,還是那句話,他想騙什麼呢?

自己這具骨相尚可的身體嗎?

為了這個和自己結婚,那他還真豁得出去。

顯然,事實並非如此。

孟星萬翻了個身,思量著要不要和他攤牌。

她在顧慮,如果攤牌,男人必然有自己的說辭。

可她又怎麼鑑定男人說的話是真是假?

這件事,不能急。

話又說回來,總之她找人結婚的目的也不單純,就別抱怨顧寒北不坦誠了。

總之,兩人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孟星萬翻來覆去睡不著,煩躁地坐起來,把抱枕抱在懷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身後有了動靜,她猛地回頭。

顧寒北站在臥室門口,可憐巴巴看著她:“老婆,你為什麼睡沙發?是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在懲罰我嗎?”

孟星萬看著他。

柔和黯淡的燈光下,男人的五官愈加俊美逼人。

還帶著叫人心動的脆弱和無助。

很難想象,“脆弱”和“無助”這樣的詞語,會和高大俊朗的男人劃上等號。

但此時,男人像是被主人拋棄了的狗狗,正用無辜可憐的目光看著孟星萬。

孟星萬收回目光,心想,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吳三桂衝冠一怒,唐玄宗君王不早朝,真的只是因為他們昏庸嗎?

不。

要怪,只能怪褒姒、陳圓圓和楊貴妃太過迷人。

就像……此時的顧寒北。

孟星萬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是如此膚淺的人。

他僅憑男色,就讓自己迷茫沉淪。

顧寒北大步走過來,語氣可憐,表情無辜,動作卻絲毫不含糊。

孟星萬很快墜入夢鄉。

顧寒北把人摟在自己懷裡,看著她熟睡的臉,良久都沒動。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孟星萬從手術檯上下來,又急匆匆去了神經內科會議室,參加一例死亡病例討論會議。

死亡病人是免疫性血小板減少症,融合腦靜脈竇血栓形成,給予甘露醇脫水降顱壓,症狀沒有改善,最終溶栓治療失敗,病人死亡。

病人先是入住腫瘤科,後轉入神經內科,和神經外沒有關係,但之前有請孟星萬過去會診。

而姜如淵正是這位死亡患者的主治醫師。

他在臺上講,坐在孟星萬旁邊的護士長輕聲開口:“孟醫生,姜醫生說會後請你留一下,他還有些問題想單獨請教你。”

孟星萬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她猜到姜如淵要找她。

昨晚姜如淵說在西餐廳等她,孟星萬沒有去。

之後姜如淵給她打了三個電話,發了無數個訊息。

孟星萬都沒有回。

察覺到講臺上的男人不時把視線落在她身上,孟星萬索性不抬頭了。

會後,姜如淵朝她走過來:“孟醫生。”

孟星萬直接開口:“病人的診斷和死亡原因都不存在異議,姜醫生還有別的事嗎?”

“昨晚為什麼沒去?”姜如淵看著這張臉,心裡五味雜陳:“我等你到十點。”

“我沒答應你會去,你要等那是你的事。”孟星萬收拾自己的紙筆,起身要走。

姜如淵攔住她:“星萬,你總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

“我再說一次,”孟星萬冷冷看著他:“我結婚了。你這樣糾纏一個有家庭的人,合適嗎?”

此時會議室只剩下他們二人,姜如淵難得有個和她說話的機會,怎麼會讓她走。

他繼續攔在她面前:“我打聽過了,你嫁的男人,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公司職員,還是學金融的。星萬,他條件沒我好,和你也沒有共同語言。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會……”

“他比你優秀。”孟星萬冷冷打斷他:“至少,他不會糾纏有夫之婦。”

說完,她繞開姜如淵,抬腿離開。

姜如淵在後面追她:“星萬!”

結果,剛出會議室,科室護士對孟星萬道:“孟醫生!急診科有個腦外傷病人,電話打到這裡來了,請你過去會診。”

孟星萬答了聲好,直接朝著急診而去。

姜如淵在她身後停下腳步,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

首都醫院急診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人滿為患。

孟星萬在急診大門口碰見自己的助理,她直接問;“什麼情況?”

助理正要去找她,看見她忙說:“病人一小時前因顱腦外傷導致昏迷,沒有顱內壓增高症狀,局灶體徵不明顯,頭顱CT示硬膜下血腫,血凝塊厚度小於八毫米,中線移位小於五毫米。”

“年齡,病史,服藥史。”

“病人二十八歲,既往病史不明,服藥史……不清楚。”

孟星萬腳步不停:“聯絡到病人家屬了嗎?”

“沒有。”

“外傷是打架造成的?”孟星萬拐過轉角,搶救室就在前面:“報警了嗎?”

“沒……”

助理吞吞吐吐,孟星萬看他一眼:“到底什麼情況?”

助理緊張到吞了一口口水:“孟醫生,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搶救室,助理上前一步驗證指紋,搶救室大門隨即開啟,嘈雜的人聲頓時爭先恐後往兩人耳朵裡鑽。

偌大的搶救室,擠了十幾個大男人。

急診科副主任被他們團團圍住,斥責聲、質問聲甚至混雜著叫罵聲,不絕於耳。

恍惚間,孟星萬還以為自己來到了嘈雜的菜市場。

副主任一抬眼,看見她,彷彿看見了救星:“孟醫生來了!”

他一聲大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拉到了孟星萬身上。

也得以讓搶救室出現了瞬時的安靜。

孟星萬立即開口:“搶救室嚴禁大聲喧譁。閒雜人等立即出去,不要耽誤醫務人員搶救工作。”

“北爺送來了半個多小時,到現在都沒醒,你們醫生是幹什麼吃的!”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頓時衝了過來。

鐵塔似的身軀映襯得孟星萬格外嬌小玲瓏。

“硬膜下血腫,病人昏迷是常見症狀。”孟星萬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眼睛:“病人在哪裡?”

副主任立即道:“在裡面。”

孟星萬抬腿往裡走,一群大男人呼啦啦跟著她。

剛剛那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一把提溜起副主任的後衣領:“你說找個專家來,就是這女人?你當我們傻,好糊弄是不是?她看著也就剛畢業吧,能是狗屁的專家!”

副主任又擦了一把汗:“她就是神經外科專家,開顱手術是做得最好的……”

“你敢咒我們老大要開顱!”

副主任的汗流得更厲害:“我不是那個意思……”

耳邊傳來咔擦一聲,聲音不大,卻再次讓搶救室瞬間安靜下來。

孟星萬回頭。

高壯男人手裡多了一把刀,刀刃橫在副主任頸間,惡狠狠道:“北爺現在都沒醒,你特麼叫個小姑娘糊弄我們,現在還敢詛咒他,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你!”

旁邊還有個人幫腔:“對!顧總要是有什麼岔子,饒不了你們!”

副主任平時就膽小又老實,頓時嚇得舉起兩條胳膊:“別,別,孟醫生真的是我們醫院最好的神經外科專家!我不敢騙你們啊!”

孟星萬看了高壯男人一眼,接著轉身來到病床旁邊,猝不及防看到躺著的男人那張臉。

北爺?

顧總?

混得不錯啊。

她深吸一口氣,很快彎下腰去,一手拿著醫用手電,一手去翻病人的眼皮。

接著,她邊操作邊開口:“病人瞳孔正常,對光反射存在;呼吸、體溫正常……”

她看了一眼監護儀,又道:“心率、血壓正常;血氧飽和度百分之九十八;CT結果顯示血凝塊厚度小於十毫米,中線移位小於五毫米;神經系統反射存在,沒有顱內壓增高現象……”

她直起身子,看向身後一群安靜如雞的男人,淡淡開口:“你們北爺不具備開顱的手術指徵,而且,半個小時之內就會醒——所以,這位先生,你的刀是不是可以收起來了?”

“你說,北爺半個小時之內就會醒?”高壯男人半信半疑地問。

孟星萬道:“到時候不醒,你再把刀拿出來也不遲。”

“好!我就信你一次!如果半個小時之內北爺醒不了,我這刀子可不長眼睛!我們北爺身份金貴,掉一根頭髮你們都賠不起!”

“現在我們要開展治療,各位請去外面等。”

其他人頓時都看高壯男人,沒有人動。

孟星萬又道:“你們呼吸、說話、來回走動,都會對病人的病情有妨礙,而且會影響我們的治療效果。”

高壯男人一揮手:“我們出去等!”

一群人呼啦啦都跟著他出去了。

但臨走之前,男人把急診副主任給提溜了出去,大有一會兒老大不醒就拿他做人質的意思。

助理小周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孟醫生,他……真的半個小時之內就會醒嗎?”

她跟了孟星萬一年多了,不知道孟星萬什麼時候有了能預測昏迷病人幾點醒來的本事。

孟星萬道:“這你也信?”

小周嚇一跳,您剛才不是說得挺信誓旦旦的?

“啊,那到時候醒不了怎麼辦?”

“怎麼辦?”孟星萬看了一眼猶自沉睡的病人,冷冷道:“穴位深度刺激,你說他會不會醒?”

小周大吃一驚:“你,你要扎他?”

“不然呢?他醒不了,你去挨刀子嗎?”

小周嚇得直吞口水:“他們真敢傷人啊?”

“這麼感興趣,你可以試試。”孟星萬看了看副主任下的醫囑,道:“治療方案不變,繼續觀察生命體徵和顱內壓變化。”

小周不敢說話了。

孟醫生毒舌犀利,在醫院是出了名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給她擋住了一大批的爛桃花。

不然,長得好、醫術高,性格再好,只怕不知道要被多少男人糾纏了。

慫勁兒過後,小周又忍不住開始叭叭:“孟醫生,你說,他們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兇啊。”

旁邊加藥的護士道:“動不動就拿刀,肯定不是良民。”

孟星萬不說話,只低頭看著手裡的化驗資料。

小周看著床上的男人嘆了一口氣:“這男人長這麼好,怎麼就不是良民呢。”

這話護士深有同感:“我覺得,他要是去混娛樂圈,肯定能大紅大紫。”

小周像找到知音一樣,興奮道:“是吧?我覺得他長得比娛樂圈那些頂流還好看,身材也好啊,那大長腿,嘖嘖……”

“也不能這麼說吧,頂流可沒有他這一身的男人味。”

“那可能他打架鬥毆,也是迫不得已吧。”

“我看他的模樣,就想到威風凜凜的特種兵,感覺他不像是會做壞事的人——他們不會是部隊的吧?”

孟星萬抬眼,淡淡道:“三觀跟著五官走是吧?你倆這麼閒,不如想想一會兒要扎哪個穴位比較合適。”

小周大驚失色:“孟醫生,讓我扎嗎?”

孟星萬道:“你們可以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誰扎。不用謝我,我知道,給這麼一個帥哥針灸,你倆肯定搶著上。”

護士訕訕地笑:“孟醫生,我也不會針灸啊。”

小周也可憐巴巴地道:“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哪敢在孟醫生面前班門弄斧啊。”

孟星萬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問護士:“確定是打架造成的外傷嗎?”

護士道:“這種情況,十個有九個是打架打的啊……孟醫生,他好像要醒了!”

孟星萬一直在看著他,自然看到了他微微顫動的睫毛。

小周頓時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要是醒不了,孟醫生讓她給病人針灸,她哪裡敢下手?

萬一扎出毛病來,剛剛那男人給她一刀子可怎麼辦?

孟星萬挑了挑眉:“是啊,他醒了可就太好了。”

她肯定好好跟他打招呼。

重新認識一下吧,顧寒北。

林長安趕到首都醫院的時候,十幾人正站在搶救室門外。

可能剛剛吵過了,這會兒倒是安靜如雞,個個都盯著搶救室的門,一言不發。

林長安看了一圈,開口:“刑景山!”

“到!”一個高大男人站起來,聲若洪鐘。

正是剛剛拿刀的人。

林長安皺眉看他:“到底怎麼回事?”

“林少。”刑景山大步走過來,想開口,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來,最後嘆了一口氣:“我們不是送客戶去機場嗎?臨走之前,北爺下樓送他。結果,不知道哪裡突然來了許多記者,推搡之中,北爺護了客戶一下,人太多了,他撞到了車門上,當時就暈了。”

林長安又問:“醫生怎麼說?”

邢景山一把把急診副主任拉過來:“你說!”

副主任忙道:“我們孟醫生說了,沒有手術指徵,顱內壓也不高,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有沒有生命危險?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這個……暫時還不好說,既然不需要手術,風險就相對低一些。具體什麼情況,還要看病人醒了以後的意識怎麼樣。”

“還沒醒?”林長安有些煩躁。

顧寒北身份矜貴,出了這樣的事,被老爺子知道就慘了。

他結婚的事好不容易才在老爺子面前圓了過去……

結婚?!

林長安眼睛猛地睜大!

他突然記起來,顧寒北的新婚妻子,好像就是首都醫院的!

什麼科來著?

總不能是急診科這麼巧吧?

他一把抓住副主任的手臂:“你們醫院,有沒有一位叫孟星萬的醫生?”

副主任一聽就笑了:“我剛剛說孟醫生是我們醫院神經外的專家,他們還不信!這位先生你肯定是聽過她的名號對不對?孟醫生正在裡面守著病人呢,你放心好了!”

放心?

完蛋了好嗎?!

林長安又猛地看向邢景山:“你們都見過那位孟醫生了?”

邢景山不好意思地笑笑:“原來孟醫生這麼厲害啊!我看她年輕又漂亮,還擔心她醫術不好,會耽誤北爺病情。我剛剛態度不好,等下一定跟她道歉!”

林長安簡直給顧寒北操碎了心:“你們剛剛沒說什麼吧?怎麼態度不好了?”

到時候掉馬是一方面,再一個,就顧寒北疼老婆那個勁頭,要是知道有人對他老婆態度不好,他能把人neng死。

他一臉急躁,邢景山不敢隱瞞,老老實實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副主任在旁邊連連點頭,證明邢景山所言非虛。

完犢子了。

林長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