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蛇
蛇給人的印象詭異恐怖，讓人害怕。關於蛇的故事我講過很多，今天又找到幾個。
《此中人語》：江西書生何某博學多才，全省知名。張天師慕名把他請到府上，教兩個兒子功課。三年過去，賓主相處得很好。
服侍何某的僕人很老，看樣子有八十歲了。老僕辦事勤謹，說話溫和，三年沒看到他回家。何某很尊重他，閒聊時問道：“每年工錢多少？”老僕人說：“沒有工錢的。”何某有些驚訝，又問他是不是沒有家人，老僕說子孫滿堂。何某說：“那怎麼一次也不回家看看呢？”老僕面露愁容，說道：“天師不允許。”何某說自己會向天師求情，放他回家，老僕人聽了非常高興，連連稱謝。
次日，何某在天師面前加倍誇讚老僕人的勤謹，並說應該放他回家。天師說：“先生有所不知，這個老僕不是人類，不能放走。”何某不信，不斷說情。天師沒辦法，只好答應，他讓何某在老僕走的時候登高一望。
到了那天，老僕與何某道別下山，何某站到一個高處，望著他的背影。老僕人走了幾百步，忽然平地起了一團黑氣，老僕人化成一條巨蟒，乘著黑氣飛走了。何某大驚，渾身戰慄，天師說：“你看到了吧？在我這做僕役的大多是妖怪。”何某聽了更加吃驚，堅決辭職。天師留不住，就贈送了厚禮，派人把他送下山。
《論衡·紀
妖
篇》：漢高祖當初做亭長的時候，送囚徒去驪山。路上，囚徒逃走了幾個，他乾脆把剩下的幾個放掉，自己也踏上了逃亡之路。有一天，他酒後路過一個沼澤，看到一條蛇擋住去路，他拔劍斬蛇繼續前行數里，醉臥在地。後面有人走到他斬蛇的地方，看到一個老婦人在那哭泣。路人問老婦哭什麼，老婦說：“我兒子被人殺了。”路人又問被誰殺了，老婦人說：“我兒子是白帝子，變成蛇擋在路口，今天被赤帝子所殺。”路人認為老婦胡說八道，想上前打她，老婦卻忽然不見了。
《異苑》：宋武帝劉裕小名寄奴，沒當皇帝的時候在新洲打仗，看到一條几丈長的大蛇，於是發箭。大蛇受傷逃走。第二天，他又路過那個地方，看到幾個青衣小童在搗藥。劉裕問他們為什麼搗藥，童子們說：“我們大王被劉寄奴射傷了，我們和藥給大王療傷。”劉裕問道：“你們大王為什麼不報仇呢？”童子說：“劉寄奴將來會當皇帝，我們大王拿他沒辦法。”劉裕大喝一聲，童子們四散不見了。
《雲笈七籤》：秦萬是廬州巢縣人，家裡很富，開了店鋪倒賣米麵布匹。他經常改動量器尺子來坑人牟利，朋友勸說也不改。後來，秦萬死去，兒子夢到他說：“我因為做生意缺斤少尺，被冥間罰為大蛇，沒有眼睛，在山林裡受苦。你明天去二十里外南山找我，給我點水喝。”
兒子醒來，嘆息悲慼，坐等到天亮。白天，兒子去南山尋找，果然看到一條沒有眼睛的大蛇，能有一丈多長，身上爬滿了小蟲子，被叮得遍體鱗傷。兒子端上水盆，大蛇喝了半盆水，好像很高興的樣子，盤曲起來不動了。
兒子到處打聽應該怎麼拯救父親，紫極宮的道士說：“可以做道場超拔贖罪。”於是，兒子在紫極宮做道場三天三夜，做到第二天的時候，看到那條大蛇出現在香案下，一閃而逝。當天夜裡，秦萬的妻子夢到丈夫說：“已經蒙天庭釋過，從此子孫不要使用大小鬥長短尺騙人，用這把小刀作證。”
妻子醒來，床頭出現一把小刀，正是放在秦萬棺材裡的陪葬品。秦家人去往樹林，大蛇不見了。
《搜神後記》：吳國末年，一個臨海人進山打獵，住在山裡。夜裡，一個身高過丈的白衣人來訪。白衣人說：“明日我和仇人交戰，你如果幫我，就會得到厚報。”獵人問怎麼幫助，白衣人說：“明天你去小溪邊，穿白衣的是我，穿黃衣服的是敵人，你發箭助我。”
獵人答應，第二天帶著弓箭來到溪邊。一陣風聲，來了兩條大蛇，一白一黃在溪水中打鬥。白蛇漸漸不敵，獵人射中黃蛇，黃蛇死掉。晚上，白衣人復來，他對獵人說：“在這打獵一年後回去，再也不要來了，再來就會有禍。”
這一年中，獵人果然收穫很多獵物，離開這裡回家，成了富人。幾年後，他忘了白衣人說的話，又來到這裡，看到白衣人對他說：“我和你說的話為什麼不聽？仇人的兒子已經長大，會發生什麼事情不是我所能掌控的。”獵人很害怕，就想離開，這時出現三個黑衣人，都很高的個子，對他張著嘴。獵人立刻死掉了。
《玉堂閒話》：清泰末年，有個叫李坦的人途經富堆山，夜宿客店，看到一個樵夫身形枯槁，面帶愁容。李坦問對方原因，樵夫說，他是本地人，叫李孤竹，妻子得病臥床好多年。昨天他進山打柴，今天回來的時候妻子不見了。聽鄰居們講，昨天傍晚，妻子呼喊鄰居們說：“我身體有了變化，請大家把我抬到山腳下，然後趕快離開。”鄰居們把她抬到山腳，一陣風雨聲，山裡游出無數大蛇，李孤竹的妻子也變成一條大蛇，和群蛇一起爬進山裡。
《江湖紀聞》：吳璘（南宋名將）保衛四川的時候，怕金兵埋伏在叢林裡，想放火焚山。還沒下命令的時候，一個老婦帶著兒子到轅門前求見。老婦人說：“聽聞將軍要焚山，這涉及到軍情，不敢阻攔。但懇請您延遲一日點火，容我們搬家保全性命。”
吳璘呵斥道：“哪裡來的妖物，竟敢阻礙軍令。”老婦人說：“將軍一意孤行，如果我們母子因此身死，必滅你的宗族。”吳璘讓左右把老婦抓起來，老婦人一下子不見了。吳璘隨即下令放火燒山。第二天，在一處山崖下發現兩條燒死的大蛇，一條几丈長，一條一丈長。
當時，吳璘的兒媳已經有了身孕，後來生下孫子吳曦。吳曦主政四川的時候反叛，被朝廷滿門誅殺。
《旌異記》：慶元（南宋）初年，湖州南門外有個獨行的婦人，在河邊叫船，去往易村。上船後婦人躺下，用蘆蓆遮身，毫無聲息。舟子很驚訝，掀開席子觀察，婦人不見了，席子下面是一堆小蛇，能有幾千條。舟子心驚膽戰，趕快把席子蓋上。走了六十里水路，到了易村。他敲了敲船舷，示意到岸了。蘆蓆掀開，還是那個婦人，和上船的時候沒有兩樣。
婦人拿出二百銅錢付費，舟子不敢收。婦人問緣故，舟子說：“我剛才看到您的奇異變化，因此不敢收錢。”婦人笑著說：“但收無妨，我是到這裡行瘟疫的，不要告訴別人。”說完上岸，慢慢走入竹林不見了。
當年夏天，易村發生了瘟疫，村民死去大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