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主動向我提親的妻子,新婚後卻拒絕跟我住一屋

故事:主動向我提親的妻子,新婚後卻拒絕跟我住一屋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阿槐嫁過來的時候,隨身有個五寸高的晶瓶,裡面是些鬼火般的東西漂浮著。而來之前她要求楚召在南苑裡修一個水池,方圓一丈,三丈深,以琉璃珠鋪滿池底。

新婚之夜,他看著阿槐將瓶子丟進池內,那“鬼火”四散入水,瞬間消失。

這詭異的一幕看得他心底發寒,但考慮到阿槐的出身,他什麼也沒問。

不想之後更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阿槐拒絕與他同房。

“為什麼?”他怒道,“你既無意與我做夫妻,為何還要讓你兄長提親?”

“提親是為了試探你結盟的誠意。”少女用與嬌俏外表不相稱的冷漠口吻回答,“我來此則是為了監視你,明白了?”

擱在以前誰敢這樣對楚召說話,恐怕這會兒人頭已落——作為名聞淵國的蒼族戰神,他的壞脾氣與武藝同樣廣為人知。

但是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因為他正有求於人。

作為淵國最驍勇善戰的部眾,蒼族一直深受歷代國主信任。然而明昌繼任國主後不但刻意疏遠楚召,近期的戰事也不再任用蒼族,顯然是希望自己所扶植的別族也能立下戰功。

只是很可惜,那些人都辜負了他的期望。

楚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臨危受命,替那些人收拾爛攤子。

換來的卻是明昌越發冷漠的對待。

因為忌憚蒼族,明昌不會輕易除掉他,但若有朝一日明昌聯合國中其他部族來圍攻蒼族呢?

所以,唯一的辦法是取明昌而代之。

而在義無反顧踏上這條鮮血鋪就的征途之前,作為一族之長,他還要為蒼族找一條退路。

臥虎森林——此地在淵國境內的入口夾於萬仞高山之間,另一頭則連通數國之邊境,可說極適合潛逃。於是他孤身入內,與流放在林中的冥族人交涉,憑藉解脫他們舉族流徙之苦的承諾以及蒼族的財富同族長談判,希望他能庇護蒼族的老幼婦孺。

倘若事敗,則送他們出境。

或許因為年少時一面之緣的情誼,冥族族長答應了結盟,但附加了一個條件——要他迎娶其妹阿槐為妻。

他只有同意。

2

第二天楚召再去看時,池子裡多了許多幾寸長的小魚——

但他此刻無暇分心此事。

早先明昌已經下過旨意,將遣其妹明珏來恭賀他新婚之喜。

明珏到來時,他與阿槐穿著禮服在駐地入口候著。看著身旁妝容鮮豔卻面無表情的少女,說真的他有點擔心。

結果他的擔心是多餘的,看到明珏的身影后阿槐立刻露出含羞帶怯的笑容,雙頰暈紅,活脫脫新嫁娘樣範兒。

他瞠目結舌。

這假象也騙過了明珏。

“楚召是我淵國的不敗戰神,姑娘能嫁與他為妻,不知要羨煞多少女兒家。”互相見禮後明珏拉著阿槐的手親熱地說,少女笑了笑,忽然臉色一白,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趕緊裝出擔憂的樣子要侍女送阿槐去休息,自己則嚮明珏告罪:“阿槐天生體弱,還望公主見諒。”

他想明珏不會在意……

果然她沒有說什麼,而作為賠罪,接風宴後他親自陪她去狩獵。

“你忽然成親,真是嚇了我一跳。”兩人並駕時,明珏壓低了聲音問他:“這個阿槐,都城裡關於她的傳言可多了,你是怎麼……遇上她的?”

斟字酌句,顯然傳言不好聽。

“她是微臣在山中救下的女子,身份如何並不重要,總之微臣只願與她共結連理。”早就背好的說辭,他本以為自己會說得很順口。

卻不想還是有些艱澀。

而明珏黯然,“對我你也自稱起微臣,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因為,我很快就會除掉你的兄長……

他勒馬,沉吟不語。

忽然明珏的坐騎嘶鳴一聲,撒蹄狂奔起來!

“公主!”他大驚失色,欲救卻遲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馬匹向懸崖奔去——

“啊!”白馬在崖邊硬生生停住步伐,明珏卻被甩了出去,徑直下墜。

“明珏!”

千鈞一髮之際,明珏攀住了懸崖邊凸起的岩石。

他立刻翻身下馬。

終於將明珏拉上來,他正要鬆口氣,忽覺腳下鬆動——

他們一同墜下了懸崖。

3

幸喜崖下是一泓深潭。

扶著明珏上岸的時候,他看到潭中有幽綠的光芒閃過,但轉眼就不見了。

“楚召?”明珏喊他,他回過神來,卻見她苦笑:“我的腿動不了了。”

回去後他立刻傳來最好的醫官為明珏診治,結論是傷了筋骨必須休養百日,切忌長途跋涉等等……

諸人在旁聽著,皆是膽戰心驚。

好在明珏向來善解人意。

“傳信回都中,就說我要暫居蒼族,與楚召族長一敘故友之情。”她這麼說,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唯獨他,依舊面色沉沉。

這天夜裡他闖進南苑,看到阿槐坐在池邊,身前的水面上竟浮現著明珏臥床休息的情景。

看到他來,少女立刻隱去了幻景。

“你就是靠這種把戲,監視我們?”他沉聲道。

阿槐輕蔑地一笑,“我們,你是那明珏什麼人?喊得倒親熱。”

從未說出口的曖昧情愫被一語道破,他心驚於少女的敏銳。這時只見一點幽光浮向水面,漸漸的幽光越來越多,彷彿銀河正墜落到這一丈見方的池塘裡。

這次他看清楚了,這幽光,正是池中的那種小魚所發。

那麼之前在崖底水潭中,他所見的也是此物?

果然明珏的意外與她有關……

“她畢竟是明昌的妹子,防著一點總歸不錯。”似乎明白自己佔了上風,阿槐的措辭反而退讓了一些。

“那麼令明珏墜崖也是為了防她?我知你冥族放蠱施術本領了得,可別以為什麼都能神不知鬼不覺!”

他脫口而出。

事實上話出口他就後悔了——怎麼就好死不死地提起這茬?要知道冥族長於術法施蠱的特性正是禍根,數代之前,當時的國主為救心上人而求助於蠱術,冥族派出最好的蠱醫救活了那個女子,可就在慶功宴上,她如野獸一般撲向了愛人。

最終那女子死於亂箭之下,國主險些喪命又痛失所愛,便以謀逆的罪名除盡了冥族的成年男子,又將剩下的人趕進了臥虎森林……

看到阿槐微微眯起眼,他知道大事不妙了。

“是我做的手腳又如何?!你和她眉來眼去的以為我是瞎的麼?別以為我妒忌……只不過現在你我是夫妻,縱然我不想要你,你也不能在我眼前就勾搭別的女人!”

她跳上池邊的大石,居高臨下,兩手叉著腰瞪他。

他皺眉。

應該生氣的,從未有人敢這樣向他呼喝。可他又忍不住覺得,此刻的阿槐才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

有些任性,而非那種無法接近的冷漠與神秘。

“在你哥哥面前,你也是這般大呼小叫麼?”

他緩和了語調。

阿槐眯起眼來。

“自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她哼了一聲,而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去,阿槐自然而然地扶著他的手,從石頭上跳了下來。

她的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轉眼又恢復了那種冷冷的樣子。

而思索了一番之後,他說:

“你放心,我不會與她太親近。”

4

這個“她”,當然就是指明珏。

其實他也想過明珏是明昌所派眼線的可能,只是後來幾次攔截了明珏的密信,都只是些報平安,說蒼族人如何可親恭謹的好話,他也就放下了戒心。

反而將更多心思放在了阿槐身上。

冥族的少女令他覺得好奇——後來他問阿槐,那天他在崖下看到的幽光是否就是她所養的魚?那種魚可是某種秘術的媒介?她也不否認,但始終不肯說詳細給他聽。

越是隱瞞,他越有興趣。

若照他往日的脾性,是一定要追問到底的。可惜,出現了意料之外的麻煩。

大麻煩——

明珏對他的態度有了始料未及的變化……每日問安時欣喜的目光,他離去時明珏失望的表情,有情無情,一切未曾言明卻又十分清晰。

如果這事發生在一年前,或許他會又驚又喜。

自幼青梅竹馬的明珏,曾是他心之所繫。但是之前他從未見她表露過分毫情意,是以也就三緘其口。

那為何現在……

難道是因為他突然的“婚事”?

那就真令人哭笑不得了——看來他們都曾以為有很長的時間慢慢表露心跡,卻不想情勢逼人,以致於斯。

又或者她覺察了什麼?

但他確認自己並未露出任何破綻。

那麼明珏就是真情流露。

可如今他不僅另娶他人,更將與她的兄長刀劍相向……

太矛盾了,他無法面對明珏。是以無論她有多失望,每天早上他去問過安後便會藉口族務繁忙,落荒而逃。

每每去阿槐那裡“避難”,次數一多當然就被看出端倪,這日午後,逼他說了詳細後少女報以大笑:“她對你有情你怕什麼?列族誰不知道你和她青梅竹馬,難道傳言都是假的,你其實不喜歡她?”

“啊?”之前誰吼他說“不許勾搭”來著?不過他也是頭一回知道原來還有傳言是關於自己和明珏的……

亂哄哄地想了很多。

最後,他苦笑著說:“你不懂的。”

相慕相思,加上如今的情勢。

太複雜。

阿槐嗤之以鼻,“詞窮了吧?什麼叫我不懂,我懂得可多了。”跟著她一口氣講了十來個男女相慕的故事,纏綿悱惻者有之,決絕慘烈者有之,聽得他連連咋舌。

“你打哪兒聽來這些瞎話?”他問。

年幼時誰講來哄睡覺的麼?故事與真正的世情相差了何止千里?她竟然當真。

“什麼瞎話!我這是好心要開解你,你不領情就罷了還說是瞎話?狼心狗肺。”阿槐捶他,拳頭輕得像撓癢癢,他忽然有種逗弄猛禽雛鳥的樂趣,不禁大笑起來。

阿槐愈發生氣,大嚷不管他了。

他趕緊賠罪,只是忍不住笑,看著實在沒什麼誠意。

而眼見阿槐抿著嘴不肯鬆動的樣子,他忽然心念一動。

“我若也有個妹子像你就好了。”

阿槐乍然噤聲,片刻後投來冷冷的一瞥。

他也覺得驚訝。

不過細想也不奇怪——長久以來他一直獨自揹負一族興亡的重擔,又是令人畏懼的戰神,誰敢像阿槐這樣在他面前放肆?自然也不曾有誰這般令他開懷。

“我說……”他忽然有個想法。

“你想和我成為義兄妹?”阿槐卻先他一步開口,神情有點莫測,似乎高興又似乎憤怒。

他點了點頭。

少女沉默了片刻,最終輕笑,“可我不會認一個死人為義兄……你將要做的,是犯上作亂的大逆之舉,我憑什麼相信你能活下來?”

她笑著說。

在後來的時光裡,每每他想起這段往事,總會疑心當時阿槐是不是暗中對他施了什麼秘術,以至於當時他第一反應便是拿起了自己賴以征戰,斬人無數的長刀。

他讓她看那上面凝結的血光。

那一刻,他竟是如此地想讓她知道,最終得到勝利的人,會是他。

而幾天後對明珏的夜訪,意外鞏固了勝利的可能。

他本想去與她挑明的——挑明她種種曖昧暗示,然後告訴她自己已然娶親,望她斷了念想。

他們終究逃不開成為仇敵的宿命,他不希望明珏有朝一日因此痛苦不堪。更不用說他為蒼族的族長,不能與蒼族敵人的血親有所瓜葛……

可就在他思量該如何開口時,淵國至尊至貴的公主忽然撲進他懷裡——

“楚召,我會幫你的。”

5

他驚詫萬分地看向明珏,無言地聽她說如何發現了兄長意圖剷除蒼族的蛛絲馬跡,如何憂心藉著恭賀婚禮的因頭來此。

還有,如何苦苦掙扎之後,最終選擇站在他這一邊。

“若沒了你,我獨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明珏緊緊依偎著他,“我知道你的婚事是假的,不過是與冥族的盟約,對不對?”

這下他不僅驚訝甚至恐懼了——誰走漏了風聲?

而他也很明白她說破此事的用意,是為示好,又或表示誠意。

卻原來他乃至蒼族一族的生死,都曾掌握在她手中。可她竟選擇背叛自己的至親……

他久久地看著她。

最終,溢位了一聲長嘆。

離開明珏的居所時已是後半夜,他不知不覺走入南苑,卻看到池邊阿槐割破自己的手心,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你做什麼!”他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撕下衣襟按住傷口,待包紮妥帖才發現阿槐正盯著自己。

“小事。”少女似乎又恢復了往昔的漠然,他正疑心她是不是窺探到了方才自己與明珏的事,卻看見池中的游魚似乎受血腥引誘,向這邊聚攏過來。

割血是為飼魚?他不寒而慄,又發現——

池子的魚體型較早前大了些,但是數量卻減少了?

“你在養蠱?”這情形令他想起傳聞中的蠱術——將無數毒蟲置於封閉容器內,令其爭鬥,多日後開啟容器,唯一殘存者方能稱為“蠱”。

阿槐會養蠱並不奇怪。

但從未聽說以魚為蠱?她又是想對付誰?他忍不住想起了崖下水潭中的那點幽光。

難道是……

“蠱你個頭!我冥族就會那些不成?不過是尋常的大魚吃小魚罷了也能叫你想到那上頭去。”正胡思亂想,卻見阿槐一瞪眼,劈頭蓋臉地罵道。

呃……他撓了撓額角,卻聽她又說:“外族人都一樣,以為施蠱如何輕易,若真如此,我族當年又怎會任人宰割。”

她的口氣幽幽的。

說得也是……

正想賠禮,下一刻阿槐卻又恢復了牙尖嘴利的本色:“你總是惦記這些,怎麼,莫非是沒把握戰勝,就想用些邪門外道?”

他哭笑不得。

“我會勝的。”他說,語氣像是在哄人,卻在不覺間端正了神色,“我會成為淵國新主,還你族自由之身,再也不用躲藏於暗無天日的林中。”

他看著阿槐道。

一尾透著螢火的魚浮出水面,仰頭向著他們。

“好。”良久,少女輕聲答話,“你這便是許了我了……”

“不可食言。”

十日後,蒼族的先發制人之戰便開始了。

6

勢如破竹。

一開始的時候,戰役的情況順利得連他都驚訝。蒼族幾路人馬摧枯拉朽般戰勝了明昌的其他軍隊,似乎只是轉眼的工夫大軍已將都城圍住。

然而勝利之神只眷顧他們至此,明昌下令死守,仗著高牆堅壁,他居然抵擋住了蒼族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久攻不下,軍心漸漸浮躁起來。

這日,一騎入營。

“這個時候你不該來……”皺眉看著來人,楚召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明珏,她腿傷初愈便晝夜兼程來此。只是此刻時機不對,入營時那些族人們看她的目光都有些異樣。

他覺得擔心。

卻見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