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兩次怒開殺戒,均被此人無情駁回,有比皇帝臉更重要的東西

中國二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一直都被稱為“專制或人制”的社會,之所以不能實現“民主與法制”其原因除了文化思想的影響外,最主要的就是“皇權至上”封建觀念。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有自己的法律,不是管是照搬前朝還是重新編制,開創者們都希望透過一部新的《憲法》轉告世人一個新的皇朝開始了,以此達到穩定人心招攬人才的目的,因此就有天下未定憲法先行慣例;例如李淵剛剛入主長安便迫不及待地廢除隋朝《開皇律》,令蕭瑀、封德彝等人編制《武德律》,以向世人傳達隋朝嚴酷的司法制度已不復存在,並表明大唐對屬地的絕對管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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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治》法律是給百姓穿的衣服

律法是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歷代統治集團即重視法制的建設又試圖超越律法,這是專制思想的惡果,因此在律法之外一直都存在一部無形的“律法”那就是皇權。在皇權無情的打壓下,律法只能淪落為統治階級的工具,正如管子所說:“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於法者,民也。”君主制造法律,當臣子要守法同時用法律治理天下,而百姓只能在法律的框架下生活,事實也正如管子所說,翻遍中國歷史,從未見有哪個皇帝因做錯事受到法律制裁的。

那麼在皇權至上的世界裡就沒有人為司法討個公道嗎?當然有,他就是大唐開國功臣戴胄。貞觀初,長孫無忌甚獲寵信,經常被召入宮內討論時政,按當時規定,任何人面見皇帝都不能配帶刀劍一類的利器,或許是因為經常出入皇宮,長孫無忌一時大意忘記摘佩劍了,值班的侍衛看到是長孫無忌,也就沒有例行檢查,其實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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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治》戴胄領旨修律

事情雖然不大,但觸犯法律總得有個說法,尚書右僕射的封德彝認為侍衛失職,按罪當死,長孫無忌誤帶利器,罰銅二十斤,李世民也毫不猶豫同意這個判決。但剛剛上任的大理寺少卿戴胄提出了反駁,他認為侍衛與無忌都屬失誤,不能因為官職而有不同待遇。另外,作為臣子侍奉皇帝更不能有任何失誤,按律“供御湯藥、飲食、舟船,誤不知者,皆死”,要真上綱上線長孫無忌罪更大。李世民雖有意放過長孫無忌,但在這麼耿直的法官面前也不得不低頭,於是命大臣再議。

最後討論的結果,依然維持封德彝原判;戴胄仍堅持自己的主張,並繼續向李世民討要公道:“侍衛是因為長孫無忌的失誤才後致罪,於法當輕,同樣失誤,生死頓殊,這對侍衛是極不公平的”。最終太宗也被感動了,下令免除侍衛的死罪。李世民與封德彝等人在處理這件事上很明顯有一邊倒的嫌疑,戴胄作為大理少卿據法力爭,維護了司法的公正性,為普通人爭取了應有的權力。

李世民雖然重視法制建設,但當涉及到寵臣時,也不經意地用皇權干預司法公平性,想利用特權使寵臣擺脫法律的制裁;相反侍衛身份低賤,如果沒有戴胄的公正他只能淪為待宰的羔羊。對於普通人來說法律是他們唯一的保障,李世民兩次認可封德彝的審判無疑沒有考慮到普通群眾所應有的合法權益,這就是封建專制下普通大眾與所謂特殊階層的主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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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治》李世民怒殺張蘊古

以上案例僅僅是涉及到了權臣,司法的公正性就得到了嚴重的挑釁,那如果涉及到皇帝的臉面呢,司法公正性還能得到保障嗎?當時朝廷盛開選舉,許多人詐為功勳後人,騙取國家的恩澤,李世民得知後非常生氣,下令凡是不主動自首的查出來後一律死刑。不久有人東窗事發了,當時大理寺據法判此人流放,李世民得知後大為憤慨:“朕下敕不首者死,今斷從流,是示天下以不信,卿欲賣獄乎”意思很明顯,你們這是不把我的命令當回事,難道想讓朕在天下人面前失信嗎。李世民此時就犯了嚴重“皇權病”,自認皇帝的敕高於法律,另外他也忘了罪犯當由司法機關審理,而不是憑他一句話就定生死的。戴胄聽了當然不會慣著他:“陛下當即殺之,非臣所及。既付所司,臣不敢虧法。”你想殺便殺,我一個小法官管不了,但你既然把他交給大理寺,那我就依法辦事。

估計李世民所得鼻子都歪了:“卿自守法,而令我失信邪?”很顯然當皇權受到影響時李世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律法,把皇帝的誠信看得比法律都重;最後戴胄的一番話有力地闡述了皇權與司法權的正確關係,法律是國家對人民的承諾,而皇帝的敕令帶有明顯的感情色彩,根本不能同律法相比,如果敕令重於律法,最終也只是守小信而失大信於天下。李世民一聽徹底服軟了:“法有所失,公能正之,朕何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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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畫:戴胄執法

戴胄的勝利其實就是司法戰勝皇權象徵,從客觀角度講,大唐第一次實現了司法的公正性,社會向法制和民主更進了一步,如果李世民始終如一地堅持下去,尊重法律的客觀性、公正性,那麼貞觀之治絕不是簡單的社會繁榮,而是人類社會實現法制與民主的先進代表。

令人惋惜的是,李世民最終還是沒捨得皇權優越性帶來的優越感,在戴胄調離大理寺後再也沒有人能像先前一樣堅守律法的公正性;貞觀五年,張蘊古事件爆發,李世民偏信讒言,一氣之下殺掉時任大理丞的張蘊古,在沒有經過法司審理量刑的情況下僅憑一己喜怒就殺掉一位大臣,雖然事後非常後悔,但人死不能復生。李世民無視司法的行為其實就是皇權專制的直接表現,試想以李世民的開明都不可避免地誤殺忠臣,如果遇到殘暴的君主那司法豈不是要淪落為笑話,天下百姓又有何公平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