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三體》中的維德——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人性,即道德,善良、理性。概括為人做為人的意義。想要明白人做為人的意義,要從帕斯卡為什麼信上帝開始。

帕斯卡認為,人是偉大的,因為人的理性及思考的能力讓我們的精神能與自然並肩,但無法達到。即,求善而無法至善,求幸福而無法幸福,求真而無法知。所謂:人有求之之知,而求得其不求之物。

人可以求,當無法達到,是不幸與悲哀的;因人又可以求,又是幸運的,這是人做為人的特權;草木、動物無法意識到自己的悲哀,它們是不幸的,卻又是幸運的,這就是“人性的悖論”。

人生的意義是什麼?這裡要插入一段,思考一下你活著是為了什麼?僅僅是活著嗎?生命活著是為了繁殖,其前提是活下來。

因此人有七情六慾,是刻在骨子裡的,因為原古時期沒有人會理性,有理性則無法生活。達爾文演化論告訴我們:這些理性被淘汰,活下來的是作為動物的人。人有情感,但後來我們知道自己難免一死,死後一無所有,這讓每個人都要面對人生的意義上來了,即每個人都有求問人生意義的慾望,即使知道自己總有一死,都要考慮人生的意義。

人是脆弱易死的,思想偉大脫俗,但人是首先作為動物而活的,於是人為了補上這個慾望,開始變得“閒”起來,這不是宇宙上面的“閒”,而是迷茫,人們找不到作為人的意義,就用娛樂、工作來填滿自己,人們的雙眼因為瑣事而被掩住,無法找到真正的意義。這又是一大不幸。

因為人有動物的本性,繼而有人的慾望。帕斯卡認為:喝酒、娛樂、升官、發財等這些屬於人作為動物的意義而摻和了盲目填滿人的慾望,何以找到作為人的意義?

帕斯卡說上帝,上帝是永恆、無限的。接近上帝,不要那一切娛樂,這當然偏離了人性的主題。

而在帕斯卡之後,加繆來了,人的悖論在這裡被做為荒誕開始的,西西弗斯的巨石……人的意義在於明知自己無法達到的作為,依然去尋找之人。

總結一下:人性的目的在於我們擁有理性,可以去思考,思考達到一個終極,而不可能達到時,人是不幸的。人的目的則是追尋,像西西弗斯一樣。

獸性的問題:這個其實前面已經亮明瞭,即人作為動物所需的七情六慾,刻在骨子裡的資訊。

關於《三體》中的維德——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人性重要,還是獸性重要。

人性,即為道德、倫理學與善良;獸性,即為生存下去,繁殖下去為中心的一切行為,意在求存。

人是動物,這是無可辯駁的,每一個生物都是求存的,而不是求真,求真者不會在原古時代活下來,現實也是一樣,如今的現實是不容人們“胡鬧”的。

《月亮與六便士》中,主角為什麼可以放心地放棄自己的家庭和職業?除了道德上的阻礙,我看不出還有什麼主客觀因素,然而如今不只有道德,還有生存。在中國一線二線城市裡,沒有一個工作,連住的地方也沒有……

而在一個世紀前,每個人都可以在港灣、碼頭、工廠裡找到工作,而只要花幾便士就可以住到旅館。

如今不可能出現莊子在樹下睡大覺,孔子周遊列國,畢加索在破舊的公寓中作畫了。

對宇宙,人類太“文明”了,“黑暗森林”的宇宙背景下,是弱肉強食的圖景。這很好理解,宇宙的資源有限並稀少,為了活下去,必須搶爭,這反映著:生物求存而不求真。

無法求存時,必先拋棄真。

關於《三體》中的維德——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三體》人物程心的問題在於這裡,他是作為一個人而行事的,他的時代不會因為食物不足而相互博弈撕咬,就算是在大移民時代,他也在土著那裡安安全全。

而威懾紀元的男人們也一樣,男性女性,這預示著一個獸性時代完全結束了,人在這裡僅僅作為人而活著,而再無動物之性。

那理性呢?人性不是以理性為基礎嗎?

程心理性嗎?不理性,他是一個人,有人的一切品質:善良、以和為貴,就像人類文明一樣,但她沒有去追尋幸福、善良。他們已經完全拋棄了作為動物的樣子,這讓人類進入了一個誤區:即宇宙也像地球一樣,也有道德,有善良,有和為貴。這是錯的。

關於《三體》中的維德——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理性可以指冷靜地分析判斷做出正確的決定,也指人對於真理的追求探索產生的理性。程心沒有達到以上任何一點,她的侷限性在於他從小陽光,充滿愛與善良而未經歷痛苦,即使遭遇痛苦也指在逃避(階梯計劃失敗冬眠、大移民有澳洲土著等等)他嚮往一個善良美好充滿愛的世界,但宇宙不是這樣的。

在人類眼中,邏輯顯然不夠文明,但一隻動物。人看見他們的生死大權握在一個如同動物一般的人手中,自然不樂意,自然希望一個“聖母”。

羅輯是公元紀元的人,而(那時)如今的我們依然勾心鬥角,至少依然有犯罪。大劉創造了一個完美的、文明的威懾紀元,至少威懾紀元的人衣食無憂、溫柔綿軟、沒有犯罪。而這無憂無慮的社會是三體人的智子給的,是羅輯給的,他們無需擔心,於是覺得三體人也是文明的(這就像我們現在所有的外星人的樣子都是像我們地球上的生物)。

羅輯明白:在宇宙尺度上文明與文明之間依然如同野獸一般,是野蠻的時代,於是面對三體人不能文明拋棄獸性即為滅亡,這裡能夠解釋維德的星環城裡的那兩個老太太和重又男性化的原因。而他以這種方式做事,並不是他就認定這是長久的,這不衝突,而讀者也不能如此認為。

總結:程心沒有錯,任何人都沒有錯,程心的家庭與經歷讓她的威懾率如同白兔而面對三體、面對一個“宇宙的原始社會”(黑暗森林只是個狀態,時間與宇宙的改變然它只是個暫時狀態)。

關於《三體》中的維德——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當然從另個方面來說,對於人性的追求也只是一面之詞,也許我們根本不用努力去“做人”我們搭上了文明的快車,認為未來是美好的,但自己的幸福卻比一隻山羊還少,屠宰場的雞還是幸福的呢,我們是動物,就應以動物的方式,動物不需要考慮問題,它們壓根不會有或意識到問題。(極端天氣、病毒等等)

所謂“反文明”,而一旦踏上這快車就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