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悲哀，10萬女性“自願”切除子宮，竟然只為了保住工作
之前我們曾講過非洲的“割禮”，一些落後的地區會在小女孩4歲到8歲期間，強行割除她們的外陰並進行縫合，以確保女性在婚前的貞潔。這種野蠻陋習無疑讓人毛骨悚然、嗤之以鼻。
然而你能想象嗎，在“沒有最奇葩，只有更奇葩的印度”，也存在一項對女性極度殘忍、堪稱酷刑的習俗——切除子宮。印度馬哈拉什特拉邦甚至存在著一個超大規模的“無子宮村”，該村落一半的年輕女性都沒有子宮，人數超過10萬。
無子宮村究竟是怎樣形成的？這些女性又為何自願切除子宮呢？本期歷史文社為你揭開殘酷答案。
眾所周知，印度男女地位極其懸殊。高種姓女性還有一定經濟基礎和權利，一般男人不敢輕易招惹。但像首陀羅階層的低種姓女性，乃至於被視為“賤民”的達利特，那生活就只能用悲慘來形容了。
她們的人生猶如一環扣一環的鏈條，以悲劇開始，以悲劇收場。
由於極度重男輕女，印度殺害女嬰、女胎的事件簡直是氾濫成災。在印度，最惡毒的詛咒是“願你生個女兒”，而如果真的懷上女兒，一些男人會毫不留情地將妻子打到流產，要麼就等女兒出生後直接活埋或者扔進亂葬崗。
而且，就算逃過一劫、平安長大，大部分印度女孩未來的人生，也不會好過。
低種姓和窮苦人家的女孩，很難獲得接受教育的權利。她們往往從很小的時候起就得操持家務、照顧弟妹。等到10歲出頭、來了初潮後，就會被父親當做累贅，草草嫁給年紀足以當她們父親的男人。接著到20歲時，在全世界絕大多數同齡女孩還在享受大學校園生活，追求夢想和愛情時，她們已經成為了好幾個孩子的母親。
這種一生作為男人附屬品，幾乎從出生起就看到結局的人生，無疑令人心酸又憤慨。然而即便如此，能安安靜靜當個家庭主婦，也算得上是不少印度女性來之不易的生活了。因為有一些底層家庭，單靠丈夫一人，甚至都無法維持家庭的基本開支。這就使得女人們在繁忙的家務之外，還得另找工作貼補家用，比如給人洗衣服，比如在電子廠流水線做事，從早忙到黑，勞苦薪酬低，回家還落不著一句好。而“無子宮村”所聚焦的，也是一個特殊的工人群體——甘蔗女工。
印度是全球僅次於巴西的第二大產糖果，也是世界甘蔗生產的領頭羊，其佔據了世界食糖市場14%的份額。相應的，製糖業作為印度第二大農產業（第一是棉紡織業），其牽扯著5000萬甘蔗農民和50萬糖廠工人的生計，為印度國民提供了很多就業機會。而馬哈拉什特拉邦就是全印度最大的甘蔗種植地兼產糖區。
每年10月到次年3月，即甘蔗收穫的季節，都會有上百萬人從全國各地蜂擁而至，拖家帶口來馬哈拉什特拉邦住上半年，從事甘蔗收割、加工等工作。倒不是說，這份工作待遇有多好，工資有多高。恰恰相反，甘蔗工人就是一種對廉價勞動力的嚴重壓榨。
甘蔗農場不包吃、不包住，任何問題都要工人自己解決。來到馬哈拉什特拉邦後，工人們會在甘蔗田一旁的空地上，自己用木棍、稻草、防水布等東西，搭建起一個個簡陋的住處，美名其曰“帳篷城”。“帳篷”旁邊，幾根竹竿一插，粗麻袋或木板簡單一圍，就是洗澡和上廁所的地方了。整個居住環境簡直比貧民窟還差上一大截。
最關鍵的是，有很多甘蔗女工都在農場主、資本家的建議或威脅下，切除了子宮。2019年時，馬哈拉什特拉邦的衛生部長阿克那斯·辛德曾公開承認，過去3年間僅比德縣一個地方，就有4605名女性接受了子宮摘除手術。該縣的範佳瓦地村，全村更是有一半的女性都失去了子宮，而且還都是40歲以下的年輕女性，最小的不過20歲。
通常提到子宮，大眾普遍會想到它是孕育生命的搖籃。可事實上，子宮對女性的身心健康更是至關重要。子宮可以保護卵巢、分泌激素、排除體內毒素、維持免疫功能，還能夠調理女性的造血系統和內分泌功能。反之，倘若切除了子宮，女性不僅會提早出現卵巢衰竭，還容易患上重度更年期綜合徵。
而事實上，由於做手術的醫生技藝不精、或黑診所醫療環境過差，那些切除子宮的甘蔗女工們，往往被更嚴重的後遺症所折磨。一位女工表示，接受子宮切除手術後，她的身體就徹底垮了，稍微走幾步路便會頭暈目眩，連家務都沒法兒幹，更別說是回甘蔗園工作了。
那麼，既然切除子宮對女性身體百害而無一利，那麼這些甘蔗女工為何還會前赴後繼，成群結隊地去切除子宮呢？這背後主要是三個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
首先，是傳統思想的禁錮。印度教義當中，女性的經期被視為“不潔”的象徵，是骯髒的、汙穢不堪的。男人們普遍認為月經是一種會流血的疾病，就連女人們自己都把月經、衛生巾等詞彙當做不能宣之於口的羞恥。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印度合夥人》這部電影，其講述了一個男主角為了妻子的生理健康，自主研發、生產物美價廉的衛生巾的故事。影片中，男主角的妻子每逢月經期間，都會被獨自關到走廊上，除了上廁所就不能踏進屋內半步，以免給家人帶來汙穢和不幸。
甚至於，印度薩巴里馬拉神廟還明令禁止10到50歲的女性入廟，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女性會有月經，會褻瀆神靈。
最可怕的是，源於社會嚴重的禁忌和歧視，當然也因為貧窮，印度絕大多數底層女性都無法使用衛生巾。來月經時，她們只能用舊布條、樹葉乃至於爐灰來處理，一條髒布甚至洗洗曬曬、能用上好幾年。
很顯然，在人群密集、簡陋狹小的“帳篷城”中，一旦來月經，對女性而言無疑等同於災難。別說需要停工，連個單獨“隔離”的住處都成問題。正因如此，部分年年來甘蔗田做工的女性才會決定切除子宮，從而終結月經、一勞永逸。
其次，疾病和欺騙。女性們都知道，每逢月經期間，身體往往會出現小腹疼痛、渾身痠軟、精神不濟等情況。而印度那惡劣至極的生理衛生條件，更是導致絕大多數女性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婦科疾病。例如《印度合夥人》中就有一位醫生告訴過男主角，每個月都會有10-12名女性找他看病，因為那些婦科疾病，很多女孩子年紀輕輕就會不孕不育，嚴重的話還會喪命。
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馬哈拉什特拉邦有不少無良醫生，二話不說就會勸來看婦科病的女性切除子宮。為了賺快錢，他們將切除子宮的益處吹得天花亂墜，對那一堆後遺症卻隻字不提。這些底層女性幾乎沒接受過教育，再加上自己本就為月經煩惱不堪，這黑心醫生一鬨騙，她們自然糊里糊塗便躺上了手術檯。
當然，最核心的原因還是貧窮與壓榨。通常情況下，來馬哈拉什特拉邦做甘蔗工人的，基本都是印度最底層、最貧窮的群體。畢竟但凡家裡有田能耕種收成，或有個工作養家餬口的，應該不會選擇這條路。換而言之，當甘蔗工人可能是一些人唯一維持生計的途徑了。
如同很多國家都存在職場性別歧視，認為女性面臨孕期、產期、哺乳期，會耽誤工作一般。馬哈拉什特拉邦地區的農場主、承包商也大都排斥女工，認為女性來月經，每個月都會耽誤幾天工作。有些狠心的老闆還會明確設限，只聘用沒有子宮的女性。
不過，就算資本家不強迫施壓，迫於生活壓力，很多女性也會主動放棄子宮。在甘蔗田工作的半年時間裡，工人們每天凌晨3點就得起床，一天得整整幹滿10個小時，一個月只有1天休息時間。
然而這種高強度的勞作換來的，卻是1個季度4萬—4。5萬盧比（約合3370—3800元）的微薄薪資，相當於一天只能賺40塊錢左右，時薪僅4元人民幣。再扣除生活費，所剩的幾乎寥寥無幾。倘若每個月再請幾天假，被扣除一筆工資，那豈不是辛苦半年還一分錢都攢不下來。
儘管子宮切除手術會花掉一個甘蔗女工一年四分之三的工資，但為了免除後半生的煩惱，很多人還是會咬牙做。農場主們則會滿意地主動墊付這筆錢，再慢慢從女工的工錢里扣。
因為貧窮，因為荒唐的社會歧視，和落後的傳統習俗，數以萬計的甘蔗女工被迫切除了子宮。而在失去了子宮這個身體防疫網兼排毒通道後，甘蔗田裡那些農藥和重金屬，便得以輕而易舉的侵蝕、傷害女工們的健康，使得她們本就大打折扣的身體越發衰敗不堪，連壽命都會縮短。
愚昧是一切落後的根源，它比貧窮還要可怕。因為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印度社會不斷的歧視、壓榨、貶低女性，使得這個國家似乎只有一半人口和一半附庸品。而習慣了壓迫的印度女性們，也大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們逆來順受，然後成為了壓迫女兒和其他女性的幫兇。
只有根除種姓制度、男尊女卑、月經不潔等落後思想，印度社會才能真正的發展和改變，甘蔗女工們被迫切除子宮的悲劇才不會重演。只可惜，這些思想、偏見已經在印度綿延了數千年，想要改變無疑難如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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