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就該又香又甜？別再固化思維了，那是你沒喝過正山小種
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
丨首發於頭條號：小陳茶事
丨作者：村姑陳
《1》
做茶季時，去了一趟桐木。
一路顛簸向上，看向窗外，遠處有間舊式的木屋。
茅屋不遠，便是一大片松林，還有茂密的竹海。
竹海之外，便是潺潺的溪水。
彼時雖值正午，但茶農們燻茶燃起的陣陣松煙，還是遠遠地瀰漫開來。
一眼看去，薄薄的煙霧在松林竹海里，漸漸漫浸開來。
看著路上的風景，神思翩然竹海間。想起《牧羊曲》唱的那一句：
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這樣的畫面，隨手一拍，都是風景！
位於自然保護區內的桐木，看似景緻低調且安謐。但在茶圈裡，它可是鼎鼎有名的世界紅茶發源地。
紅茶鼻祖正山小種，正是誕生於此。
但很長時間裡，不少茶客對於正山小種的理解都太思維固化了。
比如說，認為正山小種的風味特徵，就是帶有松煙香。
但這樣的想法，既對，也不對。
在這背後，還得撥開迷霧，才能看清真相。
《2》
不是所有的正山小種，都會帶有松煙香。
只有在製茶時，經過“煙燻”加工的，才會帶有獨特的松煙香。
為了加以區分，茶農們將其稱為“正山煙小種”。
除了煙小種以外，餘下來的正山小種紅茶，很少聞起來帶有像“依依墟里煙”般的香氣。
提到正山小種裡的煙小種，很多茶友在剛開始接觸到時，容易覺得很不適應。
咦，這種在市面上越來越少見的煙小種，製茶工藝極繁瑣，風味怎麼就奇怪了？
當時細問了幾位，覺得煙小種味道奇怪的茶友，問他們為何覺得奇怪。
茶友說了，這茶，湯感不錯，韻味也不錯，但就是始終都有一股煙味，讓人接受不了。
不對，煙味，何來煙味？
想來，是對方將煙小種身上的松煙香，誤認成了煙味。
但茶友進一步表示，不管是煙味也好，松煙香也罷，這煙小種和他原先喝到的紅茶，相差太遠了。之前喝的茶，都是香香甜甜、清清潤潤的，少有喝到這種煙味。吞一口茶下去，這種煙味會嗆嗓子，喝起來不舒服。
仔細研究了一番，原來對方是沒有適應紅茶裡有松煙香。
或者，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茶，所以感覺奇怪。
至於說，覺得煙味嗆嗓子之類的體驗，要麼是因為個人喝茶口味適應不了。要麼是喝茶時間不對，將剛煙燻結束不久，剛完成加工的煙小種直接泡來喝，難免會覺得喝起來不舒服。
其實，要想體會到煙小種的美妙風味，將新茶放上數個月後再去喝，會更好入口。
說到底，茶客之視煙小種，好比世人之視榴蓮。
有的人，一喝，就徹底被這種獨特悠揚的香氣吸引。認為它能夠，讓人回憶起安謐鄉村生活裡，又見炊煙升起的安閒畫面，從此對於這種，帶有松煙香味的紅茶，欲罷不能。
而有的人，卻始終接受不了。認為紅茶就該又香又甜，細膩溫柔如一杯初夏的小甜水，讓人甘心沉湎於溫柔茶鄉里。
總結下來，這只是一個青菜蘿蔔、各有所好的口味選擇問題。
《3》
正山小種的風味特徵，究竟是什麼？
一曰花蜜香。
一曰桂圓湯。
有道是，採得百花釀成蜜。
花蜜香，光從名字上聽，就特別誘人。
在桐木茶山上行走時，我們發現了不少養蜂人的蜂箱。有的被放在木房子的屋簷下，有的被放在茶園邊，以及在松林邊，也有人擺著數個蜂箱在養蜜蜂。
桐木高山，位於閩贛交界，武夷山脈貫穿始終。群山連綿，松濤陣陣。由於位於自然保護區內，當地的生態環境極佳。
終年四季，山上的鮮花不斷，悠悠地在山谷裡吐露芬芳。
辛勤的蜜蜂們，一路奔波，採下花蜜的同時，還能順道給這些開花植物們傳粉，繁衍下一代。
當時在山上時，看到隨處可見的蜂箱，李麻花就提到了一個浪漫的想法。
“你說，桐木關這邊這麼養蜂的，蜜蜂們飛來飛去，剛好可以給菜茶們授粉。這山上形狀不一，星羅棋佈的菜茶群體，早在當年，或許就是這麼來的吧。”
這番發散性思維，很有想法。不過桐木高山裡豐富的菜茶資源，究竟由何而來，現在已經難以考證。
但可以肯定，生長在生態環境極佳的桐木高山之內，運用當地菜茶芽葉為原料製成的正山小種，它們呈現出來的風味上，普遍都具有一股似蜜般的花香。
花香高雅，明媚動人，玉蘭花香、梔子花香、含笑花香、夜來花香，諸香紛呈，香氣別緻。
這種甜而不膩的高雅花蜜香，是正山小種的亮點所在。
除去花蜜香外，在正山小種紅茶身上，普遍還具有桂圓般的果香。
原本在六大茶類裡，紅茶作為發酵茶，出現果香是件常事。
但做出桂圓湯的果香，並不多見。
曾經，喝過一款果香甜美的正山小種，茶湯裡，可以感受到清雅花香，以及鮮美的桂圓香。
甚至於，在某個喝茶間歇，還有荔枝般的甜美果香，綽約浮動。
這種甜而不妖的桂圓湯，一喝，便讓人難以忘掉。
《4》
現如今，喝到一杯帶有傳統松煙香風味的煙小種時，是特別難得的。
因為在當下，保留了傳統的煙燻法制成的正山煙小種，在桐木當地，是越來越少見了。
過去，桐木人在製茶時，要用上青樓。
初次聽到這個名詞的人，照例容易想歪。
以為那是秦淮八豔、李師師、蘇小小之類的美人，居住的地方。
但其實，此青樓非彼青樓，而桐木紅茶從茶青，開始變身為紅茶的居所。
木質結構的青樓，逐層鋪著木地板。地板之間有縫隙，既可透風，又可透煙，且不至於讓茶葉掉落。
當製茶時，從底部開始燃燒松柴。
嫋嫋松煙，扶搖而上，直接燻向鋪在木板上的茶葉。
當茶葉們吸附進這些獨特的煙味後，便能迎來華麗轉身，製成在茶界江湖裡，讓不少資深紅茶愛好者津津樂道的——煙小種。
但今時今日，桐木關內能夠保持用青樓製茶的農戶，已經不多。
大多數人，是改用成機器。
工業化大發展的當下，可以解放勞動力，擴大生產，增加產能。
但卻使得，過去用傳統制法做出來的松煙香，成為了稀罕物。
因為少，因為傳統，因為藏有一份情懷，所以，顯得格外珍貴！
當喝一杯松煙香嫋嫋的煙小種時，不少老茶客會感懷。
在一縷茶香的背後，見證著正山小種在數百年來，載沉載浮的發展史！
《5》
桐木關上，竹海、松林、山風、溪水、炊煙。
這些關鍵詞合在一起，能組成一個令人懷念的小鄉村。
數百年來，地處高山，山高谷深，交通不便的桐木，青山常在，綠水長流。
坐擁如此秀美的好風景下，這裡產出來的茶，先天品質就有保障！
又見炊煙升起，是一幅格外有人間煙火味的畫面。
而在紅茶裡，帶有獨特松煙香的煙小種，同樣能讓人品出不一樣的味道。
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
喝著一杯帶有松煙香的茶，讀著陶淵明的歸隱詩，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松煙香雖好，但不是所有的正山小種，都會具有。
比起松煙香，花蜜香與桂圓湯，才是正山小種風味的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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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茶事村姑陳，專欄寫手，茶行業原創新媒體“小陳茶事”主筆，已出版白茶專著《白茶品鑑手記》，2016年-2020年已經累計撰寫超過4000多篇原創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