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公冶長第五》03:器而君子,豈不美哉?

《論語.公冶長第五》03:器而君子,豈不美哉?

2021,春牛首

原文

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

試譯

子貢問道:“老師,您覺得我怎麼樣呢?”

先生答道:“你啊,好比一種器具!”

子貢又問:“什麼器具?”

先生一笑:“瑚璉。”

敬亭山言

孔子雖然曾說“君子不器”,但並非說“器”就不好,就等而下之了。在我理解,“君子”與“器”,是分別從兩個不同角度對人的評價,前者基於一個人內在的品性修養,後者基於一個人外在的能力表現,當然,在孔子更注重動機的價值體系中,前者的優先級別無疑更高一些!這也符合儒家非功利性的特點。

舉個例子。

比如有一個人落水,此時岸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不會游泳,但很著急地想辦法要去救溺水的人,另一個游泳技術不錯,但覺得非親非故,救人還有風險,不願意施以援手。後者具備了“器”之能力,但卻缺乏成為君子所必須具備的“仁”的品性;前者雖然在游泳這項能力上“不器”,但不妨礙他有成為君子的潛質。

當然,孔子雖然不強調功利性,但絕不代表他認為一個人可以無所作為,無論何時,獨善其身,都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無奈選擇,“內聖外王”才是儒家追求的最高理想。孔子周遊列國,東奔西走“累累若喪家之狗”,追求的當然不僅僅只是滿足於自身品性的完善。

還是子貢,有一次他問孔子,“如有博施於民而能濟眾,何如?可謂仁乎?”孔子答道:“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可見,“能仁”只是君子,還要有能力“博施於民而能濟眾”,才是聖人,而這,竟是孔子一向推崇的堯舜都不一定能做得好的。

話說回來,如何才能“博施於民而能濟眾”?當然是要具備“器”的本領和才幹。所以這一段對話,可以理解為師生間的玩笑,也可以理解為老師對得意弟子的一種鞭策和期許,而不應簡單認為只是批評或諷刺!

器而君子,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