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陰謀論”的一部書——單田芳與他的《白眉大俠》

一部書或文藝作品被人從不同角度解讀應該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像一部《紅樓夢》就養活了一大批紅學專家,而眾多專家的論點也是各有不同,至於是否真的符合曹雪芹的本意只怕是見仁見智了。

同樣的道理,現在大家對《白眉大俠》從各自的觀點出發,給予不同的解讀也是很正常的。其中最引人矚目的說法是“陰謀論”,即峨嵋派處心積慮的要消滅小蓬萊,整個一部《白眉大俠》就是峨嵋派實現其陰謀的過程。

充滿“陰謀論”的一部書——單田芳與他的《白眉大俠》

《白眉大俠》陰謀論的說法由來已久,記得單田芳吧的原吧主憨吧主就是持此論的代表。其實我們聽這部書的時候,可以完全確定,單先生本人是沒有半點陰謀論的意思的。單先生的這部書,對正反派的設定是很固定的二元世界。正反雙方的劃分基本上是涇渭分明,沒有混淆。說書人就是這樣的一個明確態度,還能引起這麼大的分歧和爭議,不能不說是一個很有趣的現象了。

一部評書能否受人歡迎,除了表演者的功力之外,故事情節和書中的人物形象精彩與否同樣重要,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單老的表演功力毋庸置疑,而《白眉大俠》的故事情節熱鬧非凡,兼之與《三俠五義》系列一脈相承,因此格外受人喜愛。從各大評書網站的點選率來看,《白眉大俠》佔有絕對的領先優勢,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就我個人而言,我推斷這部書是單先生一邊錄製一邊播出的,我的根據有兩個,第一,記得當年初聽這部書的時候,鞍山電臺是分上下兩部播出,而上下部之間插播了一部劉林仙的《羅通掃北》。而下部的風格感覺和上部有些差異,比上部更像現代武俠一些。第二,當初電臺在播出的時候,鞍山廣播電視報同步連載相關內容,但是連載的內容往往與單老說的情節出現差異。應該是單老在錄製的時候臨時發揮改動所致。 這樣一部沒有經過細緻打磨的作品,顯得粗糙,出現種種情節上的硬傷也就可以理解了。

充滿“陰謀論”的一部書——單田芳與他的《白眉大俠》

關於“陰謀論”。好像在《白眉大俠》之前好像還沒有哪部書出現過這種論調,說《白眉大俠》首開評書“陰謀論”的先河也不為過。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除了情節上的硬傷外,更主要的是書中正派人物的所作所為往往與今時今日的價值觀相沖突,作為這部書的主要人物的徐良和房書安,其所作所為很多讓人詬病之處。尤其是徐良這個人物,其號稱白眉大俠,但真正行俠作義的行為並不多,更多的是在平山滅島,盡一個捕快的職責。就是在這個過程中,也有許多行為不能為人所接受和理解。最典型的莫過於他將夜探賊人住處的同僚馮淵,從房上扔下去,並眼看著馮淵與展昭身陷險地,直到二人快被活埋的時候才出手解救。這個情節的設定,也許單先生就是想塑造一下徐良的詼諧性格,增加一下笑料,只是似這樣削同事及長輩顏面而逞自己威風的作法,絕對是不能讓人接受的。

說一千道一萬,《白眉大俠》雖然是誕生於新時期的作品,但這部書中的‘靈魂’,與清末時期出現的《三俠劍》、《雍正劍俠圖》等書並無二致。《白眉大俠》中的很多情節與人物都和上述兩部書有雷同。比如《童林傳》中有一個情節,杭州擂的時候,侯傑去請苗澤出頭助陣,但苗澤不願得罪秋田,因此謊稱不在家,不想出頭。但是在侯傑的默許之下,張旺僱人要拆苗澤的門樓,致使苗澤不得不出面,心不甘情不願地到了杭州擂。這樣的情節在《白眉大俠》中也很常見,而張旺的身上就有房書安的影子。至於說,賊人夜入皇宮作案,陷害主人公這樣的情節更是被用爛了。

之所以沒有人去非議《三俠劍》和《雍正劍俠圖》是因為他們是舊派作品,符合那個年代的審美標準和價值取向;而《白眉大俠》是晚出的新作,卻沒能擺脫舊派之窠臼,才招致如此多的大違原著主旨的分析和解讀。從這一點上來說,是此書的失敗之處;而能引起這麼多的解讀和爭議,又是這部書的成功之處了。如果《白眉大俠》能夠像新派武俠小說那樣去革新舊派武俠小說,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爭議了,但是對於單先生那個年代的人來說,這個要求似乎太高了一些。

充滿“陰謀論”的一部書——單田芳與他的《白眉大俠》

其實不論怎麼樣,我們在聽這部書的時候能夠獲得快樂就足矣,我想沒有人聽評書是為了找氣生的。至於從各個方面去解讀這部書亦無不可,說不定有一天《白眉大俠》研究也會成為顯學,與‘紅學研究’相對,成為‘白學研究’也未可知。

【附記】

憨吧主是不是首倡“陰謀論”的人還不能確定,但他絕對是力主‘陰謀論’的代表人物。他對徐良的評語是“心理陰暗”。從徐良的所作所為來看,可謂是一語中的。另外,還記得他在一個帖子裡曾經提過一個觀點:如果在峨嵋派把白雲瑞收入門下的時候,小蓬萊的金燈劍客也把徐良收到門下,小蓬萊對峨眉的形勢將會出現逆轉。這個觀點也是很新穎的,若有人感興趣不妨加以演繹分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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