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詒徵字希卝解詁

（圖文無關）柳詒徵，字翼謀，又名冶徵，字希卝。（人民視覺/圖）

柳詒徵（1880。2。5—1956。2。3），江蘇鎮江人，近現代著名的國學大師、歷史學家、圖書館學家、教育家和書法家。先生名詒徵，字翼謀，外祖父鮑上宗（字仲銘）根據《詩經·大雅·文王有聲》中“詒厥孫謀，以燕翼子”意賜以名字，名、字意思是為子孫籌劃的意思。柳母鮑還珠呼詒徵小名為“詒兒”。

此外，柳詒徵還有一個字“希□”，在文獻中有多種寫法。

一、“希兆”

孫永如《柳詒徵評傳》（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15）第1頁。新版柳詒徵著《中國文化史》（湖南大學出版社，2014）“後記”第1289頁，新版柳詒徵著《國史要義》（商務印書館，2017）“前言”第131頁，武黎嵩整理點校《柳詒徵家書》（商務印書館，2018）“整理弁言”第1頁，均寫“亦字希兆”。

二、“希非”

朱慶葆主編《南京大學百年學術精品 歷史學卷》（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第14頁，宋林飛主編《江蘇歷代名人詞典》（江蘇人民出版社，2019）第302頁作“字翼謀、希非”。

三、“希卝”

邱樹森主編《中國史學家辭典》（河北教育出版社，1990）284頁。申暢等編《中國目錄學家辭典》（河南人民出版社，1988）第371頁，柳曾符、柳佳編《劬堂學記》（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第317頁。

四、“希丱”

申耆撰《柳詒徵傳略》，載晉陽學刊編輯部編《中國現代社會科學家傳略（第5輯）》（山西人民出版社，1985）第280頁“又字希丱（古文礦字）”。柳曾符、柳佳編《劬堂學記》（上海書店出版社，2002）以蔡尚思1997年撰文《柳詒徵先生學述》為序言，篇末“如先生號希丱，丱即古文礦字”，《京江柳氏宗譜（2008年續修）》（2009年印）予以全文附錄。

按，名以正體，字以表德，“字”往往是“名”的解釋和補充，名字相互比勘證發。但是，柳詒徵字“希□”的多種寫法，肯定只有一種正確。

“希兆”“詒徵”看似最關聯——“徵兆為之先見”“精神所鄉，徵兆必報”（《漢書》）卻無來歷，“希非”應是“知非”（柳詒徵1928年初五十生辰，在南京高等師範學校與弟子合影，題“知非影事”，款“戊辰季冬劬堂題”）之誤。而“希北”“希僕”“希廿”，頗難理解，顯傳抄出錯。只有“希卝”之“卝”，為古字，與柳詒徵這位經史學家的身份相符。“卝”“丱”亦不能通用。

經查，《柳詒徵自傳及自述》發表於《文獻》1981年第一期，此文未述“翼謀”以外的字、號。按語（121頁）署“編者”，寫明“柳詒徵（1880—1956），字翼謀，亦字希卝，晚號劬堂，又號龍蟠迂叟、盋山髯”。

《柳詒徵書法選》（人民美術出版社，1996）中有柳詒徵自題《唐邕寫經記》，“壬戌（1922）二月貢禾自都門購寄”題識下有朱文印章“希卝所有”（54頁）。可以證明柳詒徵字“希卝”無疑。

柳詒徵之孫柳曾符解讀繆荃孫《致柳翼謀書》（《學術集林》，上海遠東出版社，1996，第1頁）並作考辨：“又字希卝（古文礦字），《周禮》有卝人，在《說文》石部。此字罕用。故海內外書刊述先祖號，頗有誤者。”根據許慎《說文解字》曰：“磺，銅鐵樸石也，從石黃聲，讀若穬，古猛切，卝，故礦，《周禮》有卝人，掌金玉錫石之地”，可見“卝”是“礦”的古字。

又見拍賣網所見書法，署款“柳詒徵”，內容一為蘇軾絕句二首（丁一泉、盧輔聖主編《近代字畫市場辭典（修訂版）》，上海書畫出版社，2005，247頁），一為陶淵明《歸去來兮辭》（節錄）（新浪網“文化看點”，東海書畫），年代一為辛巳（1941）春正，一為丁亥（1947）初春，名下鈐兩方篆字名印，“朱文“柳冶徵”、白文“冶徵之印”（“徵”字前一字不從“言”旁、從“仌”旁），為柳詒徵先生真跡。善冶、良冶，柳詒徵借採卝冶金，對名、字特別展示，以彰心跡！筆者多年積疑，豁然已解。

綜上，柳詒徵，字翼謀，又名冶徵，字希卝。

裴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