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和人搭話時,沒防備地喝下一瓶飲料,19歲女孩因此丟了命

故事:和人搭話時,沒防備地喝下一瓶飲料,19歲女孩因此丟了命

快接近中午的時候,馬河村燃起了裊裊炊煙。沿河的小館子裡,聚集了好些喝著小酒的大老爺們,三五成群,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靜靜享受時間的流淌。

打破這一祥和景象的,是一陣淒厲的哀嚎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河對面。

只見一人高的野草叢裡竄出一個不著寸縷的女人,她兩手捂住身體,一邊哭一邊嚎。

村民們全愣住了,忘記了自己還在做的事,一雙眼全怔怔地盯著這女人。

這時,草叢裡又竄出個男人,五大三粗,揮舞著雙手向女人抓去。女人避無可避,已經退到了石垛邊上,石垛離河面至少有十幾米,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但女人似乎已經絕望,看了一眼越逼越近的男人,縱身向前。

她就像一尾魚般躍下,卻沒有濺起本該有的水花。腦袋撞中淺灘的岩石,人已經一動不動了。

“殺……殺……殺人了!”小館子的老闆娘激動地扯開了嗓子,也如一滴油將沸騰的水炸開了鍋。

人們開始喊的喊,報警的報警,抓人的抓人,沒人注意到那清澈的河水,已漸漸染成紅色。

1

春光燦爛,天氣晴好。

吳桐站在警局的大廳旁,妝容精緻,表情卻不太美麗。她雙手環胸,手指配合著緊皺的眉頭,一下一下敲擊著胳膊。

她已經等了江離十五分鐘,但不快自然不是因為等候時間,而是因為一樁棘手的案子。

身後路過的兩個小女生正在興奮討論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怎麼那麼帥,光是看著就賞心悅目。

吳桐眉頭微展,看來人來了。

她微笑轉身,卻愣了一下,來人的確帥得讓人側目,可不是江離。

許少川!

見鬼,這傢伙怎麼也在這。

許少川一身銀色西裝在吳桐面前站定,單手插著口袋看著她。

這人似乎很喜歡白色,每每見他總是穿這個色系,只不過這次他臉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多了幾分沉穩的氣質。

但只有吳桐知道,他看著像職場新貴,實際上就是個斯文敗類。

“你又犯事了?”吳桐目光清冷。

“無辜,我什麼都沒做,你男朋友非要把我抓來審一遍。”

原來許少川上次買下的山林因為黃萱殺人案被江離得知,他懷疑許少川有新的陰謀,便又盯上了他。

吳桐眨著眼不發表看法,她這人天生護短,江離查他怎麼了,就算把許少川老窩端了,她也覺得很OK啊。

許少川扶了扶眼鏡,嘴角一笑:“你這個女人心怪狠的,有求於我時,就會笑臉相迎,事情一過,就什麼情分也不講了。”

情分!吳桐直接炸毛,她和許少川的關係,用得上“情分”兩字來形容嗎?

“哈哈哈,”許少川笑得爽朗,“也就只有嘴上調戲一下你了,走了。”

吳桐白了一眼許少川的背影,剛一轉身,就看到了身後不遠處的江離。

他正倚在牆邊,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那雙眼睛格外的黑。

吳桐莫名有點心虛,但轉瞬一想,她心虛什麼啊,她跟許少川之間真是什麼都沒有。

她屁顛屁顛地快步走到江離跟前,眯眼笑看他:“你應該不會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生氣吧?”

“那倒不至於,”江離說罷直接轉身,“只是於公於私,我都要儘快抓他歸案。”

吳桐皺眉,這於私是指……

“讓他早點斷了對你的念想!”

……

吳桐扶額搖了搖頭,這男人爭風吃醋起來,也很洶湧啊!

警局後面的小徑。

“你找我有事?”江離問吳桐。

這是當然,吳桐煞有其事掏出一份檔案,江離一看,這不正是自己正在辦的案子嘛。

三天前,在馬河村發生一樁命案,一名年輕女子墜河身亡。

死者叫羅佳,十九歲,是一名大學生。因為學校延後開學,她便來到馬河村,到其奶奶家小住。

案發當日,有眾多目擊者聲稱看到羅佳出現在河對岸,為了躲避身後男人的追逐,才跳河身亡。

事後法醫進行了屍檢,除去頭部太陽穴處的致命傷是與淺灘的岩石撞擊造成,身上只有部分輕微擦傷。

追她的男子叫張恆,輕度智力障礙,村子裡的人都叫他張傻子,根據他的DNA檢測結果可以斷定,他就是害羅佳的元兇。

“所以,你看,這證據都這麼充分了,還不移交司法部門?”

江離沒有回答吳桐的問題,倒是回看了她一眼:“你這麼上心幹嘛,難道,這案子你接了?”

吳桐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張恆家一窮二白,哪來的錢請你這尊大佛,再說,他害死羅佳證據確鑿,你沒事替他辯護幹嗎?”

“呃……”吳桐抿了抿唇,“我這次是原告的律師。”

原來羅家見警方遲遲不將女兒的案子移交司法部門,就認為警方在調查過程中故意拖延怠慢,所以一氣之下,準備向檢察機關舉報。找吳桐,就是想讓她幫忙走一下檢舉流程。

“愚蠢,這案子根本就沒那麼簡單。現在已經發現了新的疑點,羅佳是遇到過三個人。

“另外,在某處傷口上發現了幾根奇怪的白色毛髮,還有一點,我們搜遍了整個馬河村,都沒找到羅佳的衣物。”

江離說完,忽然嘆了口氣,然後手指在太陽穴上按了按,臉上顯出一絲疲態。

吳桐剛才就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好,難道是連續辦案太累了?

她撫上江離的額頭,有些心疼地看著他,用溫軟夾雜著責備的語氣道:“多大的人了?累了還不知道休息!”

江離順勢把吳桐裹進懷裡,用下巴蹭著她的頭頂:“那你還氣我,幫著外人來檢舉我?”

吳桐哭笑不得:“我自然不相信你會無故拖延,所以才來瞭解情況啊。既然案件有新進展,我也會向羅家那邊說明,免得他們真去舉報,給你心裡添堵。”

2

調查還在繼續。

根據案情,江離初步分析,這個張恆也許只是個從犯,他被找來的目的,很可能是為了讓他背鍋。如此看來,另兩個人應該也是馬河村的村民,而且與張恆有一定交情。

然而因為智力問題,關於張恆的審訊幾乎毫無進展,江離只好找來張恆唯一的親人——他七十多歲的老父親——說明情況,讓他協助一起審問。

“沒有,沒有人哇。”審訊室裡,張恆將椅子的一端撬起,踮著腳尖一晃一晃。

“那個女娃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再說沒有,你就要進局子啦!”張恆他爹急得直跺腳。

“你再好好想想,你過去的時候,那女娃當時在幹嘛?”

“睡覺……睡覺。”

江離眉頭一皺,睡覺?

“和她睡覺,生娃娃。”

……

“生你個鬼,我們張家這條根就要斷你這了!”張恆老爹氣得一巴掌直接扇了過去,張恆“哇”地就哭了出來,審訊室亂作一團。

江離捏了捏眉心,依舊沒得到什麼實質性的資訊。

沒法,江離之後只好將調查重點移到馬河村,詢問村民平日裡有哪些人經常和張恆混在一起。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些村裡的地痞,跟張恆一起也是為了取樂嘲笑他,抓了幾個來審,都沒有作案時間。

另外,粘在羅佳傷口處的毛髮也已經鑑定出來,是一種叫暹羅貓的寵物貓的毛。

江離覺得羅佳在戶外粘到這種貓毛的機率不大,因為這種貓市面上價格很高,一般都養在家裡,而羅佳本身又不養貓,那就有可能是從兇手身上粘到的。

江離即刻去調查,但結果出人意料,因為整個村子竟沒有人養這種貓。

案子又一次陷入僵局。

清晨,吳桐穿戴妥當準備上班,剛一下樓,就看見那輛黑色路虎停在大門口,江離坐在駕駛座上,單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夾著煙搭在方向盤上。

“起得挺早的。”吳桐坐上車說。

“忙了一宿,索性送你上完班再回家休息。”

吳桐愣了愣,又心疼地看向江離。

“我沒事,順便問問你羅家那邊的情況。”

吳桐抿了抿唇:“暫時已經壓了下來。其實我也能理解那老兩口的心情,羅佳是獨女,養到十九歲,說沒就沒,換成是誰都受不了。

“你知道嗎?他們不僅委託我狀告你們警局,也委託我負責後續的進展。張恆犯罪證據確鑿,他們幹嘛還要花一大筆錢請我,目地就是想讓張恆百分之百被判死刑。”

江離聽著,沒說話,就現在情況看,離張恆被送上法庭還得有段時間。

“你說張恆是真傻嗎?”

江離表示他已經通過了醫學測試。

吳桐無聲嘆了口氣:“可惜問不出什麼,你說像他這樣腦子有問題的人,是理解不了我們的語言,還是我們理解不了他的語言。”

江離眉頭倏地一緊,吳桐的話讓他腦海裡浮現出一些畫面,是上次審張恆的時候。

“睡覺……和她睡覺,生娃娃。”

他一共說了兩次睡覺,當時在場的人都以為這兩個詞的意思是一樣的,但,如果不一樣呢?

分析一個傻子的話,江離也覺得自己有些較真,但又實在放不下任何一處疑點。

“沒有人在……羅佳在……睡覺。”難道他想表達的是當時羅佳一個人昏迷在那?

江離猛地拍了一下腦門。羅佳遇到過三個人,他便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三人是一夥的,如果不是呢,如果張恆遇到羅佳只是一個偶然……

那另兩個人很可能和張恆完全不認識,甚至於他們並非是馬河村的人,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馬河村裡找不到圈養暹羅貓的人。

送完吳桐,江離返回警局,即刻決定將搜查範圍擴大,將馬河村周邊的區域和建築全部納入範圍之內。

另外,他還將馬河村以及周邊的寵物醫院找了出來,暹羅貓這種貓比較稀有,說不定醫院會有記錄。

按照這個思路調查,很快就出現了轉機。

距離馬河村五十公里的地方有所藝術學院,案發當日,曾有美術系的學生來到馬河村周邊寫生,地點就在羅佳事發地附近,但由於人員比較分散,所以暫時還沒有可疑的人員。

另外,從臨近的一所寵物醫院也查出線索,半個月前曾有人帶一隻腹瀉的暹羅貓來治療,其主人也是該學院的學生。

江離自然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多的巧合,拽起曹子恆,立馬準備去這家學院走訪。

3

警車上只有江離和吳桐,曹子恆在看到吳桐到來後,很自覺地表示坐公交前往,理由嘛,他說自己腦門不夠亮,不好做電燈泡。

“你跟來幹嘛?”江離單手開車,餘光瞥向吳桐。

吳桐把頭扭向一邊,沒有搭理。

江離垂眸想了想,轉而用低沉又含著一絲笑意的聲音道:“現在這麼粘我?”

吳桐的臉立馬紅了:“誰粘你了,自作多情,這不羅佳案子的後續也是我負責嘛,那不得多瞭解瞭解案情。”

他又看她一眼:“知道結果就行,摻和調查過程幹嘛?”

這下吳桐不說話了,臉上還倔著,嘴裡小聲嘀咕:“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唄。”

江離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算是預設這個助手了。

兩人很快就到了藝術學院,據調查,這隻暹羅貓的主人就讀舞蹈系,名叫肖麗。

肖麗不住學校宿舍,和自己的閨蜜租住在旁邊的小平房裡。

吳桐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房裡抹指甲油,左手不自然地立著,唯恐蹭掉上面的顏色。

江離出示了警官證,希望她協助調查。

他並沒有告知肖麗有人身亡的事,而是詢問案發當日肖麗幹了什麼,去了哪裡。

肖麗左手扇著風道:“那天我是有課的,但我沒去,因為上的是馬列,太無聊了,我窩在家裡打了一上午遊戲。”

“誰能證明你的話?”

肖麗停頓了一下:“我閨蜜,她陪著我。”

許是她手扇動的幅度太大,吳桐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的指甲。

淺淺的楓葉紅,以漸變的方式從指根塗到指尖,最上面還塗了一層金粉。

江離點了點頭,開始詢問暹羅貓的事宜。

“那隻貓,被我養刁了,到處亂竄,好在晚上自己知道回家,我也就隨它了。”肖麗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拿出金粉那罐指甲油,開始塗另一隻手。

“就在幾天前,美術系有幾個班做動物寫生,我還把我的貓借過去當過模特。”

“哪幾個班?”

“一班和三班。”肖麗漫不經心地答,眼睛盯著手指,塗得仔細。

江離不動聲色,又問了幾句,做好筆錄,就和吳桐離開了。

林蔭小道,江離和吳桐並肩而走。

根據肖麗提供的資訊,江離分析,接觸過這隻貓的人有很多,而且近期還借給美術系三班的人當模特,要知道,三班正是案發當日前往馬河村寫生的班級。

他又皺了皺眉,雖然這種間接接觸使受害者粘上貓毛的機率非常小,但並不代表沒有,如此一來,那個美術系的三班就變成了嫌疑的重點。

身邊高跟鞋的踢踏聲啞然而止,吳桐站在江離身後看著他。

“你就沒懷疑過肖麗?”

江離沉默片刻:“也不是不懷疑,只是案發當日她不在場,而且和死者毫無干係,也沒有動機。”

吳桐臉色變得認真:“她很不對勁!

“你有沒有注意到她的指甲?那是一種漸變花色,需要先在指甲上塗底色,指根淺塗,指尖深塗,最後再抹上金粉。”

江離挑起半邊眉毛,這種女人的玩意,他怎麼會了解,示意吳桐趕快說重點。

“重點就是她在塗另一隻手時,將指甲油的順序完全塗反了,她當時的表情那麼認真,不可能會塗錯,除非她的鎮定是裝的,她心裡其實早就兵荒馬亂了!”

“會不會是我們的詢問讓她緊張。”

“緊張不是問題,問題是你為什麼要掩飾這種緊張,掩耳盜鈴嘛?相信我,女人的直覺很準的,這個肖麗一定有問題。”

江離低頭不說話,沉默幾秒後撥了個電話給局裡,讓他們查一下肖麗的底,另外,他還準備去找找肖麗口中的那個閨蜜,以核實她是否撒謊。

“我的觀察能力也挺厲害吧,指甲油這麼微小的細節,都能注意到。”

江離淡淡一笑:“我只覺得連塗個指甲都能玩出這麼多花樣,你們女人還真是無聊。”

吳桐:“……”

江離還想去查一下美術系三班,正感覺人手有些不夠,曹子恆就到了,審問肖麗閨蜜的活兒自然就丟給他了,江離則帶著吳桐前往教導處。

說明來意後,老師正要帶他們去三班的宿舍樓時,忽然遠處操場傳來了一陣呼喊,一名女生驚恐地邊跑邊喊:“死人了!死人了!有人跳樓了!”

4

江離和吳桐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

吳桐朝人群裡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人確定已經沒了,鮮血在地上蜿蜒流淌。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死者就是從旁邊這棟廢棄教學樓上跳下來的。江離看了一眼,衝了進去。

他每層都大致看了看,橫七豎八堆砌著一些雜物,並沒有人。他一路來到頂層陽臺,陽臺邊緣的圍欄脫落了一塊,位置和死者下落的位置一致,其餘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人為痕跡。

江離沉思,他前腳來到這裡查案,後腳就發生命案,兩者是否會有聯絡?

帶著疑問下樓,此時吳桐已疏散了人群,同時拉出了一個隔離帶。

十分鐘後,這片轄區的警方趕到,很快就對死者的身份進行了確認。

死者叫陳江,是美術系三班的學生。發生意外的這棟樓是一棟廢棄的教學樓,正在等待拆除,無攝像頭,平時都是用柵欄圈起來的。

因為法醫查驗屍體需要時間,所以暫時還無法得知這是意外還是有人蓄意謀殺,不過……

江離和吳桐看著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懷疑:又是三班,也太巧合了吧。

為此江離留了個心眼,希望法醫在檢驗屍體後,能發一份陳江的DNA給他們警局。之後,江離便帶著吳桐繼續追查羅佳的案子。

他們詢問了三班的老師,也詢問了三班的部分學生,他們都對那一天的寫生課沒有特殊的印象。另外,由於那天學生距離都很分散,大家也都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

最後,江離想到了一件事,詢問帶班老師道:“那日寫生課,是否有學生最後沒交作業?”

帶班老師當即愣了一下,立馬叫道:“還真有!一個是陳江,一個是魏楠!”

“又是陳江!”吳桐已經帶頭喊了出來。

如果說陳江就是犯人中的一人,且如今已死,那是否說明,所有的疑點全部集中到了這個魏楠身上?

江離希望立即找到這個魏楠,然而,寢室裡沒有,他的同學也不知他去了哪裡,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魏楠失蹤了。

江離將相關情況大致向局裡彙報了一下,天色已晚,曹子恆也審完了肖麗的閨蜜,對方證實她那天的確在出租屋內。

江離讓曹子恆先行回警局,自己則帶著吳桐去了學校食堂,索性把晚飯解決了。

吳桐畢業已經好些年,重回學校吃飯,心情有些小雀躍,看著周圍一張張稚嫩的臉,頓時也覺得年輕了幾歲,嘴角也上揚了起來。

“真是個令人懷念的地方,想當年,姐的青春也在這綻放過。”

江離看著手機頭都沒抬:“沒什麼感慨的,你現在看起來依舊很年輕。”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句“依舊很年輕”,讓吳桐聽起來十分受用,她微笑著吃著餐盤裡的東西。

這時,江離的手機忽然響了,局裡打來的。肖麗的調查有了結果。

她來自一戶農村人家,家庭環境很差,能考上大學完全靠自己努力奮鬥,是個徹頭徹尾的寒門學子。

“養價格昂貴的暹羅貓,還在外面租房住,這叫寒門?”吳桐發出質疑。

江離在手機上搗鼓一陣,拿給吳桐看,是一個直播的App。

吳桐皺了皺眉。

“這種App,內涵意思,不用我說明了吧。”

“肖麗就是這個App上的主播,熱度非常高,她的錢八成就是打賞來的。”

吳桐噘了噘嘴,不置可否。

夜色漸漸壓了下來,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裡,一個鬼森森的腦袋探了出來。

“魏楠……”一個女孩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從後面傳來。

魏楠四處看了看,確定四周沒人,向著那聲音的方向奔了過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些警察要抓我?”

肖麗以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他:“前兩天,你和陳江是不是在馬河村遇到一個女孩子?”

魏楠面色一變,將頭轉向一邊,不說話。

肖麗再次跑到魏楠跟前,直直盯著他:“那女孩死了!”

“什麼!”魏楠一驚,“她是怎麼死的?我和陳江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肖麗冷笑:“真是你們乾的!你覺得這些話,警察會相信嗎?”

魏楠焦急地搓了搓臉:“我和陳江也,也有些身不由己啊,當時那個女孩是那個樣子,我們又……又……總之,我們絕對沒有殺人,我和陳江可以相互證明。”

肖麗雙手環胸,語氣忽然低沉下來:“相互證明?你難道不知道陳江今天下午跳樓了?”

這個訊息似乎比之前那個更要讓魏楠震驚,他使勁拽著肖麗的胳膊:“陳江!跳樓!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跳樓?是意外還是有人要殺他?”

肖麗不耐煩地甩開魏楠:“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那個女孩的家人來尋仇了吧。”

魏楠眼中閃過一陣驚恐,又像想起什麼一樣忽然拉住肖麗的衣領,一個巴掌就扇了下去。

“該死的,還不是因為你,收了錢又變卦,要不是你,我和陳江怎麼會去搞那個女孩子。”

肖麗頓時沒了剛才的氣焰,捂著臉有些委屈:“誰會料到後面發生那樣的事,但魏楠,你別不識好人心!警察來找我的時候,我可沒把你和陳江供出去。”

魏楠又愣了下:“警察找你幹什麼?”

“可能是在排查吧,排查那天去過馬河村的人。”肖麗咬了咬唇。

“你還是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萬一警察抓到你,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魏楠此時也六神無主,那日其實他和陳江做了那事之後也很後悔,但當時的情況……如今再去想這些也沒用,得趕緊逃才行。

對,去找他爸,他爸是老闆,沒啥多,就是錢多。

“哐啷”一聲脆響,來自於他身後,一看,一把匕首從肖麗的身後落到地上。

肖麗尷尬笑笑:“現在學校人心惶惶,我一個人出來怕,所以拿點東西防身。”

魏楠看著那明晃晃的刀面,有些發怵,決定不再管肖麗。眼前這片小樹林,正好通向後山,現在正好就從這逃出去。

他不再遲疑,囑咐肖麗管好自己的嘴,就向後山跑去。

遠處十幾米的地方,一個男人放下手中的夜視儀,淡淡一笑,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離的號碼。

“魏楠正從學校的小樹林逃往後山。”他只說了這一句,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漸漸隱入濃重的夜色裡,靜待一場好戲的上演。

5

江離和吳桐正走出食堂,接到電話立即向小樹林奔去,正好遇上往外走的肖麗。

江離一把抓住肖麗,逼問魏楠的去向,他的眼睛此時就像鷹一般銳利,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

肖麗哆哆嗦嗦地指向身後一個方向。

這邊魏楠跑進了後山,山路崎嶇,又是摸黑,他摔了好些跟頭,就在他快要分不清方向時,幾個黑衣人忽然跳出來圍住了他。

魏楠心裡“咯噔”一下,卻見其中一個帶頭的咧嘴一笑,恭敬地說道:“少爺。”

魏楠一愣,即刻轉憂為喜,看樣子他家老頭子已經知道他出事,派人來救他了。

幾百米外,張助理拿著夜視儀注意著魏楠的一舉一動,他緩緩平移望遠鏡,很快就找到了後面窮追不捨的江離。

很好,魚已經上鉤了……但,吳小姐跟在他身邊。

“警察嘛,總是要追緝罪犯的,免不了一些打鬥。如果遇到特別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在爭鬥中遇害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許少川的原話迴響在耳邊。由於江離已經壞了許少川不少好事,如今許的殺心已起,派他暗中盯著江離,如有機會,就幹掉江離。

監視過程中,他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吳桐,他本以為這樣的追捕過程,江離不會讓她參與,然而……他自然也知道自家主人對這個吳小姐有那麼點意思,不禁有些為難起來。

思前想後,撥通了許少川的電話。

疾馳的汽車急剎在路邊,許少川握著方向盤,看著沉沉的夜。

這個女人他的確喜歡,但還沒有凌駕到他的帝國之上,只是張助理報的地址,為什麼正好是他經過的地方。

若是太遠,心一狠也就算了,如今就在眼前,倒是讓他有些猶豫了。

殺江離的計劃自然不能變,但這吳桐……

良久,許少川只一句“我知道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魏楠跟著黑衣人一直前行,但越發覺得不對勁,他們的速度似乎越來越慢,而且這個方向也不是出山的方向,他正要出聲質疑,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呼喊。

魏楠也管不了來人是誰,拔腿就要跑,被黑衣人直接拽起丟在地上。

“你們,你們不是我爸的人。”

黑衣人咧嘴一笑:“不,我們當然是。少爺,有人在追你,別擔心,我們會幫你解決他。”

說話間,江離和吳桐已經追上,但兩人都有些意外,本以為就只有魏楠一人,誰想還有這麼多幫手。

吳桐看那黑衣人皆身材健碩,看似不好對付,不由嚥了咽口水,蹭近江離。

“搞得定不?”

“搞得定。”

吳桐:“好,那我跟緊你,免得他們偷襲我,讓你分心。”

江離倏地一笑,拍拍吳桐的頭:“乖。”

黑衣人趁著兩人還在說話忽然出手,直接從後背偷襲吳桐,江離眼疾手快,將吳桐一帶,直接一拳過去。

可吳桐又暴露在了另一邊,一隻大手拽住她的頭髮,吳桐吃痛一叫,對方已被江離一腳踹飛。

雖然不想承認,但帶著吳桐的確有些展不開拳腳。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為了護吳桐周全,江離身上已捱了好幾下,這時一個黑衣人趁其不備,忽然將吳桐絆倒,江離分身不及,眼看吳桐就要被抓住。

“嘣”一聲槍響,響徹天際。

江離一驚,自己沒帶配槍,那這是……

百米外的張助理捏了一把冷汗,他這次找的都是外人動手,所以這幫人可不會認識許少川。

而吳桐,眼眸微顫地看著眼前人……

許少川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月色照在他修長的身姿上,像鍍上了一層寒霜。

他徑直走向吳桐:“我只要這個女人,其他,請自便。”

周圍沒人出聲,也沒人動。

江離就這樣看著吳桐被帶走,第一次沒有阻攔。他知道許少川的心思,所以,至少吳桐和他在一起,不會有生命危險。

吳桐也盯著江離,她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只有走了他才能展開拳腳,所以心裡萬般不願意,也亦步亦趨地由著許少川拉著她離開。

直到百米開外,吳桐才憤憤甩開許少川的手。

許少川沒有好臉色,對於來救吳桐這件事,他已經對自己很生氣,如果這個女人再不識抬舉地想要回去,他絕不阻攔。

“我只救你一次,想要死,請自便。”

“求求你。”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

許少川一愣,轉過身,看著拉著他衣襟的吳桐。

“求求你,救救他。你不可能孤身在外,身邊一定有保鏢或打手,幫幫他。”

許少川看著吳桐不說話。

“我知道我應該相信江離,但對方人數太多了,而且我能感到他們起了殺心,我真的,真的怕……”

吳桐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抖,身子一點點滑到地上,眼淚也掉了出來。

許少川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俯身用手指勾起吳桐的臉。

吳桐眼中的許少川,依舊俊美挺拔,融入夜色的眼眸深邃漂亮,只是那雙瞳仁彷彿浸著寒霜,沒有任何溫度,清銳透亮,直射人心。

“他,到底有什麼好?”語氣平淡低沉,帶著一絲不甘心的執拗。

吳桐不說話,只一雙淚眼,乞求地看著他。

許少川心中忽然升出一團無名火,這個女人對著江離會鬧、會笑、會哭,對著他卻永遠只有一副表情——厭惡。

他冷哼一聲:“別求了,我不會救他,他今天必死無疑。”

吳桐眸中一顫,低下頭去,許少川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只有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忽然,吳桐起身站立,身子向前面傾倒。許少川措手不及,身體還來不及反應,就觸到一襲溫軟。

吳桐撲進了他懷裡。

心念有一絲絲的停擺,時間和空間凝固,只剩下某個人的心跳在“砰砰砰”。

許少川整個人怔在原地。

下一秒,一隻手順走了他手中的槍。

他眼眸瞬間清明無比。

既已得手,吳桐便想抽身而退,誰料許少川忽然反手扣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摟得更緊。

吳桐一陣心慌,舉起槍托就砸,又被許少川抓住,直接將她整個人抵在一旁的樹幹上。

“你這個女人是真的壞,竟然利用我對你的喜歡偷我的東西!”

吳桐扭過頭不搭理,一心想要掙脫他的束縛。

許少川看著吳桐如一隻幼獸般在他股掌之間想逃又逃不了的模樣,竟覺得有些可愛。

不,確切說是,有些誘人。

他單手扣起她兩隻手腕,另一隻手托住她的下巴,臉緩緩靠近:“好,槍我可以給你,但作為交換……”他的眸移到她唇上。

看著許少川緩緩低下的頭,吳桐動彈不得,只能言語含糊地大罵他“混蛋”。

“放開她!”

黑暗中,三個字如利劍一般穿入許少川的耳膜。

他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後。

江離將昏過去的魏楠一丟:“我說,放開她!”

許少川后退了幾步,只是眼睛死死盯著站在遠處的江離。

他沒死!

“江離。”吳桐跌跌撞撞地向他跑去,卻在接近他的一瞬間愣在原地。

此時的江離,用“面目全非”形容最恰當不過——左眉骨腫出了一個大包,重重壓在眼皮上睜都睜不開,鼻子也在流血,大小傷痕不計其數,最重要的是,他全身都在發抖,額頭上還冒著冷汗。

“別說話。”江離瞥吳桐一眼,小聲道。

許少川依舊站在樹下,斑駁的樹影遮住了他的臉,江離全身都緊繃著,他不敢讓許少川知道自己受了重傷,他有種直覺,眼前這個男人和剛才那幫人一樣,不好對付。

江離換上輕慢的語氣:“許少川,謝謝你幫我照顧女朋友,現在你可以走了。哦,對了,若你在外圍遇到警方的搜查隊,麻煩幫他們指個方向。”

良久,許少川走出陰影,目光清冷地看著江離,然後笑了:“江警官這番說辭,是在提醒我要遵紀守法嗎?”

江離看了看他手裡那把槍,也笑了:“那你要不要賭我有沒有撒謊?”

兩個男人對峙著,許少川從江離的臉上看不出他言語的真偽。

若真有搜查隊……算了,沒有必要冒這個風險。

許少川又看了吳桐一眼,什麼都沒有說,繼而轉身離開。

直到確認許少川已走遠,江離這才捂住胸口倒在地上。

“肋骨應該斷了。”他的話語伴隨著極重的呼吸聲,似乎每吸一口氣,全身都在用力。

吳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又心疼又著急地說道:“我現在就去找搜查隊!”

江離扯住吳桐,咧開嘴一笑:“笨蛋,哪有什麼搜查隊,我是詐許少川呢!”倏地眼眸又一沉,看了眼許少川離開的方向,“剛才的他很危險,而我答應過你,再也不會讓你身處險境。”

吳桐愣了愣,只覺眼眶有些痠痛,被她用力壓下去。

江離又看吳桐一眼:“我都這樣了,你還不來抱抱我?順便再把救護車叫了。”

吳桐有些哭笑不得,知道他會貧嘴應該就沒有大礙,正拿出手機撥號,忽然一陣悶響,吳桐只覺頭一陣劇痛,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走出一個影子,看了吳桐一眼。

江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無奈身體限制,竟無力站起。

影子徑直向魏楠走去。

“魏楠,你個窩囊廢,逃跑都不會,這麼快就被警察抓,我本想放你一馬,看來也只能解決你了。”

江離倒在地上,邊咳邊笑:“呵呵,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肖麗看了江離一眼,半死不活,並不存在威脅性。

“羅佳的死,你也有份吧。”

肖麗一怔,重新帶著審視的眼光看著他。

“吳桐猜得對,你真的有問題,之前你撒謊了,案發當日,你也去了馬河村。我們一直以為羅佳只接觸過三個人,實際上她接觸了四個,而這第四個人就是你。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羅佳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絕對和這場案件有關。”

肖麗思索一番,笑了,她問江離:“證據呢?”

江離也笑了:“你的確引導了我們去調查魏楠那個班,但我詢問過老師,因為擔心貓會亂跑,當日全程是把它關在籠子裡、放在講臺上的,魏楠和陳江並沒有接觸到貓。

“所以案發現場遺留的貓毛,只能是來自於你身上。”

肖麗臉上劃過一絲陰鷙,冷哼一聲:“隨便你怎麼說,反正你們在這的幾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要滅口?呵呵,看來我所說的都是對的。”

肖麗覺得這個警察話太多了。

“陳江的死會不會也和你有關呢?”

這個人必須死,現在立刻,多一分一秒都不行。

她拿出藏在身後的匕首,心裡雖然也害怕,但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雖然一直在說話,但躺在地上始終沒有動彈過,應該傷得很重。直接心口一刀,他就死定了。

肖麗從江離身後走近他,輕輕蹲下,默默舉起匕首,刺下的那一瞬間,手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禁錮。是江離,他猛然坐起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肖麗咬著嘴唇,眼中滿是怒火,他不是快不行了嘛!

江離淡淡一笑:“對付你還綽綽有餘。”

6

夜深。

少川從夢中驚醒,房間裡很暗,月亮被雲層遮蔽,他沒有開燈,就著黑暗坐到了沙發上。

他靠了一會兒,拿出一根菸,開始抽。

忽然,他把煙一掐,抓起菸灰缸往地上砸去,某些壓抑的情緒正不受控制地在心中滋長。

他剛才做夢了,夢見了吳桐。

她如一隻鳥兒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裡,然後像蛇一樣纏繞著他,嘴唇在他的耳邊廝磨,她說:“我喜歡的是你……”

思而不得的心態、和現實截然相反的落差,讓許少川覺得壓抑。他忽然意識到一絲危險,他討厭犯錯,而如今,他不也正在為了這個女人犯錯?

今天在後山發生的一切,很快就會被江離察覺,聰明如他,自然會懷疑到他頭上。

這個人必須儘快除掉。

他緩緩站起身,月亮已從雲層破出,他從窗戶俯瞰自己莊園的一樹一木。從他選擇走這條路時,他就不再代表他自己,他代表的是未來建立的帝國。

但,其實他也會寂寞。剛才夢中溫存的餘味還在心頭縈繞,吳桐的香味彷彿還在鼻尖,他嗅了嗅,竟有些不想醒……

江離這邊,已送進醫院療養,魏楠和肖麗也已落網。

由於江離固執地要參加他們的審訊,最後,只能透過手機影片的方式,遠端讓他參與。

魏楠對查出與羅佳的事實供認不諱,但有一點比較有意思,他說他和陳江也有些身不由己,因為當時羅佳曾“勾引”了他們。

“我和陳江到的時候,那女孩子只穿著內衣,躺在草堆裡一動不動。我們還以為是死人,結果探了鼻息,才發現是暈過去了。

“我們嘗試叫醒她,但根本沒用,”魏楠低首咳了兩聲,“她穿成那樣,周圍又沒人,我和陳江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自然會把持不住。”

之後,他又把小樹林那晚肖麗找他的事說了一遍。

肖麗……江離靠在病床上叩著手指,羅佳的衣服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如今看來,也是肖麗的傑作。可問題是,她和羅佳素不相識,她這樣陷害她是為什麼?

下午,終於輪到了肖麗的審訊。她換上了一身囚服,臉上異常平靜。

據肖麗交代,她也是個受害者。

肖麗長得漂亮,可是家窮,時常受到寢室裡其他女孩的奚落,當別人都用洗面奶洗臉的時候,她用的還只是清水和肥皂。

她只是想感受一下有錢花是什麼感覺,就加入了那個APP,來錢非常快。

“我覺得男人都挺好騙的,你要激起他們的保護欲,妝畫得清純些,多點耐心陪他們聊天,再賣賣慘,他們就會為你打錢。我在上面混得如魚得水,從未吃虧過。

“但我沒有告訴身邊任何一個人,可能是覺得做主播比較丟臉吧。

“我本人很謹慎,所以,即使他們在網上說得天花亂墜,我也從不奔現。但,沒想到還是栽了。”

魏楠和陳江不知是透過何種途徑得知她做主播的事,便以此威脅她。

肖麗做主播的事傳出去,搞不好會被開除。而魏楠他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肖麗陪他們一晚,就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我當然不肯了,雖然做主播的時候我表現得很開放,但實際上,我對自己守得很嚴。”

肖麗就一直拖著,不是藉口身體不舒服就是事情太多,直到出事的那天。

那天他們要求肖麗也前往馬河村,如果她敢不來,就曝光她的秘密,肖麗自知這次逃不了,就弄了一瓶藥。

“我是準備自己喝的,減少痛苦唄。結果看到魏楠和陳江,我還是過不了自己那個坎。我就逃了,一直跑,甩掉那兩人後,就看到那個女孩子了。”

肖麗的眼神變了變:“然後我就想到個辦法。”

肖麗很聰明,她知道要一個人乖乖聽話,就必須握有這個人的把柄,而如今,她似乎想到了怎麼讓魏楠和陳江聽話了。

羅佳這人沒什麼防備,幾句話就把肖麗遞給她的“水”喝了。

和人搭話時,沒防備地喝下一瓶飲料,19歲女孩因此丟了命

她甚至扒掉了她的衣服褲子,然後叫了幾聲引魏楠他們過來,再開啟手機攝像,躲進了旁邊的草堆裡。

後面,魏楠和陳江對羅佳所做的事,全部被她拍進了手機。

有了這段影片,肖麗相信他們絕不敢再對她趾高氣揚,她也可以真正擺脫他們兩個。

可是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預料,魏楠走後,她正準備丟些錢在羅佳身邊,算是對她的補償,結果,不知從哪竄出個跟瘋子似的男人……

後面,她更是目睹了羅佳驚醒,驚慌失措逃跑墜亡的場面。

她知道這下真的出事了,出人命了。

但她還心存僥倖,畢竟當時沒有人看到她接觸過羅佳,直到江離找上門。

“我才不關心魏楠和陳江的死活,我怕的是他們供出那個女孩沒穿衣服,警察繼而查到我頭上。”

“所以,你就約了陳江出來,推他下樓。”江離透過手機說道。

肖麗冷漠地扭過頭:“只要兇手畏罪自殺,案子就完結了,也不會有人知道當初是我弄暈了那個女孩,脫了她的衣服。”

“不過在殺魏楠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所以,我只能遊說他逃得越遠越好,結果,那個窩囊廢立刻就被逮住了。

案情的最後,江離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對於那個被你害死的女孩,你有什麼要說的?”

很少有的,肖麗臉上出現了一陣後悔的神色,不過很快也就消失了:“沒什麼可說的,就算抱歉也來不及了,人總是自私的。我也沒想到會害死她。”

案件終於告一段落,司法機關已正式開庭,後面就是吳桐的事了。

但其實江離還有一個心結。

那日晚上後山的事,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有些奇怪,比如那通怪異的報警電話是誰打的?後續警員到達時,魏楠的那些打手怎麼全都不見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許少川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他撣了撣菸灰,看來自己要空一空手頭的事,重點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