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進入魯迅故居,無非是些過去地主家庭的陳設。我的興趣全在“我家的後面有一個很大的園,相傳叫作百草園。”

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這樣一座“無用”的荒園,百年之後居然存在,實在是個奇蹟。其大小也正如我的想象——相當於一座籃球場。遺憾的是,魯迅最後一次見到它時,“其中似乎確鑿只有一些野草”,而現在一根野草也沒有,卻種植了十幾行整齊的包穀!

嗚呼!“百草園”竟成了“包穀地”?在如此整齊的包穀地裡哪還有“鳴蟬”“油蛉”“蟋蟀”“蜈蚣”?哪還有“何首烏”“木蓮藤”“覆盆子”“紫紅的桑椹”?

院中立了一塊石,正面書“百草園”,背面書日文“百草的園”,現在只是徒有虛名罷了。

尚可聊以安慰的是,“光滑的石井欄”確實還在,只是並不“光滑”。想想童年魯迅經常從井臺上往下跳,孩子們遊戲玩耍,自然打磨得“光滑”。而現在用一圈木框保護起來,誰都摸不上,天長日久,風吹日曬,那“光滑”也不復存在了。

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高大的皂莢樹”真的還在,整整一百年了,依然枝繁葉茂,再想想多少廟堂中的古柏甚至從晉代活到現在。而人的壽命呢?連魯迅的兒子小海嬰都已高壽去世了。

離百草園不遠,有一組“長媽媽給魯迅講故事”的銅雕。

在我的想象中,三味書屋應該離百草園很遠,因為魯迅悲嘆,“總而言之,我將不能常到百草園了。Ade,我的蟋蟀們!Ade,我的覆盆子們和木蓮們!……”。實際上沒那麼懸乎,不過是街對面斜對門,沒幾步就到了。

不過想想自己小時候,被送去上學時,也是同樣的恐懼和悲傷。玩野了的孩子沒個願意上學的。

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三味書屋在魯迅的記憶中是扼殺童年樂趣的囚籠,不過在我當年學這篇文章的印象中,亦有許多趣事,似乎現在空氣中依然迴盪著私塾先生那自我陶醉的朗誦聲:“鐵如意,指揮倜儻,一坐皆驚呢~~;金叵羅,顛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中間掛著一塊匾道:三味書屋;匾下面是一幅畫,畫著一隻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匾和幅畫都還在,甚至畫旁還立著那位“淵博的宿儒”的照片。

我最感興趣的當然是魯迅那個刻著“早”字的課桌,這課桌擺在教室最偏的一個角落裡,講解員說,這是因為魯迅讀書不喜湊熱鬧,怕干擾,所以躲在此間。整個教室被繩攔著,魯迅課桌看不大清,右下角壓著一塊玻璃板,大概那個“早”字就在玻璃板下被保護了起來吧,我想,如果到課桌跟前應該能看到。查了一下網路,“魯迅紀念館”網站中果然有這個“早”字的照片。

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轉到後院,有一座很狹小的園,這正是魯迅所說“三味書屋後面也有一個園,雖然小,但在那裡也可以爬上花壇去折臘梅花……”

車伕早已告訴我們,三味書屋後面有一條小河也可畫畫。我們轉過去,果然值得一畫。

帶著魯迅筆下文字的想象,造訪先生的“百草園”

河中泊著兩條烏蓬船,岸邊依然是白牆黑瓦,尋常人家。我用美工筆、馬克筆、彩色鉛筆結合起來畫了一張速寫。夕陽照暖的粉牆上,綠樹留下斑駁的青影。(部分圖片來自網路)

文/閒雲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