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豬肉頌

宋代:蘇軾

淨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

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

早晨起來打兩碗,飽得自家君莫管。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真看海上生明月

依舊埋頭故紙堆

明人劉侗、於奕正的《帝京景物略》記述了明朝北京的中秋風俗,這時候回溯自有了這時候的情緒,就像今時一個沒有什麼不同吃吃喝喝的春節,硬生生冷落到刻骨銘心,原來感受的所有寂靜喧囂,都是有人背後付出所致。

“八月十五祭月,其祭果餅必圓;分瓜必牙錯瓣刻之,如蓮花。紙肆市月光紙,繪滿月像,趺坐蓮花者,月光遍照菩薩也。華下月輪桂殿,有兔杵而人立,搗藥臼中。紙小者三寸,大者丈,致工者金碧繽紛。家設月光位於月所出方,向月而拜,則焚月光紙,撤所供,散之家人必遍。月餅月果,戚屬饋相報,餅有徑二尺者。女歸寧,是日必返其夫家,曰團圓節也。”

自宋代起的中秋京師賞月之會,全城不論貧富人家子女,十二三歲的,皆以成人之服飾,登高或在庭院空曠處拜月,各有所期。男人求功名利祿,女人則求貌美如仙。此謂“男則願早步蟾官,高攀仙桂。女則願貌似嫦娥,顏如皓月。”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漏夜趕科場。權力和物質,自古熙熙攘攘,你方唱罷我登場。明代麻城人劉侗先是鄉試舉人,為文弔詭,怪誕奇異,頗多周折,崇禎七年進士,後選調基本官員縣令,卻不幸病逝在赴任途中。

若不是其在京城候官時,偶遇京城頑主於奕正,兩人感懷傷時,甚是投契,合著了一本《帝京景物略》傳世,可能如此芝麻大的小吏,浩如煙海,確實無足掛齒,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秀才出身的京城頑主於奕正,家裡有點小錢,樂山樂水,嗜酒好友,他的一篇《釣魚臺記》,堪稱明代遊記中的上乘之作。短文不足三百,清麗恬靜記述了園亭的變遷,改名事小,樓閣下的泉流則總是不變,自流自淌,長流不息。那句“名聽士人、遊聽遊者”今時的意義仍是震耳欲聾,風景舊曾暗,依舊是文人的美好夢想而已。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古人入仕只有死讀書一條路,當然成功者失敗者不勝列舉,成功者一旦入朝做官,沉浮宦海,循規蹈矩未免是身不由己的感概,更加嚮往大自然,這與落第者的寄情山水的自嘲雖略有不同,但涓涓細流的風、月、花、酒成了寓情於景的主題。

《帝京景物略》言及於謙英宗復辟後被殺,於少保祠外,熱鬧喧囂,人聲鼎沸,但對孩兒們來說,生死大義,疏忽遠矣,則更看重其中的歡樂氣氛。

李贄算是明朝一幫文人大家裡面的異類了,12歲就寫出《老農老圃論》,把孔子視種田人為“小人”的言論大大挖苦了一番。後來他評判的範圍逐漸擴大,劍指一切偽道學。也不知是被女人傷了心還是自身抵抗力大強,在大多數明代文人士大夫放棄傳統儒學的道德,追求享樂和個性自由,他卻連老婆也不要了。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李卓吾墓》描述他“性癖潔,惡近婦人,無子,亦不娶妾。後妻女欲歸,趨歸之,稱流寓客子。”袁宏道還大談“五快活”,作為世俗享樂之極。這也不難想象海瑞不會有同好,崇禎最後恨不得吃掉那些臣子肉的悔恨了。自然李贄把宋代那幾個大理學家周敦頤、程顥、張載、朱熹等等,都批的體無完膚。

彼時李贄的潔癖,無人能出其左右,“日數人膺帚、具湯,不給焉。鼻畏客氣,客至,但一交手,即令遠坐。一日搔發,自嫌蒸蒸作死人氣,適見侍者剃,遂去發,獨存髭鬚,禿而方巾。”

1602年,即萬曆三十年,閏二月乙卯這一天,著名的東林黨人、禮科給事中張問達給萬曆皇帝上了一道專門彈劾李贄的奏疏。在這份奏疏中,張問達堆積了大量聳人聽聞的誇張之詞,必欲將李贄置於死地而後快。

清流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對於李贄而言,這都不重要,他的死,總歸要驚世駭俗,“今年不死,明年不死,年年等死,等不出死,反等出禍”,如此而已。

無論去與住,俱是夢中人

作品:故宮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