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養蟈蟈,以前那是皇帝與有錢人的“遊戲”

葫蘆蒙芯哪裡有賣

現如今冬天養蟲聽叫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縱然現在屋外北風凜冽、天寒地凍,屋內鳴蟲依舊振翅高歌、一片春意盎然。然而在過去,冬蟲卻是一件“奢侈品”,非富貴人家不能負擔。

冬天養蟈蟈,以前那是皇帝與有錢人的“遊戲”

冬蟲蓄養熱潮,緣何而興起?

過去養冬蟈蟈的潮流,很大可能是被清代皇帝帶動起來的。康乾兩代皇帝都對蟈蟈有著特殊的感情,他們不但為其賦詩,更是命內務府下屬的奉宸苑(即內務府所屬管理園囿、河道的機構),每年像在溫室裡養花兒那樣,人工孵化蟈蟈兒。年終設宴時,將它們裝在錦籠中,聽它們的叫聲,這在清代已經成為慣例。

近現代著名學者夏仁虎對清宮養蟲一事亦有記載,他在《清宮詞》中寫道:“元夕乾清宴近臣,唐花列於几筵平。秋蟲忽響鰲山底,相和宮嬪笑語聲。”大致意思為:元宵夜皇帝在乾清宮設宴款待親近大臣,牡丹、芍藥等富貴花卉陳列筵前,秋天就開始飼養的蟋蟀(實際應為蟈蟈)貯籠掛在四周,平添幾分生機與春意。

冬天養蟈蟈,以前那是皇帝與有錢人的“遊戲”

不過蓄養冬蟲對於清代皇帝而言,除了烘托氣氛、增添樂趣之外,似乎還有另外一層含義。王世襄先生聽世代以繁育冬蟲為職業的趙子臣說,趙子臣父親聽宮裡太監說:每年春節到正月十五,皇宮的宮殿暖閣裡擺設火盆、燒上木炭,周圍架子上擺滿蟈蟈葫蘆,“日夜齊鳴,聲可震耳,蓋取‘萬國來朝’之意。”

過去玩冬蟲,都是哪些人?

過去玩冬蟲聽叫之人,大都非富即貴。乾隆皇帝對“萬蟈來朝”喜愛,亦讓蓄養冬蟲在王公大臣中蔚然成風,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有記載稱,“少年子弟好蓄秋蟲。”大冬天裡,賓朋聚會宴請之時,忽聽蟈蟈叫聲在眾人喧譁聲中脫穎而出,眾人驚訝之餘尋聲找去,目光最後落在養蟈蟈者身上,併發出嘖嘖讚歎之聲。而養蟈蟈之人,在眾人的注目中也得到了極大的榮耀。

王世襄先生在《中國葫蘆·秋山捉蟈蟈》一文中提到:古琴演奏大家管平湖曾花五塊大洋買了一隻老蟈蟈,這隻蟈蟈“肚上有傷斑,足亦有缺,明知不出五六日將死去,先生猶欣然以五元易歸(當時洋白麵每袋二元五角),笑謂左右曰:‘哪怕活五天。聽一天花一塊也值!’”富察頓崇《燕京歲時記》中也說:“又有油葫蘆,當秋令時,一文可買十餘枚。至十月,則一枚可值數千文。”

冬天養蟈蟈,以前那是皇帝與有錢人的“遊戲”

冬蟲之所以金貴,皆因它們為逆季節人工孵化所得。明代劉侗在《帝京景物略》中稱:“今都人能種之,留其鳴深冬。”具體做法是“其法土於盆,養之,蟲生子土中,入冬以其土置暖炕,日水灑綿覆之,伏五六日,土蠕蠕動,又伏七八日,子出白如蛆然。”為讓鳴蟲上市正趕上冬季,還需採用“壓子”的做法,即將鳴蟲出土破卵的時間由春天推遲至八九月間,這樣成蟲恰好在初冬。

過去繁殖冬蟲並無現代化儀器裝置,溫度、溼度的保持全憑手藝人經驗,出產數量自然會受到很大影響。供給少而需求多,且參與者多為貴胄商賈,冬蟲變成“有錢人的遊戲”也就不足為奇了。

冬天養鳴蟲,用什麼器具才最好?

冬天養鳴蟲,最好的器具非葫蘆莫屬。一方面葫蘆為木質材料,質量輕、保溫效果好,十分方便上懷或置於暖水閣之中;另一方面,葫蘆有“蓬音兒”的功能,同一只蟈蟈,葫蘆內與葫蘆外鳴叫,傳出的聲音能出現很大差別。因此過去人們尋到一隻好蟲,往往還要為它搭配一件上好的葫蘆,因為他們堅信只有這樣做才能將冬蟲的鳴叫聲發揮到極致。

冬天養蟈蟈,以前那是皇帝與有錢人的“遊戲”

京劇舞臺上流行的一句話:“愣穿破,不穿錯。”這句話放在用葫蘆養蟲這件事上,也是無比正確的。養不同的冬蟲,要用不同形狀的葫蘆:蟈蟈葫蘆底尖肚長、出音的喇叭口(俗稱“翻”)位於葫蘆中上部,而油葫蘆葫蘆底圓平、肚短粗,“翻”位於葫蘆中下部。此外,不同形狀的葫蘆,裝配也有很大差異:蟈蟈葫蘆口上不加框,僅用一瓢蓋兒足矣,因此也無蒙芯,而油葫蘆葫蘆口上有框,框上鑲嵌蒙芯。

過去如果蓄養的冬蟲與使用的葫蘆搭配“不對路”,大機率是會被懂行之人嘲弄一番的,不僅僅是因為錯誤的配置會讓冬蟲的鳴叫聲音打折扣,更為主要的,是行家認為這樣做不注重規矩與講究,未免有些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