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鐙發明於何時?沒有馬鐙,霍去病所部騎兵殺傷力為何那麼驚人

公元前122年,漢武帝在狩獵中偶獲異獸,認為是天降祥瑞,龍心大悅,改年號為元狩,該年稱元狩元年。這一年的五月三十日,匈奴左賢王率萬騎突入上谷郡,殺數百人。

要不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左賢王呢?

實際上,匈奴單于伊稚斜在衛青的連番打擊下,元氣大傷,無力在漠南立足,已將匈奴本部遷到了漠北地區,即今天蒙古國南部和中國內蒙古北部的沙漠群以北地區。

伊稚斜認為,自己這一遷徙,已經遠比天涯,如果漢軍還要窮追不捨、趕盡殺絕,那麼,漢軍就必須穿越過這荒無人煙的沙漠地帶,那時,早成強弩之末,能奈我何?

而左賢王,不過是伊稚斜留在漠南東線的一顆棋子,目的是拖疲拖垮漢軍,為匈奴本部贏取休養生息的時間,僅此而已。

所以,經過討論,漢朝方面的意見是:要平滅匈奴,就必須置左賢王的騷擾於不顧,先想法收取河西。

河西,又稱河西走廊,地處黃河河套,地形狹長,大致包括今天甘肅省武威、酒泉、張掖等地,是連結漢朝與西域的重要交通要道,越過河西走廊西北面的敦煌,便是西域。另外,河西走廊背靠漢朝的隴西、北地二郡,其西南側是水草豐美的天然牧場祁連山脈,東北側則是內蒙古阿拉善高原及古稱流沙地的騰格裡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而巴丹吉林沙漠北緣的居延澤(今甘肅省額濟納旗東)正好與漠北交界,延伸入匈奴腹地。得了河西,則可以隨時對退避漠北的匈奴本部發起攻擊。

漢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春,漢武帝決定對河西用兵。

這次用兵的主帥人就是霍去病。

漢武帝覺得,這是一次閃電戰,漢軍必須在伊稚斜還沒做出反應之前搶佔河西地,霍去病在漠南之戰中所表現出來的快速穿插、電閃雷擊,說明他是指揮這次行動的最佳人選。

霍去病這樣所運用的,是大迂迴戰略。

所謂大迂迴戰略就是進攻方為了隱蔽自己的戰略企圖,避開敵人的整體防禦,不與敵方進行直接接觸,而向敵翼或敵後實施遠距離機動而成合圍態勢,在更大範圍內對敵方戰役集團進行包圍,從最薄弱的環節入手對其實行毀滅性打擊,是戰略追擊的最高階段。

要實現這一戰略意圖,指揮大迂迴作戰的統帥者必須具有遠見卓識、洞悉戰爭態勢,知己知彼,明確敵人具體的兵力部署、進攻方向和企圖,以及自己一方在迂迴過程中可能會遇到的抵抗地區和抵抗方式,從而確定自己迂迴的方向,以迂為直,避實擊虛,逐個擊破。

一句話,大迂迴戰略是最高軍事統帥智慧與膽量的結晶。

十九歲的霍去病引軍越烏戾山(今甘肅靖遠縣東南端之屈吳山),渡黃河,伐速濮部(匈奴名族,常與單于通婚),涉狐奴水(今甘肅武威市石羊河),在千里大漠中閃電奔襲,六日轉戰千餘里,成功擊破匈奴五部落,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平滅河西諸小王。

這真是一場教科書式的大迂迴戰。

當然,這還不是終結。

霍去病馬不停蹄,繼續往北疾奔,再折而向南,縱橫上千裡,攆著匈奴渾邪、休屠二王在焉支山(今甘肅張掖市山丹縣大黃山)上滿山亂跑,最後攆到了皋蘭山(今甘肅臨夏縣東南)。

皋蘭山的東南面就是黃河,過了黃河,就是漢朝隴西郡地界,匈奴人已逃無可逃。

圖窮匕見,困獸猶鬥。

一場生死大決戰由此開始。

匈奴人瘋了似的,血紅著眼珠子,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刀子,朝漢軍發動了反擊。

霍去病並沒有被匈奴人的氣勢所嚇倒,一如既往,衝!

雙方硬碰硬,刀對刀、槍對槍,互相砍殺。

惡戰空前慘烈,匈奴人死傷無數,當然,漢軍也傷亡慘重。

最終,匈奴人徹底被漢軍的狠勁震住,成片成片地跪倒在地,高舉雙手投降。

霍去病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馬鐙發明於何時?沒有馬鐙,霍去病所部騎兵殺傷力為何那麼驚人

匈奴被斬首八千九百六十人,其中,盧侯王和折蘭王戰死,渾邪王子及相國、都尉被俘虜。

不過,漢軍也戰死近七千人,霍去病帶來的一萬精兵,所餘不過區區三千人。

這是一場面對面、硬對硬的攻堅戰,霍去病部毫無取巧之機,全軍知難而進、知恥而後勇,咬緊牙關,玩命強攻,以視死如歸的大無畏精神和血戰到底的決心頂住了敵人反撲的兇猛氣焰,最終以少打多、以疲打逸,打出了大漢天威,獲取了戰鬥的勝利。

戰後清點戰利品,漢軍除了收穫堆積如山的甲仗輜重,還繳獲了匈奴休屠部的聖物“祭天金人”。

美中不足的是,渾邪王和休屠王這兩個老狐狸在亂軍之中脫逃了。

遠在長安的漢武帝聞此捷報,益封霍去病二千二百戶。

這裡有一個疑問。

有軍事迷提出,霍去病時代還沒發明有馬鐙,騎兵的戰鬥力有限,遠遠比不上步兵,從而對霍去病騎兵團的作戰成果產生懷疑。

這種懷疑,也不無道理。

沒有發明馬鐙前,亞歷山大率軍東征,他的將士們為了騎牢在馬上不被因為奔跑而猛烈顛跛的戰馬摔下,懸垂著的雙腿就不得不用力緊緊夾住馬上,同時雙手還不得不緊緊抓住馬鬃,其艱辛可想而知,也就談不上在馬上作戰了。事實上,他們的戰馬只是作為騎乘工具而不是作戰工具,到了既定戰場,這些所謂的“騎兵”就得乖乖下馬,持械與敵人展開步戰。以保持自身的穩定。這種艱辛可以料想。而馬鐙是騎馬時踏腳的裝置,沒有它,當馬飛奔或騰越時,騎士們只能用雙腿夾緊馬身,同時用手緊抓馬鬃才能避免摔下馬來。

所謂馬鐙,就是一對懸掛在馬鞍兩邊的腳踏,供騎者放置雙腳,也可以輔助騎者上下的馬具。有了馬鐙,騎乘者的雙腳有了強勁的支撐之點,騎者更容易在鞍上透過調節自己的重心以保持平調,更容易駕馭馬匹,使人與馬連線為一體,讓騎乘者解放雙手,如果是騎兵的話,則可以在飛馳的戰馬上且騎且射,也可以在馬背上左右大幅度擺動,從容完成左劈右砍的軍事動作。

英國科技史學家懷特指出的:“很少有發明像馬鐙那樣簡單,而又很少有發明具有如此重大的歷史意義。馬鐙把畜力應用在短兵相接之中,讓騎兵與馬結為一體”。

馬鐙發明於何時?沒有馬鐙,霍去病所部騎兵殺傷力為何那麼驚人

因此,馬鐙的發明,在軍事史上,是劃時分的一件大事。很多人認為,鐙是創造和傳播現代文明的主要工具之一,其重要性可以與印刷術相提並論。一些歷史學家甚至認為馬鐙的使用直接導致了歐洲封建制度的誕生。

首先,鐙的發明,源於中國,這是全世界所公認不疑的事實。

1965年,考古人員在北票縣北燕貴族馮素弗的墓中,就發掘出一對木芯長直柄包銅皮的馬鐙。這是國際上現存時代最早的馬鐙實物。

但是,這遠不能說明馬鐙的發明就始於馮素弗所處的時代,其只能證明馬鐙發明於馮素弗所處的時代或更早。這“更早”到底早到什麼時候呢?有學者專家根據陝西臨潼秦始皇兵馬俑推測,秦朝乃至漢初,馬鐙還沒有出現,其依據是秦始皇兵馬俑二號坑中出土了許多與真馬大小相似的陶馬,馬身上馬具齊備,偏偏缺少了馬鐙。

事實真是這樣嗎?

我們在肯定馬鐙對騎兵重要性的同時,就有理由相信:在沒有馬鐙的時代,人們騎乘在馬匹上會很容易感到疲勞,並且,在奔跑的馬背上難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戰中,騎手也無法隨心所欲地使用刀劍和長矛。一旦劈砍或刺殺落空,或者雙方兵刃的撞擊,就會使騎手失去重心或受到衝擊從馬前或馬後滑下。

可是,我們看,項羽從垓下敗逃,到了四隤山,“漢軍圍之數重,項王謂其騎曰:‘吾為公取彼一將。’令四面騎馳下,期山東為三處。於是項王大呼馳下,漢軍皆披靡,遂斬漢一將。……與其騎會為三處漢軍不知項王所在,乃分軍為三,復圍之。項王乃馳,復斬漢一都尉,殺數十百人,復聚其騎亡其兩騎耳,乃謂其騎曰:‘何如?’騎皆伏曰:‘如大王言。’”

項羽能在馬上騰挪衝殺,完成如此複雜的攻擊動作,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所處的時代已經有了馬鐙了?

再有,漢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飛將軍”李廣出雁門與匈奴交戰,被俘,他趁匈奴人不注意,飛身而起,奪馬而逃,“匈奴追者騎數百追之,廣行取胡兒弓,射殺追騎,以故得脫。”能在馬上從容轉身後射,是不是能說明李廣所乘的馬匹上已經安裝有馬鐙了?

退一萬步說,如果項羽和李廣所處的時代馬鐙真還沒被髮明出來,那結論只有一個:馬鐙的作用被後人誇張的,事實沒那麼重要。

歸根到底,霍去病所部騎兵的所迸發出來的戰鬥威力是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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