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錯花轎嫁對郎》到《雙鏡》,雙女主的美學核心與底層邏輯
最近的反套路小網劇《虛顏》確實有點意思,氧叔連夜刷完,驚喜不斷:
《虛顏》的小爆,雙女主雙線敘事的新奇劇情功不可沒。
從《上錯花轎嫁對郎》到《雙鏡》,雙女主的影視敘事手法淵源流長、廣受歡迎,其發展歷程、地域差域也展現了女性主義的發展之路。
《風聲》
甚至於,圈內的很多一線女星,也很願意接觸雙女主的題材內容。
早到馬思純和周冬雨的《七月與安生》、倪妮和劉詩詩的雙女主戲《流金歲月》;近一些,比如前一段時間還有人在傳,趙麗穎正在接觸一部與章子怡的雙女主戲。
雙女主題材的魅力在哪?為什麼讓女演員們更感興趣?
今天就讓我們來聊聊,“雙女主”背後的美學核心與底層邏輯。
《情迷六月花》
01
黑髮與金髮
氧叔心中,最能體現雙女主影視美學的,當屬這部《巴黎煙雲》。
塞隆女王飾演的
金髮瀟灑學姐
與佩妮洛普的
黑髮性感模特
的亂世情緣。
上世紀初巴黎紙醉金迷浪漫迷醉的氛圍,風雨飄搖中作出不同的人生選擇而殊途同歸。
與她們不同性格選擇對應的是她們的金髮與黑髮,
同樣的美麗與浪漫註定了同樣的命運。
“金髮型”女主
,諸如《紅與黑》中瑪格麗特、《名利場》中蓓基夏潑,如同她們那頭美麗卻象徵著“愚蠢不貞”的金髮一樣是徹徹底底的
“男權社會下的叛逆”。
她們勇敢、叛逆,不達目的不罷休,對於世俗的看法不屑一顧。
“她們的‘自我’太吵鬧了”
,真刀實槍的同世界對飲,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夏潑,一朵“飄零的落花”
與之對應的且看同作品裡的
德瑞納爾夫人與愛米利亞。
她們溫柔、嫻靜、純真、善良,與她們那頭
“高貴的黑髮”
相呼應。
表面上看她們是男權社會馴化的優秀作品,
可是她們最終卻都追隨自己的本心做出了放在這個時代都“離經叛道”的行徑。
她們象徵的,是女子生來擁有的美好品行,與“蒲草韌如絲”,再柔弱也無懼世俗的堅強勇敢。
從《名妹》到《破產姐妹》,雙女主劇中女性角色都是非常張揚熱烈的美麗。
從鏡頭語言的角度上來說,她們的妝造等等,呈現的寓意的是
她們個人的愛恨與宿命,而不是為了討好男人的眼球迎合男凝。
香水、口紅跟高跟鞋,雙女主影視劇中或是
香甜嬌軟或者英姿颯爽
,坦坦蕩蕩的面對自己的性徵展現的對自己性別的認可。
自信即自我,《青蛇》中青白蛇風騷又旁若無人的步態,天然風流。
有時候,她們之間性格脾氣呈現強烈反差,連服化道上對此也著重強調。
當紅衣上染了白,白衣上染了紅,極致的對比也迎來了
極致的圓融之美。
《午夜巴塞羅那》
有時候,或許是小白花之間的互相依偎,或許是事業型彼此扶持,一起發力、抱團取暖,沖沖衝,我們陪伴對方到最後。
《自梳》
無論是友愛還是敵對,溫情還是殘酷,雙女主影視劇中的女性形象
永遠是獨立的、平等的、自由的,極富現代自由之美。
《移魂女郎》
她們是自己的紅玫瑰與白玫瑰,而不僅僅是男人的白月光與硃砂痣。
02
“近日新花出新巧,
一枝能著兩般花”
前幾天,本屆諾獎屆結果頒佈,“量子糾纏”的證實獲此殊榮,通俗來說就是講的能量的互相影響冥冥之中決定了一切。
大眾說這意味著“愛”是真實存在的。
(這裡的“愛”並不完全意味著世俗意義上所謂的“愛情”)。
兩個人的互相吸引、互相補完,是命中註定的相遇和個體感受的交織。若有此緣,是一種福氣。
不同於bg或者bl俗套的戀愛戲碼,雙女主的劇情往徑講述的是一種
宏大的羈絆。
我們擁抱,我們相愛,我們夜裡看海,我們最彼此最親密無間的戰友、惟一的共犯,而這種感情卻不能用任何世俗的概念定義。
無論是生來投緣、還是性格逅異,歡喜冤家抑或是棋逢對手,雙女主都是共同成長、共同沉淪,縱使有過誤會有過矛盾,也是有效溝通、感情升溫。
《我的天才女友》
箇中緣由,既有社會背景也有群體個性。
無論是bg還是看似離經叛道的bl,其實都是典型的男權社會下的敘事邏輯,即
“強者有權對弱者做任何事”
,將其美化、軟化、浪漫化,我們稱之為
“愛情”
。
女性是男權社會的羔羊,兩個弱者,兩個
“這麼渺小可憐的小東西”
在此等社會背景下的互相理解、互相包納,才真正讓人動容。
某種意義上,雙女主甚至像徵著對世俗男權的反叛。
《小姐》,雖然是雙女主戀愛戲,但真正的核心始終是掙脫枷鎖、解放自我
女性是美好的生物,我們溫暖、堅強而有力量。
相比傳統偶像劇中的雌競、被汙名化的女性友誼,雙女主中女生們互相扶持的感情最讓人動容。
即使不是第一摯友,棋逢對手、惺惺相惜,
不同性別導致的面對人生關口的不同選擇、和由此走向的不同結局,個體身上,承載著的是人類的命運。
《黑天鵝》
“芙蓉照水弄嬌斜,白白紅紅各一家。近日新花出新巧,一枝能著兩般花。”
其實,原本就沒有什麼兩般花,我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穆赫蘭道》
03
中日韓雙女主
不同湖泊裡的雙生花
“這世上一定有另一個我,做著我不敢做的事過著我想過的生活。”
提到雙女主作品,一定不能繞開這部傳說中的
《NaNa》。
多年前,兩個名字發音一樣,性格卻全然迴異的美麗女孩在高鐵上意外相遇,雙雙來到東京開啟合居生活。
黑貓一樣外表高冷帥氣、內在重情獨立,又懷著不可治癒傷痛的大崎娜娜;
和外號“小八”,看似是甜美快樂小狗,其實又空虛卑微又沒安全感的小松奈奈抱團取暖互相安慰。
殘酷的世界那些青澀的面孔,那些年,愛也亂七八糟,恨也亂七八糟。
中島美嘉和宮崎葵,她倆不是在演,簡直就是角色本尊
故事的最後依然是悲傷的結尾。
娜娜在與其相愛相殺的靈魂伴侶意外死亡後遠走他鄉不知所蹤,奈奈與其偶像看似圓滿的婚姻也危機四伏貌合神離,但奈奈永遠等著娜娜回到她們的707。
在一起那段時光幾乎是她們一生最溫暖的日子,無論如何,只要一起成長過、互相治癒過就夠了。
要是時光凝固在影版第一部結尾就好了
日本人的國民性格具有雙重性,
既有對美的無限渴望,又有一種酷烈的決絕。
雖然表面看似自相矛盾,但是其本質是統一的,那就是對極致的追求,對極致的追求體現在美學上,
就是物哀和寂。
一方面是“地獄變”式的鮮花著錦、烈花烹油,一方面又是
“人生就是寂寞如雪啊”
的白骨觀。
以及近代以來,泡沫經濟破裂後痛定思痛推崇的無攻擊性的卡哇伊,和所謂的平淡的幸福,決定了日式雙女主的方向。
她們註定是去年的焰火和初春的雛菊,短暫而詢爛的相逢,誰也救不了誰。
《花與愛麗絲》
只要溫暖過彼此就夠了。
《下妻物語》
最擅長搞偶戀劇情的韓國人搞雙女主,更多的也是橘裡橘氣,離不了談戀愛的路數。
作為東亞國家中最
“傳統”
、壓力最大的國家,ta們的覺醒與反抗方式也最擰巴:
“只要戀愛,只要戀愛就夠了。
”
《難道只有我心動嗎》
然而這也無法否認ta們的女主是很美的。
《致允熙》講述的是允熙是一位中年離異的母親,她帶著女獨自生活。一天,女兒偷看了一封從遠方寄來給母親的信,拐彎抹角地向母親提議一起到來信的地址旅行。
於是,兩人從韓國來到日本小樽.。。。。。允熙將在一片茫茫雪原中,尋回遺忘的記憶和久未相見的人。
“我仍舊做著有你的夢。”
曖昧又剋制的東方情調,極端大環境下悄然生長的花朵,我愛你啊,愛是想觸控卻又縮回的手。
一些東亞女人之間的極致纏綿,為你,熱淚盈眶千千萬萬次。
從《上錯花轎嫁對郎》到《雙鏡》,
中式雙女主格局一向都很大。
兩個女人勢均力敵互幫互扶,在家國時代的大背景下,努力實現個人價值,順便找到了真正的靈魂伴侶共度餘生。
《雙鏡》
即使Be也是身在黑暗,心向光明,這個混帳的世界打不敗我們。
“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中式雙女主的劇情往往是一個逐步建立自我認知的過程,最後的最後,她們接納了一切。
妖豔重情的狐妖和剛烈倔強的公主互相擁抱,實現了補完。
其實,雙女主的互相陪伴何嘗只存在於影視,現實中難道不是處處存在著她們的身影:
亦舒與施南生
只有女孩子能真正瞭解女孩子,只有女孩子能真正接解女孩子,偶像劇中的雌競扯頭花之流不過少數,girl help girl從來不是說說而己。
《逃亡樂隊》
其實在很多時候,“雙女主”都只是一個象徵。
何須一定要是兩個女孩之間的情誼呢?現實中面對女性困境,第一時間出來發聲、力量最大最持久的不正是女性群體嗎?
為高鐵能不能賣衛生巾事件發聲的幾乎都是女性
“我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州的紅色山崗上,昔日奴隸的兒子能夠同昔日奴隸主的兒子同席而坐,親如手足。”
近百年前,馬丁路德金在白宮前發表了他的經典演講《我有一個夢想》表達了對自由和平等的渴望。
希望我們女性也能像雙女主影視劇詮釋的那樣,在這個紛亂的世界攜起手來,互相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