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文藝復興，你在義大利還能看什麼

亞平寧半島上有兩個歷史的驕傲：一個是古

羅馬

的鼎盛，一個是文藝復興的輝煌。

在阿爾諾河南岸的一片小山丘上，有一個被稱作

米開朗琪羅廣場

的觀景平臺，我記得我初到佛羅倫薩的第一站，就是這裡。站在上面，能夠將整個佛羅倫薩的

舊城區

盡收眼底。你看到的景象，跟幾百年前並無二致。

很多遊客會在黃昏的時候，安靜地坐在石階上，看著夕陽慢慢消失在河對岸聖母百花教堂背後的山坳間，一邊聽著廣場上藝人演奏的小提琴，一邊感慨這座文藝復興之都那柔和了獨特人文氣質的景色。但文藝復興究竟是什麼？很多人可能沒有去細想這個問題，又或者是對答案並不感興趣。但不瞭解文藝復興，如何能理解佛羅倫薩這座城市？

本質上，文藝復興同之後的宗教改革、啟蒙運動一樣，是一場精神運動。用我個人很喜歡的，也是著名的撰寫義大利人文歷史的

日本

作家鹽野七生的話講，就是一種“想看到、想知道、想了解的慾望的爆發”。這種慾望在各個領域，特別是藝術領域，創造出了一件又一件傑出的作品，而這些作品又反過來推動了這場精神運動。

但丁說過，僅僅思考是不夠的，只有透過某種形式將其表現出來，或者語言，或者文字，或者其他的形式，才能成為能夠讓人理解的知識。文藝復興時期，湧現出了大批懷揣著這種慾望的人，其結果就是產生了眾多的優秀作品。

有意思的是，在眾多名人中，達·

芬奇

被戲稱為“未完成的藝術家”。因為他實在是擁有太多未完成的作品。鹽野七生認為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像他同時代的藝術家猜想的一樣，是他主動放棄繼續創作。因為他認識到了以他自己的能力，無法把大腦中描繪的美和深度，用畫筆表現出來；第二個原因，有可能是作品尚未完成，他已然窺見了作品的全貌，繼續創作的慾望隨之消失了。

所以本質上，文藝復興就是這樣一種「從對既有觀念的懷疑，到求知慾望的爆發，最後以某種形式表現出來」的精神解放運動。從哪裡解放？當然是從基督教裡解放出來，因為之前，慾望被壓抑，被基督教會壓抑，一壓就是一千年。

古羅馬人其實一開始是信奉多神教的，雖然也有祭司，但性質更類似於一種職業，並沒有所謂的祭司階級。並且幾百年來隨著帝國疆域的擴大，不斷兼收幷蓄其他宗教的神祇，是一個特別包容的帝國。

但在4世紀的時候，因為一個無從考證的夢境，羅馬帝國皇帝君士坦丁一世規定了基督教為國教。又過了幾十年，皇帝狄奧多西授意基督教是帝國境內唯一合法的宗教，其他宗教都被認定為異端邪教而遭到禁止。就這樣，負責向普通訊徒傳播並解釋、講授教義的基督教的神職階級，獲得了極大的權力。

任何一個組織，在獲得權力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強化組織。基督教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採用了兩個手段，一個是在思想上，強調“人生而有罪”，但“信者有幸”。同時，在行為上，制定了非常詳盡的教義和與之對應的懲罰制度，同時強調地獄的存在，以此來達到控制普通民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