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收了彩禮錢事後想退婚,我天天去家裡鬧,老丈人被氣病住院

未婚妻收了彩禮錢事後想退婚,我天天去家裡鬧,老丈人被氣病住院

雖然兒子一直拒接自己

電話

,也不曾主動

聯絡

,徐慶國還是主動往兒子的銀行卡里打了

1500塊錢,這是徐凱一個月的生活費。

老鄭雖然已經知道他與任萍並不是所謂的表兄妹,無奈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也只得悶頭吃下了這頓啞巴虧。

值得慶幸的是,新天清潔

公司

成立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為一家

廣告公司

做拓荒清潔的活。那一次,徐慶國收了

3400元佣金,除去六位工人每人300塊工資,他淨賺1600元,以前,這是他買苦力一週才能賺來的最高收入。

工人的工資是任萍負責發放的,拿到餘錢後,徐慶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跑進商場,依著記憶中的樣子,為任萍買了一件嶄新的連衣裙。

徐慶國將特意讓店員裝進一個禮品盒裡的連衣裙遞到任萍面前時,任萍正坐在寫字檯前,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從實驗中學門口拍回來的照片裝進一個大大的影集裡面。

那張照片是任萍在寧川實驗中學門口拍回來的,這幾個月來,任萍一直忙著幫徐慶國成立

公司

,現如今才得空去把它洗出來。那是任小菲取得過的最好成績,任萍忍不住把它

插進

了影集的第一張,還一筆一劃地寫了一張小小的字條,塞在了照片下面。

2017年,任小菲,高一,實驗中學全年級第六。平常,任萍在家時,經常翻看那本記載著女兒成長記錄的影集。

“怎麼樣,我家閨女神氣吧?”

任萍看了一眼徐慶國手中的禮品盒,似乎並沒有把徐慶國的禮物放在心上,張口閉口都是女兒任小菲。把禮品盒放在寫字檯上後,心中難免有點兒徐慶國聽見任萍嘆了一口氣,不無惆悵地說道:“唉,其實,我們配不上當他們父母!”

接著,不等徐慶國回答,任萍又抬頭看著牆上的照片,自顧自地說道:“全校第六名,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將來肯定能考名牌的。”說到此,任萍頓了一下,轉身看向了徐慶國:“跟你兒子徐凱一樣,以後肯定比我們強!”

兒子的名字從任萍口中說出來,徐慶國未免感到有些難堪,他乾咳了兩聲,點燃一支香菸坐進沙發裡猛抽了一口:“那天小凱過分了,

他媽

去得早,從小被我慣壞了。”

任萍抬頭看了看晾在陽臺上,洗了幾遍依舊洗不乾淨的連衣裙,從徐慶國手中奪過香菸,抽了一口對著天花板吐了個菸圈:“孩子不理解很正常,小菲上幼兒園時,學校離

店裡

很近,我從來都不敢去接她,後來,索性把她戶口落在了我媽家,有些事,我們不能強求他們理解。畢竟,小孩子的心是單純的……”

任萍的話戳到了徐慶國的痛處,從小到大,他也是把自己能拿出的最好的統統交給了兒子,可惜,理解二字卻是如此艱難。

“我說真的,你以後別去

店裡

了吧?”

徐慶國強行轉移了話題,他覺得兒子對任萍有成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任萍的工作。退一步講,作為一個男人,他亦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賺那種錢。

任萍將燃到二分之一的香菸狠狠地按滅在了玻璃菸灰缸裡,將細長的脖子往沙發背上一仰,苦笑一下,挖苦道:“你還真覺得你的清潔

公司

有多少帳可管啊?每天晚上,我稍微抽點時間就能把帳做好,平常還是要去工作的。”

說到此,她轉頭看著窗外,長長地嘆了口氣:“小菲已經升了高二,一眨眼就該考大學了,那時要花錢的地方可不止一處兩處……”

說話間,任萍不經意抬頭看了徐慶國一眼,在發現他一臉失落後,站起身,笑著勾住了他的脖子,安慰道:“我相信你能把清潔

公司

開好,不過現在才剛剛起步,等業務穩定了,我一定會把

盤出去,一心一意地當你的財務大總管。”

說著話,任萍已經從身旁的寫字檯上拿起那件衣服,轉身走進了自己

房間

徐泰東的

電話

就是任萍回屋換衣服時打過來的,

電話

裡的徐泰東一改往日笑面虎般和氣生財的口氣,對著徐慶國破口大罵:“行啊慶國,揹著我自己搞

公司

,還撬我客戶,你忘了當初來寧川時是誰給了你口飯吃的嗎?”

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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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次拓荒清潔,徐慶國的確覺得有些對不住徐泰東。

半個月前,他不但讓堂弟徐國明以高工資做誘餌,挖走了徐泰東兩名技術熟練的粉刷工,還從他們口中打聽到徐泰東正在跟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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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拓荒的活。

當天下午,徐慶國就穿著任萍給自己買的那套新衣服,和徐國明一起找到了那家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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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總部,以比徐泰東便宜兩成的價格促成了那單生意。

“五叔,您聽我說啊……”

徐慶國把

電話

舉遠了一些,像用對講機似的舉到嘴邊,皺著眉對著那邊喊道。

“你怎麼還有臉叫我五叔。我告訴你徐慶國,想要在你五叔碗裡搶食吃,沒那麼容易!”

說完這句話,不等徐慶國回答,那邊便嘎達一聲掛掉了

電話

望著螢幕已經暗下來的

手機

,徐慶國苦笑一下,把

手機

放在茶几上,起身向著露臺走去,一推開露臺上的玻璃門,玉蘭街吵嚷的聲音便撲面而來。

他將身體探出露臺邊齊腰高的斑駁圍牆,向著樓下看去,五點半剛一過,人們便陸陸續續地收工回來了。五點是這個城市的白領下班的時間,雖然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這些靠做

裝修

、清潔為生的農民工原本可以再幹一個多鐘頭,可是,因擔心鄰居舉報擾民,也只得朝九晚五起來。

“慶國,你們

公司

還招人不?我跟著你幹吧?”

隔壁露臺上抖了抖衣服的齊大民一邊把擰好的衣服掛到電線做成的晾衣繩上,一邊對這邊的徐慶國喊道:“徐扒皮太小氣了,聽說你給工人的工資比他高很多,很多老鄉都想來跟你幹呢。”

這些人一分錢都能看到眼裡,聽說新天這邊的工資高些,哪裡還顧得上徐泰東是他姑父。

徐慶國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你聽誰說的啊大民?我們是小打小鬧,哪能跟你姑父那樣的大老闆比,你在那邊至少每天都有活幹,我們這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接到活了!”

徐慶國說的是實話,自從幹完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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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活,新天

公司

已經連續一週沒找到新活了,手下的工人這些天都是自己去勞務市場找散活幹。這些天,他和徐國明印了好多名片,去了好些個新落成的小區門口分發,可惜,都如泥牛入海不曾有人打

電話

過來。

此時,屋內的任萍已經換好了嶄新的連衣裙,朝著露臺上的徐國明咳嗽了幾聲,原地轉了一圈,讓徐國明看。

“喲,嫂子叫你呢嘿。”

聽到任萍的聲音,齊大民挑了挑眉毛,朝著這邊房內努了努嘴,一臉壞笑。

徐慶國尷尬一笑,把齊大民想要從低矮隔牆處探過來的腦袋強行按回去後,走進房內,關上了露臺上的玻璃門。

徐慶國沒有注意,他走進屋內時,光著膀子的齊大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

手機

,咔擦,對著任萍晾在露臺上的

衣服

拍了一張照。然後,齊大民光腳快速地跑回自己屋內,把耳朵貼在臥室牆上,期待著隔壁能傳來某些動靜。

只可惜,窩囊的徐慶國最終讓他以失望收了場。

換上了新連衣裙的任萍的確是讓徐慶國怦然心動的,她的頭髮高高地盤了起來,露出了細長好看的脖子,轉過身,讓徐慶國幫她拉好背後的拉鍊。徐慶國小心翼翼,生怕夾到了她的一根長髮。

他聞到了她身上的梔子花香水味,那一刻他突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掀起曹紅玉蓋頭時的情形了。那時的曹紅玉美麗、端莊,他在紅燭前對她發誓,以後一定要讓她過上人人都羨慕的好日子。

“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意識到徐慶國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後,任萍迴轉身,抬頭看向了徐慶國,徐慶國連忙迴避她的眼神,尷尬地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徐泰東剛才打

電話

過來,他已經知道我們搶活的事情了。”

任萍無奈地搖了搖頭:“我看你是覺得對不住你那五叔吧,你怎麼不想想以前他是怎麼盤剝你們的。”

說著話,任萍已經走到玄關處的落地穿衣鏡旁,背對著鏡子,自己拉上了背上的拉鍊,直到那一刻,徐慶國才意識到,原來,她是可以自己拉好拉鍊的。

“說吧,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其實,對於徐慶國送的這件衣服,任萍滿心歡喜,她打算做頓大餐好好犒勞一下這個並不怎麼善於言辭的男人。

說著話,任萍已經穿好纏帶高跟涼鞋,取下了牆上的皮包,這一身打扮著實不像是要去菜市場。果不其然,在又轉身對著穿衣鏡轉了一圈後,任萍皺了一下眉頭,突然抬頭對徐慶國道:“要不,今天我們出去吃吧?”

直到那時,徐慶國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看了任萍一眼,點頭道:“好,那就出去吃!”

畢竟,新天

公司

第一次盈利,是該慶祝一下。

徐慶國記得清清楚楚,那天,穿著襯衣皮鞋,還紮了外腰的他和“花枝招展”的任萍一起走下那棟小樓時,樓下正在用公用水管洗頭的大腳張是對著他們吹了一聲流氓哨的。

耳朵和脖子上沾滿“沙宜”洗髮水泡沫的大腳張有意抬高了嗓門:“喲,徐老闆,嫂子今天那麼漂亮,小心帶出去領不回來!”

彼時,徐慶國和任萍的關係在玉蘭巷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時常被生活中並無多少樂趣的工友們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一開始,徐慶國還有些不習慣,後來看到任萍身為一個女人都能坦然接受,索性也便不再遮遮掩掩。有些事情,總是欲蓋彌彰的。

徐慶國尷尬一笑,正欲快步從公共洗手池旁經過,任萍卻折返了回去,只見她趁大腳張不注意,端起池邊的水盆,劈頭蓋臉地澆了下去,然後,在大腳張的叫罵聲中,爽朗大笑著,拉起徐慶國的手,沿著狹窄的玉蘭巷撒腿狂奔。那一刻,徐慶國突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八歲,就像是對面寧川大學裡的學生們一樣,充滿了朝氣。

噠噠噠噠,任萍的高跟鞋一下下踏在佈滿積水的青石道上,每一下,都輕叩著徐慶國整整封閉了十幾年的心門。

青石巷兩旁的磚牆角落裡,因為常年不見陽光,長滿了蒼翠的青苔,在他們的腳下一直向前鋪展,沒有盡頭,也沒有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