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後人在哪裡？顛沛流離幾千年的民族，用服飾代替文字去記憶

當我決定寫這篇關於苗族服飾的文章時，我的心情是波瀾起伏的。雖然我不是苗族的後裔，但苗族古老的歷史和與漢族文化的淵源糾葛，卻讓我的內心受到強烈震撼。苗族服飾的內涵，深邃而悠遠，其中的故事悲壯，哀婉卻又傳奇，堅韌。

據傳說，苗族本是中原舊主，上古時期，苗族就是世代繁衍生息在黃河及長江中下游地區的九黎部落，他們的部落首領就是在當時威震四方的蚩尤。在五千多年前的中原大地上，由於比其他部落早很多掌握了精湛的冶銅技術，九黎部落不論在鎧甲兵器和生產工具上都比其他部落佔據了相當大的優勢，可以說，那時的九黎部落是當時生產力和軍事力量最發達的部落。

或許正是這種先進，滋長了蚩尤的傲慢氣焰。他在戰勝並驅趕炎帝部落的同時，竟然也挑起了與黃帝部落的戰端。這下窮兵黷武的蚩尤真的犯了普天之下的眾怒，於是，黃帝帶領著多個被蚩尤欺壓過的部落組成“多國部隊”，與九黎部落決戰於逐鹿。據傳說，由於蚩尤無故征伐、挑動戰爭的惡行不僅引起了其他部落的憤怒，而且還觸犯了天怨，在討伐蚩尤的隊伍中不僅有以黃帝為主的各個部落的精銳部隊，而且還有多路天神鬼怪的參與。所以，儘管九黎部落擁有當時最鋒利的武器，最堅固的鎧甲，最富足的國力，卻依然無法抵擋有“神兵”相助的“多國部隊”，寡不敵眾的蚩尤戰敗後，被黃帝斬殺。這就是歷史上威名赫赫的逐鹿之戰。

蚩尤死後，九黎部落群龍無首，分崩離析。在乘勝追擊的黃帝部落的驅逐下，各個部族紛紛向南方逃亡，散落到湖南江西一帶的崇山之中。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完結，在以後的歲月中，已經成為苗人的九黎後人們，又經歷了堯舜時期，乃至後世各朝代的戰亂，不斷被打擊與驅逐，不斷逃亡與遷徙，直到大部分泯然流落於雲貴川一帶蒼茫而艱苦的群山之中。戰亂與遷徙，讓苗族的人口變得分散，也形成了不同的支系。

現在的人們，普遍認為苗族是一個只有語言，而沒有形成過自己文字的民族。然而據《苗族古歌》的描述，古時的苗族是有自己的文字的，只是因為苗人長期被朝廷驅趕和殺戮，害怕在逃亡途中，因為遺留的文字記錄引來追殺，從而自行將文字抹去或者焚燬了。時間流逝，隨著苗族中少數一些有文字能力人的故去，苗族的文字也就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然而，倔強的苗人，不甘心讓自己民族的記憶就此消失，在生存苦難的夾縫中，他們用獨特的方式，在自己的衣服上留下了祖先的痕跡，遷徙的標誌，還有這個民族顛沛流離的苦難。他們一路縫著、繡著，在衣服上留下天空飛過的鳥兒，留下遷徙途中綻放的花朵，留下族人曾經走過的山川大河，也留下可歌可泣的故事與傳說。

如果拋開民族差異與歷史宿怨，讓我們設身處地地去揣摩品味那些因戰亂和驅逐不得不離開家園，流浪遠方的苗人的感受： 山河破碎，顛沛流離。那是一種怎樣不可名狀，卻又深入骨髓的苦難與傷痛！文字湮滅，欲說難言，那種被蠶食與拋棄的感受，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與煎熬，隱忍與無奈！

好在，除了口口相傳的民間傳說與苗族民歌，我們還能夠從苗人的服裝上看到那些關於歷史，關於情感，關於傳承的有形描繪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