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富豪太悲催:拿到妻子不忠的證據後,第二天就被上門尋仇

這個富豪太悲催:拿到妻子不忠的證據後,第二天就被上門尋仇

已經十天沒見到小師妹了,想她。

在這之前,我從沒有想過見不到一個人會讓自己坐立不安,思緒不寧。她的離開突然把我的一部分靈魂給抽走了,讓剩下的那部分靈魂也變得焦躁不安。我給她打過電話,也發過微信,但都沒有迴應。我知道小師妹在躲著我,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這並不是我全部的煩惱。我還有一個煩惱,此時正躺在我身後的病床上。

我那個經商有成的老父親,裝病在床,想盡一切辦法逼我辭職。而我一向慈祥的母后大人,也對我橫眉豎目,冷言冷語。

除此之外,我還要應對早來的中年危機,思考人生的意義,活著的價值,未來的去向。有時候,真的羨慕《非常疑犯》裡的張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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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可以所向披靡,一往無前,不用為這些凡塵瑣事煩惱。

當然,這也只能是羨慕,因為你永遠無法活成別人的樣子。

在進行了三十分鐘的無效溝通後,我接到了單位的緊急電話,逃一樣地離開了病房。我知道說服他們需要一個過程,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女朋友趕緊結婚,生個孩子打消他們的顧慮。可我順利地把找女朋友這件事搞砸了。

現在,所有的問題都陷入了一個死迴圈。

這就是頭禿的人生。

我打車趕往殯儀館,一下車就碰上了一場大熱鬧。只見兩幫人在殯儀館裡打得不可開交,上演了一出全武行。靈堂前的花灑落一地,桌子上的貢品也被踩得稀碎,四周的花圈東倒西歪,追悼會現場看上去一片狼藉。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和派出所的民警都在極力將正在廝打的兩幫人分開。過了七八分鐘,靈堂內漸漸安靜下來,但叫罵聲還在繼續。

幹了這麼多年警察,這種場面我已經司空見慣。派出所的張曉東衝著我招手,我過去打聽了一下情況。

這報警的過程,說起來也是有點奇葩。

後面的水晶棺內躺著的是本市東方集團的老總耿東方,眼下掐起來的一方是耿東方媳婦一派的孃家人,另外一方是耿東方的兄弟們。東方集團在本市是有頭有臉的企業,剛開始做餐飲起家,後來慢慢地開始做食品加工、零售和房地產等行業。

他名下的東方酒店在本市有三十多家連鎖店,基本是本市老百姓辦婚喪大事請客吃飯的首選地方。他名下的超市也口碑極好,賣的泡麵和飲料我還挺喜歡。沒想到這樣一位企業家的葬禮卻落得如此局面,實在是讓人唏噓。

張曉東告訴我,耿東方是昨天下午去世的。

當時家人將他送到了第三人民醫院搶救,還沒到醫院人就宣佈死亡了。他們家屬跟醫院說,是從樓梯上摔下來正好撞到了腦袋,引發腦出血死亡。畢竟,他年紀大了,人也脆弱很多。醫院看完傷勢,基本合情合理,所以並沒有報警。開了死亡通知書後,人就連夜送到了殯儀館。

家屬原本準備設靈堂三天,這才第一天就打了起來。耿東方的兄弟們接受不了這個現實,都說耿東方平時身體很好,前一天還在一個新開樓盤剪綵,怎麼人能突然沒了呢?他們控訴耿東方的妻子為了奪權殺了耿東方。兩幫人在靈堂吵了起來。殯儀館一看事態不對,馬上報警。

我一聽,這是豪門恩怨啊。董事長突發意外,家裡人為了財產爭得急頭白臉,全然不顧死者還停靈在此,這狗血的劇情真的是一點都不新鮮。

張曉東悄悄地提醒我:

“他這夫人可不好惹,你悠著點。”我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一般來說,人送到了醫院,如果醫生認為只是普通病情去世,也就直接走程式了。除非死者身上的傷比較可疑,比如刀傷、槍傷之類的,才會報警處理。

如果家屬對死亡原因有異議,報警後警方會介入。一般先派個法醫來看看傷情,跟醫生了解下情況,判斷一下是否是刑事案件。如果是刑事案件,屍檢由公安機關強制執行。如果不是,那就看家屬的意願了,然後進入委託程式。

我看家屬的情緒緩和了一些,張曉東便帶著我去跟家屬介紹流程。當他們知道我是法醫後,耿東方的兄弟們先嚷嚷起來,說什麼死者為大,他們家比較傳統,不想讓死者再被打擾。耿東方的妻子秦燕峰也站出來附和,說什麼也不願意我去動屍體。

作為一個法醫,我遇到的這種事情太多了。

我跟他們解釋,屍體檢驗也沒有一上來就解剖的,要從檢查衣著、體表開始。看看是不是跟醫生的描述相符。如果能確認死因,那肯定不需要解剖了。但家屬仍不允許,張曉東便去做他們的工作。

說是做工作,其實還是他們家屬兩派人吵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說個沒完沒了。我琢磨這個豪門吵架也跟普通老百姓沒差別,都是一個套路。趁著他們沒工夫搭理我,我到水晶棺旁先看了一眼遺體。從正面看不出來什麼,昨天到了殯儀館,化妝師肯定為死者化了妝。

面前的耿東方要比我在照片上見到的清瘦一些,此時面狀安詳,雙目緊閉。他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依稀能感覺到他身前叱吒商場的樣子。當我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時候,看到在他的虎口位置有一個灰黃色,類似於火山口的傷痕。這個傷痕四周有充血,邊界清晰。這是典型的電流斑,一般出現在觸電死亡的人身上。

這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般來說,當電流進入身體,透過機體組織遇到電阻電能會轉化成熱能,在入口處造成燒傷。大多數這種損傷都是觸電部位,不過也有其他地方。而電流斑是帶電導體與面板接觸,電流透過完整面板,在接觸處產生的焦耳熱,以及電解作用所造成的一種特殊面板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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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因為電壓低、環境潮溼、高溫出汗、浸泡在帶電的水中也有可能不會有電流斑出現。

我出了靈堂,朝張曉東招手。他早就被兩幫人吵得頭昏腦漲,此時如獲大赦,急忙朝著我跑了過來。我問他,醫院的急救記錄拿到沒有?

張曉東跟我年齡差不多,當片警經驗豐富,他拿出手機遞給了我,

“瞭解完情況,就跟醫院聯絡了一下。他們給我拍了個照片。昨天120搶救的醫生電話我也有,通話記錄第三個就是。”

醫生告訴我,他們接到了任務後去了死者家裡。當時,患者躺在一樓大廳裡,家屬說是頭部受到撞擊昏迷不醒。他們檢查了傷口後,發現病人的生命體徵微弱。在病人家屬的要求下,他們連忙將病人送往醫院,但在去醫院的路上,人已經死了。

我詢問他,在跟家屬詢問情況的時候,家屬有沒有提過患者遭受過電擊?醫生明確地告訴我:沒有。只說不小心摔下了樓梯撞到頭部。我跟張曉東商量了一下,讓他再去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張曉東聽出我話裡有話,帶著我回到靈堂,讓手下的人先把死者弟弟那幫人帶到別處去錄口供,暫時分開他們,免得激化矛盾。

隨後,張曉東開始詢問昨天事情的經過。因為他已經問過一遍了,這次是順著筆錄往下繼續問。撥打急救電話的是耿東方的三兒子耿天賜。

據他描述,回到家後,看到父親跌倒在樓梯拐角,地上有一灘血。他馬上檢視他的情況,隨後撥打了

120,然後又給母親、哥哥打了電話。母親當時正在隔壁鄰居家打麻將,回來後找人先把耿東方抬到了一樓沙發上。

張曉東問耿東方出事時難道沒有就沒有其他人看見?像他們家這種大戶人家,請保姆是很正常的事情。秦燕峰解釋說,耿東方不喜歡家裡有外人,而其大兒子和二女兒已經成家,平常就他們三個人在家居住,所以也沒有請保姆。秦燕峰說,她出去的時候看到耿東方在書房喝茶,平常他身體也挺好的,沒想到他會出事。

張曉東問他們,發現耿東方的時候他還受過什麼傷?或者,身邊有什麼危險物品導致他突然摔倒撞到了頭部?他們都表示沒有。

張曉東跟他們解釋,因為已經報案,而且現在案情不明,他們必須履行職責查證之後才能結案,所以現在得再去現場再看看。秦燕峰沒有意見。

張曉東隨後帶著我到了秦燕峰家裡。路上,他跟我大概說了一下今天瞭解到的一些耿東方的家庭情況。

耿東方有過兩次婚姻,前妻多年前因重病死亡。兩人育有一兒一女。現任妻子秦燕峰跟他結婚也二十多年,生了一個孩子耿天賜。另外,耿東方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妹妹已經過世,三個弟弟有兩個都在東方集團的管理層,另外一個在區政府工作。他們的後輩一多半都在東方集團上班。

秦燕峰這邊情況大致相仿。

我一聽就皺起了眉頭,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龐雜的家族內部關係再加上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會像陰霾一般籠罩在真相之上。如果不幸是個刑事案件,這種案子如果無法在證據上取得決勝一擊,會讓整個辦案過程變得無比複雜。從今天靈堂上親屬們的表現就可見一斑,他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進入了秦燕峰家裡後,根據耿天賜的描述,我到了耿東方摔倒的地方檢視。這裡並沒有任何裸露的帶電物體,甚至連個插銷都沒有。我又在房間各處檢視,房子裝修得低調奢華,根本沒看出來有什麼觸電的隱患。我給師父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一下情況。師父說,他跟老張請示一下,畢竟耿東方身份特殊,他是企業家,同時也是市人大代表,有時候也要考慮影響。幾分鐘後,師父告訴我,讓我在現場等著,勘驗組一會兒就到。

半小時後,師父帶著勘驗組抵達了秦燕峰家裡,說刑警隊研究了一下,耿東方的死因十分可疑,他們決定立案調查。師父說,這裡暫時沒我什麼事情,讓我跟另外兩個師弟把屍體弄回去解剖,說是張隊已經在那邊跟家屬溝通。

我回到殯儀館的時候,爭吵還在繼續,不過這次吵的是繼承人的問題。

我本以為將屍體運送回去會比較曲折,沒想到張閻王已經提前做完了工作。我們回到解剖室,開始屍檢。耿東方死亡時穿的衣服已經被換,張隊他們還在跟家屬尋找昨天所穿的衣服。所以,這一步檢驗就先跳過。

褪去了他出殯穿的衣服後,我開始對屍體表面進行檢查。對於疑似電擊死亡,屍體表面檢查十分重要。因為決定電擊死亡的重要證據,如電流斑、面板金屬化、電擊紋、電燒傷、電流出口一般都會在屍體表面有呈現。

當然,只是這些電擊特徵是無法完全確認是電擊死亡的,還需要進行完整解剖,對電擊造成損傷的各器官進行查驗,以明確真正的死因。

我跟同事在做體表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疑點。先拋開電擊的因素,死者身上最顯眼的傷口是頭部撞擊造成的一個傷口,有兩釐米左

右長度。除此之外,身上竟然沒有任何擦挫傷,這點十分可疑。

一般來說,失足從樓梯上滾落下來,身體多處會受到撞擊,比如膝蓋、手肘、手臂、手指、頭面部等處肯定多少留下一些擦挫傷,老年人還會多見骨折等現象。可是,死者身上並沒有這種特徵傷,那麼他的死因就絕非是摔下樓梯那麼簡單了。

幹法醫時間長了,就會發現一個定律,嫌疑人越是想掩蓋什麼,越是能凸顯出他的愚蠢。

現場解剖的同事們都發現了這點不正常,於是剃光了死者的頭髮,小心翼翼地將傷口完全暴露出來。果然,在剃光頭髮後,我們發現了更大的破綻。

我在現場看過耿天賜描述他父親受傷的那個臺階位置。耿東方最後撞到頭的地方是樓梯扶手下方的臺柱,那個臺柱是個直徑大約十釐米的圓柱體。耿東方頭上的傷口呈現挫裂創,創緣不整齊,皮下出血,這明顯是類似於錘擊後的錘擊傷。如果是撞到那個臺柱上,因為臺柱光滑且體積很大,那麼大機率伴有擦挫傷,顱骨如果有骨折,會呈現開放式的骨折,而不是現在用手摸骨折程度,呈現半月狀凹陷。

至此,他殺的嫌疑已經十分明顯。

同事們跟我都有一個疑問,耿東方身上的電流斑是怎麼一回事?他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