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和男神戀愛已久他卻不求婚,我假裝被前任求複合,讓他吃醋

故事:和男神戀愛已久他卻不求婚,我假裝被前任求複合,讓他吃醋

我透過碗沿的一條縫看周冽,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

想,眼前這個男人啊,細心又溫柔。

真的很難不讓人心動。

1

晏清坐在麵包車上,透著微藍的車窗望窗外的風景,開啟一條細縫。

聞到了山裡清冽的氣息。霧靄縈繞著山頭,天光昏暗。

她忍不住問前面開車的人,

“你們這裡的景色挺好的,連山路都是柏油路,沒覺得窮啊?”

開車的男人沒有理她,甚至在車站接到她的時候。

也只是用眼風掃了一下她的兩個巨型行李箱,一句話沒說,拎著放進了後備廂。

“我是先去學校還是先去住的地方啊?要是到學校我直接開始上課嗎?”

說著她從自己隨身的白色小包裡掏出一個小鏡子。

左右看了看,嗯,沒脫妝,很好,可以見人。

晏清又胡亂扯了幾個話題,男人一直安安靜靜地開車,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她。

晏清也意識到男人不是特別喜歡她,她撇了撇嘴,也不再找話題,戴上耳機。

將頭靠在椅背上,開始聽歌。不一會兒她的意識就昏昏沉沉的。

什麼時候睡去的都不知道。

將她吵醒的是一群小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她皺著眉睜開眼。

只見車窗外趴了一圈小孩子,瞪大了眼睛往車裡看,想知道新來的老師長什麼模樣。

晏清剛睡醒,這會兒脾氣暴躁,她猛地拉開車門,“砰”的一聲。

一群小孩似乎被她嚇到了,怔怔地退後了兩步。

烏黑的眼珠純淨極了,像頭頂澄澈純粹的天,怯生生地瞧著她。

聽到動靜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回頭看了過來,站在最邊上,穿著黑色短袖的男人。

正是開車接她的那個。

晏清好脾氣地朝他招了招手,男人有些不明所以。

眼看晏清有種“你不過來我就過去”的架勢,他遲疑了一下,朝晏清走來。

晏清左右打量了一下,身後一座三層的白色教學樓,樓前是片空地。

簡易的籃球架突兀地立在中間,可能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操場到處坑坑窪窪的。

佈滿了腳印,再往前,就是綿延不斷的低矮山坡和枝繁葉茂的高大樹木。

晏清抬腳往那棵樹下走去,男人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

她剛醒跟變了個人似的,早先的好脾氣和耐性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忍著怒火問:“叫什麼名字?”

男人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問:“你有什麼事嗎?”

“誰讓你把我帶學校的?下車為什麼不叫我?

不是說有校長來迎接嗎?來之前說好的讓我教初中。

把我推給一群小孩子算怎麼回事?你們就這樣的辦事態度,還指望人家來支教?

我跟你說,不幹了!”

一個個問題連珠炮似的打得男人毫無還手之力。

他似乎沒想到晏清會發這麼大脾氣,動了動嘴,吐出兩個字。

“什麼?”晏清沒有聽清。

“周冽。”

這回聽清了,卻反應了半天,才知道男人在回答她第一個問題。

晏清被氣笑了,

“你還挺有意思的,知道挑著簡單的問題答。”

“你為什麼想走?”

這回輪到周冽發難,他深邃的雙目盯著晏清,一字一頓,

“嫌這裡窮?”

晏清被他的目光刺得眯了眯眼,望著不遠處追逐打鬧的一群小孩子,聲音冷硬,

“你先回答我上面的問題,我說不定就不想走了。

周冽的臉色微變,似乎被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激怒、他氣得狠狠地點了下頭。

聲音冷靜,

“行,我給你個交代,但你別拿走來威脅人,這裡的教師是不多。

你要是嬌生慣養,還真不適合留在這。”

他走了兩步忽又頓住,回過頭來認真道:

“下次別在男人面前說老子,你是女孩。”

晏清冷冷地勾起嘴角,

“老子偏說!”

周冽:“……”

他真是拿眼前的女人毫無辦法。

2

清晨的雲霧從山間升起,屋簷下掛滿了金燦燦的玉米。

接連在硬板床睡了四五天,睡得晏清渾身骨架散了似的,動哪哪疼。

她姿勢彆扭地站在長滿青苔的石板池旁刷牙,早上剛醒,被山風吹得清醒。

正在腦子裡想自己要講的課,面前突然多了一個盛著白菜粉條的白陶瓷碗。

碗口有幾個小豁。

“這碗裡有香菇,給你。”

說話的是校長,他在這裡支教十年了,教師宿舍都集中在學校後面的磚房裡。

由大塊的灰色空心磚砌成,左邊養家畜右邊住人。

屋裡只有一個繞著無數飛蟲的燈泡,中間一口黑得發亮的大鐵鍋。

一想到這碗飯是在鐵鍋裡做出來的,她突然就沒有了食慾。

前幾天見面的時候校長特別抱歉,推著鼻樑上的眼鏡,猶豫著要不要握她的手。

伸出手又縮了回去,不住地在嘴裡重複,

“對不住了,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反覆道歉,晏清實在受不起。

她擺擺手,本來就沒什麼大事,她就是同周冽置氣,倒不是真生氣。

晏清猶豫了一下,甩了甩手上的水,接了過來。

咬了一口暗黃的玉米餅,乾澀得磨喉嚨,吃一口喝兩口水,一塊餅吃了一小半。

實在吃不下,校長又殷切地望著她,彷彿她不吃完,就辜負了他的滿腔熱情。

晏清求助般看向唯一在場的周冽,這幾天她一直和周冽互相看不順眼。

一天說話不超過三句,此時她的求助,算是兩個人和解的第一步。

山風在兩人中間飄蕩,校長進屋盛飯,晏清舉著玉米餅的手都酸了。

她咬著唇求饒似的望著他,小表情甚是可憐。

周冽最後還是接過了她塞過來的玉米餅。

望著玉米餅上整整齊齊的小牙印,他忍不住道:“貓都比你吃的多。”

“那是,不論人和動物,越好看的吃得越少。”

說著瞥了他一眼,“像你,和它吃得差不多。”

晏清揚了揚下巴,指的是房子左側的兩頭豬。

周冽:“……”

他就不該同情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煩人的女人,愛飆髒話,含沙射影又斤斤計較。

清脆又單調的鈴聲響起,晏清終於吃完最後一口飯。

前幾天她還會起個大早化妝,最近是越來越懶散。

她匆匆忙忙地用泉水洗了把臉,對著小鏡子描好細細的眉,塗上口紅。

整個人的氣色好了不少,踩著最後一聲鈴響,走進教室。

她的確教的是初中,只是這個地方,初中和小學,是在一個教學樓裡。

課桌又小又窄,外層的淺藍油漆掉了大半,桌洞的擋板也掉了。

水泥地坑坑窪窪的,就連黑板,都因為時間太長,粉筆幾乎寫不上字。

貧窮直接裸露在人眼前,說不上觸目驚心,倒叫人挺心酸的。

晏清教的是英語,那些在孩子們眼裡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無異於天書。

她一遍又一遍糾正他們蹩腳的發音,不但沒糾正過來,反而成功地被他們帶偏了。

晏清無奈搖頭一笑,拿起粉筆,認命地在英文旁邊標註了中文。

“老師,你笑起來真好看。”

一個清脆乾淨的男聲,帶著點少年感,語氣認真又誠懇。

比她聽過的任何誇獎都要動聽,像露水搖搖欲墜。

“嗒”的一聲落在青石上,清脆又悅耳。

班裡的同學一起笑,晏清也笑,

“你們別誇我,誇我中午還是要默寫單詞的。”

“啊……”又是一陣哀嚎求饒,晏清只當聽不見。

晚自習也是晏清的,教語文,這節課寫作文,很俗套的命題作文——我的夢想。

小時候最討厭寫這樣的作文,如今她卻是真的想知道。

在這遮天蔽日、窮困貧瘠的大山裡,這群孩子究竟有什麼夢想。

白熾燈附近圍繞著無數只小蟲,晏清正在批改學生們中午默寫的英語單詞。

她改著改著就有些不耐煩,講桌下面一直有蚊子“嗡嗡嗡”的聲音。

擾得她心煩意亂。她出門穿的是七分褲,腳踝被咬了好幾個疙瘩。

礙於學生的面子一直忍著,最後實在忍不了,狠狠抓了幾下,沒留力,抓出了幾道血痕。

就是這個時候,她瞥見周冽站在教室門口,輕輕敲了一下門。

他們雖然住在同一屋簷下近兩個星期,可是兩人的交集實在少之又少。

晏清有些不明所以地走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外面天色極暗。

遠山只剩下一個輪廓,頭頂星子密集,天穹下萬物靜謐。

時不時地聽見幾聲蛐蛐的叫聲。

她頭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男人,在這安靜的時刻。

不得不承認,周冽是個極其帥氣的男人,黑色短袖勾勒出他精瘦的身材。

五官深邃,輪廓刀削斧砍般利落,晏清舔了舔嘴唇,“幹嗎?”

“最近蚊子比較多,給你。”

周冽將一個綠色的小瓶子遞給她,晏清拿到眼前仔細辨認,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被騙了,這是‘大神’花露水,不是六神。”

“是嗎?”周冽湊近了低頭看,沒看清字,只聞到了她髮間的冷梅香。

晏清抬頭,兩人湊得極近,她笑了笑,眉眼彎彎,

“不過謝啦,剛好我忘記帶驅蚊的東西了。”

說完轉身走進教室,周冽注意到她腳踝紅紅的幾道抓痕。

又想起她剛才的那個笑,燈光昏暗,只能看清細眉紅唇,微微一笑,倒是勾人得很。

周冽突然覺得晏清也沒那麼討厭,搖了搖頭,走了。

3

之後的幾天,兩人相安無事,偶爾還會聊些其他的,山裡人少,能說話的人更少。

有時晏清和周冽聊天,能聊到凌晨還精神得很,除了電影書籍,還聊各自的經歷。

大多是晏清在說。周冽話很少,偶爾會發出一聲“嗯”,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校長有點奇怪,本來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怎麼就相談甚歡了。

搞不懂年輕人整天在想什麼。

這天周冽凌晨起夜,卻發現晏清還在堂屋開著燈批改作文。

晚上山裡氣溫低,她穿著背心,外面套了一個白色開衫。

燈光昏黃,看著整個人溫溫婉婉的,十分好說話。

“你打算在這裡留多久?”

他突然問起這個話題。

晏清早就知道他在看,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聞言手中的筆一頓,側過頭看他,

“你想讓我留多久啊?”

周冽:“……你認真一點。”

晏清乾脆放下筆,雙手託著下巴,岔開話題,

“這幾天噴了你給的花露水,我過敏了,你說你該不是誠心害我吧?”

周冽下意識地看她的腳踝,果然,整個腳踝佈滿了紅色疹子。

密密麻麻的還有幾道血痕,在白皙的面板上尤其明顯。

“這花露水什麼時候買的?”

周冽不敢說三年前,他有愧於心,抿緊嘴唇,

“別撓,明天早上我給你採草藥。”

“誒,你打算在這裡待一輩子啊?”

正要回房的周冽聽到這個問題腳步一頓,沉默許久,久到晏清有些瞌睡了。

他才低聲道,“早些睡吧。”

身後寂靜無聲,周冽回頭,才發現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段日子他算是摸清了她的脾性,剛睡醒那會兒生人勿近。

不然一定爆發,其餘時間都挺好說話。

猶豫了一下,周冽在感冒與叫醒被罵之間徘徊。

最後眼神落在她紅白交錯的腳踝上。

他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抱起晏清,把她放在了裡間的床上。

他碰她的一瞬間她就醒了,他也知道她醒了。

小扇子似的睫毛撲稜撲稜地眨,不醒才怪。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周冽深諳箇中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天色濛濛,偶爾看得見幾只黑鳥飛過。

村莊裡雞鳴聲刺破天幕,晏清就被周冽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看到一個人影,二話不說,蒙上被子翻過身繼續睡。

周冽想叫她,忽然想起來這裡第一天她發脾氣的模樣。

忍住了,好脾氣地走到床尾,把搗碎的草藥敷到了她傷痕累累的腳踝上。

癢了一夜的腳踝突然清清涼涼的,晏清舒服得眯起了眼,聲音慵懶,

“謝謝你哦。”

“天還沒亮,你再睡會兒吧。”

“好。”像收了尖爪的貓,“喵”的一聲,叫得人心蕩漾。

周冽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微微搖了搖頭。

晏清再次醒來,是被飯的香味勾醒了的,爆炒香菇,沒有白菜粉條。

黃澄澄的幾塊玉米餅被掰碎了放進鍋裡一起炒,放幾段紅辣椒。

又香又辣。晏清在這裡好幾天,終於有令她食指大動的飯菜了。

吃完出了一身汗,周冽又遞過來一個盛滿褐色水的白瓷碗。

一看就知道是藥,晏清下意識地想拒絕。

“你身子骨弱,剛才炒的菜裡我也放藥了,你把這碗喝了,應該不會感冒過敏了。

晏清將信將疑,捏著鼻子皺著眉,決然赴死一樣灌進了喉嚨裡。

喝完了嘴裡一股子清涼的草藥味兒,不苦,澀,帶著一點點酸。

她透過碗沿的一條縫看周冽,眼睛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想,眼前這個男人啊,細心又溫柔,真的很難不讓人心動。

學校里老師本來就不多,有好幾個還是這個學校初中畢業的學生。

自願來教小學的,基本都是和周冽年齡差十歲左右。平時周冽就待在學校。

也不見他接電話或者見什麼人,所以晏清的競爭對手,可以說是十分少了。

但她不露痕跡。

4

晏清像是盯緊獵物的毒蛇,不急著進攻,先暗中觀察。

然後她發現周冽這個人有些無聊,不吸菸不喝酒。

沒事就一個人坐在學校的操場上望著遠山和天,或者挨個和學生們說話。

聲音低沉又迷人。

她觀察了一段時間,反而對這個清水一樣的男人更喜歡了。

晏清出擊的方式也很直接,大清早起床,想給周冽做飯,飯沒做好。

她不太會燒火,反而濃煙陣陣,把周冽和校長都燻醒了。

周冽哭笑不得,“我求你了大小姐,你別做飯了。”

晏清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發出一聲長長的“哦”。

一旦心有企圖,就難以坦然地面對,晏清就是典型。

她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和周冽聊天了,沒說幾句就拐到女朋友的話題上——

“你沒有女朋友對吧?”

“那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你覺得我怎麼樣?”

她剛來那會兒喋喋不休的話癆體質又出現了,著實令周冽無力招架。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開了竅,覺得直來直往不太好。

晏清還真想到一個拉進他們距離的好方式,她以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理由。

拉著周冽陪她去做家訪。

晏清是真心實意想了解學生的家庭情況,但大多數家長不是特別歡迎他們。

沒說幾句,就說自己還有事要忙,不是掃地就是做飯。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趕人的意思。

他們踏著月光回去,這一家想讀書的女孩扒著門框目送他們。

聲音小又單薄,像瑟瑟秋風裡的一片樹葉,“老師,我以後還能到大山外面嗎?”

晏清還記得女孩的名字,童虹,作文寫得特別好。

她說她的夢想是當個作家,看廣闊世界,寫萬事萬物。

晏清想說能,嘴唇哆嗦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她想起女孩的母親說的話。

刀子一樣紮在心上,

“你是新老師吧,你說我娃唸到初中能咋樣?

高中學費我們負擔不起,還不如不讓她念,早早嫁人嘞。

我家男娃子也是要結婚的呀!”

到了這一刻,晏清似乎才從理想中跳出來,她來到這兒,能改變的微乎其微。

晏清抓緊了周冽的手臂,像是在水中抓著唯一的浮木。

後續精彩內容提前看:

這一刻,晏清才猛然發現,自己早已把周冽當成了依靠。

她愣了半刻,不知道和這個男人的故事會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