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我在新房裡發現老公的秘密

結婚三年,我在新房裡發現老公的秘密

我老公出軌了,在我們剛裝修好的新房裡。

我知道後,把藏在抽屜裡的潤滑劑,換成了502。

甜不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很粘。

1。 他的異樣

那天我外出採訪,路過新買的剛裝修好的別墅,見門窗關著便上去開窗通風,結果一推開臥室的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石楠花的味道。

我的大腦頓時嗡的一聲,作為一個已婚少婦跟情感專欄作家,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

這樣爛大街的故事梗我早都聽爛了,卻沒想過它會落到我頭上。

結婚時我就告訴沈超,我對出軌零容忍,他也表示: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犯那樣的錯,他也不會犯。

我站在視窗吹著冷風,有點想笑。

果然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張滿是誓言的臭嘴。

很快,我做出了決定,人我不要了,財產得留下。

我撥打了徐朗的電話,電話一接通,爽朗的聲音傳來,“蕾姐,又給我介紹客戶了?這次說什麼我也得請你吃飯。”

我的職業,註定要面對無數被感情困擾的女士,她們有的無助、有的彷徨,甚至有人尋死覓活,狗男人背叛的理由千奇百怪,但結局卻出奇的一致。

那些狗男人,無一例外,結婚時誓言說得有多甜,離婚時的嘴臉就有多難看,他們會毫無底線地利己,保全他們的利益,恨不得讓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淨身出戶。

所以我除了在情感上安慰她們,還會給她們提供實際的幫助,比如介紹私家偵探跟法律援助。

徐朗就是我經常介紹給別人的私家偵探。

他的業務能力,絕對是業界翹楚。

“這次我請你吃飯,地方你隨便挑。”

徐朗沉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我:“蕾姐,不會是你老公出軌了吧?”

2。 溫情

我跟徐朗碰了面,把情況說了一下。

徐朗義憤填膺地把我老公從頭罵到腳,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最後保證一定會拿到讓他淨身出戶的證據。

臨走的時候,徐朗安慰我:“蕾姐,其實我幹這一行時間久了,就發現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也許你老公只是圖一時的新鮮,你好好想清楚。”

我笑了笑,結完帳回家,一進門,就聞到了陣陣飯香。

沈超端著剛煲好的湯從廚房出來,看到我連忙說道:“老婆,今天採風辛苦了,專門給你燉了桃膠,來嚐嚐。”

他穿著一件寶藍色的襯衫,袖子捲起,露出古銅色的手臂,俊朗的臉龐,深邃的五官,即便腰間繫著一條棕色帶花邊的圍裙,也掩蓋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成功男人的氣度。

他自己開了家廣告公司,戴著三十萬的腕錶,開著一百多萬的路虎。

開公司的錢是我家出的,滿身行頭跟車是我買的,他父母種地,供養他這個大學生已經是傾盡了所有。

結婚時,他說遇到我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想到那些,我一時無言。

徐朗盛好桃膠,走過來從後面擁住我,“老婆怎麼了?是太累了嗎?”

我忍住了推開他的衝動,徐朗再三叮囑我,沒有拿到證據之前不要撕破臉,像沈超這種鳳凰男,把錢看得比命都重,一旦撕破臉會毫無底線。

“嗯。”我應了一聲,轉身託著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有點累。”

沈超在我頸間蹭了蹭,彎腰將我橫抱起來,“累了有老公,老公抱你去吃,要不要幫你洗個澡?”

3。 自己送上門

說來可笑,我跟沈超很恩愛,見面親親抱抱,每天都像熱戀中的情侶。

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中盡是寵溺,動作也是極盡溫柔,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我突然明白了那些女人複雜的心思,明明對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卻轉眼就變了,導致她們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想得多了,男人對她們的指責就變成了真的,最後,她們接受了自己也有責任,開始讓自己的底線一退再退,直到無路可退。

桃膠粘稠可口,我吃了兩碗。

吃第二碗的時候,沈超接了個電話,神色自然地對我說,“老婆,你慢慢吃,我去接個電話,這個單拿下來,咱們別墅裝修的錢就出來了。”

別墅裝修花了一百三十萬。

我微笑著說道:“嗯,快去接電話吧,賺錢要緊。”

看著沈超離開的背影,我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穿的是一件青藍色的襯衫,而剛剛他穿的寶藍色襯衫上,除了他常用的愛馬仕大地男士香水的木香味外,還有迪奧花漾的花果香。

而我用的迪奧真我,雖同為花果香,可玫瑰跟白麝香的基調香,我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來。

沈超打完電話回來,坐在我面前愁眉不展,我體貼地問道:“老公,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這個單子很搶手,以我們公司的資質拿下來有點難度。老婆,回頭你讓咱爸跟那邊打個招呼,能不能拿下來,就咱爸一句話的事。”

這時我才意識到,沈超公司的所有大業務,都是我爸關照過的。

我心裡膈應的要死,卻沒有表現出來,微笑著說道:“好。”

晚上,沈超在我耳邊呢喃,無比體貼,“老婆,你今天太累了,今晚放你一馬。”

我假裝困得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後轉身背對著他,心裡卻在冷笑,說得好聽,還不是今天玩嗨了提不起來了。

不過這樣正合我意。

事發第三天,我休假,帶著團團在樓下散步時接到了徐朗的電話。

他的聲音裡滿是挫敗感,“蕾姐,我不分晝夜跟了三天,你老公每天來開窗通風,澆花擦玻璃,晚上來關窗,沒有一點出軌的跡象,也沒見過第三個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錯。”

我很肯定那個味道,就是來自男人的身體。

“那有沒有可能是你老公幻想著你的樣子,在你們未來的臥室自嗨?男人嘛總有點小癖好。”徐朗嘿嘿笑了兩聲。

我平靜地說道:“七天了,我人就在他面前他不睡,會幻想著我的樣子自嗨?”

徐朗頓了幾秒,又說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知道你們沒住過去,跑過去尋刺激?”

“那天我還聞到了他常用的香水味跟女士香水的味道,那晚我在他的襯衫上,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蕾姐,你是狗鼻子嗎?”

“女人絕情後,智商會飆升。”

我陳述著事實,突然聽到團團撒歡的叫聲,抬頭就看到團團圍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又蹦又跳地求抱抱,親暱無比。

我眯了眯眸子,讓徐朗先忙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女人抱著團團走過來,熱情地跟我打招呼,“關姐,好巧,原來你也住這個小區。”

4。 兩幅面孔

我看了眼窩在她懷裡做舔狗的團團,回以禮貌地微笑,“你是?”

“關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花園別墅的售樓員小馮,您跟您老公看別墅的時候,就是我帶你們過去看的,對了,我還關注了您的情感專欄,沒想到關姐不但人長得漂亮,還那麼有愛心,您跟您老公一定很恩愛吧。”

我保持禮貌的微笑,接受著她的誇讚。

她說的是事實,我不但家境優渥,還完美地繼承了媽媽的模特基因,身材高挑五官明媚,從骨子裡透著貴氣、優雅,智商超高,畢業於國內頂尖學府。

而站在我面前這個班門弄斧耍小聰明的女人,她是該羨慕我。

等她說完了,我微笑著提醒,“作為銷售人員,應該注重個人素養,以後馮小姐還是戴個口罩吧,你有口臭。”

小馮離開後,我拿出手機,給徐朗發了條訊息,“花園別墅售樓員小馮,查一下。”

團團在我腳邊轉來轉去。

狗對氣味最敏感。

團團從不主動與外人親近,對小馮那麼熱情,可見是熟悉了她身上的氣味。

我摸著它雪白的毛,說道:“你這個狗東西,吃裡扒外,活該被燻臭了。算了,帶你去洗個澡,你洗洗還能要。”

團團洗澡的時候,我收到了徐朗的訊息。

馮青青,25歲,中學畢業,父母務農,一家五口,兩個弟弟,大點的弟弟在本市洗車店打工,小弟讀高中,而她的戶籍所在地,與沈超是同村。

我給徐朗轉了一筆錢,“辛苦跑一趟,打聽一下馮青青跟沈超,是不是青梅竹馬?”

徐朗收了錢,一個小時後就登上了前往那個小縣城的火車。

晚上,沈超準時回家,他今天穿了件潔白的襯衫,沒有一絲褶皺,小平頭清清爽爽的,就連笑容都透著乾淨透徹,像秋天被風吹過的天空,藍的明淨透徹,不染塵埃。

我看著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七年前,我在大學的新生見面會上,只一眼就深深地迷戀上了他,我喜歡他這幅不染塵埃的樣子,喜歡他清澈眼睛裡的純粹。

我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正直的人,因為眼神。

後來我鼓起勇氣表白,他微笑著看著我,說他對我一見鍾情,只是他是農村來的,所以覺得自卑覺得配不上我這麼美好的女孩子,他很用心地維護我的美好,就連我們的第一次,都是在新婚之夜完成的。

我一直以為,這個給了我極致尊重與愛的男人,會是我一生的依賴。

“老婆,七週年快樂。”

他變戲法一樣,將一束嬌豔欲滴的藍玫瑰捧到我面前,深情款款地看著我,盡是溫情。

我膈應極了,但我還是努力剋制住了脾氣,雙手接過玫瑰放在鼻間輕輕聞了聞。

“快樂。”

今天,是我表白的日子,也是我們確認戀愛關係的日子,細心的沈超從來不會忘記這樣的日子,他給了我無微不至的寵愛。

可就是這樣一個深情的人,背後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面孔。

讓人陌生又恐懼。

“老婆,今晚我們出去吃,我特意訂了酒店,好好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5。 朋友圈曬圖

“好。”

我答應下來,儘管異常膈應,卻不失為一個刺激小三的好機會。

沈超選了江邊的五星級大酒店的情侶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可以望見整個江面,往來船隻上五彩斑斕的光落在江面上,美的驚心動魄,我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真絲吊帶長裙,端著高腳杯,輕輕晃著裡面的紅色液體,時不時輕抿一口。

沈超從後面擁著我,與我一起欣賞眼前美景,“老婆,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他又一次重複了這句話。

我才發現這句話他真的說過無數次,以前我每一次聽到都分外感動,今天聽到後,卻只有感觸,感觸一個男人的兩面三刀。

我轉身在他唇上問了一下,拿出手機自拍,“老公,拍幾張合照,回頭我發朋友圈。”

沈超面不改色,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尖,笑著說道:“幸福不是拿來曬的,而是藏在心底的,你這麼美麗我可不想讓你暴露在朋友圈,誰知道那些男人看到你的照片,會不會垂涎三尺?”

這就是他這些年阻止我發朋友圈的理由。

這種霸道,以前對我來說,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他說愛我,就想擁有我的全部,自私的不想與任何人分享我的美。

可現在我才明白,他只是純粹的不想出現在我的朋友圈裡。

“七年了,我都快三十歲了,還有誰會惦記我?就算他們惦記我,我也不會動心,我的心只在你身上。”

我嘴上說著情話,內心毫無波瀾。

我不是看不透人心,也不是不會演戲,我只是想跟愛的人坦誠相見,不屑手段。

可他都做到這個份上,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我一邊敷衍著他,順手將照片修了修,發到了朋友圈。

當然這條朋友圈設定了可見,只對沈超跟微信裡一個叫“超愛青青”的好友可見。

以前,我以為這名字代表的是男孩對女孩的深情,現在才知道,是沈超愛馮青青。

沈超見我發完了朋友圈,便沒再說什麼,隨手點了個贊,幾乎是下一秒,就有了第二個點贊,我知道魚上鉤了,於是將酒杯遞給沈超,指尖劃過他的唇畔。

“老公,我先去洗澡,你不要喝太多酒,免得耽誤正事。”

“好,洗澡水給你放好了,加了你最愛的玫瑰精油。”

沈超情意綿綿地看著我,目送我進了浴室,我脫掉吊帶,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溫熱的浴缸裡,一邊開著手機聽音樂一邊欣賞著這座美麗的江邊城市,這是我出生長大的地方,是我的故鄉,我怎麼能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欺負了呢?

我泡了許久,直到沈超敲門,探頭進來看我,“老婆,你洗好了沒?”

“再泡一會兒,老公,你要不要一起?”

我看著他,邀請之意非常明顯,原本這就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沈超拿了浴巾走過來,滿臉的愧疚與為難,“老婆,真的很抱歉,之前簽訂的一個專案突然出了點狀況,我必須儘快趕過去處理,不然會影響廣告投放時間。”

這個結果在我的預料之內,我其實也是想試探,馮青青在沈超心裡的分量有多重?結果是很重,馮青青在他心裡,起碼比我重要多了。

我嘟起嘴有些不滿,“可是今天是我們戀愛七週年的日子。”

沈超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老婆乖,回頭補給你,要不這樣吧,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們出去旅行,地方你隨便挑,算是我對你的補償。”

“真的嗎?”我故作期待地問道,可看著他那雙眼睛,卻莫名有些不安。

6。 鉅額保險單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超哄了我一會兒還是走了,我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

七年的感情,我付出的是全心全意,落得這樣的後果心多少是痛的,但我很快就告訴自己:不要不甘心,不要難過,跟不要心存奢望,有些人註定是垃圾,早點丟到早點一身輕。

這晚,我一個人躺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睡得並不踏實,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來,看到手機螢幕閃爍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徐朗發來的訊息。

他不但確定了馮青青跟沈超是青梅竹馬,還知道沈超上大學的費用,是馮青青退學打工賺的,我想到那個穿著廉價的鞋子,臉上塗著厚厚的粉底的姑娘,心情很是複雜。

多麼勵志的青梅竹馬的故事,女孩退學供男孩上學,男孩學有所成依然不離不棄,可我算什麼呢?他們既然已經確定了彼此,沈超為什麼要同意我的表白。

我並不是非他不可!

我發了個謝謝,徐朗發來一句欲言又止的話,我察覺出來讓他有話直說,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我還開玩笑地說了一句,“他們不會連孩子都有了吧?”

徐朗的對話方塊,顯示正在輸入隨後消失,如此反覆幾次,我的心也再次跌到谷底。

過了會兒,我主動給他發訊息,“說吧。”

徐朗發來了幾張小孩的照片,那小傢伙白白嫩嫩的,尖尖的小下巴,眼尾微微上揚的眼睛,與沈超如出一轍。

我回復了一句長得很像,徐朗問我方不方便接電話,我給他打了過去,“徐朗,辛苦你了。”

“嗨,我們這行就是到處跑,沒什麼辛苦的,倒是蕾姐,你怎麼想的?那孩子雖然像但是也得拿到親子鑑定才行,做親子鑑定需要監護人同意才能作為證據提交,要麼就得先上法庭,申請強制做親子鑑定,走到哪一步,你們已經撕破臉了。”

“謝謝,我知道了,你回來吧,再盯著他們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收集證據,我們現在居住的房子是我爸媽全款買給我的,結婚前幾年就買了,所以這套房子沒有爭議,反倒是別墅跟車,雖然是我出的錢,可畢竟屬於婚後財產,即便他是過錯方,也不會全給我。

我想到他開公司的時候,因為是他主動提出來讓我問我家借錢,還寫了個借條,我也是不好跟我爸媽開口,就把借條拿過去了,那張借條值三百萬。

至於他的公司,財務是我同學,我已經拿到了從公司開業以來的所有賬目,還從員工名單裡發現了三個空掛的名字,馮青青、馮小剛、王雲,每個月每人五千塊錢左右,三年下來也有五十萬出入。

我有些想笑,難怪總說公司不賺錢,養這麼多蛀蟲,能賺錢才怪。

我把所有的資料都拍了存照儲存好,又隨手翻了翻保險櫃,竟然在最底下發現了七份保險單,我的心開始突突突地跳起來。

沈超的父母一人一份疾病保險,我跟沈超除了疾病保險外,還分別購買了鉅額意外保險,其中我的兩份,加起來保額高達兩千萬,受益人都是沈超。

而買保險的日期,跟我們領結婚證的日期是同一天。

7。 變臉

我看著下面那個飄逸的簽名,心底發寒,無法想想枕邊人,竟然惡毒至此。

他跟他那個青梅,不僅想要我的錢,還想用我的命換錢!

就在我震驚的時候,沈超給我發來了幾張圖片,後面跟著:老婆,這是同事推薦我的旅遊勝地,你看看這些地方你喜歡哪裡?不喜歡的話你找也行。”

我看著那些圖片,全都是高山風景區,這摔下去怕是會摔成肉泥,其中兩個景點在國外,我突然就想到了電影《隱秘的角落》,那個微笑著把岳父岳母推下山的男人。

我的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回復他,“我先看一下,選好了告訴你。”

他回了一個好字,後面帶著一個笑臉,我彷彿能看到他面帶微笑,寵溺地看著我的模樣,人面獸心,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

徐朗又跟了他們幾天,終於找到了兩人在一起的證據,他還告訴了我一個訊息,沈超是用另外的手機跟馮青青聯絡,就連兩人用的電腦,都是單獨的。

其實我想過這個問題,可我尋找了數次都沒有發現他有單獨的裝置,我懷疑在公司裡,於是這天做了點好吃的,就拎著去了公司,沈超剛好外出,我給他發了個訊息問他在哪裡?他很快給我回了電話,言辭間盡是疼惜。

“老婆,這麼冷的天你就別辛苦了,公司有盒飯,我怎麼都能將就著吃飽了,你要是生病了我會心疼。”

“沒事,我就偶爾來一次,你什麼時候回來?要是太晚的話,我就回去了。”

“老婆辛苦來了,哪能辜負老婆的心意,你去辦公室等我一下,我大概半小時就回去了。”

沈超聲音裡全是寵溺,讓我去他辦公室等人說得尤其坦蕩,那種感覺就像早就做好準備的學生,只等老師來檢查。

如我所料,豪華氣派的辦公室裡,纖塵不染,沈超是個有潔癖的人,對周圍的環境要求十分苛刻。我走到辦公椅上坐下,看著擺在桌上的我們倆的合影,是我們的結婚照,我戴著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來的臉還是個側臉。

我看了片刻移開了視線,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一旦恢復了理智,就會發現以前所謂的恩愛,其實是把利刃,那些以太愛為由做出的事情,其實是因為不愛。

放下照片我就拿著自己的手機看起來,徐朗教了我許多注意事項。

第一條是不能讓他看出我對他的態度改變了。

第二條是不要在他的私人領域內動他的東西。

半個小時後,沈超推門而入,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潔白的襯衫,棕色皮鞋擦得錚亮,朝我微微一笑隨即關上了門,走過來將我攬進懷裡。

“老婆,辛苦了,以後不準來跑了,實在做了好吃的給我打電話,我回家吃。”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一如既往地體貼他,“今天休息,就做了你最愛吃的西紅柿牛腩湯,順便跟你說一下旅行的事情。老公,我看你挺忙的,如果你太忙我們可以不去,等事業穩定下來再去不遲,反正來日方長。”

“我賺錢的目的是為了讓老婆開心,老婆開心最重要,而且我們婚後一直沒去遠處旅行過,這次算我補償你。”沈超溫情地說道。

我開心地嘴角彎起,湊上去給了他一個吻,再他想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抬手抵住了,不是我想不淡定,實在是我只要想到這張嘴動過別的女人,胃裡就一陣翻滾。

下一秒,我就看到他的臉色變了,眼神裡都多了一絲警惕,他問我:“老婆,怎麼了?”

8。 見識真面目

我心驚於他的敏感,面上卻沒敢表露分毫,我捂著嘴笑,調皮地眨了眨眼,“來之前沒忍住吃了一塊榴蓮。”

還好我早有準備。

像無數男人一樣,沈超最受不了榴蓮的味道,來之前我特意吃了一塊,我還買了一包榴蓮糖隨身攜帶。

沈超打消了疑慮,輕輕地颳了下我的鼻尖,說道:“小饞貓,又忍不住偷吃了?是我太疏忽了,這段時間忙的都忘記給你買榴蓮。”

“我可以自己買。”我笑笑,將選好的地點拿給他看,“老公,我們去泰山好不好?泰山山頂的日出是一絕,我們也帶著相機,與日出合影。”

“好,老婆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

我笑笑,催他趕緊喝湯,他一個人把湯全喝完了,一個勁兒地誇我燉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還認真地猜測了一下我往湯里加了什麼佐料?

我託著下巴,但笑不語。

這是我從路邊的小店打包的,誰知道里面放了什麼佐料?

可我的舉動落在沈超眼裡,大概是預設,他嘴角都揚起了一抹弧度,以前我會覺得他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可自從看清了他的為人後,我才意識到,他的笑容根本不是開心,而是因為虛榮與滿足,原因是像我這樣生活優渥的嬌嬌女都甘心臣服於他,甘心為他洗手羹湯。

噁心!

“嘔!”我胃裡一陣翻滾,一個沒忍住就嘔吐了出來。

沈超急忙詢問,“老婆,你怎麼了?”

我見他要過來,連忙捂住了嘴,“沒事,可能是榴蓮吃多了,剛剛打了個嗝,全是榴蓮的味道。”

隨著我話音一落,我看到沈超動作僵了僵,又坐了回去,臉上依然保持著寵溺的笑容,“以後可不許貪吃了。”

“嗯。”我順從地應下,收拾了保溫盒就打算回去了。

跟一個人渣演深情,時間久了我生理性的反胃。

沈超藉口很忙,依依不捨地把我送上了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看到他臉上的笑容變成了陰霾,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沈超的真面目。

陰狠、惡毒,猶如地獄裡來的惡魔。

我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強忍著一直離開寫字樓,站在陽光下才總算感覺到一絲溫暖,就像從地府回到了人間。

我坐上車後,立即打開了手機,這次來他的辦公室也不是白來的,徐朗友情贈送了我一個黑科技,不但能監控到他辦公室裡的情況,還能捕捉到交叉出現的無線資料,駭客就能透過高超的技術,鎖定沈超使用的其他網路。

也就是他的另一部手機跟電腦資訊。

如此監控了兩天後,徐朗聯絡了我堅持見面談,聽著他嚴肅的語氣,我也知道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卻也隱隱有了猜測,是跟那筆鉅額保險有關。

徐朗選了個隱秘性很好的咖啡廳,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包間等我,神色看起來比我想象中還要嚴肅,等我坐下後,他眼中的嚴肅就變成了同情。

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徐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一看看我的眼神都是崇拜的,就像看著自己的偶像,今天怎麼同情起我來了?也不用太同情我眼瞎,而且,最後的結局就是離個婚,我離得起。”

9。 泰山,四人行

“不一樣。”徐朗搖搖頭。

“哪裡不一樣?我離了沈超不能活了?”

徐朗看了我兩眼,連問都沒問,就幫我點了杯美式冰飲,說是咖啡能給人提神,透心涼的冰咖啡能讓人瞬間清醒。

我喝了一大口冰咖啡,確實透心涼。

“說吧,讓我看點勁爆的訊息熱熱身。”

“你心可真大。”

徐朗沒轍,把他的平板開啟轉到我這邊,“你自己看,一杯冰咖啡不夠我再給你點一杯,今天我請客,冰咖啡管夠。”

平板上的內容是沈超跟馮青青的聊天記錄,以及三年來的搜尋內容以及網購的記錄。

神不知鬼不覺弄死我的方法有太多了,比如車禍、抑鬱症發作失足墜樓,甚至連精神鑑定書都給我準備好了,原因是我長期從事的情感類專欄,給我帶來了極大的壓力,導致我患上了抑鬱症,服用輔助藥物治療的治療史都有半年了,每個月都會就診。

最後他們商量是在三天前,馮青青說她受夠了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她一分鐘都不想等了,於是他們最終決定把我推下山崖,偽裝成我失足掉下去的。

我平靜地看完後,把平板還給了徐朗。

“蕾姐,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你早就知道了?”

“嗯,發現了兩份給我買的高達兩千萬的意外保險。”

徐朗是個聰明人,我說完他就明白了,他喝了口冰咖啡壓了壓,這才說道:“蕾姐,你到底是怎招惹上那麼個人渣的?上輩子掘了他家祖墳嗎?”

我苦笑:“大概是掘了。”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沈超在一起七年,就算是普通的朋友也有幾分情分,可沈超卻只想要我的命。

“蕾姐,要不報警吧,你太危險了。”

我搖了搖頭,“沒用,他們有各種理由推脫,就算上了法庭也可以鑽空子說他們是惡趣味,沒發生的事情很難界定。”

發現鉅額保險後,我專程去了趟律師事務所,諮詢過我這樣的情況,我把我能預測到的結果都說了一遍後,律師一一給我分析過,其中就有這種情況,事情沒發生真的很難界定,他有一萬個理由可以開脫。

“你不會想發生一次吧?”

徐朗震驚地看著我,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平靜地說道:“為什麼不呢?置之死地而後生。”

三天後,我跟沈超自駕遊前往泰山,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抵達泰山腳下,沈超話裡話外擔心我太累,今晚想在酒店先休息一晚,明天逛逛周邊,明晚再準備登山。

“我不累,這兩天什麼都沒做,老公,是你累了嗎?那就按照你說的,先在酒店住一晚吧。”我體貼地說道。

沈超立即說道:“我不累,我主要是擔心你累,既然你想今天去,那我們直接過去。”

儘管他的聲音裡滿是對我的關切,但我還是聽出了他壓抑的興奮,大概是看到兩千萬朝他招手了。

泰安明天的天氣晴,因此晚上上山的人很多,我跟沈超一人揹著一個揹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我還貼了幾個暖寶寶,一直持續發熱,防止意外。

在同行的隊伍裡,我看到了徐朗,他揹著個大包穿著軍大衣,帶著帽子圍巾包裹的嚴嚴實實,到底是不放心跟來了。

我還看到了馮青青。

10。 太髒了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也是包裹的嚴嚴實實,跟我們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倒是跟徐朗只有幾步之遙。

作為五嶽之首的泰山,山之高、路之險,總之我爬了一半,又坐了電纜,到達山頂的時候兩條腿已經一動不想動了。

沈超跟我也差不多,他拿出帳篷找了個偏一點的位置搭起來,扶著我進去休息,“還有兩個小時日出,你先睡會兒,我到時候喊你。”

“訂個鬧鐘一起休息吧,你也累了。”

“我沒事,我還是守著這裡吧,兩個人都睡了我不放心。”

他擠進了帳篷,坐在一邊,拿出毛毯搭在我的身上。

我接連打了幾個哈欠,實在是太困了,“那我先睡一下,又累又困。”

他輕輕拍打著我,安撫我入睡,沒多久我就睡著了,漆黑的帳篷裡,他的手機閃爍著微弱的光,他回覆了幾句,像是討價還價了一番,因為我聽到了他的嘆息聲,那是他不耐煩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聲音。

他輕輕喊了我一聲,我沒有回答,他便輕手輕腳走了出去,還把帳篷的拉鍊從外面拉上了,拉上之前,我看到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等他。

幾乎是同時我的手機就亮了,是徐朗發來的訊息,“蕾姐你睡了嗎?他們出去了。”

“沒睡,你跟過去看看吧,注意別讓他們發現。”

“這事兒不用你教我。”

徐朗回了一句後就沒了訊息,沈超一直沒回來,我怕睡著了便拿著手機,第N次刷《隱秘的角落》,劇裡那個男人最終還是良心發現,在除掉幾個孩子跟保全自己之間,做出了取捨,卻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該有的代價。

這部劇跟他們商量著弄死我的情形是一樣的。

可我不是那個瘋狂追愛不顧一切的女人,我的家人跟我,都對沈超給予了非常大的幫助與尊重,我爸媽這些年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多考慮一下沈超的想法,他是個男人,家又在農村,雖然不是入贅,可有些話傳出去不好聽,你要多開導開導他。

我也是那麼做的,我生怕他會自卑,影響到我們兩個人的未來。

我不說做得很好,但自認沒做過傷害他自尊的事情,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沒多久,我的郵箱提示收到了訊息,是徐朗發來的。

我點開,默默地看完。

那兩個不知廉恥的人,不怕勞累就算了,竟然都不怕凍死,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尋求刺激。

我回復了收到後,就聽到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拉拉鍊,我連忙放下手機裝睡,沈超進來後輕輕地搓著手取暖,還把腳伸進我的毯子裡,我裝作不經意地翻了個身,將毯子捲走。

不怕冷的人,凍著就行了,我嫌他髒。

他又試圖扯了幾下,但我拽著緊緊的,還發出了一道輕哼聲,他大概怕吵醒我便沒再拽,從我的包裡翻了幾個暖寶寶,貼在了身上。

我真睡了一覺,被他晃醒了。

“老婆,醒一醒,準備看日出了。”

“好。”

我迷迷糊糊地答應著,伸了個懶腰收拾好,他就遞過來一個保溫杯,“老婆,喝點熱水,外面太冷了。”

我知道,這杯水有問題。

11。 露出獠牙

“好。”我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漱了漱口吐了出來,還不小心吐了他身上一點,“老公,快擦擦。”

我趕緊遞過去一張紙,趁著他低頭擦的時候,咕咚咕咚把水喝了。

他弄好後看到空了的保溫杯,臉上的神色變換了一下很快恢復了正常,我假裝沒看到。

我們收拾好去外面,太陽剛剛壓過雲層露出地平線,絢麗的霞光在雲層上鋪開,如同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那種壯觀的美,直擊靈魂。

“老婆,我幫你拍照。”

沈超拿出單反,走來走去的找位置,最後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指著一塊靠近懸崖的平整石頭對我說道:“老婆,那個位置應該不錯,你坐過去試試。”

我開心地走過去,擺了許多的姿勢,最後擺了個祈禱的姿勢。

我是虔誠地祈禱的,因為接下來我就會掉下去,沈超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會出手的,希望我準備的一切,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就真的會變成慘死在這裡的一縷冤魂。

他架好了單反,走過來走過去的調整角度,要跟我合拍。

我很配合他的安排,他說讓我站在石頭靠邊一點,我就站了過去,他又調整了一下相機,走過來的時候突然被石頭絆了一下,直接撲向了我,我尖叫一聲就被他推了下去,但我早有準備及時抓住了旁邊的一塊凸起的石頭,腳下也踩到了一塊石頭。

“老公,快拉我上前。”我焦急的喊道。

沈超站在那裡沒動,我看到他的神色中閃過掙扎。

“老公,快拉我一下,我踩著石頭呢,掉不下去。”我開玩笑地說道:“我真是福大命大,看來剛剛的祈禱起作用了。”

這下我看到沈超的臉色變了。

他走過來蹲在我身邊,我仰頭看著他笑,“老公,快點拉我。”

他臉上的笑容全部隱去,冷冷地看著我,“關蕾,對不起。”

我故作不解,“什麼對不起,老公,你說什麼呀?快拉我上去,我知道你剛剛是不小心撞到我的,我沒事啊,不怪你。”

“不是的,關蕾,我是故意的。”

沈超一字一句地說到,大概是覺得我的生命到盡頭了,他收起了平日的偽裝,變得異常冷漠,那雙滿是柔情的眼睛裡,此刻滿是冰霜。

“我是故意的。”

“……什麼?”我儘量讓我的聲音聽起來不可思議,還有震驚,接著又笑了笑說道:“老公,別開玩笑了,快點把我拉上去,我的手都酸了。”

“沒跟你開玩笑!關蕾,你愛我嗎?”

“當然愛你,老公,你今天怎麼了?”

“我也知道你愛我,那你願不願意為了愛成全我?”

“你什麼意思?”

我也意識到了不對,聲音也冷靜了下來。

他笑了笑,用最平靜的聲音,說出了最惡毒的話。

“我給你買了鉅額保險,你死了我就能拿到那筆錢,足足兩千萬,我得奮鬥多少年?關蕾,你一條命換兩千萬,值了。你放心,你爸媽那邊我會替你照顧,等你死了我就是他們財產的唯一繼承人,就憑他們的退休金,我也會替你養老。”

12。 如膠似漆

我早就知道他是什麼人。

可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感覺是人性的扭曲,讓人遍體生寒。

“沈超,你瘋了嗎?你說過最愛我的。”

“我是愛你,愛你天生優渥的出身、愛你高高在上的姿態、愛你天生麗質的容貌,你生來周身就帶著光環,我這個農村來的小夥子,怎麼會不愛?”

我聽著他無恥的話,因為故意設計報復他而產生的愧疚,瞬間煙消雲散。

這種人渣,就該我他的行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根本就不是人!

“沈超,你瘋了!殺人償命,我死了你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他平靜地說道:“你是失足掉下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沈超,你做什麼?不要,我真的會掉下去的。”

“關蕾,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你今天必須死!看在你那麼愛我的份上,我不想對你動粗,你自己鬆開手就掉下去了,總比我一根根掰斷你的手指好,何必遭這個罪呢?”

“我不鬆手,沈超,你走開,我的手指。”

咔嚓!一聲脆響。

我發出了一道慘叫聲,身體朝下墜落。

半個月後。

我躲在別墅臥室的衣櫃深處,聽著外面沈超跟馮青青的抱怨。

“這都半個月了,怎麼還沒找到屍體?”

“那麼高摔下去,就算有屍體也可能早就被什麼東西吃了,去哪裡找去?”

“那怎麼辦?那兩個老東西堅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堅決不肯銷戶,我們要一直這麼耗下去嗎?就算我等得及,我們向陽也等不及了,他得來市裡的學校上幼兒園,難道你想讓他跟你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沈超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沉默了片刻,馮青青又開始說軟話,“我知道你最近累,我著急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好,為了我們兒子好。今天來了,就好好放鬆一下。”

我聽到抽屜拉開又關上的聲音,沒多久,外面響起了恬不知恥的聲音。

沒多久,沈超的聲音響起,“你用的什麼東西?怎麼這麼燙?”

“我加了點料,刺激嗎?”

又過了半分鐘,兩人發出了震驚的聲音,“這是怎麼了?我動不了了。”

“疼死了,你別動了。”

很快,兩個人呼痛的聲音響起,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推開櫃子的門走了出去,聽到動靜,兩人轉頭看著我,嚇得都忘記了喊疼。

沈超先回過神來,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關蕾,你怎麼會在這裡?不可能!”

“驚喜嗎?意外嗎?”

我冷笑一聲,把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在了兩人面前,“簽字吧,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協議的內容很簡單,沈超淨身出戶。

他只看了一眼,就憤怒地把離婚協議書揮開了,“做夢吧,讓我淨身出戶,你想什麼呢?就算我婚內出軌,你也撈不到多少錢。”

他不肯簽字。

我脾氣好,拿出手機幫他們倆拍了幾組照片後,“這照片不錯啊,回頭發給你們倆慢慢欣賞,這能記一輩子吧,要不我拿給你們村的人看看,你們那裡的人都知道你們倆青梅竹馬還有個孩子,看到你們這麼恩愛,一定會祝福你們的。”

“關蕾!”

沈超磨牙,恨不得弄死我。

13。 向陽而生

可惜他什麼都做不了,我沉下了臉,“簽字,痛快地簽了我還能看在往日的一點情分上,讓你們痛快點,否則就不僅僅是身敗名裂了。”

“你嚇唬誰呢?現在這種事情多了去了,誰會在乎,沈超絕不會放棄財產,至少一人一半。”馮青青說道。

我想扇她一巴掌來著,想想算了,髒了我的手。

我看向沈超,他是個愛體面的人,平時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這一刻我知道我錯了,他要的面子,是在不損害他的利益的基礎上,跟前比起來,他的面子一文不值。

“沈超,你不簽字也沒關係,你謀害我的事情,就會公之於眾。”

“你別胡說八道,關蕾,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不是你編出來的,你是自己失足掉下了懸崖,我已經盡心盡力地搜救了你半個月,而你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我看分明是你陷害我。”

我笑了。

顛倒黑白這事,他說起來真的毫無心理壓力。

他見我不說話,以為我真拿他沒辦法,氣焰瞬間變得囂張起來,“關蕾,這件事情我可以不計較,前提是你必須接受青青跟我們的兒子,而且要把我們的兒子當成你的親生兒子撫養,這輩子也別再生孩子,我還是能跟你過下去的。”

我沒忍住。

給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聲在空蕩蕩的臥室裡迴盪。

沈超嘴角都冒血了,他用舌頭撐了下被打的腮,磨牙道:“關蕾,你敢打我?”

“一個畜生,有什麼不敢的?”

我冷笑一聲,聲音冰冷,“簽字,我就幫你們打120,否則你們倆就這樣吧。”

一天後,我開啟門,臉色發青的兩人,問道:“簽字了嗎?”

他們見我是鐵了心,沈超拿起筆,恨恨地簽下了他的名字,將離婚協議書扔給了我。

“關蕾,你弄得我身無分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

我沒搭理瘋狗,而是信守承諾幫他們喊了120。

“我仁至義盡了,你們倆好自為之。”

下午,我在家裡剛安頓好我爸媽,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讓我過去配合做下筆錄,我想一個人去,可我爸媽死活不放心,最終還是陪著我過去了。

一路上,我能感受到我媽握著我的手都是顫抖的,憋了許久說道:“爸爸、媽媽,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你們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好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畜生隱藏的太好,連我們都沒看出他是人是鬼。蕾蕾,你別怕,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像他那麼陰暗的人,終究是少數。”

媽媽輕輕拍打著我的肩膀安慰我,她怕我失去心裡的陽光,怕我對這個世界失望。

警局。

警察告訴我,沈超跟馮青青告我故意傷人罪,說我把潤滑劑換成了502,還說我惡毒,想讓他們倆死。

我笑了,將一個隨身碟交給了警察,“裡面是全部的證據。”

我不想把我的時間浪費在人渣身上,我相信法律會給我一個公道,會讓壞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年後。

我坐在了法庭的原告席上,我的律師全權代表我發言,一一列舉了他們的罪狀,包括商討如何置我於死地,如果侵佔我家的財產,以及匿名購買的作案工具等等。

最終,法院認定沈超與馮青青故意殺人罪名成立,性質惡劣,判處兩人無期徒刑。

我陪著父母走出法院,外面陽光正好。

正義,從來不會缺席!

徐朗捧了一大束鮮花過來,“蕾姐,恭喜你。”

“謝謝。”

我接過花,誠心道謝,這一年多來,徐朗跟著我忙前忙後,那些隱秘的證據都是他蒐集來的。

徐朗臉頰紅了紅,突然就單膝跪在了面前,“蕾姐,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如果我們倆結婚,我發誓絕對不會惦記你的財產,我可以寫婚前協議。不管你怎麼死的,你的財產都跟我沒有半分錢關係,我名下的房子跟我的錢,都可以給你當彩禮,也都是你的財產,我還可以買幾份意外保險,受益人都寫你的名字。”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這些話,應該在他心裡已經演練過無數次。

我不說話。

我媽連忙推了推我,“蕾蕾,你不願意就直接拒絕了,爸爸媽媽能養你。”

我媽怕我一朝被蛇咬,還沉浸在痛苦中,尤其今天這個日子有點特殊。

我笑了笑,伸手拉起了徐朗,“好,我同意了。”

徐朗臉上的緊張,瞬間消失了,“蕾姐,真的嗎?你其實不用為難的,我可以等,反正我已經等了十年了,不再乎再多等幾年。”

“你該早點告訴我。”

我笑了笑,將手伸進他的掌心。

徐朗激動地握住我的手,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此刻語無倫次地說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