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天降富貴,兄弟倆一個推一個搶,誰是大國真龍?

晉獻公逼死太子申生,逼得兒子重耳、夷吾逃亡,將君位傳給後宮新歡驪姬的兒子。他剛駕崩,重臣裡克相繼殺死驪姬姐妹的兒子,想要迎回重耳卻被拒絕。夷吾則在大臣呂甥的支援下,覬覦君位。

呂甥對大夥建議,國中無主,群臣各有傾向,不如請求友鄰秦國幫助,選擇新君。

提議透過。晉國使者來到秦國。

秦穆公一口答應,派公子縶(讀如“制”)去考察重耳、夷吾,挑選合適的國君。

公子縶先到翟國會見重耳:“我謹代表寡君慰問您。貴國國喪,正是得國的機會,您好好考慮吧。”

重耳與舅舅狐偃商量。

狐偃堅持自己的一貫主張:“不可!父親剛去世,就去爭奪權位,不仁愛;諸位公子都有資格繼承,我們憑藉外力僥倖上位,無信義。不仁不信,怎麼能鞏固君位?”

重耳從善如流,出去再次與公子縶會面,辭謝道:“承蒙慰問,又有助我返國的美意。可是重耳逃亡之人,父親去世尚且不能回去在靈前痛哭,又怎敢有其他非分想法,辱沒貴國的仁義?”

說罷,施以普通的答謝客人之禮,再拜不叩頭,然後起身哭了一會,退下再不露面。

公子縶又去梁國會見夷吾,丟擲了相同的說辭。

面對天降富貴,兄弟倆一個推一個搶,誰是大國真龍?

夷吾問計於師傅郤芮。

郤芮很興奮:“公子勉力吧!逃亡之人不可清高,過分清高難成大事。有德行,還要用豐厚的賄賂結好實力派,公子別捨不得花費。諸位公子都有資格繼承,我們僥倖上位,有何不可!”

夷吾躊躇滿志地出去,以繼承人答謝客人的禮節,對公子縶再拜叩頭。起身後顧不得哭,私下告訴公子縶:“裡克和邳(讀如丕)鄭原來傾向重耳,如今改而擁戴我,我分別許給他倆田地百萬畝和七十萬畝。貴國如能支援我,願意獻上河西之地。另有黃金美玉,不敢說進獻給公子,請收下作為平日賞賜之用吧。”

公子縶完成了考察任務,回去一五一十彙報。

秦穆公沉吟道:“重耳答謝之禮,再拜而不叩頭,不以晉君繼承人自居。起身後痛哭,對父親仁愛;退下後沒有私下交談,不貪得國之利。此人仁義,我要把晉國給他。”

公子縶狡黠一笑,道:“您如果想幫助晉國,是該扶持一個仁義之君。您如果只想透過立晉君而揚威於天下,就該支援不仁義的那個,聽任他擾亂晉國,我們進退的餘地就大了。”

秦穆公點點頭,改變主意,派兵護送夷吾歸國繼位,即晉惠公。

晉惠公如願以償歸國繼位後,吝嗇心發作,讓邳鄭去向秦國道歉:“當初夷吾將河西地許給貴國,如今僥倖得位,可是大臣們說:‘土地是先君的土地,您逃亡在外,怎麼能擅自許給秦國呢?’我爭不過他們,只好對貴國說聲抱歉。”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賴賬,秦穆公氣得直翻白眼,可他是一代梟雄,胸襟氣度不凡,沒有計較白眼狼小舅子(秦穆公夫人是晉惠公的同父異母妹妹)。

連西域霸主秦穆公都敢耍,欠臣子的賬更加不可能兌現。惠公不但沒賜給裡克土地,反而剝奪了他的權力。

裡克殺了晉獻公的兩個小兒子,心向重耳,被重耳謝絕後,才選擇惠公。惠公的心眼比針小,終於忍不住秋後算賬,命令裡克自盡:“如果沒有您,我不能即位。儘管如此,您殺死二位國君和一位大夫(國相荀息),做您的國君,豈不是很困難?”

裡克淒涼地答覆:“沒有所廢,怎麼輪得到您興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找理由說得這般冠冕堂皇。我遵命就是!”於是伏劍自殺。

面對天降富貴,兄弟倆一個推一個搶,誰是大國真龍?

邳鄭也沒逃過惠公的毒手。

惠公過河拆橋,被晉人編了歌謠諷刺,口碑很差。後來又對秦國恩將仇報,挑起戰爭,結果在戰場上被俘,淪為笑柄。

秦穆公寬宏大量,放他回國。惠公自知不得人心,安分守己不再折騰,幾年後生病而死。太子圉繼位,即晉懷公。

惠公、懷公父子倆的上述事情,見本號歷史文章“

堂堂太子爺,為什麼沒個好名字,卻叫“養馬人”?

懷公本來在秦國充當人質,聽說父親病重,偷偷逃回國繼承了君位。他擔心秦國怒而支援德高望重的伯父重耳,下令國內追隨重耳流亡在外的人限期回國,否則全家殺光光。

惠公當年也一直忌憚哥哥重耳,曾經派人去翟國刺殺。重耳人緣好,預先收到訊息,逃之夭夭。

懷公想要翦除伯父的羽翼,也不能如願,因為後者佔據道德高地,已經得到大臣們的私下擁戴。

重臣狐突是重耳的外祖父,兩個兒子狐毛、狐偃都在重耳左右輔佐。狐突拒絕召回二人,被大發雷霆的懷公囚禁起來。

狐突倔得很,說:“我的兒子追隨重耳已經多年,現在召回,是教導他們反叛君上。我沒有這種家教!”

懷公怒不可遏,不顧一切殺死了狐突。他沒想到,自己即將窮途末路。重耳如何王者歸來,下一篇文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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