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產子後,公婆來同住幫忙照顧孩子,我本平靜生活徹底被打破

故事:產子後,公婆來同住幫忙照顧孩子,我本平靜生活徹底被打破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進了房間,李茹萍和蘇衛國正圍著床欄看小棗,蘇韻順手帶上房門。

“這臉廓像章哲多,眼睛細長倒像你小時候。”李茹萍看得喜滋滋地,從包裡掏出一隻印著老鳳祥字樣的紅色織錦緞面盒子。

蘇韻怪她浪費,“媽你趕這個時髦幹嘛,他這麼小還是能戴?非要浪費。”

蘇衛國打趣說,“你媽這回可是下了決心的,在人家櫃檯前拳頭捏緊了好幾回才豁出去買了個克數重點的,你趕緊收起來。”

李茹萍白一眼他,輕聲罵,“放屁。”

蘇韻開啟盒蓋,果然躺著一副份量不輕的手鐲,邊上還掛著一隻小牛鈴鐺。小棗屬牛嘛。

“媽你真的是。”蘇韻猶自嗔怨,一點也不想李茹萍花這錢。

李茹萍卻催促她,“收起來,收起來。你坐月子的人別老站著,快去床上躺著去。”

蘇韻心裡一酸,要是自己爸媽在這裡多好。婆婆從沒對自己說過一句體己話,這也罷了,公公整天雞毛蒜皮的事兒整那麼多。

李茹萍坐在床角,問蘇韻想不想吃點什麼,“讓你爸給你做一頓?換換口味?他知道你愛吃腸肺湯,昨天就去菜場和人定好了,今天天剛亮起來收拾上了。乾乾淨淨地。豬肚是下奶的,生產的人吃了也好。”

蘇韻說,“媽你怎麼又來了,就不能讓我爸消停會兒。爸你怎麼又曬黑了,最近收糧食累壞了吧?”

蘇衛國伸出一隻手,自己打量一番,說,“一直就這顏色。累什麼。不累的。”

章哲這時敲門進來喊,“爸,茶泡好了,出來喝點茶吧。”

蘇衛國回,“好,來了來了。”又對李茹萍說,“我和親家聊會兒去。”

蘇韻身子朝前一傾,“哎”一聲,欲言又止。

李茹萍問怎麼了。蘇韻說沒怎麼,就是章哲他爸特別能講,說什麼他都愛反駁,非贏你不行,老小孩一樣。

“你還怕你爸吃虧?他那張嘴什麼時候是省油的燈了。厲害起來也停不下來。”

蘇衛國說,“韻韻你看,你媽這是到更年期了。”

李茹萍斜乜他一眼,“那你找你姐去。”

李茹萍和蘇衛國罵罵吵吵起來,有時葷的素的不忌,也不分場合,“你媽”,“你姐”的,張口就來,粗俗婦女那套淋漓盡致。蘇韻忽然笑起來,以前自己挺煩李茹萍這樣的,現在發現自己骨子裡不排斥了,甚至還挺喜歡這種上不得檯面的熱鬧。蘇韻想自己是在“冷空氣”裡呆太久了。

“你們今天出來,孩子誰帶呢?小姨嗎?”

“還小姨呢,小姨廠裡忙死了,恨不得天天加班。倩倩前天回去了,不然還真要把那個小調皮貨綁著一起帶過來呢,人才豆大點,已經知道要跟路。”李茹萍不掩笑意。

“小孩還不是誰帶跟誰親。倩倩每次要走她就不懂哭的。”蘇韻說,“倩倩又換工作了,跳來跳去最後一年上不了幾個月班。”

李茹萍的笑意淡下去,“沒長性。我們也管不了他們,總歸不好多說。”

“章哲他爸就特愛管,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要管。”蘇韻抱怨。

“有人嘴韶。你看你奶奶不就是?現在一屋簷下住著,不比從前和章哲兩個人,你不能耍小性子,遇到磕碰,能讓的讓一讓。人家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好心好意假不了,不管哪樣說,你做小輩的,不要落了人話柄。”

蘇韻沒去和媽說那些長長短短,說了,媽難免要心疼自己,可又騰不出手幫不上忙,徒讓媽心裡不舒服。於是轉了話題,說媽你看人不準,我一點不耍小性子。

“我看章哲一直被你欺負。”李茹萍說。

蘇韻沒再反駁——在李茹萍看來,能欺負丈夫是種能耐,代表了蘇韻是幸福的,是被疼愛的,那隨她去吧。

“奶奶身體挺好的?小姨上次牙疼歇了好久吧?”

“奶奶吃了睡,睡了吃,怎麼不好。你小姨哪捨得歇好久……要我也還在那廠裡,現在工資也三四千了……”李茹萍遺憾得不行。

“心寬點。別老想著掙多少錢,也別絮叨我爸,見不得我爸閒。到了這個年紀,身體最重要。”

“我們才五十出頭,人家七十幾歲不缺錢的都還天天太陽下幹活兒。趁著和你爸都還做得動,賺一個是一個,以後真做不動,沒了辦法,再靠你們不遲……”

蘇韻一陣難過。這個年輕時也戴過梅花手錶、穿縣城大商場裡買回的嫩綠呢子大衣,跟在蘇衛國身後溫柔款款巧笑倩兮、在蘇韻十歲時兩人走在街上還被誇“姐妹倆”的女人……現在不過50多,看起來卻比大她好幾歲的婆婆老很多。

“亞洲現在工資不少,看著挺穩定。”她又很想安慰安慰李茹萍,讓她心裡舒服點。

“你爸給他打過電話,他說今天送老闆在外頭,趕不及回來。”

蘇韻聽得慚愧,她壓根兒沒想叫蘇亞洲來家吃飯。也幸好蘇亞洲不在……真喊來一起,婆婆少不得又一張人多了她不知道燒什麼菜的矯情臉。

客廳外不停傳來公公高高低低的話語,以及蘇衛國“嘿嘿”的乾笑聲。

“哎喲,醒了呢。”坐在床角的李茹萍忽然說,“看看看,嘴撇開了,要笑還是要哭?”

“章哲,章哲?孩子醒了。”蘇韻喊。

章哲溫了奶拿進來。一會兒,蘇衛國也跟進來圍觀小棗吃奶。

章哲抱孩子餵奶的姿勢已經很老道了,全不像剛回來時抱得那麼小心翼翼,捧著顆炸彈似地。小棗吃奶瓶也吃得很用力,猛吃幾口停兩下,又繼續猛吃,小鼻子每次都冒出晶亮亮的汗珠。

“你外孫是不是解救了你?”蘇韻打趣她爸。

“確實能說,老人家懂不少。”蘇衛國笑著歪了歪頭說。

“懂再多也是陳年舊貨。”反正蘇韻非常不喜歡。

李茹萍一點蘇韻的胳膊,意思章哲還在呢,話怎麼就亂說上了。

“沒事。他聽不懂我們那裡話。”蘇韻說。

“我怎麼聽不懂。”章哲傲嬌地給蘇韻一個下巴尖兒。

蘇韻幾天的壓抑一瞬間煙消雲散,這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啊!如果世界就房間這麼大,多好!

中午的飯桌上,蘇衛國誇曹佑珍做的飯菜好吃,“親家母有這水平肯定也是長期鍛煉出來的。看來你家都你做?我家也一樣,都我做。”

“那韻韻媽福氣真好。韻韻也孝順呢,前一陣還惦記著媽媽過生日,說要給挑衣服的。過過了吧?”

“生日早呢,要到過年了!到時一定把你請了去。”蘇衛國自斟自飲喝了些酒,話多,熱情,不明所以。

曹佑珍說好的,好的嘛。

蘇韻臉上一下著了火,像被曹佑珍當場刺一劍給“活捉”了一樣。人不可貌相真是千古真理啊!婆婆看起來不是小雞肚腸的人,然而自己那天隨口一編的話,這麼久過去,她還記在心裡,還非等到個機會不動聲色“求證”一下。

果然薑是老的辣。

“我吃好了。”蘇韻放下筷子。

“多喝點湯嘛。”曹佑珍說。

蘇韻聽在耳朵裡只覺得刺耳和虛偽,“飽了。”她推了飯碗,動作有些大地站起身,趿拉著拖鞋朝房間走。

午飯過後,李茹萍和蘇衛國就要走,蘇韻說家裡好住,就是在客廳打個地鋪都行的。李茹萍說早點到家安心,倩倩不常帶孩子……

蘇韻這時耍了當女兒的脾氣。被婆婆冷不丁的一個回頭刺,蘇韻心裡像被戳了個洞。自己說不出口的這委屈說到底因為誰啊?不就是為的兩千塊錢麼?不就是為的你們的寶貝兒子麼?

“屁股還沒坐熱就要走,那你們來幹嘛的?你們小時候偏心,長大還偏心。就偏蘇亞洲。”說著眼淚就含在眼睛裡。

“多大人了,還掉金珠。”李茹萍伸出手給蘇韻擦眼淚,“剛才吃飯吃得好好地怎麼了?你婆婆叫你喝湯又不是叫你幹別的。你這孩子,說話那麼衝呢?”

李茹萍粗糙又熱烘烘的手掌刮過蘇韻臉龐,她眼淚珠兒掉得更多了,吸了吸鼻子說,“我……不想喝。天天都是黃豆豬腳湯。”

“等下回碰上落雨天,讓你爸再來,你想吃什麼提前打個電話。要麼等出了月子回家去住幾天。”

蘇韻打起精神說好。

客廳裡,蘇衛國正在和公婆打招呼,“家裡事情多,蘇韻就全拜託你們了。姑娘打小野慣了,脾氣不好的地方還要你們多多包涵。”

“應該的,應該的。”曹佑珍說。

章炳年也領導一樣,頻頻頷首。

人一走,屋子裡清淨下來。

章哲出去送人了,蘇韻開啟手機,準備聽下載的法語音訊,奈何半句聽不進去,翻來覆去還為婆婆在飯桌上那一問堵心。

她關了門打電話給陳藝蕊。

“你這個人就會幹多此一舉的事。就算你弟來了,你當面給了兩千,怎麼了?那是你自己的錢,還不是章哲的,更不是他們的。你要解釋什麼呀。就你那應變能力、撒謊水平,嘿!……”陳藝蕊一肚子看不上,很是恨鐵不成鋼,“告訴你,你在家頭抬得高高地就好了,你這樣的口碑媳婦打著燈籠都難找。別溫良恭儉讓得過了頭。”

陳藝蕊和蘇韻大三那年曾在一家公司實習,兩人的友誼開始得比雙方各自的戀愛還早。一路看蘇韻買房結婚,參謀到最後就兩個字送她:包子。實在覺得看不過去就差義憤填膺時,再加三個字:徹底的包子。當然在章哲面前,陳藝蕊是喊她“口碑媳婦”的。

“你怎麼沒這些煩惱?”蘇韻把電話線在食指上纏了好幾圈。

“我又不像你,處處要落人說你好,我才不在乎。這叫無欲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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