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談｜智慧戰爭勝負，何為決定因素

楊民青

著名科學家霍金生前曾警告人類：智慧機器是真正的人類終結者。按照他的說法，人工智慧科技在初級發展階段的確為人類生活帶來便利，但是，機器將以不斷加快的速度重新設計自己，最終超越人類。

當前，戰鬥機器人的智慧化感知與資訊處理功能愈發強大，智慧化指揮控制輔助決策能力愈發高效，智慧戰爭大幕正在開啟。未來戰爭是什麼樣子？智慧機器真能控制一切、決定一切嗎？

圖為在2017年阿聯酋阿布扎比國際防務展上拍攝的阿聯酋武裝部隊直升機 趙丁喆 攝

“機器人代理戰爭”或將上演

據悉，新一代機器士兵已經具備類似人一樣的視覺、聽覺、嗅覺等，能適時發出資訊並對目標發起攻擊，在時速60公里的情況下，完成識別道路、躲避障礙、穿越叢林、繪製地圖、戰場偵察，以及反饋資訊等作戰任務。

美國陸軍曾舉行過“機器人戰爭”演習，作戰兵團全部由不同種類機器人擔任，所有戰術行動均由機器人自行完成。有人形容，這彷彿電影大片《鋼鐵俠》中機器人叢集大戰的場景再現。

早在2013年3月，美國發布新版《機器人技術路線圖》，決定將鉅額軍備研究費投向軍用機器人研製，明確要求2020年前將30%作戰裝備改為無人操作，海軍新型無人潛航器中隊將徹底發揮戰力，空襲作戰也將實現無人化。

俄羅斯國防部制訂並通過了《2025年先進軍用機器人技術裝備研發專項綜合計劃》，要在每個軍區組建獨立的軍用機器人連，預計到2025年機器人裝備將佔整個武器和軍事技術裝備的30%以上，無人戰機數將佔到空軍戰鬥機總數的40%。

可以預見，機器人在不久的未來或將成建制規模化地運用於實際軍事衝突及攻守行動中，未來戰爭將演變成“機器VS人”或“機器VS機器”的“機器人代理戰爭”。

智慧戰爭條件苛刻脆弱

據研究，未來智慧戰爭的物質基礎，不外乎是“網路支撐、雲端服務、智慧主導”的智慧型“網雲端”作戰體系。其中，“網”由全域多維通訊基礎網發展而來，集智慧化戰場感知、指揮控制和武器控制系統於一體的智慧型作戰資源網路，堪稱智慧化戰爭體系的基礎支撐。

在此基礎上，“雲”依“網”而建，作為資訊資源智慧化管理服務為主體的智慧型資源服務層，既是融合各類作戰資源的“資源池”，也是為作戰行動提供智慧化服務的“智慧雲”。“端”，是指作戰資源端，是作戰流程的智慧型要素，具備分立智慧和聯網智慧，以人機協同的方式，既可以完成自主決策，又能為整個戰爭體系提供分散式智慧資源，從而使新的戰爭體系湧現出群體智慧。

可以看出，未來智慧戰爭中的軍事智慧化手段，不僅出現在戰略決策中，而且將貫穿於戰役、戰術行動中。但是，這種智慧戰爭形態，必須由無比強大的空間基礎建設保障，還包括無比強大的地面電源、能源保障等。

這個作戰保障系統非常先進，但也無比脆弱。在天地間的實時聯絡鏈條中，只要某個關鍵環節或節點中斷，便會造成整個作戰系統的癱瘓。

決定性因素仍然是人

設想此前的“人機圍棋大戰”是一場決定人類與機器人命運的決鬥，那麼，按照謀求戰爭勝利無所不用其極的基本原理，人類制勝作法也許十分簡單和管用——關閉電源、切斷連結、銷燬機器。

如果智慧戰爭真正發生，那麼，具有空間打擊能力或潛在打擊能力的國家，必須擊毀或中斷敵對國家空間基礎等保障設施，使對方的指揮系統、控制系統、武器系統，以及“網路支撐、雲端服務、智慧主導”等全部癱瘓。屆時，戰爭雙方只能瞬間回到機械化戰爭形態。

這也意味著，在智慧化戰爭中，人類，不論多是出現於臺前還是幕後，其作為戰爭主導者、操縱者的決定性地位不會輕易改變，同樣，作為戰爭重要因素的智慧武器，也不會因為重要性的提升而成為打贏智慧戰爭的決定因素。

（作者系新華社世界問題研究中心研究員）

（刊於《半月談》2019年第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