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杭州市中心湖濱行人三五成群，酒吧生意不錯 一個人坐在餐廳吃炸雞，螢幕上一大家子人陪伴

西湖邊拍照合影的人們

151路電車內有不少乘客

記者 黃煜軒 文/攝

都市快報 通訊員 呂海芳 謝鑫 丁宇新

車水馬龍、熙熙攘攘，說起杭州市中心的街道，大家總是會想起這幾個形容詞。

想要看看這些街道空空蕩蕩的樣子，大多數外地人回老家過年，本地人也在家吃團圓飯的除夕夜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前幾年的除夕夜，我都會在吃完年夜飯後，到湖濱、延安路、武林廣場和錢江新城……這些熱鬧了一整年的地方走走，看看它們安靜而空蕩蕩的模樣，記錄它們難得的“休息”時光。

昨天又是一個除夕夜，杭州下著小雨，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坐著電車到市中心，沿著延安路、湖濱路走一走，卻發現這一個年三十夜，杭州的街頭不再空蕩和安靜。

留杭過年的年輕人去市中心找朋友

公交司機抓緊休息時間和家人說說話

我依然在拱北小區坐上了開往雄鎮樓的151路電車，和前幾年除夕夜我一路“包車”不同，在起點站就已經坐了10多名乘客，其中有不少是留杭過年的年輕人。

染著一頭黃髮的小徐在湖州街上的理髮店工作，他是黑龍江人，今年22歲，第一年外出工作，也是第一次沒有和家人一起過年。

“誰都想回家過年，我本來都買好車票了，但是後來想想還是留在杭州過年算了，我父母也這樣勸我。”小徐說，他們小組裡4個同事都是外地人，都留在了杭州過年，他剛剛給客人燙完頭髮，準備去市中心找朋友在網咖一起打英雄聯盟。

“那年夜飯吃什麼呢？”我問小徐，他笑著回答說：“等下在網咖吃碗泡麵就是，和朋友一起組局打遊戲就是團圓了，比吃年夜飯更有意義。”

一路上，雖然車廂裡不如平日那麼擁擠，但不少車站都有乘客上下，已有好幾年不在家過年三十的司機王師傅告訴我們，這個除夕夜坐151路的乘客比前幾年多很多，剛才的一班車就坐滿了，坐地鐵來換乘的人就有很多。

電車行駛過大關路、湖墅南路。街道上私家車比往日還是要少不少，公交車還是平日一樣，亮著燈，一站一站地停靠著。

133路公交車司機，來自江蘇的王師傅正在等待發車，趁著發車前的休息時間，他趕緊給家裡打去了電話，跟電話另一頭的家人說說話。

在和家裡人打電話時，他特地跟老婆說怎樣使用頸椎治療儀。他告訴我們，他媽媽頸椎不好，他一直想給她買個治療儀，這次在申請拿到1000塊的留杭過年補貼之後，他用了其中的幾百塊買了一個，其他的幾百塊則給老婆、孩子買了禮物，已經寄回家。

王師傅說：“其實對於公交司機來說，不能回家和家人一起過年是一件平常事，除夕夜也有很多人要坐車，沒了我們不行，以前單位都會給我們很多的照顧，這次市裡也給我們發了補貼，真的很感動，我已經把杭州裝進心裡，當作我的第二故鄉了。”

市中心散步的行人有不少

大多數三五成群

下了電車，我沿著延安路一路向南，走到了湖濱步行街，由於街邊的不少店鋪提早關門，街道上不如平日的繁華，但散步的行人仍有不少，站在延安路天橋上望去，每一個方向的街道上，都有連續不斷的行人路過。

我還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平日裡市中心的街道上，兩人或是獨自一人逛街、散步的人很多，但除夕夜裡街上的行人大多是三五成群，一起嘻嘻哈哈地逛街散步，有的還會拿出手機，來一張合影自拍。

在西湖邊，我遇到了來自重慶的小馬姑娘，她和一起出門散步的5位朋友正在合影。她說，這些朋友大多是在玩狼人殺時認識的，來自五湖四海，都留在了杭州過年，大家約著在其中一個朋友的家裡吃了火鍋，吃完了就出來散散步，找找看有沒有桌遊室還開著，玩到年初一。

和小馬一同出門散步的小趙，是小馬的同事，被小馬叫來一起過年。小趙說：“我是個特別獨立的人，甚至有點害怕這種人很多的聚會，但是除夕夜這種團圓的日子，我還是挺想和朋友們在一起的，如果一個人過年三十，真的會覺得孤單寂寞。”

出門散散步，再去KTV歡唱一夜，或是去酒吧喝一杯，也是很多人的選擇。我去市中心的銀樂迪、溫莎等KTV問了問，不少人都提前預訂了包廂，帶著一家人去銀樂迪唱歌的市民吳先生說：“每年年三十晚上的KTV包廂都要提前訂的，我這個中包提前兩個星期訂的，年三十晚上不提早訂包廂，很難有機會唱歌的。”

在城站火車站附近大品酒吧，裡面也坐滿了喝酒聊天的人，我和他們聊了聊，其中也有不少是留杭過年的外地人。來自貴州的小常說：“年三十晚上少了酒就少了很多的情誼，喝了這一杯，相信我們這一桌的朋友友誼一定地久天長。”

酒吧負責人小丁告訴我，除夕之前，就有10多個客人提前訂了位置，生意非常不錯，比有的工作日還要好不少。

一家人陪著獨自在杭過年的老徐

“雲”吃炸雞

小時候，曾有這樣一個除夕夜的場景讓我記憶猶新：鞭炮聲啪啪作響，街邊的一排商店只有肯德基亮著燈，裡面只有一個男的坐在落地窗的位置上吃著炸雞……

這個除夕夜，在龍翔橋工聯大廈的肯德基，我又一次看到了類似的場景，在落地窗邊的座位上，山東人老徐點了一份炸雞、一隻漢堡、一杯可樂，獨自吃著，今年他工作的工地號召大家留杭過年，他響應了。

“工地裡組織留杭過年的工友一起吃了年夜飯，他們在看春晚，我突然想吃炸雞了，所以就來買點吃吃，這裡有無線網，和家裡人影片還能不用流量。”

老徐一手拿著炸雞，另一隻手舉著手機，手機螢幕裡，一大家子人正在包著餃子，老徐的孫女看到老徐，馬上搶過手機，奶聲奶氣地說：“爺爺新年快樂，我來拜年了，我也要吃炸雞。”

老徐看到了孫女，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小寶乖，爺爺春天回來就給你買肯德基，壓歲錢記得睡覺前壓在枕頭底下。”

一邊啃著炸雞，手機影片裡的家人一一上來和老徐說話，陪著他“雲”吃炸雞，雖然一個人留在了杭州過年，難免會感到孤獨，但是家人的陪伴，哪怕只是影片中的聲音和模樣，也是沖淡孤獨的絕佳利器。

這一年除夕夜的杭州街頭，不再空蕩，暖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