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堅《題子瞻枯木》：胸中元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風霜

蘇軾是我國曆史上難得一見的大才，詩歌中他被稱為“詩神”，他的詞開豪放一派，與辛棄疾並稱“蘇辛”；他的散文亦豪放自如，與歐陽修合稱“歐蘇”，同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在書法方面，他和黃庭堅、米芾、蔡襄合成“宋四家”；在繪畫方面，他提倡“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他提出“士人畫”這一概念，對以後“文人畫”的發展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

蘇軾擅長畫畫，但留給後世的作品不同，從僅存的幾幅作品，如《枯木竹石圖》、《古木怪石圖》、《瀟湘竹石圖》以及史料對他繪畫的描述來看，蘇軾很愛畫枯木、竹、石，並善於把書法的用筆和結體的方式運用到水墨畫中。今天我們要欣賞黃庭堅的一首題畫詩，所題畫作就是蘇軾畫的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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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三年，黃庭堅任著作郎，蘇軾當時任貢舉，主管考試，黃庭堅做蘇軾的屬官。蘇軾寺中畫了枯木，黃庭堅便做了這首《題子瞻枯木》。

折衝儒墨陣堂堂，書入顏楊鴻雁行。

胸中元自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風霜。

蘇軾擺出強大的陣勢，在儒家和墨家之間縱橫馳突，所向無敵；蘇軾的書法，可以和顏真卿、楊凝式並駕齊驅。

蘇軾遍歷山川，深得大自然的薰陶，所以能畫出老木盤曲在風霜之中的意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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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衝儒墨陣堂堂”，“折衝”指折退敵人的戰車，擊退敵軍。“儒墨”指儒家和墨家。“陣堂堂”就是陣勢強大的意思。這一句是說蘇軾用強大的陣勢來平息儒家和墨家之間的爭鬥，這是在稱讚他學識淵博。詩中用了“折衝”，這裡用縱橫馳騁之意，更表現了蘇軾的才氣。“書入顏楊鴻雁行”，“顏楊”指的是顏真卿和楊凝式，兩個人都是大書法家。“鴻雁行”：像大雁那樣整齊地排列著飛翔，這裡有並列、平行的意思。蘇軾的書法也非常有名，著名的“宋四家”之一，他認真學習過顏真卿和楊凝式的書法。這兩句主要表明蘇軾的學問貫通儒墨，自成一家，根底深厚，書法與顏真卿和楊凝式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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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元自有丘壑”，“元”是原本的意思。“丘壑”指深山幽谷。蘇軾曾說文與可（北宋著名畫家）的竹子畫的好，是因為他“胸有成竹”。黃庭堅這裡說他枯木畫的好，也是因為胸中有丘壑。唯有內心積累豐富的涵養，才有這樣的胸懷。“故作老木蟠風霜”，“蟠”是盤曲的意思，這裡是指老木久經風霜的磨練，偃蹇挺拔，氣勢不凡。老木久經風霜，所以有盤曲之態，而蘇軾也是歷經坎坷、飽經風霜，兩者非常相似。這兩句是點出蘇軾繪畫技術高超的原因：正是因為這些深厚的藝術修養、人生體驗，才使得蘇軾畫出格高韻古的枯木圖，達到詩、書、畫相互圓融的藝術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