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叔”騰格爾:唱好歌 種好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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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叔”騰格爾:唱好歌 種好樹

騰格爾在種樹。

“萌叔”騰格爾:唱好歌 種好樹

騰格爾在《歌手》舞臺上。

騰格爾快60了。

拍攝“反差萌”MV、出演喜劇、獻聲二次元動漫,騰格爾搖身一變,從草原歌王變為“萌叔”。公眾眼中的騰格爾似乎只用了幾首歌的時間就完成了180度大轉彎。但在他看來,這些只是人生不同階段的玩法。

“老不正經”的他不在乎別人的標籤,也不想去解讀。活了大半輩子,這頭雄鷹也曾有過鑽牛角尖、柔弱的時刻,但對於生活的打擊、事業的迷途,騰格爾已經看得順其自然。

如今,他更為惦記的是家鄉和家人,早在2013年,騰格爾就承包下2000畝在家鄉造林防沙。過去他的母親一直在默默地種樹,如今他想要接“母親的班”。20年前,他拿出20萬元在鄂爾多斯地區籌辦“蒙古人”杯蒙古族中小學智力技能大賽,如今該活動已持續了16年。在接受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專訪時,話少的他難得地表示,對於“蒙古人”杯的成果感到“非常自豪和欣慰”。

文/廣州日報全媒體記者楊逸男

面對記者的鏡頭,騰格爾往後挪了挪,避開酒店房間的燈光直射,笑呵呵地說,“不然頭反光太亮了”。他穿著白色T恤衫,簡單的圖案上印著“OBEY”(遵守)字樣。房間還是剛休息完起床的模樣,被子皺耷耷地掀開一角。與他的談話,極少出現“成就”二字,說得最多的字眼是“玩”。

《天堂》唱了1000多次

提起騰格爾,一定會提到《天堂》。這是他的巔峰,但似乎也意味著,往後怎麼走都是重複的道路。

1997年,這首由他填詞作曲的《天堂》一出,就獲得了極高的讚譽,在全國颳起了一股強勁而細膩的內蒙古草原風。《天堂》的關注度遠遠高於他的成名曲《蒙古人》。

正是《天堂》,讓更多的人認識了騰格爾和內蒙古的草原天堂;也因為它,二十年來,凡是受邀場合,騰格爾都會被要求必須演唱《天堂》這首歌。唱完這首歌之後,他才有“選擇的自由”。

儘管後來他仍然有不錯的作品出來,但強大的傳播力下,“一直以來大家喜歡的還是這首。”以至於有段時間,他不想再唱了。“有1000多次了吧。老是重複。”

“後來到哪都唱,我也認了。”騰格爾仍然帶著笑意,一張平靜的臉上沒有明顯的情緒變化。多年來,他從來不練嗓子,只在彩排期間準備歌曲。

“我就是搖滾老炮兒”

也許是《天堂》的光輝太盛,騰格爾的許多才華逐漸被掩蓋了。稍微偏離這個形象的創作,似乎就能帶給人新鮮感。

當他以滄桑渾厚的嗓音吼出搖滾改編的《從頭再來》時,戴墨鏡、穿黑色長袍舞動起來,觀眾一下子炸了,紛紛評論“你大爺永遠是你大爺”。記者提起的時候,騰格爾哈哈大笑,坦率地說,“這個完全可以,因為我確實是搖滾老炮兒。”

早在1993年,騰格爾就和好朋友組建了“蒼狼”樂隊,一頭長髮、粗獷的臉龐在很長時間內成為他的鮮明形象。

二十多年後,他特意為自己選擇了一身行頭,“起碼要裝得像個老炮兒”。戴上圓框墨鏡的他自言“挺high”,而中途取下來,他有些支支吾吾,“是他們(節目組)的要求”。卻還是有些頑皮地添一句,“再晚一點拿下來也可以啊。”

他在沙發上微微躺著回味,從前的長髮已經變成利落的光頭。“人肯定變了,模樣變了。但對搖滾的喜歡和崇敬,那種火熱沒有變。”

現在的騰格爾,彷彿一出現就能給人驚喜。和流行歌手混搭演唱、嘗試二次元、說相聲、演喜劇、拍電影……他從草原走到了一座座等待噴發的火山口,一點就燃。

但現在這樣的跨界,他談不上喜歡與否。這兩年再有人找他拍電影,他又覺得沒意思了。他寧肯自己折騰拍攝MV,在新歌《生活普及課》裡,給自己設計了扮兔女郎扭秧歌的形象。他把這種狀態稱為“還在藝術圈滾來滾去”,笑著說,“別的我也不會呀。”

單純耿直的“萌叔”

參與的節目多了,不善言辭的騰格爾,本性一下子就“暴露”了,被人稱為“萌叔”。

和年輕明星混搭,他會努力配合節目的要求。一個表白愛心的手勢,捏得再“尬”他也毫不介意。而問起節目中身穿“葫蘆娃”套裝的形象,他老實地“交代”,是導演設計的。他覺得這是工作,順著程式走就好了,“想不到會有那麼多觀眾喜歡。”

平時在酒店無事,騰格爾喜歡咬著根牙籤和助理說話。助理的口中,他是心地單純的“騰哥”。跟隨他十七八年的馮助理透露,剛成名之初,騰格爾還因為過於相信他人被騙過錢財。現在偶爾收到可疑簡訊,他還會問一下助手,“你看這是不是詐騙啊?”

對朋友的請求,騰格爾不喜歡推辭。有和他內蒙古老家住得老遠的鄰居去北京找他,他會特意託人送些錢過去照顧一下。

有次回家鄉,騰格爾在呼和浩特打計程車,一位女司機認出他來,堅決不肯收錢,說“回家啦,哪能讓您出錢呢”,騰格爾謙讓不過,最後放下車費就跑了。

騰格爾在物質上的要求卻很低,衣著舒適隨意就行,難得的是喜歡“炫耀”一下拍照技術。他特別喜歡吃螃蟹,喝些紅酒。吃螃蟹前,他總要擺得大氣,給食物拍照。

除了和朋友聚會,日常生活裡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球賽。“最喜歡歐洲足球,幾乎一場都不落。”彩排的當天行程緊,看不了直播的他還想著法子找錄播。然而,轉口他就“坦白”,“我十分不喜歡運動,從來不鍛鍊。”面對記者追問保持身材的秘訣,他也說不上來。

“人該脆弱的時候就脆弱”

儘管騰格爾是大眾眼中的草原雄鷹、“萌叔”、“萌爺”,但他也有柔軟內向的一面。八年過去了,他還是不太願意談女兒嘎吉爾病逝的事情。一旦記者拐彎抹角地提起,就會迎來短暫的沉默。

2007年,他中斷歌唱事業陪女兒治病,卻仍然無法挽回她的生命。有人說,騰格爾在蒙語中意思為“天空”,嘎吉爾意為“大地”,天地之間太遙遠。騰格爾也認了,“這名字取得太大。”

而那段痛苦的時間,他輕描淡寫,“只能熬過去,還能怎麼辦。該脆弱的時候就脆弱。”好在同一年,他又得了個兒子。現在,他會抽空陪10歲的兒子踢足球,只希望他健康快樂地成長。

對於未來的人生,騰格爾看得很輕鬆。“沒有特別的打算,我這個人一直以來沒有遠大的理想。現在就想趕緊把節目做完,下一步再說。”

“種一棵樹要活一棵樹”

清明節就要來了,他記掛著家鄉和家人。但是今年因為行程緊,沒能回去。每年清明種樹的事情,他只好託家中的哥哥提前辦妥。

早在2013年,騰格爾就承包下2000畝地在家鄉造林防沙。他說,這是“接母親的班”,過去他的母親一直在這裡默默地種樹。

內蒙古的戈壁和沙漠上,種樹成功率十分低。一開始,騰格爾幾千棵幾千棵地種樹,結果第三年平均每千棵只剩下五棵。把樹苗剷出前,他閉著眼睛,一棵一棵地摸著那些樹,從林中走過。

他現在明白,樹和人一樣,種樹容易養樹難。今年,他託哥哥挑選十棵好樹苗,“種一棵活一棵”是他的心願。

對家鄉的未來發展,他想的比自己的個人發展還要多。早在20年前,他就拿出20萬元在鄂爾多斯地區籌辦“蒙古人”杯蒙古族中小學智力技能大賽,包含蒙古族象棋、長調、舞蹈等藝術和體育眾多專案。開始的時候特別艱苦,找不到贊助,現在得到地區部門的支援,已經正式開辦到第16年。面對這一成果,騰格爾少有地說,“我非常自豪和欣慰。”過去15年,每年他都會去開幕式上唱歌。

今年3月,騰格爾作為全國政協委員的任期已經到期,在過去的幾年,他一直在為蒙古族音樂、蒙古族文化、保護小動物等發出呼聲。

對話

怎麼玩都要對自己負責

廣州日報:有些人說你“老不正經”,有些人說你越活越可愛,你是怎麼看待的?是怎樣走到現在的這種階段?

騰格爾:我就做我自己,覺得我老不正經、很可愛,都可以。這是角度的不同。但自己的行為一定要自己負責。

就這樣做著做著就到這個階段,沒有固定的活法。比如參加《蒙面歌王》,讓我改編《隱形的翅膀》,那我就改唄,根本沒想過會怎樣。不是我故意的,順其自然。像創作《桃花源》,我就是透過一首歌傳達很簡單的東西,沒有那麼大的能量,講不了什麼道理。寫歌的時候心裡非常的乾淨、空白,沒有特複雜的心理。

廣州日報:現在大家看你的很多節目都覺得有趣,你覺得自己天生幽默嗎?

騰格爾:可能基因裡有這個東西。我不是故意這樣的。前些年拍過兩部電影。原來這個不是喜劇電影,是講奪寶的,結果讓我演一個騙子,我一演大家就笑,沒想過拍成那樣。可能有這方面的天賦。就像你跟葛優聊天,他特認真地說話,但別人怎麼看怎麼像演戲,這是骨子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