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脫險:美中情局綁架克格勃官員,3個月後竟被他神奇地逃走

導語:他把上身向她傾過去,把自己的嘴唇壓在她的嘴唇上,同時,他的右手很自然地伸向了她的背後……

1985年8月1日上午,一輛藍色的“計程車”停在梵蒂岡博物館門口,從車上下來一位身著方格襯衣揹帶西褲的人。從穿著打扮來看,他頗像一位外國旅遊者。

他的名字叫維塔利・尤爾欽科,現任蘇聯克格勃第一總局下屬負責美國和加拿大方面工作的第一處副處長上校軍銜。他這次以外交官身份來到羅馬,真正的任務是調查蘇聯空間武器物理學家弗拉基米爾・亞歷山德羅夫3月份在馬德里的失蹤事件。因為他歷來對歷史文物古蹟感興趣,今天特地以一個普通者的身份來這裡參觀。

但是,這一位反間諜老手卻沒有想到,他這次的行蹤已經受到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監視。

虎口脫險:美中情局綁架克格勃官員,3個月後竟被他神奇地逃走

尤爾欽科來到聖・彼得廣場,天氣很熱,他就在教堂廊柱之間的長椅上坐下來休息。這時大約是11點鐘,周圍沒有其他參觀者。一陣陣微風在廊柱之間穿過,吹得尤爾欽科愜意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此時,尤爾欽科忽然感覺到一種溼乎乎涼津津的東西從臉上劃過,緊接著就出現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整個身體深深地陷進了一個什麼地方。他在朦朦朧朧中覺得有人架著他往前走,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尤爾欽科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他感覺到渾身無力、腦袋發沉,但他還是強撐著下了床。透過床前那扇玻璃窗,他看到屋外是一片別具特色的小草坪,有幾個黑人正在用機器修整草坪。憑著在駐美使館工作時學會的識別美國日常生活的標誌,他明白了他現在不僅身在美國,而且是在中央情報局管轄的一所別墅中。

尤爾欽科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現在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被美國中央情報局綁架了,他需要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作為克格勃的一名軍官,他對中央情報局的活動和慣用手法是熟悉的,他要好好想想怎麼來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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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房門開了,一個高個美國人走了進來,他向尤爾欽科自我介紹說他叫查理。

查理說:“尤爾欽科先生,你這幾天病得很厲害,是我們救了你,我們可以為你把病治好。”

第二天,尤爾欽科一覺醒來,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了。早飯後,查理就來找他談話,他對尤爾欽科說:“尤爾欽科先生,你是自願到我們這兒來的,你是想得到我們的拯救。”

尤爾欽科反駁道:“我清楚,我是被你們綁架來的,我要求見到蘇聯駐義大利大使館的大使,或者,你們把我送回羅馬去。”

查理聽了,臉色一變,嚴厲地質問他說:“你為什麼要去羅馬?是去營救那個名叫安東諾夫的保加利亞人嗎?”

尤爾欽科搖搖頭。

查理又列舉幾個彷彿尤爾欽科該去營救的人員,問尤爾欽科是否要去救他們。

尤爾欽科又連連搖頭。

查理說:“尤爾欽科先生,看來你的病還沒有好,你還需要繼續服藥。”

隨後,他就給尤爾欽科服下了兩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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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藥都是中央情報局特種實驗室製造的。尤爾欽科在服藥後,幾分鐘就陷入一種抑鬱狀態,接著全身被一種奇怪的不安全感所籠罩,心情極度緊張,驚恐地總想逃到什麼地方去。

中央情報局的人員把處於此種狀態下的尤爾欽科拖進審訊室,他漸漸失去了理智,大聲呼叫救命,亂跳、亂打,最後失去了知覺。

當尤爾欽科甦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傷。他質問查理說:“我抗議你們對我動刑。”

查理則回答說:“尤爾欽科先生,你誤會了,我們怎麼會打你呢,這是你失去知覺後自己摧殘自己的結果。”

尤爾欽科聽了冷笑一聲。

查理又問:“現在你再說說你是否由於在蘇聯感到不安全,自願跑到這兒來的。”

尤爾欽科說:“不,我是被你們綁架來的。”

查理一聽,拍著桌子說:“你為什麼還這樣固執,你知道不知道,在你神志不清的時候,你已經向我們供應了那麼多有用的東西,你已經把回國的路給堵死了。”

尤爾欽科說:“我要控告你們對我進行的迫害。”

查理聽完冷笑著說:“你要控告我們嗎,我們就把你變成一個瘋子!”

夜晚,尤爾欽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反覆思考著當前的處境,也不由得想起自己50年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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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塔利・尤爾欽科生於1935年。剛參軍時他在蘇聯海軍潛艇上服役。25歲那年,正式成為克格勃中的一員,後來被派往蘇聯海軍擔任安全官員,深得當時克格勃主席安德羅波夫的賞識。

1972年他被調任克格勃負責軍內反間諜工作的第三總局第三處副處長。從1976年到1980年,他以一秘的身份在蘇聯駐美國大使館工作,主要負責反間諜安全工作。1980年被調回莫斯科,任克格勃反間諜局的副處長,不久又被調往巴黎工作。1983年法國驅逐蘇聯47名人員中就有他。1985年4月他開始擔任克格勃第一總局第一處副處長。他是一位反間諜老手,尤其是在防止美國滲透方面富有經驗。他不吸菸、不喝酒,從儀表上看頗有老“契卡”人員的氣質。他是1958年結的婚,妻子是一名工程師。他們有一個女兒和一個養子。

尤爾欽科經過反覆考慮,他認為現在必須想辦法騙取中央情報局的信任,這樣才有可能伺機逃回蘇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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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中央情報局蘇聯處副處長,親自來到尤爾欽科的囚室,他仔細地打量一番尤爾欽科,然後對他說:“尤爾欽科先生,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們的凱西局長要親自接見你。”

尤爾欽科聽了,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說:“凱西局長要親自接見我,這簡直太好了,不過”,他摸了摸臉上和手臂上的傷痕又說:“凱西局長要是看見我這個模樣,他會怎麼想呢!”

這位副處長走出尤爾欽科的囚室,立刻給看守人員下命令,要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把尤爾欽科恢復到“人的狀態”。

於是,在以後一段時間裡,尤爾欽科的傷得到積極的治療,伙食也有了明顯的改善。

與凱西局長見面的那一天,中央情報局的看守人員為了防止尤爾欽科在局長面前說出不利於他們的話,因此在出發前強迫他服了一些藥物。查理等人用汽車把尤爾欽科送到蘭利,一路上,尤爾欽科一直打著瞌睡,坐在凱西的會客室裡還在打盹。

凱西來到會客室與尤爾欽科見面。尤爾欽科強打起精神,從沙發上站起來和凱西握手,並說:“感謝你的接見,我已經仔細想過了,今後願意為您效勞。”

凱西聽了很高興,他立即下令,把尤爾欽科帶到他的私邸去吃晚飯。晚飯後,凱西滔滔不絕地講述今後如何使用尤爾欽科的計劃。尤爾欽科竭力克服睡意,頻頻點頭,並附和凱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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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返回住處的路上,睡意漸漸消失的尤爾欽科興奮地對查理說,他十分感謝凱西局長對他的訓導,並一再表示凱西的訓導使他的思想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回到住處以後。尤爾欽科還主動地向中央情報局提供情報。

經過確認,中央情報局認為他提供的情報很有價值。這些情報涉及到許多方面,包括蘇聯在美國臥底的特務的資料。聯邦調查局根據這些資料查出了好幾個混進美國情報機關的蘇聯間諜。

尤爾欽科開始漸漸得到中央情報局的信任。

10月,他向中央情報局提出,他在加拿大有一位“情婦”,他的名字叫瓦連金娜,是蘇聯駐加拿大蒙特利爾總領事的妻子。他要求去加拿大與瓦連金娜秘密約會。並勸她和他一起逃往美國。

中央情報局經過研究,同意了尤爾欽科的要求。

10月9日,兩位中央情報局特工人員陪同尤爾欽科飛往加拿大蒙特利爾,下榻在一家大旅館。中央情報局的特工人員告訴尤爾欽科,他與瓦連金娜的會面地點就在他住的這套房間裡。

尤爾欽科已經明白了,這家大飯店是中央情報局的一個據點,他在這套房子裡的一言一行都將被攝下和錄下來。

實際上,尤爾欽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他這個反間諜老手早就為自己這次約會制定了周密的行動方案。

尤爾欽科和瓦連金娜是在蘇聯駐美國大使館工作時認識的。他們在一個辦公室工作,同事們都知道他們倆關係很密切,但極少有人知道瓦連金娜也是克格勃人員,中央情報局自然也不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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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爾欽科和瓦連金娜之間還有一個只有他們倆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並非是私情,而是他們倆共同發明的一種暗號。

這還是在蘇聯駐美國大使館工作的時候。有一天,他們倆在閒聊中談到,假如他們其中一個人被綁架了,而又不能直說時,他(她)身處一間四壁裝滿監視監聽儀器的房間裡,如何把實情告訴對方。於是,他們兩個發明了用手指頭敲擊對方背部的暗號。

由於中央情報局把尤爾欽科弄到美國後,美國輿論界大加渲染,說他是一位“將軍”、“克格勃的第五號人物”、“五十年來蘇聯叛逃到西方的最高階官員”,這是美國“在間諜戰中一次重大勝利”,所以,瓦連金娜對尤爾欽科的事也十分關心。在接到尤爾欽科打來的約她會面的電話後,她立刻把此事報告給克格勃總部,總部指示她趁此機會設法把尤爾欽科的事情弄清楚。

第二天,瓦連金娜應邀於上午10點來到尤爾欽科的住處。尤爾欽科開啟房門,把這個高大漂亮而又豐滿的女人迎進房間。尤爾欽科拉著瓦連金娜的手,兩人一起坐到沙發上。

尤爾欽科含情脈脈地看著瓦連金娜說:“親愛的,我十分想念你。”

尤爾欽科說著,不等對方有什麼反應,就把上身向瓦連金娜傾過去,把自己的嘴唇壓在了瓦連金娜的嘴唇上,同時,他的右手很自然地伸到了瓦連金娜的身背後。

瓦連金娜沒有拒絕尤爾欽科的接吻。就在這一長長的接吻中,瓦連金娜清楚地感覺到,在她的身體和沙發靠背之間,尤爾欽科先用食指在她的背上敲了三下,又用中指在她的背上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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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連金娜立刻明白了尤爾欽科的意思。

食指敲的三下是說:我是被綁架的。中指敲的三下是說:速報告總部。

於是,瓦連金娜在結束了親吻之後,向尤爾欽科問道:“報紙上說你跑到美國去了,這是真的嗎?”

尤爾欽科點頭說:“這是真的。我現在在美國受到優厚的待遇。我這次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和我一塊到美國去。”

聽到尤爾欽科這樣說,瓦連金娜從沙發上站起來,表情冷淡地說:“不管我們過去的關係怎麼樣,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我還有丈夫,我的兩個孩子也都在莫斯科。”

“親愛的……”尤爾欽科表情痛苦地向瓦連金娜伸出他的雙手。

瓦連金娜後退了一步,表情決斷地說:“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說完,她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在監視器的熒光屏上,中央情報局的工作人員看到,尤爾欽科呆呆地站在房間裡,臉上顯露出傷心和絕望的表情。一個特工人員笑著說了句:“這顯然是一次失敗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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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美國之後,一連好幾天,尤爾欽科都顯得情緒低落,他十分沮喪地對查理說,瓦連金娜的拒絕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提出在這一段時間裡,情願過一段獨身生活,同時需要時間來適應美國的生活。

在以後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尤爾欽科開始考慮逃跑計劃。

研究看守的弱點,麻痺看管人員,尋找漏洞。他願以生命作代價衝出牢籠,揭開自己神秘失蹤的真相。

尤爾欽科逃跑的機會終於來了。

這是11月初的一個星期六,整個別墅只剩下三個看守,而且其中一個在徵得同事們的同意後,辦私事去了,起碼要到中午才會回來。尤爾欽科心裡清楚,剩下的兩個看守是不會同時離開這個配有全部電子裝置的別墅的。這些日子以來,中央情報局已經開始讓尤爾欽科過“正常的”生活。於是,尤爾欽科以購買冬天的衣服為藉口,請求能到商業中心去一趟。

兩個看守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尤爾欽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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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尤爾欽科進城的看守名叫湯姆。他在看守中年紀最輕,而且對人又最和氣,這次能和他同行,尤爾欽科感到非常滿意。

他們開車來到了馬納薩斯鎮的商業中心。一同進了商店以後,尤爾欽科向男裝部走去。湯姆對服裝不感興趣,就守在了男裝部的入口處。這家商店是經看守事先視察過的,男裝部的入口處即是出口,是唯一的通道。但是,看守們在視察時沒有注意到,試衣室的後面還有一個小過道,過道兩邊是管理人員的幾個房間,就在這些房間之間有一部電話機。幾年前,尤爾欽科曾到這來過兩次,他知道這兒有一部電話機。

尤爾欽科一邊裝著看衣服,一邊留意湯姆在於什麼。他趁湯姆在大廳裡東張西望的時候,迅速地一閃身鑽進了小過道,抓起電話就撥通了蘇聯大使館的值班室。電話一接通,他就以儘可能快的速度說:“我是尤爾欽科,現在被人用武力控制著,我準備伺機跑到大使館去,請把所有的門都開啟。如果我被抓回。請設法與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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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尤爾欽科打的這個電話,湯姆什麼也沒發現。但是。聯邦調查局卻截聽了他的這個電話。尤爾欽科打完電話後,在服裝部轉了一圈,買了一件冬外套,又買了一頂有寬簷的軟帽,塞進了冬外套的袖筒裡。

走出商店,尤爾欽科看了一下手錶,然後似乎是很隨便地向湯姆問道:“湯姆,吃過法國大菜嗎?”

“沒有。”湯姆有些尷尬地回答。

尤爾欽科熱情地拍著湯姆的肩膀說:“今天中午我請你品嚐一下法國大菜。”

湯姆高興地同意了。

兩人開車來到華盛頓,走進一家高階法國飯店。他們坐下來點好菜以後,尤爾欽科說要去洗手間,於是,湯姆就起身走在他前面去檢視一下洗手間的環境。尤爾欽科趁此機會,突然向飯店大門跑去,跑到飯店大門口,這時,恰好有幾個客人往裡走,他一閃身擠出了飯店大門。一邊走一邊掏出軟帽戴上,並把外套裡朝外翻著穿上。憑著對華盛頓地形的熟悉,他在街上兜了一圈,就徑直向蘇聯大使館走去。

尤爾欽科就要走到大使館的時候,他敏銳地發現,大使館附近有一些形跡可疑的人。於是,尤爾欽科站下來稍稍停了一下,有意等兩個美國人走到他身邊,他把自己打扮成外地旅遊者模樣,客氣地向他們問路,跟他們一起邊談話邊往前走。讓外人看來,好像他們三個是一夥的。就在他們走到離蘇聯大使館的一個入口很近的地方時,一輛中央情報局的汽車從他們旁邊經過,車裡的人認出了尤爾欽科。但是,為時已晚,尤爾欽科已不顧一切地跑進了蘇聯大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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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4日,尤爾欽科出現在蘇聯駐美大使館的記者招待會上。他譴責中央情報局在義大利將他綁架,關押起來拷打,並使用了麻醉劑向他套取情報,中央情報局局長凱西還親自找他談過話。最後,他說他是在美國看守人員疏忽大意的情況下,逃回蘇聯駐美國大使館的。他的指控引起輿論大譁,搞得美國十分狼狽。

尤爾欽科回到蘇聯以後,馬上住進醫院進行治療。出院以後。他在克格勃的研究機構擔任了一部分工作直到1993年退休,而並非像西方輿論界所說,“尤爾欽科已被執行槍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