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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177年-?),原字昭姬,晉時避司馬昭諱,改字文姬,陳留圉(今河南杞縣)人,為蔡邕的女兒,博學有才,通音律,據稱能用聽力迅速判斷古琴的第幾根琴絃斷掉。是建安時期著名的女詩人。

胡若佛(1908-1980年):字大空,號谷華,自署十卉廬主。浙江餘姚人氏。中國當代著名連環畫家、國畫家。其雅擅丹青,無所師從,氣靈造化,力振古法,筆意恣肆,超然物外。其仕女畫蜚聲海內,使人得以神采生動、娟秀獨絕、自得天趣、無俗痕之感。其繪畫特色可概之為設色尤見妍麗古雅,盡染祖國河山如此多嬌。他平生創作了大量優秀的連環畫,作品光彩照人、璀璨奪目,為世人所稱道,成為經典之作。代表作有《紅樓夢》、《楊家將》、《三國演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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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東漢末年,有個文學家名叫蔡邕,字伯喈,娶妻趙氏五娘,生有一女,名琰,又叫文姬。文姬從小聰明伶俐,過目成誦,蔡邕夫婦視為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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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文姬自幼學習音律和書法。四歲的時候,她依著窗欞聽父親彈琴,忽然焦尾琴斷了一根弦。她說:“爹爹,你的琴有根絃斷了,斷的是第二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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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這事,蔡邕以為是女兒偶然猜對的,便又故意弄斷第四弦,結果又被文姬聽出來了。蔡邕很驚訝,女兒竟有這等銳敏的音律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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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可是,文姬的身世是很悽苦的。在她幼年時,父親得罪了當權的宦官,全家都被髮配到朔方(今內蒙伊克昭盟境內)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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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九個月後,蔡邕被大赦,但在歸途中得罪了五原太守王智,又不得不攜帶家眷流亡江南。就這樣,文姬從小在外流亡了整整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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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公元一九二年,文姬隨父回到洛陽,嫁給河東衛仲道。不久,父母被董卓劫往長安後,遭王允殺害,丈夫又一病死去。她只好回到孃家跟著姨母趙四娘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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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文姬十八歲的時候,又遇到嶽亂,她和趙四娘被進關的匈奴兵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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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文姬在被擄途中,不知受了多少折磨。這天,路上遇到了南匈奴左賢王冒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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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左賢王見蔡文姬容姿美貌,便和她姨侄倆攀談起來,才知道文姬是漢朝大學者蔡伯喈的小姐,十分慕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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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左賢王力勸她們跟他到匈奴去,文姬萬般無奈,只好答應下來,但要求左賢王首先護送她們到長安替父親掃墓以後再去匈奴。左賢王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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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從此,文姬便做了左賢王的妃子,夫婦倒也恩愛。可是文姬飄流外邦,怎麼也不能夠消除對家鄉的思念。她暗暗立下心願:只要活著一天,就得設法回到家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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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公元二○八年,曹操統一北中國,當了漢朝的丞相。他和蔡邕本是好友,又深知文姬博學多才,便派使臣董祀和周近用金璧重禮去南匈奴贖文姬歸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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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當時,南匈奴國王是呼廚泉單于,願與漢朝和好,便派他的胞弟右賢王去遠迎漢朝的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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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文姬聽到這一訊息,真是喜出望外,但又想到自己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一旦歸漢,就要骨肉分離,心裡很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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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蔡文姬為這事也曾和左賢王商量過,他說文姬是漢人,一定要走,沒有辦法。但是要帶走孩子,斷然不行。這使文姬十分傷心,回去,還是留下?內心的矛盾攪得她坐臥不安,飲食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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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她心裡煩燥得不能入睡,就提筆寫詩。她要寫的《胡笳十八拍》已經寫到十二拍了。這首長詩訴說了她的悲慘身世,控訴了封建社會的殘忍無道,也表達了她對孩子和家鄉的深切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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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這天,她的八歲的兒子伊屠知牙師知道了這件事,便興沖沖地跑來,要文姬帶他一道回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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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文姬撫抱胡兒,泣不成聲,告訴胡兒,單于呼廚泉已經答應了,只是左賢王一定要留下他兄妹倆,因此,走與不走,尚未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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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胡兒理解不了母親矛盾的心情,感到很奇怪,更不滿意父親不放他和妹妹走。直嚷:“那怎麼行呢?我要和爹爹鬧去!”文姬忙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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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這時,趙四娘也走進穹廬。胡兒又問四姨婆回去不,趙四娘說她決定留下來撫養他兄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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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胡兒糾纏住四姨婆,問她為什麼不回去。趙四娘說,她要讓文姬把她愛故鄉的情感承擔回去,她要讓自己把文姬愛兒女的情感承擔下來,好使匈奴人和漢人真正成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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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話剛落音,左賢王帶著兩個胡兵進來,他叱責她們胡亂說什麼匈奴和漢朝成為一家。並對文姬說:“今天是第四天了,呼廚泉單于在為漢朝來的人餞行,要你也過去,今天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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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胡兒直蹦直跳,吵著要跟媽媽一道走。氣得左賢王暴跳如雷,叫胡兵把胡兒拉下去。文姬連忙阻止,表示自己並不一定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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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接著,文姬讓趙四娘把胡女昭姬抱下去,一面又哄胡兒跟四姨婆到草原去看跑馬。胡兒兩眼含淚,勉強跟趙四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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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文姬安慰左賢王一番後,便問漢朝派來的人是誰。左賢王很不耐煩地說,一個是什麼“東師”都尉(董祀),一個是什麼“將軍”司馬(周近),反正都是帶兵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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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左賢王氣憤地說“那位將車司馬盛氣凌人,全不把人看在眼裡。他還私下對我說,不把你送回漢朝,曹丞相大兵一到,就要掃平匈奴。看來他們一定還有大兵在後,先來試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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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文姬要求當面向漢朝使臣問個明白,如果真有大兵隨後,她寧死也要留在匈奴。她叫左賢王去請“東師”都尉來,並說:“把漢使請來後,你躲在帳後,不要露面,聽聽漢朝使臣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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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左賢王認為這個辦法很好,於是,他就請那個“東師”都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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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不一會兒,左賢王引來漢使董祀,並帶來漢婢二人,一人捧著漢朝衣冠,一人抱琴。文姬見董祀大吃一驚,原來董祀是她的三姨母趙三娘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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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文姬把董祀給左賢王做了一番介紹,左賢王推說要去陪單于和副使,就退了出去,掩在屏圍後,以觀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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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文姬跟董祀問候一番後,就單刀直入地問他們帶來多少人馬。董祀說一共只有三十五人,他是正使,另一位副使叫周近,是清河崔琰的學生。此外就是侍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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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文姬問:“那個副使周近是不是帶兵的人?”董祀連忙解釋,說自己任陳留的屯田都尉,周近是自己部下的一個屯田營的司馬,都不是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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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文姬還不放心,問道:“你的副使周近對左賢王說,如不讓我回去,用大兵掃平匈奴,這是真的?”董祀大為驚詫,連說豈有此理,這全是周近信口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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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董祀很誠懇地說:“我們離開鄴下時,曹丞相親自召見我們,帶來好多禮品給單于和左賢王,專誠接你回去。丞相還派了兩位自己府裡的侍婢來陪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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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董祀叫過兩個侍婢,說:“這位抱琴的叫侍琴,這位捧冠的叫待書。這次帶來的焦尾琴,是曹丞相仿照伯喈姨父的琴親自監製的。丞相是會彈琴的,臨行前,他還親手試過音,說你一定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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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文姬故意文不對題地說:“我可知道曹丞相很會用兵,聽說去年打了三郡烏桓,就是全靠詐術。”董祀說:“三郡烏桓常常侵犯邊疆,丞相不得已才用兵,為的是除暴安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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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蔡文姬故而又問道:“曹丞相接我回去,是不是因我熟悉匈奴的情況,在軍事上有用我之處?”董祀說她想錯了。漢、匈已經和好,接她回去,是讓她完成她父親蔡邕修撰《續漢書》的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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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董祀還勸慰文姬要多體諒左賢王的心情,並勉勵文姬不要為自己的兒女而誤國家大事,要她把天下人的兒女作為自己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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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這席話,不僅鼓舞了文姬,也消除了左賢王原來的疑心。左賢王從屏圍後走出來,連說贊同文姬歸漢,並解下佩用的輕鋁刀贈給董祀,表示從今以後決不亂殺一個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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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這使董祀也很感動,連忙把自己身上佩帶的玉具劍解下來贈給左賢王,並說這劍是曹丞相贈給他的。樂得文姬垂淚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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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再說左賢王邀走董祀的時候,呼廚泉單于已經準備了盛宴給漢使餞行,因為董祀沒有回來,單于和右賢王便陪著副使周近一邊飲酒,一邊在聊天。周近誇誇其談,目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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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等了很久,還不見左賢王與董都尉轉回,單于便命事前準備好的舞蹈,按序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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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這時,左賢王一人獨返,連叫停演。單于見他一人回來,忙問:“事情怎麼樣了?董都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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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左賢王說:“一切都順利解決了,文姬下了決心,我也下了決心。”單于不解,問道:“我在問你董都尉呢?”左賢王把董祀贈給他的玉具劍託在手上說:“他和我已經結為生死之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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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這些一語雙關的話,越說越使眾人很迷惑,單于誤會他害了董祀,氣得大發雷霆:“來人哪,給我把左賢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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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正在這時,董祀身著胡服,佩輕鋁刀陪文姬走進來,弄得大家莫名其妙。董祀也覺得空氣有點不同平常,連問出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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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左賢王這才明白過來,大笑著對董祀說:“這是一場有趣的誤會,他們以為我把你殺害了。”董祀恍然大悟,連說不但沒有殺害,反使我們活得更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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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單于忙讓大家按序入座。文姬上前向單于行禮,並說明全家都下了決心,支援她歸漢撰修《續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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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單于也很高興,連請大家就座,重整酒宴,繼續開演。左賢王忙攔住說:“酒也不擺了,戲也不演了,期限緊迫,還是馬上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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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單于聽後大喜,他向董祀交代了匈奴回敬的禮品,並問候曹丞相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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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文姬十分高興,忙向單于和左賢王等人一一行禮辭行。單于又命右賢王率領騎兵二百名沿途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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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文姬歸漢途中,路經長安,因父親蔡邕之墓就在郊外,大隊人馬在墓畔露宿謁墓。時已半夜,文姬又獨自來墓前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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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由於長途跋涉和思念子女,文姬漸漸面容憔悴,精神恍惚。她跪在墓前哭訴著自己的遭遇及對子女深切留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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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文姬的情感越發不能抑制,她撫著墓碑頻頻發問:“象我這樣成天嘆息欲絕的人,到底能做些什麼?我辜負了曹丞相,辜負了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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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傷感、疲倦、憂慮、思念交融在一起,終於使她昏倒在墓前。她好象跟四姨媽一道在草原上急急趕路。趙四娘揹著半歲的胡女,她手提包裹,正向長城的一座關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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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忽聞身後有馬蹄聲,以為有人追趕,便加快腳步。可是趙四娘因年老負重,失足跌倒,文姬抱起胡女,又去攙扶趙四娘。這時,馬蹄聲越來越近,越發使她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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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馬蹄聲忽然停止,就聽著有呼喚“媽媽”之聲。原來是胡兒伊屠知牙師馳馬趕來。文姬真是驚喜交集,忙叫胡兒快快牽過馬來給四姨婆乘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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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正要趕程,天空頓時雷鳴電閃,大雨傾盆。文姬從地上抱起胡女,胡兒以身掩護姨婆。四人相依為命。文姬昂首悲憤地對蒼天提出了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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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這時,忽有人連呼“文姬夫人”。文姬清醒過來,原來自己倒在墓前。侍琴攙扶著她;侍書端來一杯薑湯,請她喝了提提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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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侍琴二人扶她走到墓畔小亭裡坐下。文姬叫她二人去睡,二人執意要陪著她。她便叫侍琴去把焦尾琴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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