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子著書立說罵作禽獸的楊朱其人（上）

內容簡介：在我國曆史上的戰國時期，有一個人叫楊朱，他的思想在當時廣為流傳，能夠與之抗衡的只有墨家思想，儒家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小門小派。但就是這麼厲害的一個學說，卻在後世被斷絕了生路，以至於如今越來越少的人知道楊朱學說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上 章

關於楊朱其人，後世評價莫衷一是，說什麼的都有，例如楊朱是個自私自利到了極致的人、是個精緻利己主義者或者是個粗糙利己者、自由主義者等等諸如之類。有人說楊朱的學說不是都拋棄了嗎，為什麼還講起他，能有有什麼可講的。

大家知道楊朱可能都是從一個著名的成語典故上認識歷史上有過這麼一個人物，這個成語就是“一毛不拔”。據說這個成語就是來自於楊朱。楊朱這個人在他們那個時代的時候是個名揚天下的廣為人知的偉大的思想家。在孟子的《滕文公》著作裡也有提到楊朱，但是孟子對楊朱時是批判和貶義的。該著作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指責楊朱的學說各種胡說八道異端言論天下橫行，批判楊朱的核心思想“楊氏‘為我’，是無君也……無君無父，是禽獸也。”嘲諷楊朱這個人自私自利，連拔一根自己的毛髮都不肯，對天下有利他更不幹，說他連同墨子入了賊道。因此，孟子先後給楊朱戴了兩頂帽子，一個是。目無君王的禽獸。另一個是一毛不拔、自私自利。

當宇爺看到這段話的時有點不解，為什麼說楊朱自私自利，即便他不肯拔自己的毛，他一根毛髮什麼對天下有利？一毛不拔怎麼就得出結論；目無君上，入了賊道或者是禽獸的這種負面評價是正確？為了求證這個結論，查閱了大量有關著作。

中國的知識分子還是有一些好實事求是者，喜歡先秦文學的人儲存了一些先秦文學的文化內容。我們現在還能在孟子、列子、莊子、韓非子、淮南子、呂氏春秋等人著作中找到關於楊朱的內容。因此，宇爺透過閱讀大量有關楊朱的故事，自認略有心得，與大家分享感悟。儘管看法可能是一家之言，不一定完全正確。讀者可能對古文閱讀理解能力有差異，本文儘量使用現代文講解以利方便理解。

翻譯講解的內容可能跟大家理解的內容有爭議，歡迎讀者指正。這裡先講講有關一毛不拔的故事，該典故主要記載在列子著作裡。在其他的著作裡也有類似或者相關涉及的內容。

在這個有關一毛不拔的故事之前，還有一個更神奇的小故事，當時的情況正如孟子所說的，天下的言論以墨子跟楊朱的學問最為盛行。而其中的墨子派別的人相對攻擊性比較強，他們幾乎攻擊過其他的所有學問。當然他們也不贊同楊朱的學問，墨子跟楊珠之間是互相不相容。

當時出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這個涉及到儒家的一個子弟，叫子貢。他是孔子的弟子。如果看過論語，都會發現滿篇都出現子貢。他這個人很會做生意，子貢家境是大富大貴之家，還是個官二代。而且子貢有一個族叔，他這個親戚是很有趣的人。這個人貪吃喝好女色，喜歡一天到晚設家宴家大宴賓客，經常做了很多的美食，過多的美食還分給各個親友享用，甚至分給不認識的人很多漂亮的祭器。總之使勁揮霍過著驕奢淫逸揮金如土的生活。然後到了60歲的時候發現吃山珍海味都吃不下了，錦衣華服也穿不出形了，住的房子也覺得沒人間煙火氣了，甚至於連女色也不動心了，然後覺得這個日子過得意興闌珊好沒勁。在這種情況下就開始想怎樣才能過得開心？

這個時候他做了一個驚世駭俗的動作，他召集了所有親朋好友說；我不用這些東西了，反正我也享用不了，全送給你們吧。他把所有的家產包括奴僕、馬匹、軋車、金錢、珠寶玉石什麼所有的錢和物全都贈送給了其他人。

家財散盡之後，到他快死的時候，他已經變得窮困潦倒，到了沒有錢買食物也沒錢治病，他就在貧病交加中死了。因無錢安葬連葬禮都舉行不了。之前受過他恩惠的人一起湊集了一點錢才幫他安葬入土。

墨子的一個弟子，很有名，叫禽滑釐。他以子貢的這個親戚為例貶儒揚墨。當時學術界都一致認定子貢的族叔就是一個瘋子，是對不起列祖列宗的人。

這件事後來被楊朱知道了就說；人家生活不是過得挺好的嗎，為什麼要說不好呢，他活著時對別人無害，也認真地過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享受了這麼多年，到他享受不動了，這些財物歸別人有什麼不好。一個看透了世事的人，把這些全給子孫，子孫會怎樣也說不準，說不定可能被人搶了也說不準。所以他說子宮的親戚，說不準那是一個非常牛的人，是個挺看透世事的人。

禽滑釐聽了別人轉述楊朱的話以後，他特別不開心。因為跟他的觀點完全是相反。於是他就抱著一種挑錯找茬的態度去請教楊朱。

楊朱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他就跟禽滑釐說；你看伯成子高是什麼人呢。當年大禹治水的時候，他和大禹就是特別有名的賢臣，特別厲害。大禹晚年禪讓帝位給伯成子高，他覺得沒意思，於是大禹的兒子啟不經過選舉就繼帝位了。伯成子高連一點兒事也想不管了，轉身就歸隱山林。

楊朱就說這倆人；你看伯成子高把這個國家給拋棄了，那怕用自己的一根毫毛去為他人謀利益都不肯，自己去隱居種田。而大禹，他治水的時候，因為身體因積勞成疾，結果造成半身不遂成殘疾了。他做出那麼大的貢獻也沒有讓國家舉國之力為他自己治療身體。

對此，楊朱說，你去勸說任何人損害自身一點點利益，哪怕只是一根毫毛去為天下來謀取利益，他都不同意。如果想把天下所有的東西全部用來奉養一個人，他也不願意要。如果人人都能做到不損害一點利益，哪怕是一根毫毛都不去損害，人人都不去讓這個所有利益歸一家人，那麼天下就太平，天下就治理的很好了。楊朱明顯表達了自己的政治觀點，他認為，每個人都有權利保護自己的利益，哪怕是最微小的一根毛髮的利益也要保護。當然，天下的財物也不能全都奉獻給一個人，而是應該普遍的。他說這叫天下為公。

禽滑釐本來是挑戰楊朱的，他就問楊朱說，你就別說政治觀點，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我取你身上的一根毛髮用來接濟天下，你肯不肯？楊朱說；天下不是以我的一根汗毛就能救濟得了的。禽滑釐說；別說別的，就只問你幹不幹？這個時候，楊朱什麼話也不說，也不搭理他了。

禽滑釐只好離開，出來之後就碰上了楊朱的一個弟子，叫孟孫陽。就跟他說；你看我跟先生怎麼說的，你看他就不說話。孟孫陽就說；你不明白楊朱先生的心，我來告訴你。他說；如果有人說揍你一頓，給你一萬銀子，你幹不幹？

禽滑釐說；那我還是可以接受。然後孟孫陽說，那如果砍斷你身上第一節身體，你幹不幹？這個時候禽滑釐就不說話了。然後孟孫陽就跟他解釋一根毛髮和一毛不拔，比起整個你的整個身體髮膚來說確實小。但是萬千的毛髮匯聚成你的皮肉，而這些肌膚連線起來就成為一個身體。你這個一根毫毛本來就是身體中的一萬分之一的部分，你幹嘛要輕視它呢？想想看，我給你一塊身體的一部分，比如說一根胳膊切了。你就得到了，還這個對國家有利，你幹不幹？那可能下一步就是割掉你腦袋有利於國家，你幹不幹？再下一步可能是你全家族全部被殺掉，你幹不幹？或者是說。你現在這個身體各種各樣器官都可以換取金錢。腎臟組織多少錢，肝臟值多少錢，眼角膜值多少錢，你肯定是有利國家，乾脆把你賣了算了，你幹不幹？

上面這一小節只是舉例，實際上孟孫陽沒講到這一步，理解他所要表述的意思就行。禽滑釐就說，我現在想不出什麼道理來說服你。但是我不同意你的話，有些人可能同意你的話，覺得你說的對。但是我覺得有些話說的不對，包括墨子肯定認為你說的不對。

透過這個故事就知道，楊朱有沒有說過不能自己拔自己的一根毛去救濟天下，他壓根沒說過這句話。他不想說。他只是闡述了一個道理。一個怎樣的道理呢？人人最微小的權利，哪怕是一根毫毛的權利都不應該被損害，也不應該把所有的利益全歸於一個人。這是他的一個政治理念，他並沒有說自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所以一毛不拔用來描述楊朱本身就是錯誤的。

孟子說楊朱這個人無君、目無君主有沒有道理呢？宇爺認為這句話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楊朱基本上是所有的諸子百家中最明確表達主張人人最微小的權利都應該得到保護，不應該把整個天下的利益放於一身。顯然他有一個很原始的平等的思想就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權利，每個人好不好都不應該被解散。而君王就是讓全天下的人為他犧牲，把所有利益奉獻給他。楊朱認為不應該得到這麼大的利益，不應該把天下的利益全拿走。

說他無君就是無君主，這個顯然有道理。因為從孟子學術上來說，他雖然提出過民為貴，君為輕。但是從他的整個思想來說認為以天下之利歸於己身，就應該奉獻給君王，然後君王以仁政施還以普通民眾。這是他認可的目中有君王。所以在他的理念中認為楊朱的學問是異端邪說，這是可以理解的。至於他說人家是禽獸、賊盜，宇爺認為正是一個表達憤怒的言語情緒，也有點攻擊的意味。這句話不見得一定有道理。

當時諸子百家會上門或者是專門找機會告訴大家，我的學問是什麼，有什麼樣的區別。孟子曾經說過，我怎麼是一個好辯論的人呢，我不是一個好辯論的人。但是他確實是到處找人去辯論。但楊朱很少去辯論，甚至楊朱在淮南子裡面記載，墨子是非常瞧不起儒家的，對儒家有各種各樣的詆譭。

但楊朱反而說墨家有些話說的也不對，這個非常有趣。甚至有一個楊朱的例子裡面，他曾經說過那些閒人裡面有一篇文章提到了孔子，他說孔子也是一個閒雜的閒人，因為閒人是一個閒雜的人。但是他的日子過得真悲催，又被全程欺負，四處討好人。有權有勢的人全都欺負，像個喪家之犬。走到某個地方就斷糧了沒飯吃，日子過得忒慘。他雖然不同意他的觀點，但是他很同情他的遭遇。

我們來討論楊朱究竟是什麼人，按照現在比較公知的兩種記載，因為楊朱生活在大概公元前395年-公元前330年，但是這個日期是被專家學者質疑的。因為莊子著作中記載，楊朱見過老子，因為他見過誰誰誰，對核實他的出生年月日有很大的影響，他到底生在哪一年，因為這幾本書上的說法有點互相牴觸。個人認為楊朱見誰是比較確實的，因為說的比較細節。楊朱見老子的事，只在莊子裡面提了一下，裡面具體內容又沒有太明確的具體說的是什麼，表達了些什麼，這個差異比較大。所以。個人比較傾向於他生公元前395年-公元前335年的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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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於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