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次旅行讓你淚流滿面（二）

作者：

三囡 (上海)

（二）輾轉抵達飛來寺

從春暖花開的昆明到400公里之外的飛來寺，也是進雨崩村的第一步，我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遇上一年一次的大雪紛飛，被困在路上，不到最後一刻，不知道結果。

D2。 3。30 麗江- 飛來寺

六點多的麗江還未從暮色裡甦醒，出了火車站並沒有想象中一堆黑車圍上來，我們顧不上挑三揀四討價還價，跳上一輛車就趕去麗江客運站。

由於之前在網上搜不到麗江去德欽的巴士時刻表，我原計劃是坐頭班七點半的巴士到香格里拉（如下圖），然後再找人拼車去德欽。

擔心了好幾天的車票售完事件並沒有發生，而且還買到七點三十直接開往德欽的巴士！心裡大石頭落地，一身輕鬆，啟程的號角悄悄吹響，激動幸福的淚水簡直分分鐘要飆出來。學妹顯然對我豐富起伏的內心戲一無所知，她比較關心幾時能到，今天有啥可玩。我特別語焉不詳地說，今天主要坐車，風景在路上。

其實這話沒說錯，從麗江到德欽，必須經過香格里拉，初入滇北藏區，即使陰天也風光無限。隔著車窗看高原景緻如緩緩鋪開的畫卷，充滿新奇。白霧茫茫，綠草青青，油菜花一簇簇盛開，遠山被罩於悠悠浮雲中，河流在身邊漫步，一幅幅安然、閒逸、悠遠、寧靜的畫面從眼前飄然而過。

雖然現在還不是香格里拉最美的時候，可對南方來的娃來說，看到白雪紛飛便難以自持的興奮。一過奔子欄，行走在白芒雪山間，天地旋轉，恁地變換色彩與模樣，叫人目不暇接。

雲南

中途在指定小飯館草草吃過午餐，隨後海拔一路升高，雪勢也變大，目力所及皆是一片白茫茫。當整個被白芒雪山包圍的時候，實在令人人心潮澎湃。

德欽

明明提前兩個禮拜開始吃紅景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或是坐車時間過長，我漸漸感到腦脹頭暈。

之後的路程大概是我走過有史以來最滑的，能見度也是極差的一段，我們的車子越開越慢，下午五點的時候，竟然停下不動了！

當時具體什麼心理狀況已有點模糊不清，只記得等得不耐煩的我還下了車，看到漫天雪花飛揚和前方一長排堵塞的車輛，不知是雨點還是冰珠打在臉上，似墜夢中，如泡沫如幻影，整個人疲憊，焦慮，又憧憬，堅信一定能到目的的地。

德欽

翻出當時的朋友圈，心有慼慼。

我真的慶幸在路況天氣如此糟糕的情況下，我們能夠安全順利地抵達德欽，似有神祗庇佑。此時距離從麗江出發已經過去10小時。

到了德欽仍有十公里左右的路要趕，必須再換小巴，人多車少，小巴拼車得靠搶。晚上七點，我們終於在雨中抵達飛來寺。

青旅安頓下來，和小巴拼車認識的朋友一同吃了火鍋，一個和我們一樣從上海過來，剛辭職打算遊歷中國，並不趕時間，另一個進過藏，戶外經驗豐富，說了各自趣事大家邊吃邊聊津津有味，他們都擔心天氣糟糕，明天進不了雨崩，學妹連聲附和，我卻不以為然。一通天南海北酒足飯飽後就此別過，我得重新尋覓從飛來寺去雨崩的拼車物件。

經過一天的舟車勞頓，晴雨突變，學妹亦有點不安與擔心，我叫她先去洗漱，再做打算。自己則在青旅大堂裡往各種人堆裡湊，大多數人選擇觀望，想等個好天氣進雨崩。此時屋外仍大雨淋漓地下著，一個今天下午從雨崩出來的妹子展示了她全是泥漿的褲子和溼透的外套，真誠地對我說現在只能出不能進，她是一邊摔一邊出來的。

我不是戶外小白，遠到太白山近到楠溪江，重灌紮營一一走過，深知雨天道路泥濘艱難，得消耗加倍的體力，更莫說前方是未知的雨雪交加。對我來說，旅行的意義從來不在於踩點，旅行的計劃也並不是不能更改，可此行實在有些特殊，時間有限，又揹負太多意義，我已做好一個人包一輛車的準備，甚至悲壯地想只要有師傅願意載我去，我就走，不管結局如何。最後搭上一對看上去同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夫妻，他們已找好司機，真是一拍即合，時間地點也一一確定。

回到房間，學妹有些吞吞吐吐地對我說，思前想好覺得還是明天在飛來寺休整一天為好。我並不意外，這本是一個人的孤獨旅行，卻平白長出幾寸溫馨時光，是為感激。對學妹我顯得疏於照顧與體諒，內心頗有愧疚，更害怕自己的一意孤行給她造成困擾，此刻不禁長舒一口氣。只是筵席散去難免眷戀，人與人之間的羈絆宛若不斷相逢在黑夜海上互相綻放又漸次湮滅的光亮，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彼此偶爾憶起會心一笑已是難得的緣分。

想到學妹可愛健談，在飛來寺休息調整後再搭上大部隊一起走，是更好更安全的選擇，我連連安慰並鼓勵她說，等天氣好再動身不遲，不管怎麼樣雨崩的景色值得你走一遭，也不枉費坐這麼久的車，對不對。

（三）雨崩徒步，第一次被撿

在最絕望的時候看到最美的風景。

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D3。 3。31 飛來寺 – 西當 – 雨崩

來到飛來寺，梅里雪山如在咫尺間，可惜幾日來陰雨連綿，老天爺並沒有賞我日照金山的奇觀。

睡到7點多才爬起收拾東西，屋外雨小了些許，在青旅用過早飯，也許我的臉上寫滿雀躍和鬥志，好幾個看似老驢的人紛紛和我搭訕，喲去雨崩啊，還有人上下打量我之後撇撇嘴，雪套冰爪沒準備麼。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那枚脫俗的女紙，行頭是借來的迪卡儂衝鋒衣和伴我上山下海多年的優衣褲快乾褲以及迪卡儂低幫登山鞋，除了G家女神登山包身上再沒有任何值錢裝備。在他們的好心提醒下我趕緊在青旅買了一根登山杖上路。這根登山杖後來在虎跳峽被磨壞了，我還是帶著上飛機，毅然帶回了家。

從飛來寺進入雨崩，有兩條路線，一是從西當走，翻越海拔3，800米的那宗拉埡口，一路連續上坡有高原反應的考驗，但是道路安全，另外還能騎騾子代替徒步；二是從尼農大峽谷反穿進去，地勢險峻，鮮有人選擇這樣進雨崩。我的計劃是，西當進，尼農出，這是後話。

我如昨天所約和小夫妻匯合，來接我們的小巴士已坐上一對學生模樣的小情侶，女孩子穿著夾克皮鞋，男生背了一個小書包，言談間只當成尋常遊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無知者無畏啊！也許今天仍堅持去雨崩的，真是無知無畏的一群人，大家相互打氣，興致高昂。小巴士一路載著我們經過瀾滄江大橋，西當村，歷經一個半小時，到了山腳下雨崩徒步的起點，雨崩徒步入口赫然眼前。

勇字刻心頭，可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在高反面前我就是個弱雞。從山下到埡口總計12公里，海拔提升1，100米，步行至少四小時，我打定主意得租騾子山上埡口。

買過門票後我便左右觀察，周遭慘淡寂靜，咦說好的騾子呢騾子呢騾子呢，難道天氣差到騾子都不出來工作了麼？！走了十多分鐘，依然只有我們幾個，沿路別說騾子和人，一根毛都沒看到！我自知租騾無望，仰天長嘆，考驗也特麼來得太快了吧！幸好我是有心理準備的，自己選的路跪著都要走完。

此時的格局是一身便裝的小情侶蹦蹦跳跳走在前面，我在當中，後面是四處拍照而拉下的小夫妻。

細雨微朦，衝鋒衣尚能擋一陣。腳下盡是泥濘路，踩著費勁，生怕滑倒。

雨崩

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雖然表情尷尬，但仍然是有表情的啊！等會就一副想哭也哭不出，想笑也笑不動的死樣了哦。

雨崩

為節省體力我只顧矇頭爬山，沒怎麼拍照，其實也沒什麼好拍的，卻依然無法趕上小情侶的步伐，眼見他們談笑風生越走越遠，完全沒有想照應我這個單身女紙的意思…不愧是體力充沛輕裝上陣的年輕人啊，沒有經驗怎麼樣，沒有裝備又怎麼樣，世界終將是你們的。

說起來這一路遇到形形色色的同行者們，基本沒有比我小的，90後，95後，其實平時工作中都鮮有遇到，我這張老黃瓜臉成日混跡其中刷綠漆，以假亂真，後來還被人當成剛畢業的大學生，我的天，曾經在徒步隊伍中是被照顧的體力很好的小妹妹，一眨眼前浪被怕死在沙灘，我的同齡人或是囿於柴米油鹽的晝夜或在追求財務自由的路上狂奔，我卻時不時聊發少年狂，彷彿一晌偷歡，浪在路上的時光並不為外人道，倏忽便如潮水退去融入奔流不息的大江大海，不留痕跡。

一路連續上坡，再回頭看看那對和我同齡的小夫妻，似乎也有些不支，無心拍照，高原反應正慢慢彰顯它的威力，不知不覺侵蝕人的四肢行動力。

想起來曾看過一篇攻略說雨崩的垃圾桶均是以100米為間隔擺放的，可作為參照物，於是絕望地發現我費盡力氣抬腳邁步，不過走了1個垃圾桶的距離！一旦連續走上5分鐘就喘氣不停，可停下休息片刻即恢復，這樣往復迴圈，休息的頻率也從5個垃圾桶，4個垃圾桶到每過1個垃圾桶都必須停下，實在消磨人的意志力。

空氣溼漉漉的，不是鏡頭未擦乾淨，而是雨雪點點，霧氣深重！腦中臆想的是初春綠意盎然花樹纏繞，現實裡只有斑駁雪跡為單調的黃土和枝椏添了些許趣意，也增大行路艱難。如前所述，這原本是一條並無多少風景可看的上坡，只希望能夠儘快到頂。

雨崩

漸漸的，人對氣溫，時間和距離的感覺變得麻木與模糊。明明大風抽打在臉上，身上卻是滋滋冒汗，為了避免感冒，我及其緩慢而費力地脫了抓絨衣。看看手機時間知道該吃飯了，卻一點不餓。腳步已經無法完全臣服於意志力，越來越慢越來越重，偶爾有三兩個人超過我，我一直在希冀多看到一些同行者，可以不至於太孤獨太懈怠。

大口呼吸與喘氣，怎麼樣都不夠。飄著雪粒的凜冽的風灌入口腔，突然身子一顫，告訴我是冷了，可我只能機械地不停步地往前走，這已是意志力對身體肌肉的唯一控制，再沒有任何多餘力氣穿上抓絨衣或是喝一口熱水。

此時此刻，解下55L的登山包以及取出衣物竟成了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也只有在自然面前，你會無數次藐視自己，且別無他法。

煎熬了四個多小時，可傳說中的埡口離我似乎還很遠，現在想來真是千鈞一髮，嚴重高反失溫的關頭，前方出現了傳說中的泡麵休息站！神來之筆啊！

所謂休息站，不過是簡單放置一些桌椅，淡季的關係沒有人在賣泡麵，但有人在就比什麼都強，在這裡我看到今天最多的人！這似乎是一個驢友團，他們在烤火，我靠近火堆暖和片刻，趕緊穿上衣服，取出保溫杯，就著熱水嚥下幾塊蛋糕和牛肉乾。緩過來心中有點後怕，默想自己一個人真是需要倍加小心，絕不再亂脫衣服了！

雨崩

驢友團動身上路，有個大叔樣的熱心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我實在是沒歇夠，又獨自磨嘰了一會，想著天黑前走不到雨崩村我就等著死吧，才慢動作回放般背上包拾起登山杖繼續往前走。

又是一段沒有盡頭的雪路，越走腦子越是空白，這就是我等了五年後千辛萬苦想要的折磨麼，後悔懷疑無助和今天最大的救命稻草同時降臨，天降奇兵，說的就是這個情形吧！

一個藏族大叔從我後面超過，看著我可憐又狼狽的模樣，說你要不跟著我走吧。我當時沒有懷疑半分，路只有一條，跟就跟吧，於是他放慢腳步，不時轉頭說快要到頂了，以及問我要不要幫忙揹包，人在包在是我走戶外的首要原則（第二原則是不走夜路），看我特別堅決地拒絕了，他乾脆拿起登山杖一頭，而我拿著另一頭，就這樣亦步亦趨把我往上拖，我是又無助又好笑，不到萬不得已我怎麼會允許自己這麼搓…

慢慢我發現周圍不就是之前休息站碰到的那一撥驢友團麼，而這個助人為樂拖我上山的藏族大叔其實是驢友團的嚮導啦！這一刻我欣喜若狂地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我能在天黑前活著趕到雨崩村啦！這就是傳說中的抱大腿吧，哦不對，是被撿。

驢友團有十多個人，男生多是走在前面，兩個女生拉在後面，和我輪流比慢，嚮導一會照顧這個一會鼓勵那個，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心安後我的高原反應也消減不少。

不知不覺間上坡變為一段平路，迎風飄揚的是一串串五彩經幡，嚮導大叔叫我停下來拍照，我才意識到，哦，埡口，耗費六小時，我終於到了。

南宗埡口

天空適時地放晴，藍天白雲，一塵不染，腳下純白的雪地淺淺深深，我們在雪中踩出一條路。陽光將樹和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一切都美得不真實。高聳的樹木與低矮的枝椏堆滿奶油狀般積雪，雪與綠色與黃色的樹葉纏繞一道，也閃著光，光芒熠熠。紅黃白綠藍五色經幡旗幟串在長繩上，點綴於峽谷與村莊間，極為醉人。梅里雪山巍然屹立眼前，金字塔雪山尖頂和雲朵時而遠時而近，可都在我的眼前，遠近也是如此不真實…。。

南宗埡口

最深的絕望裡，竟是這般美景。

良辰美景奈何天。

那些轟隆隆的歲月又一次駛過心頭，曾經以為自己也有不一樣的地方，有不停揮灑的雞血和狗血，有無所不能的精力與熱情。誰不想永遠年輕著，有永遠熱淚盈眶的能力，如果可以。。。

這或許是夢，無論夢還是現實我都不願醒來。

這一定是另一個世界，從地獄到天堂不過彈指之間。

我很想哭，可有什麼理由去流淚呢，我連流淚的力氣都沒有。

我也想笑，不知為誰而笑為何而笑，也許沉溺才是此刻最好的表情。

我有滿腹秘密，可竟然找不到一個樹洞可以傾訴。

我想記錄下一切，然而任何言語都顯得蒼白，詞不達意。

沒關係，這一切，這一刻，這一瞬，已經永遠是我的了。

南宗埡口

因著苦盡甘來，周遭又是出人意料的景緻，驢友團的男生們各種發癲，比如脫光上衣在雪地留影，我也賣力歡呼，此情此景人生能經歷幾回，何不縱情放肆。

插播一張撿我的嚮導大叔。拎著個布袋子悠哉悠哉就上山了哦，一路還外掛我這個大活人哦，了得！可惜整日喚他嚮導，最後連名字都不記得，就記著這張臉吧！

雨崩

翻越埡口後便是輕鬆愉悅的下坡時間，6公里直達雨崩村。雨崩分為上村和下村，中間隔著一條河，叫做雨崩河，村子整體海拔在3，000米以上，上下村海拔落差在150米左右。

若按原計劃，雨崩村的這兩日我會投宿在下雨崩的神瀑客棧。可經過埡口一役，我也自覺成為驢友團的一員，戶外原本就是非常容易拉近距離和產生情誼，大家互相拍照嬉笑，言談間又得知明天嚮導明天會帶他們去神瀑，和我的行程不謀而合，加入他們更是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

雨崩村

住進上雨崩的五七客棧，大夥擠在客棧的火爐前烤襪子鞋子等著開飯，那真是圍爐夜話啊，年輕人很容易就聊開，原來這個所謂雨崩驢友團的組成也是五湖四海臨時拼湊起來，驢友們來自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透過豆瓣報名或在麗江找的戶外團，全是二道販子，再轉手給一個當地嚮導，今天剛聚集到一起，兩天後走完雨崩又要各奔東西。

說他們是驢友，可似乎沒一個人有戶外經驗，對這條線路也不甚瞭解，和今天早上拼車遇到的小情侶們一個心態 — 有點累的普通旅行而已。也沒錯，畢竟不用扎帳篷，這雨崩看來難度實在太低了（當然主要是因為他們是輕裝，東西寄在飛來寺了）！我恍然大悟我才是那個發癲的弱雞！還故作悲情！

更叫我有點吃驚發癲的是其中三個人是來畢業旅行的，我真覺得我的老臉沒處擱啊沒處擱！其中一個妹子讓我想到我的學妹，愛說愛笑，對了學妹在傍晚訊息我說飛來寺天晴，她也找到一大隊人馬準備明天進雨崩，90後真是特別心態開放的一群。有一長相清秀的男生，大家都喚他二哥，唯二的印象是今天過生日，以及拉肚子我給了他腹瀉藥。另一個男生似乎是他寢室同學，前方高能！你的好朋友鹹魚上線了！這是什麼孽緣啊，大家就這麼灰頭土臉地相識了。他一直在找人喝酒，所以我的印象是沒有印象，哈哈哈。但是有了鹹魚，才有了我雨崩的美圖，本篇僅有的非手機照美圖！至於在休息站喚我加入隊伍的大叔，根本不是什麼大叔好嗎，人家是工作剛一年的90後！我知道後差點沒從椅子上掉下來。

喝了土雞湯吃過一葷N素的晚飯，大家便各自歇息。在海拔3，000+米的地方睡覺，並沒有很安穩，夜深人靜的時候，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D4。 4。1 神瀑

在雨崩只呆一天，因此神瀑（來回12公里）與冰湖（來回18公里）我必須二選一。昨天被虐成狗，然後嚮導又對我說前幾日有人沒請向導自己去冰湖迷路了，第二天被人發現凍死了……我立即決定乖乖蹭團跟著嚮導走，度一日不動任何腦筋，不擔任何心事，專心致志走路的時光，多好。

去神瀑的一路，宛若經歷春夏秋冬，美不在終點而是走過的每一寸土地，看過的每一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