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男子在偏僻老樓遇害,一支帶攝像頭的鋼筆,幫警方抓住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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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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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陳松靠在一株大樹後,月光灑下來樹枝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個身子,不細看很難發覺樹後面有個人。
腳步聲響起,陳松側過頭看著小道上走過來的人。
方宏達左右轉了一圈沒看見人,正要打電話,陳松從樹蔭後走出來。
“你的觀察力真是越來越低了。”
方宏達瞪了一眼,“臭小子,有你這麼跟上司說話的。”
“在外人眼裡我就是個不起眼的混混,哪敢跟您搭上關係。”
“別抱怨了,這次抄了他們的老窩就恢復你的身份。喏,這是送你的。”方宏達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方形禮盒。
陳松開啟一看,是自己喜歡的那款手錶。“送我那麼貴重的禮物不會是拿來買我這條命的吧?”嘴上說的不屑一顧,但手卻快速地取出來戴到左邊手腕上。
“就不會說點吉利的,今天是你生日。”
“我自己都不記得,虧你還想著買禮物。”
“還有三天時間,自己小心點。”
陳松晃了晃手錶,“知道了。”
兩天後,警方接到報案,海灘邊發現一具浮屍。
1.線人還是臥底
“局長,這是調查報告。”刑警大隊隊長胥江把檔案放到方宏達桌上。
方宏達看到其中一張照片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屍體面部遭受過重擊無法辨認,可左手腕上那道手錶太熟悉,尤其那條半舊的紅繩。
見他慌亂地翻著材料,胥江問道:“局長,怎麼了?”
方宏達深吸一口氣平穩住情緒,“沒什麼,死者身份還沒有確認嗎?”
“沒有,資訊庫裡沒有這個人的身份資料,而且死者生前遭受過暴力襲擊無法透過面目特徵對比失蹤報案人員,根據現場檢視,發現屍體的位置不是案發地,應該是死後被人拋屍丟到大海里,昨天漲潮被水流帶過去的,目前正在附近區域搜尋破案線索。”
“儘快破案,時間拖得越久兇手潛逃的可能性越大。”
“是!”
胥江出去後,方宏達立刻從抽屜裡取出一部按鍵手機打電話,提示所撥打的號碼為空號。
方宏達收好電話,用座機撥打內線。
“志輝,來我辦公室一趟。”
警隊大隊隊長黃志輝敲門進來,“局長,什麼事?”
“這兩天齊昌有沒有動靜?”
“還是老樣子,似乎沒有交易安排,會不會訊息有誤?”
“不太可能,倉庫那邊有沒有查到有用線索?”
黃志輝搖搖頭,“對方很謹慎,我們的人扮成買貨方好不容易混進去,看見的都是普通漁具,負責看守倉庫的人也沒有異常,不像犯罪分子偽裝的。”
“繼續盯著,再查一下有沒有最新跟他訂貨的買方。”
“知道。”
——
一片老舊的住宅區外,方宏達壓了壓帽簷,彎下腰假裝繫鞋帶的功夫留意周圍有沒有人跟蹤,確保安全後才七拐八繞地走進一棟老樓,開啟頂樓走廊盡頭那間屋子的門。
裡面只有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具,桌上放著一杯發黴的泡麵,只吃了一半,菸灰缸裡有零亂的幾個菸頭,其中一支抽了一半。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敲門聲。
方宏達放低腳步朝門邊走過去,透過貓眼往外看,一個外賣員站在斜對面住戶門口,看來是敲錯了。
方宏達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屋子,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確定外面沒人後才打開門離開,剛走到樓梯轉角處就被人當頭敲了一棒。
“啊!有人跳樓了!”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片刻後就圍過來一群人,有人掏出電話報警。
人群裡一個戴著口罩、鴨舌帽的男人盯著樓道出口,幾個下來的人都朝這邊圍過來,只有一個外賣員沒有停留,男人立刻跟了上去。
“隊長,是方局!”張柯最先擠開人群跑過去,看清跳樓者面目後驚道。
“什麼?還有沒有脈搏?救護車,救護車到了沒!”胥江又驚又怒。
醫護人員趕到時確認方宏達當場死亡。
胥江一把扯住醫護人員的衣領,“脈搏停止不代表死亡,你都沒有搶救!”
“這位同志麻煩你冷靜一點,我們判定一個人是否存在假死狀態有專業的認定方式。”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讓我怎麼冷靜!”
幾個同事上前拉住胥江,“隊長,誰都不希望出現這個結果。”
胥江甩開拉著自己的人,走到一邊冷靜了片刻。
“把屍體送去法醫部。其他人分三隊,一隊負責詢問樓層住戶及出入人員,一隊檢視就近可以調取的監控裝置,一隊調取方局手機通話資訊。”
這片區域屬於老住宅區,而且已經列入規劃拆遷範圍,很多地方都沒有安裝監控裝置,而且住戶跟往來人員複雜,調查難度非常大。
“隊長,法醫鑑定報告出來了,方局墜樓前頭部曾遭到重擊,還沒有找到兇器,但可以推斷是他殺,目前沒有排查到可疑人員。”
“監控裝置跟通話資訊那邊有沒有發現?”
張柯皺眉,“通話記錄上沒有異常,但有一點很奇怪,根據方局離開警局後的行跡看,到那片區域最近的路程就算不開車也只需要倒一趟公交,可方局換了四次,像辦案時的反跟蹤方式。而且根據調查結果顯示,方局在那邊並沒有熟悉的朋友或者同事。”
“既要防止被人跟蹤,又選擇去那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難道是去見線人?”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技術部門的同事看過方局的電腦,沒有發現加密的檔案。對了,方局抽屜裡發現一部老式按鍵電話,在方局離開警局前三十多分鐘撥打過一個號碼,但沒有通話記錄,而且那個號碼是不記名電話卡,在三天前就被登出了。”
“方局最後見過的人是誰,我說的是離開警局之前。”
“是黃隊長。”
“好,我知道了,你們繼續跟進。”
胥江去黃志輝辦公室問起當時兩人的談話內容,黃志輝有些猶豫,畢竟涉及到正在跟蹤的一個重犯齊昌。
“黃隊,我知道各部門的保密守則,但根據我們調查的線索顯示,方局被害極有可能與你們正在追查的案件有關。”
“好吧,但接下來我們之間的談話希望在沒有明確兇手線索前保密。”
“可以。”
“我們正在調查一宗物品交易案,由於還未掌握對方接貨地點,目前只能盯著幕後最大嫌疑人,方局得知,對方在近期會進行一批交易,但還不知道具體行動時間,沒想到……”想到方宏達遇害,黃志輝嘆息一聲。
“奇怪,你們應該有人才對,為什麼這麼關鍵的資訊是方局親自對接?”
“別提了,對方藏得很深,我們的人都是混在外圍的,別說掌握進出貨線索,就連零散交易都不是面對面交易,他們甚至不知道出貨人是誰。”
“這麼說為方局提供線索的人身份應該不低,你們跟蹤幕後主腦的同事有沒有發現跟著他的人有變動?”
“那是隻老狐狸,要那麼容易被發現我們也不會跟這條線三年多。”
黃志輝也猜測方宏達安插了人,但方宏達從未透露過對方身份,而且眼下掌握的資訊根本不知道這個猜測是否正確。
胥江臨出門時問了一句:“對了,你老婆的身體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能熬一天算一天。”
“錢方面如果有困難說一聲,大家都是同事。”
黃志輝點點頭。
——
方宏達下葬儀式過程中胥江一直留意著附近,可惜沒有任何發現。
“小江,你怎麼來了?”方宏達的妻子楚秋開啟門看到胥江愣了愣。
“過來看看你們,媛媛回學校了?”
楚秋一邊把人讓進屋裡一邊說道:“昨天就去學校了,這幾天要進行畢業論文答辯,不能再耽擱。”
“讓她別分心,方局的案子我們一定會盡快把兇手捉拿歸案。”
楚秋眼眶一紅,放下茶杯開啟客廳旁邊的房間,“這是他的書房,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忙,專程過來肯定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胥江點點頭,這時候與其說什麼安慰的話還不如沉默。
“嫂子,這個男孩是誰?”胥江指著桌上方宏達跟一個五六歲小男孩的合影。
“他叫陳松,是老方以前同事的遺腹子,每年都會抽時間過去看看他。不過三年前好像因為鬧事被學校開除了,老方為此發了很大的火,之後就斷了聯絡。”
三年前,時間對得上,胥江似乎抓住了一條關鍵線索。
“嫂子知不知道方局說的這個同事是誰?什麼時候過世的?”
“不知道,他就提了一嘴,他工作上的事要保密,我也很少問,大概是二十年前了。”
不管是那個不明身份的同事還是陳松,楚秋知道的資訊並不多。
回到警局後胥江翻遍了二十年前所有殉職的人員資訊,沒有找到對應的那個人,如果是同事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對方是臥底,為了保護他的家人,不會對外公開身份,那麼現在安排在齊昌的那個人跟這個陳松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隨後,胥江趕往陳松就讀過的那所學校。
2.誰是內應
“這就是陳松的檔案資料,不過那件事影響極為惡劣,學校對他做出開除學籍處分,幸好發現的早,否則警隊混進這樣的人誰還敢信任人民警察。”西南警校教務處主任李正清把檔案袋交給胥江。
“除了開除學籍有沒有消除過其他資訊檔案?”
“這個倒是沒有,畢竟只是違反學校規定做的處罰,我們也沒有那個許可權。”
“李主任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胥江說著取出一張方宏達的照片。
“有點眼熟,等我想想……對了,有一次我在街上碰到陳松,當時他就是跟這個人在一起。”
“大概是在什麼時候?”
“好像就在陳松被開除學籍前幾天,兩人看起來關係還不錯。陳松是單親家庭長大,母親早年病故,說實話,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他會做出花錢嫖……那樣的事,也許是太年輕經不住誘惑吧。”
胥江心裡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陳松被開除學籍也許就是為了換一個身份混入齊昌身邊,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方宏達遇害當天要見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陳松。
——
“隊長,都十多天了,除了嫂子就沒別人來過,我不是不想守這裡,實在是每次見嫂子都……媽的,讓我逮著那王八蛋先狠揍一頓!”負責監守在墓區的廖鍾文說到後面一拳砸在車頂上。
“行了,今晚我來守,你回去好好休息。”
“那怎麼行,是不是何健那小子偷懶呢,不是說好我跟他換班嗎?”
“我通知他今晚不用過來的,咱們守株待兔那麼些天都沒結果,今晚換個餌試試。”
廖鍾文一聽這話來了興致,“隊長,我不困,陪你守著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對方如果是兇手我會只安排一個人盯著?”
“那是什麼來頭?”
“別多問,趕緊回去,天天唸叨沒時間沒女朋友都快吹了,趁現在時間還早,約著看場電影什麼的。”
廖鍾文拍著胸脯一臉正色,“我可是把正義放在首位的警察,兒女私情先放一邊。”
“去去,別跟我瞎扯,再不走信不信把你調檔案室做文職。”
“得,我怕了你,走還不行。”
胥江把車開到遠處,步行走到方宏達墓前。
夜裡十二點多,四周安靜得只剩下胥江的呼吸聲。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暗處走過來,戴著鴨舌帽低著頭,看不清面目,來人徑直走到方宏達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對旁邊的胥江視而不見。
“你就是陳松,你爸爸跟方局以前是同事?”
“陳松已經死了。”
胥江笑道:“我去你之前的學校看過檔案,見過你的照片。你這樣明目張膽地出現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關於你,還有方局。”
陳松逼近胥江怒道:“方局就是被你們的人害死的!”
“你什麼意思?”
“那天我收到方局給我發信息,說計劃有變面談,可我到了地方之後差點被殺,不過那兩個傢伙反而被我殺了,其中一具屍體就是你們在海灘邊發現的。”
“難怪那具屍體面部成那個樣子,是你故意的,這麼說屍體上肯定有什麼證明你身份的信物……手錶,還有紅繩!你明知道方局看到屍體後會以為你遇害,為什麼不及時通知他!”
“我當時受了重傷,昏迷了兩天,我不能確定方局的手機是不是被監聽,或者那條資訊是對方透過網路手段處理後發過來的。我養了兩天準備去住的附近等方局,我知道他一定會過去確認,可沒想到晚了一步,我到那裡的時候方局剛被人從樓頂扔下來,這些天我一直在等。”
“兇手是誰?”
“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一定是警局裡的人。”
“有什麼可以證明?”
陳松掏出一把槍,正對著胥江。
胥江沒有回手,只是定定地看著對方。
“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只要躲閃,這一刻你已經是個死人,這是從兇手身上搶過來的,你仔細看看上面的編號你就該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肯定。”陳松反手一送,露出上面的編號。
胥江開啟手電看到了那串編號,兇手故意刻上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正要接過來,陳松卻迅速收了回去。
“你記著編號回去查一下就好,東西暫時放在我這裡更安全。”
胥江皺了皺眉,“你應該知道,這個你是不能使用的。”
“我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包庇對方,就算你不會,難保你的上級不會。”
放在以前胥江絕對會理直氣壯地反駁,但現在沒有查出所屬人員之前,胥江也不敢肯定這一點,“對了,方局遇害後我們查過他遺留的所有資料,沒有發現你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他放在了什麼地方?”
“我怎麼可能知道,所以能不能恢復我身份就看胥隊長你了。”
“你之前的任務還有沒有辦法繼續,我跟警隊那邊瞭解過一些情況。”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不過我現在信不過你們。”
“方局知不知道你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是不是跟那些人混久了養成這種毛病?”
“你指望我有什麼態度?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現在面臨怎樣的境遇!”
想到陳松的父親也是因此而犧牲,胥江放緩口氣,“好了,先不說這個,說說你接下來的想法。”
“你去查這是屬於誰的,但不要急於動手,我懷疑不止一個人,必須把後面那個主使找出來。至於齊昌這邊,如果你能夠說服更高人員參與到這起案件裡,我會想辦法給你提供線索。”
“這麼說那批貨還沒有交易?”
“齊昌很狡猾,擔心還有其他人,這段時間正在清理,但不會拖太久,所以你要抓緊時間了。”
“好,我會盡快調查部署,那之後我們怎麼聯絡?”
“有事的話我會在你家對面陽臺上放一盆花,你每週不是都會抽時間去看兒子,到時候就在你前妻家附近那個公園碰面。”
“你跟蹤我?”
“就只許你調查我?”
胥江被懟得沒話說,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3.引蛇出洞
“胥隊,這是要行動?”負責武器領取的李明華見胥江走過來笑著打招呼。
“沒,這幾天為案子的事弄得快精神分裂了,出來轉轉。”
李明華壓低聲音,“方局的案子還沒線索?”
“就是就是,透露點內幕。”劉浩也湊過來一臉好奇。
“有一點,可惜兇手當時做了偽裝,要找出來不容易。”胥江根據陳松提供兇手身著外賣配送員服飾的線索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
“嘿,你們說這次會是哪位副局頂上去,還是空降過來一位?”
李明華一巴掌拍在劉浩身上,“你小子不想幹了是不是,這種事是咱們能議論的。”
“就是隨口說說,誰還能當真啊,真是的!我去趟衛生間。”
胥江歪著身子留意了一眼桌上放著的武器領取登記簿,“李子,隊裡那邊有武器還沒交回來?”
“沒,黃志輝說近期有行動,那邊臨時管制,每天核對無誤後過來報備。”
“那邊是誰在負責?”
“張楚。誒,我說你怎麼打聽起這事兒來?”
“沒,剛才看見上面領取日期好奇問問。行了,你先忙,我回辦公室了。”
李明華擺擺手。
——
胥江瞅準時機,見張楚走過來裝作急急忙忙從走廊拐角處走出來的樣子。
兩人手裡的資料夾都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剛才走急了。”胥江先一步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資料夾,故意把自己那份遞過去。
張楚靦腆地笑笑,“沒事,謝謝。”
胥江拍拍張楚的肩膀,“都來那麼久了咋還那麼害羞,不知道的沒準還把你當警花呢。”
“胥隊真會開玩笑。”
“行了,看你臉紅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張楚被打趣一時也忘了檢查接過來的資料夾,等移交給李明華開啟時才發現拿錯了。
張楚趕緊去找胥江,“胥隊,不好意思,剛才咱們兩的資料夾好像拿錯了。”
“啊?我剛才回來臨時有事都還沒來得及看,實在不好意思。諾,你看看是不是這份。”胥江把桌上合著的資料夾遞過去。
“對對,這事兒胥隊可別告訴我們隊長,不然我肯定捱罵。”
“放心吧,多大的事不至於。”
“謝謝!”
胥江有些想不明白,肖震廷在是怎麼矇混過關的,難道張楚也是齊昌的人?
——
目前暫代局長一職的洪正義是胥江的半個師父,對於洪正義的為人胥江還是信得過的。
洪正義幾乎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肖震廷跟張楚有可能被齊昌收買?”
“我藉機看過肖震廷的槍,只是一把模型,可張楚卻沒有發現,這一點說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兩人都有問題,但現在還不是挑明的最佳時機。方局遇害跟這次要打擊的齊昌有很大關聯,我希望你能批准我們跟黃隊聯合行動。”
“跟你聯絡的那個人是誰?”
“暫時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保證訊息的可信度。”
“你要清楚,上面很重視方局的案子,這個節骨眼上可不適合意氣用事。”
“這是唯一的突破口,而且如果肖震廷跟張楚只是馬前卒,不把真正的人物揪出來不止沒辦法逮捕齊昌,甚至會讓我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洪正義想了想,“我允許你們聯合行動,但你必須答應我,在沒有得到我的批准前不準擅自行動。”
“沒問題。”
隨後洪正義召集兩隊主要成員開會,動員各隊全員聯合行動,全力打擊齊昌,代號“獵鷹行動”。
“胥隊,沒想到你們的人連齊昌這隻老狐狸那邊都滲透進去,厲害!”黃志輝朝胥江豎起大拇指。
“湊巧而已,或者是方局在天有靈。”
“開什麼玩笑,你信這些?”
“你不是也說開玩笑的,對了,齊昌那邊還是沒動作?”
“方局那條線斷了之後我們除了盯著人之外沒其他辦法,原本還以為就此陷入被動局面,沒想到你們來了個出其不意,這回就等你的人立首功。”
“行,等我好訊息!”
——
胥江帶著兒子在公園玩,一個穿著小丑服牽著一串各式各樣氣球的人走過來,小孩子都喜歡造型奇特的東西,沒一會兒小丑旁邊就圍了好幾個孩子。
“胥隊,後天晚上十點,盛和碼頭釣大魚。”偽裝成小丑的陳松把氣球遞給胥江他兒子時低聲說道。
“有可能是齊昌放的煙霧彈,到時候你不要露面,我會提前安排一個代替你的人。”
“媽的,你是不是把我身份洩露出去了?”
“這叫以餌釣餌,只有讓那個人暴露出來,齊昌才會放鬆警惕。”
“我信你一次,只此一次!”
不出胥江所料,當晚行動抓到的只是幾個偷渡客,齊昌放出來的人除了新提拔上去的一個人外,其他幾個都是最底層的小嘍囉。
——
一瘸一拐的於闖見到胥江就撲過去,“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沒命!”
胥江一把扭住於闖的手臂,“出來混這一天只是早晚的事,你希望孩子出世後要麼沒爸爸,要麼別人問起就說你是個混子?”
於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真是瘋了,居然跟你合作。”
胥江掏出一支菸遞過去,“你該慶幸這個時候回頭,你老婆快生了,答應給你的錢我讓人給她交了醫護費,一會兒我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等抓了齊昌再出來。”
“媽的,我就爛命一條,沒了就沒了,你可是跟我保證過我老婆孩子的安全。”
“放心,有便衣二十四小時看著呢。”
於闖除了發洩一頓也拿胥江沒辦法,只得心驚膽戰地躲起來。
4.智鬥
“兩天後我計劃在呈度碼頭交易,到時候你想辦法把附近巡邏的警察引開。”
“那個人不是還沒解決?”
“喪家犬而已,遲早揪出來扔海里餵魚,更何況不是有你在,萬一有變動你及時把訊息傳過來就行。”
“時間太緊了,而且我跟你說過,現在盯著你的人我沒有許可權控制!”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我相信你。”
齊昌掛了電話冷笑一聲,暗道:兩百萬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幾乎在同一時間,胥江也收到了陳松傳遞的訊息,大魚即將浮出海面,地點:呈度碼頭,時間:後天晚上。
——
行動指揮室裡。
黃志輝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胥江,你什麼意思!既然有行動為什麼不提前商討行動方案,你什麼都定好了找我過來看你們表演是不是?”
“別動氣,我也是臨時接到訊息,齊昌今晚行動,這是他換線後第一筆交易,會親自到場,跟了三年多的線是時候收網了。”
“定在什麼地方?”
“就是上次忽悠我們的地方,盛和碼頭。”
“這次是你主張的抓捕行動,如果失敗,想好怎麼扛責了嗎?你別忘了,你們刑偵隊才參與了十一天,我們已經跟了三年多!”
胥江有些無奈,“放心,不會牽連到你的。”
確認交易地點附近的電話網路資訊在監控範圍,負責實施抓捕行動的警力迅速開展行動到指定位置布控,就等大魚上鉤。
“忘了告訴你,今晚行動特殊,基站訊號範圍內除了內線外電話打不出去,發信息也一樣。”胥江突然從樓道拐角處走出來,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黃志輝把手機揣進口袋,“是嗎,看來洪局對你這個徒弟還真是照顧,什麼都依著你的計劃來。”
“這是準備給誰打電話呢?”
“哦,嶽芳這幾天化療後有些應激反應,我跟她的主治醫生約好今晚過去談談,這不是怕行動耽擱了先打個電話過去,看樣子只能明天過去道個歉了。”
“是嗎,要不讓其他同事跑一趟吧。”
“行,那我讓震廷跑一趟,剛好他這幾天不舒服沒參加這次行動,順便讓他跟嶽芳說一聲我晚些再去醫院。”
黃志輝只是想跟齊昌確認是不是臨時改了交易地點,如果是的話即將發生在呈度碼頭附近的漁船爆炸無法顧及到盛和碼頭那邊的巡警,可惜他沒想到讓肖震廷去醫院轉達的話一字不漏的轉到了局長跟胥江耳裡,這是針對齊昌的局,也是針對他。
當得知肖震廷的槍丟失是因為黃志輝請他們去吃飯時,胥江對他就起了疑心。
“隊長,老鷹即將出窩。”內線頻道傳出張柯的聲音。
“好,準備的爆米花可以出桶。”
“是!”
距離呈度碼頭四百多米的地方,一艘漁船突然發生爆炸,就近的巡警接到報警後迅速趕過去控制現場。
黃志輝的臉色有些難看,如果這時候還不明白今晚這出局有自己一份那可真是傻到家了,安排肖震廷去醫院跑一趟反而加速了這出局的進度。
“隊長,老鷹已經開始進食,重複一遍,老鷹已經開始進食。”
“各小隊注意,海鳥負責截斷食物退路,海龜負責抓老鷹,開始行動!”
齊昌看到漁船爆炸把就近的巡警引過去後才通知對方開始交易,沒想到正在慶祝合作越快時岸邊突然響起一陣警笛聲,這個時候不管手裡拿著多少錢的貨,唯一的辦法就是扔進海里毀滅證據。
可惜警方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一群潛在水裡的警察團團浮出水面。
水下跟安排在附近的空中警力把遊艇團團圍住,沒來得及銷燬的物品已經足夠讓齊昌一夥判為死刑。
“大獲全勝,各位辛苦了!”胥江放下內線通訊耳麥。
黃志輝癱坐在椅子上,這意味著自己徹底失敗。
胥江嘆息一聲,“有的人走錯了路可以回頭,可對於我們而言,無論出於什麼不得已的理由,都不能錯。”
“我只是想讓嶽芳多活一段時間,如果說後悔的話,我後悔沒有早一步把她送出國治療。”
“她如果知道你因為這個原因放棄引以為傲的東西,我想她寧願選擇直面死亡。”
“我……”
“黃志輝,麻煩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這時候刑偵大隊的楊勇和帶著人走進來。
“楊隊,不好意思,他涉及方局被害一案,暫時要留在我們這邊。”
黃志輝剛站起來的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摔倒,“你有什麼證據?”
胥江從抽屜裡拿出一支裝在自封袋裡的筆,“你可能沒想到,方局當天帶著的這支筆裝了微型攝像頭,你揭下帽子對他懺悔那一刻剛好拍到了臉。誰能想到他的女兒想要收做遺念的一支筆會成為指證你殺人的證據,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男子在偏僻老樓遇害,一支帶攝像頭的鋼筆,幫警方抓住兇手
“很好,原來你們早就知道,拖到今晚只是為了抓齊昌。沒關係,兩條命換一條,值了!”
胥江湊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忘了告訴你,這支筆另一頭是隨身碟,陳松的資料都在裡面,他沒死,一句面目全非的屍體騙過了你們。”
“不可能,不可能!”
胥江搖搖頭,示意屬下把人帶走。
——
方宏達墳前,陳松跟胥江一起敬禮。
“不是厭惡了這種生活,為什麼還要繼續?”
“厭惡到一定程度就會成為習慣,我不是演員,退下扮演角色時的妝容就能繼續自己正常的生活,何況抓了一個齊昌還會有第二個,我想繼續我爸沒有走完的路。”
“你……是你父親的驕傲,也是我們的驕傲。”
陳松笑道:“好好保管我的資料,我可不想沒戶口。”
每一個城市繁榮和平的後面都離不開正義之師的守護,除了那些我們能看見的人之外,還有一群隱藏在黑暗中跟惡魔鬥爭的勇士。
(原標題:《隱藏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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