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怒放,讓人想入非非
什麼叫想入非非
春天,是花兒的世界。
山裡的春天,百花齊放,熱鬧不已。
說到春花,就會想到秋月。
春天的花朵,秋天的月亮,成為了文學裡重要的主題。
最耳熟能詳的應該是——李煜《虞美人》詞中這一句了:“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不知道是生錯了帝王家,還是生不逢時,反正作為皇帝的李煜,是個亡國之君;在詞上卻被後人稱為“詞帝”,有人說他是用江山、換來千古絕唱仍無怨悔的詞客。怨不怨,悔不悔,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把感嘆化為了春花秋月,花開花落,月圓月缺,世事無常,也只有在“無可奈何花落去”中用詞寫出一點亮光……
落花流水留不住,似曾相識燕不來。
春花也寓意著青春年華,對人生來說,去了,也就沒了。
李煜的傷感是——“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東流水,西沉月,只不過是大自然的現象,人卻被帶入了進去。
想入非非,人之常情。
修到瞭如如不動,就是佛了。
在凡人看來,一動不動,是木頭。
春潮湧動,春花怒放,不禁讓人想入非非。
從“想靜靜”了,到“想入非非”,不禁有人要問:非非是誰?
這個“非非”是佛家用語,名“非想非非想處”或,“非想非非想天”,出自《楞嚴經》。
“識性不動,以滅窮研,於無盡中發宣儘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如是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這個“如存不存,若盡不盡”,說的是:阿賴耶識如存不存,若盡不盡,突破這個“非想非非想定”,即達到寂滅境界。
非想,不是一般的思想,沒有了思想,不知道了。
非非想,又並不是不知道。不然,就真成木頭一個了。
這個不能從字面理解,還是看看南懷瑾老師怎麼說……
南懷瑾:釋迦牟尼佛十九歲出家,先修了三年的無想定,修成後,講了四個字:“知非即舍”,知道這個不是道,只是一種功夫,用心力作成的功夫,他修得成就壞得了。因此他走了,找到更高明的老師,修這個非想非非想處定,又花了三年。修成後又是四個字:“知非即舍”,這個也不是道,還是心理造成的一種狀況,沒有離開意識思想。因此他又離開,去修其它的外道。接著他修了六年苦行,二、三十歲的人餓得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但苦行仍不是道。直到最後,拋掉所有這一切,證得菩提,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們這裡暫時不講了。
“想入非非”,世俗的解釋是:是指思想進入虛幻境界,完全脫離實際,又指胡思亂想。如端木蕻良《曹雪芹》十九:“沾兒就愛想入非非,不理他也就沒事了。”
按照字面的理解,“非非”就是——不是那個不是。
從修道的角度,還有一個“那個”或者“這個”都不行,還會被它困住。當然,這只是意識層面的設想,其實“非想非非想”就是要離開意識層面,後面還有東西,如第七識末那識和第八識阿賴耶識。
眼、耳、鼻、舌、身、意這前六識,“眼、耳、鼻、舌、身”好理解,“意”就是我們的大腦,思惟,也就是我們的意識;第七識末那識是第六識通向第八識的過程,叫做傳遞識;第八識是儲藏識,也叫阿賴耶識,就像電腦裡的硬碟,我們所有的事情,分分秒秒、生生世世、無始劫以來所做的任何善業、惡業、不定業都在第八識裡邊儲藏著。
第六識最麻煩,因為它是分別識。
眼耳鼻舌身只是感官,相當於傳導器,並不會分別,是第六識在分別。有了分別就有喜好,有分別機會煩惱。
春花,春雨,春耕,都只是自然現象,之所以會春心萌動,都是思想意識起了作用。不管是春暖花開,還是是春雨紛飛,都天地自然的變化。
在這些大自然現象面前,人會發生不同的感覺,都是因為意識在起作用。
正常的人,不可能沒有意識,所以“定住”很難,像《金剛經》裡說的
“應以無所住而生其心”
更難。
春花怒放,春潮湧動,心無所動,對凡人來說,要麼是心死了。
為了不想入非非,我選擇經常坐下來,用茶水沖洗歲月、用書本填充時光。
要想歲月靜好,就要守得住驛動的心。遠方永遠都有各種各樣的呼呼和誘惑,不管是為了踐行生命的出發、還是為了完成使命的出發,很多時候,腳步難免有個幾秒鐘的猶豫。
表面的靜,只是被什麼東西壓著。
什麼時候斷了念想,開門閉門都是百花齊放。
很多時候,只能用斷舍離來爭取一點空間,裝進一點所謂的詩意。哪怕半夜被什麼驚醒,也得若有其事地睡去,在睡覺之前讓思路全額退貨。
先看幾頁書,醞釀一下感覺,學會習慣,也努力忘記習慣。
被習慣捆著,只能等著麻煩。
沒有開悟之前,說了不算。
一個人什麼都說了算,也就沒有自由而言了。
有些人,為了自由,卻把自己關進了牢籠。
把自相矛盾和平相處好,生命才有可能像花一樣開放。花朵不用思考,時候到了,就開放,開完了,就凋謝。花兒從來不會為了凋謝流淚,凋謝和開放都是本色出演。
想多了,就會被想法捆住。想法本身並沒有想法,都是人強加的結果,所以人只有自己負責。
相思如果成了災,只要不是火災,淚水怎麼可以澆滅。
如果只是慣性的原因,往前衝,達到後就會知道——自己本不想來。
來都來了,只有用錯誤來安慰自己,或者——用一個謊言去掩蓋另一個謊言,結果就習慣性地隨波逐流。
準備了很多筆,想寫驚豔四海的文章,結果灰塵落了一地。
有一天,我特別想用筆寫點東西,結果找筆,卻找出了一大段的回憶……
山居度日,肚子餓的時候,全靠媽媽。
在山裡,我幾乎是個顆粒無收的人。
寫毛筆字,寫文章,喝茶,做根雕,都沒有生產力。
鳥兒每天都在屋頂的瓦片上,嘰嘰喳喳,它們從來不收費。
知識付費,只有人會搞。
花香和鳥語,讓我陶醉不已。有時候,我又害怕太陶醉。
有時候只有傻傻地在書裡,尋找答案。其實,我知道再好的書,都不可能那樣具體,書回答不了每個人的問題。
我們的問題,很多時候在問題本身。
經常看到蟲子們,在我面前毫不掩飾地爬來爬去。
我不忍心掐死它們。都是眾生,只有愛,才能一直活到死。
一隻,或者是一條蟲,那是人類的事情。
蟲並不知道自己是一條或一隻蟲,它們只管爬、或者飛,到哪裡算哪裡。物競天擇,遇到了天敵,只有自認倒黴。
我不是它們的天敵,沒有起殺心的理由。
看到蟲子,除了作為人的優越感,它們不會給我帶來什麼好處。
侵犯了我的地盤,算是它們的幸運。這可能也是作為的優越感。
有預感,讓我們活得有滋有味。
遇見過一隻羊,我被它白了一眼。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它是幾個意思。
從來,我都沒有惦記它的肉。它的主人惦記了很久,但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這隻羊,遇上一個好年,現在依然燦爛地活在春天裡……
如果桃花運來了,它興許還可以談上一場戀愛,那它的主人便會更加惦記。
現在的羊,經常性地被繩子捆著,它們很多時候只有看著春天,白白浪費了美好的青春。被捆住的羊,青草限量供應,草地成為它們的春夢。
以上這些純屬想入非非,也就是胡思亂想。
現在的我,只能用一個東西壓住另一個東西、用一件事情壓住另外一件事情,閒下來,也不會想入非非,那可能才有一點開始。
春天是像模像樣地來了,春花已經吹響了號角,它們換了衣衫,正在上演一場大戲……
春雨綿綿,夜深人靜,我只是一個自不量力的碼字人。我只是努力做到——所作所為能像春花一樣自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