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賈淺淺女士的詩歌評論家麼?

長久以來,詩歌乃至文學評論界,都有這麼一個現象:誰出了新作,總要糾結一幫圈內人,開個座談會,或曰某某作者某某作品研討會。

會中互道家常,互問寒暖,互通有無。會後,各人拿出成果,寫幾篇文章,向外界推介某某作者的作品怎麼好,好在哪裡。下次另一人出了作品,照此辦理。相當於互為臺階,輪次而上,秩序井然!

我能做賈淺淺女士的詩歌評論家麼?

當然,高質量的研討會也會有,這裡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越高層級的質量也會越高。至於具體有多少,見仁見智!

不可脫俗的,這次賈淺淺女士相關作品引發爭議的事件中,我也看到了這樣類似的現象。由此,激發了我一個興趣。

那就是,我能不能做個詩歌或者文學評論家呢?那樣,就能“更好”“更準確”地把一些公眾“明白理解不了”的作品,賞析解釋清楚,為文學事業的興旺發達添磚加瓦!

有句話講得好,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為自證能力,我特意找了一個同樣爭議比較大的人的作品來試試火,有爭議,才能更好地證明自己的能力嘛!

這人是誰呢?就是留有《效坤詩鈔》(自費出版)的民國風雲人物——張宗昌。

我能做賈淺淺女士的詩歌評論家麼?

還真別說,經過我仔細地“研究”,原來張宗昌的詩竟然如此富有意境!

打油未顯油,寫屎不見屎,真正的高手!

且聽我舉一二例:

如:

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裡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達(躂)。

賞析:作者視野由宏大著眼,落於細微。湖,荷花,蛤蟆,意象疊加,由遠及近,由靜到動。動靜互動之下,充分表達了作者親近自然的愉悅心情,對日常生活的觀察入微,在平凡中遇見不平凡。尤其是末尾一句,可謂詩眼,妙到毫巔,霎時使眾人眼前的這幅水墨畫靈動了起來,生意盎然。有乾隆《詠花》中“飛入草叢都不見”異曲同工之妙!

這份純真,這份童趣,出自過慣了刀頭舔血生活的張宗昌筆下,尤為難得。此詩較之胡適《兩隻蝴蝶》那種強行借物喻情的矯揉造作,更能讓讀者讀後會心一笑,身心放鬆。也更加有力地說明,詩歌這個美好的事物,不問貴賤,只待發現!

我能做賈淺淺女士的詩歌評論家麼?

再如:

雪日大便

大雪紛紛下,烏鴉啃樹皮

風吹屁股冷,不如在屋裡

賞析:此詩擷取作者生活中的一個特定時刻,以大便如題,看似粗俗,但詩中卻不見屎,為何?寓意深遠矣(此時我已作搖頭狀,請體會)!雪者,白茫茫籠罩一切,一片靜默下,萬物蕭疏,烏鴉者,不祥之物,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下,動物如烏鴉,要生存,卻也只能啃樹皮,這裡,無聲卻有聲。私以為,這個“啃”字,換作“啄”,擬聲效果更好,更能在肅殺下突出那種詭異,恐怖。

即使這樣的環境,人有三急,也要解決,作者勇敢地褪下褲子。怎奈,天不如人願,凜冽刺骨的風,把人的最後一點釋放慾望也刮沒了,脆弱的人體肌膚怎能抵抗這徹骨的冷?這裡的風、冷,實際說的也是時局,亂世之下,人拉屎的一刻舒緩都難以覓得,悲乎哉?

最後一句“不如在屋裡”,進一步坐實了作者透過這首詩真正要表達的思想情感!屋者,暖心之處,庇護所。作者透過前面的冷酷環境的鋪排,最後引出“屋”這麼個意象,要給戰火紛飛,硝煙四起的恐怖世界一點溫暖,一個希望。此誠心憂天下之作也!

我能做賈淺淺女士的詩歌評論家麼?

又如:

求雨

玉皇爺爺也姓張

為啥為難俺張宗昌

三天之內不下雨

先扒龍皇廟

再用大炮轟你娘

賞析:整首詩直抒胸臆,絲毫不矯揉造作!題為求雨,實為求生。作者一展自己所長,“託物言志”。彼時山東有旱,作者感念災情之餘,心裡思忖的還有時勢。整首詩無不有伏筆,各類意象都有所指。指向軍閥傾軋。玉皇爺爺也姓張,雖為調侃,更多的卻是“本是同根生”之意,表面上天不下雨,“為啥為難俺張宗昌”的質問,也表達了作者與生民同呼吸,共命運的意願!拔高了境界!但是,作者也結合了自己處境,把對軍閥之間爭鬥、猜忌的不滿巧妙地塞了進去,有抱怨之情,亦有爭雄之意。潛臺詞是,如果再步步緊逼,我當奮起,先拔了爾等在濟南的代理人(龍皇廟),再直指你的老巢(娘者,祖庭之代)。

總之,這首詩,於作者,於當時民眾,都把張宗昌想要表達,寄託的情感糅合了進去。高階的情感局,因為樸素的文字表達,一直被後人誤解,真正的“眾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囿於篇幅,更多的張宗昌的詩歌評論就不在這裡列出來了,《效坤詩鈔》裡,有趣的詩作還有很多。

給我總的感覺是,張宗昌如活在當下,申請加個什麼協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其中,必不可少的是要有大量像我這樣的“詩歌評論家”。可惜,當時的人們抓不到他的點!

綜上,我的考卷已交,列位看官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