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玩家”: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

“京城第一玩家”: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

2009年11月,王世襄先生在北京病逝,享年95歲。有關部門給他的頭銜很長:著名文物專家、學者、文物鑑賞家、收藏家、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實際上,相對於這些一本正經的詞語,“京城第一玩家”可能是一個更貼切的稱謂。

以現在年輕人的視角來看,王思聰已經很會玩了,但境界上差得遠,真是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就連當代“玩家”中的大佬馬未都,在別人問他“你一生最敬佩的人是誰”時,他想都不想,直接回答:王世襄!

那麼王世襄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稱他為“京城第一玩家”呢?

“京城第一玩家”: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

衚衕裡走出的少年玩王

王世襄玩什麼?“秋鬥蟋蟀,冬懷鳴蟲……挈狗捉獾,皆樂之不疲。

京城,在毗鄰蔡元培、沈從文等名士居住多年的東堂子衚衕,有一座芳嘉園。1914年5月的一天,王世襄就出生在這裡。此園於民國初年由王世襄父親王繼巨購得。其時,王繼巨為清朝大臣,而王世襄的母親金章也出生於浙江南潯一個大戶人家,在繪畫上頗有造詣。如此家世,王世襄想不玩都難。

於是,幼年時的王世襄經常身著綢緞,右手牽狗,左手託鷹,小辮飄飄的出現在衚衕深處,成為了一個遠近市民皆熟知的“少年玩家”。

“京城第一玩家”: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

然而,王世襄卻玩得另類。他喜歡的不是官宦之家期望的文房四寶,而是“下里巴人”的民間雜項:捉獾、養鴿、馴鷹、養狗、烹飪、火繪、漆器、竹刻……王世襄莫不愛之入骨。

“要問他的愛有多深?”有例為證:一天,王世襄於集市上見一白鷹,嘆為鷹中絕品,願出價一百元將其買下,可當時一袋洋麵粉的價格才兩塊五。因為擔心父母責罵,他不敢向父母要錢,最後借錢將白鷹買回家。

“京城第一玩家”:一千個王思聰,也玩不過一個王世襄

俗話說,“玩物喪志”,但王世襄卻不是這樣。1934年,他順利考入燕京大學國文系。可入校後,他卻“玩性依舊”,幾乎天天臂上架著大鷹或懷裡揣著蟈蟈到學校上課。

一天,燕大知名教授、金石專家鄧之誠正興致勃勃地講述中國古代史,忽然聽到一陣“嘟嘟”的聲音,扭頭一看——王世襄揣著蟈蟈進了教室,氣得直搖頭。

對於王世襄這個學生,燕大的其他教授也莫不愛恨交加:愛他的天資,恨他的玩勁。因此,大家稱他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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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歸玩,但王世襄的學習成績卻很好。就說班上的每次詩詞考試吧,他不僅能替整班的同學代筆,而且每一個人的詩詞,他都能寫成不同的格調,老師根本就發覺不了。以至教詞章的老師逢人就說:我教了這麼些年,沒有哪個班有這麼好的。

其實,王世襄之玩,不是消遣,而是真愛。他所追求的,是心靈的自由與快樂。因為這,不管外界風雲如何變幻,他的人生始終快樂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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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從此無鴿哨

晚年的王世襄,主要“玩鴿”。當年他從咸寧回到北京後,便在通州郊區買了個小院,養起了鴿子。後來,他想換個更大的院子,養更多的鴿子,但遭到了老伴的反對,只好作罷。此後,王世襄便換了一種愛鴿的方式,研究並寫鴿書。

於是,他經常翻閱故宮裡的鴿譜,或攜帶相機到北京的鴿市拍幾張鴿照;去外地開會時也不忘逛鴿市會鴿友。因為愛鴿子,他先後編著了《北京鴿哨》、《明代鴿經·清宮鴿譜》等一系列鴿書,把玩鴿演繹成一種文化。

“玩家”竟也老了,2009年11月28日,王世襄不幸病逝,屬於王世襄的鴿哨就此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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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今天談論王世襄先生,除了他的超然灑脫,他的玩與吃,收藏與家世,不妨也記住王先生的“彪悍”,記住他是一個有堅持有強悍生命力,經歷過時代波折的中國文化人,記住王先生在接受採訪時描述自己的話:

我很堅強,蒸不熟、煮不爛,我就是我。我有一定之規,一不自尋短見,二不鋌而走險,全力著書立說,做對祖國文化有益的工作,我按照我的道路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應該得到公正的認識,我能做到,這就是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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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中國已經成為世界奢侈品消費第一大國,而培養“貴族”也成了今天人們熱議的話題之一。但這些美好的藍圖,卻無法掩飾今天日益粗糙的生活,

想想王先生“愛玩”背後對生活的熱情,再看看今天貴族想像奢侈消費實質上的炫耀財富,也許就會發現,我們今天,實在是有些過於蒼白與瑣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