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山激戰

第三十一章 激烈慘戰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那人白淨的面孔與挺拔俊秀的五官完美契合,薄唇微開,明明眼角帶著笑意,卻讓人有一種陰寒的感覺,那手中的摺扇在胸前晃著,除了石原大王還能是誰?

李玄王和英北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先前與石原大王一戰,他帶著石原幫的弟子落荒而逃,如今對他們雪山派應該是避之不及,怎麼還敢主動挑釁。

流雲斬先前聽說過石原大王的事情,擰眉看著那群囂張的道人。心想:冰系的弟子是怎麼守的山門,怎麼讓他們上來了?

石原大王也不知哪裡來的底氣,出口的話語極其囂張:“不過既然我們有緣碰到了,那就麻煩你們帶個路,等我拿到了鉗蟲之心,會念及你們的恩情,放你們一條生路。”他手中的摺扇不停,遮住了唇邊狂妄的笑容。

李玄王心中冷笑,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將搶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著實讓人厭惡。明明看著像個富家貴族,玉樹臨風引女子心動,但是這囂張的氣焰以及險惡的心腸配不上那張俊臉。

葬花一聽他是為了鉗蟲之心而來,瞬間陰起了臉,“放肆,竟然敢闖入我雪山派的地盤,還如此張狂想打我鉗蟲之心的主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葬花上次打得石原大王倉皇而逃,如今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有流雲斬等一眾電系弟子助陣,心中底氣十足,同時也想耍兩下威風,為他被墮落老道打得落花流水之事找回點兒面子。

“放肆?我石原大王不是一向如此嗎?對了,我記得不久之前墮落老道來造訪過,不知葬花大掌門可也對他說了這放肆二字?”說著石原大王臉上的笑意更深,帶著嘲諷的意味:“你可能不知道,放肆一貫是我道門的宗旨。不然墮落老道也不會把你打得滿地找牙,哈哈哈……”

“你……”葬花被他的言語激怒,他確信石原大王不是他的對手,也不願意多費口舌,說了句“賜教”之後,直接一記冰咆哮甩了過去,石原大王靈巧一躲,但是他身後的幾個石原幫弟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直接被擊倒。其他人見狀趕緊亮出武器,對著葬花。

葬花此時的取勝欲熊熊燃起,他阻止幾個想出手的冰系弟子:“你們都不許出手,本掌門親自解決這些雜碎。”說著縱身一躍,與那石原幫弟子糾纏起來。

彩依根本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葬花師兄跳進一片灰白色的道袍中。“葬花師兄,小心啊!”

李玄王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就算石原大王再怎麼囂張,也不會就帶著這十幾個人來雪山派挑事兒,而且他直接表明了是來奪取鉗蟲之心的,除非這十幾個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否則就是來送死的。當然,也有可能這幾個人是他們的先鋒部隊,後面還有大量的弟子正在往這邊趕來。

彩依看著被十幾個人包圍起來的葬花師兄急地直跺腳,可是此刻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會壞了葬花師兄的計劃,只能在一旁乾著急。而流雲斬擺明了就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兩手抱在胸前,視線隨著下方的打鬥不斷移動。

看著葬花師兄並沒有落下風,彩依心中稍安,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了心頭。石原大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明明山下有弟子看守山門。還有他來此到底是為何,難不成是鉗蟲之心,對,鉗蟲之心!

一開始她只顧著怒視石原大王,忽略了他的話,可此時突然響起,彷彿得到了一把開啟疑惑的鑰匙。鉗蟲只有雪山才有,鉗蟲之心是更是雪山派的秘寶,其出現時間除了門派中重要弟子,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石原大王會恰巧在今天前來指出要搶奪鉗蟲之心呢?

茫茫迷霧中,彩依跳過所有假象,一下子捉住了最深處的那抹寒光。

他們雪山派有人同石原大王勾結!

想到此,彩依頓時全身發冷,快速地掃視著身後的眾人,企圖發現蛛絲馬跡。李玄王絕對不是,他是今天才知曉這個秘密的,英北就更不可能,二師兄雖然與葬花師兄不合,但這種背叛師門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葬花師兄身邊的小跟班是葬花一手栽培起來的,應當也不是……

在彩依猜測著內奸身份之時,葬花掌門已經打倒了六七名石原幫弟子。閃身在樹上的石原大王依舊晃著手中的摺扇,頗為悠閒地對著倒下的弟子道;“說你們平日疏於練習你們還不聽,居然連葬花都擋不住,真是丟人。”

石原大王這話著實損了些,葬花可是雪山派掌門人,公認的雪山派最強者,豈是幾個弟子就能抵擋的了得,石原大王這話明顯是赤裸裸的挑釁。葬花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本就短粗的脖子此刻彷彿又粗了一圈。與站在一旁風度翩翩談笑風生的石原大王比起來,竟有些跳樑小醜的意味。

打鬥了這麼半天,石原大王除了躲還是躲,根本就不出手,葬花氣急,龍牙直指石原大王:“你是縮頭烏龜嗎?有本事正大光明的來同本掌門打一場!”

石原大王眼睛一眯:“這可是你要跟我打的,為了不欺負你,我只用一隻手,就像這樣——”石原大王說著眉梢上挑,抓著摺扇的手隱隱有內力流動,扇子一扇,頓時數十道靈魂火符飛出,如同有意識一般圍繞在葬花周圍,葬花舉起龍牙準備抵禦,卻遲遲不見那火符的攻擊,好像在逗弄他一樣,一時之間怒火更勝,凝聚內力,揮舞著龍牙試圖擊碎符咒。

不想原本那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的符咒在龍牙與之接觸的瞬間爆出了極大的火焰,朝著葬花迎面撲來。

葬花一時不查,等他調動內力企圖用寒冰之氣抵禦時,卻不想那火焰直接燎燒了他大半的頭髮。

葬花大驚失色,立刻使出寒冰掌將那火符擊退幾分,趁此機會後退了幾步,一躍跳回了冰系的陣營。

“師兄,你怎麼樣?”彩依大驚。她曾經與石原大王交過手,知道那人武功不比她強,全都仰仗那靈魂火符,但是靈魂火符的威力也不至於提升得這麼快,竟然能傷到葬花師兄!

眼看著葬花掌門衣袍上的火星又要燃起,彩依急忙運氣使出寒冰掌,將那火苗壓了下去。

葬花呼吸紊亂,盯著不遠處的石原大王,心中驚駭,怎麼可能,明明那火符只是燒到了他的髮絲,為什麼他竟然感覺全身內力受阻,而且又一股無名火正在胸口燃燒,極其得難受。他嘗試著運轉周身氣息,卻發現有幾條經脈不通,難道是先前中的餘毒未清乾淨?他胡思亂想著,企圖衝破那層阻礙,卻不想丹田如同針刺,有種氣血逆流的感覺。

原本看熱鬧看得正歡的流雲斬見葬花面色蒼白,不由得面色一沉,若說葬花一時不慎,被偷襲了也沒什麼,可是僅僅一招就被石原大王打成這樣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況且剛剛石原大王明明可以乘勝追擊,那樣的距離,取了葬花的性命也不是沒可能。可他卻偏偏戲耍一般任由葬花逃竄,卻不制止。若不是痴傻,那便是有了十拿九穩的把握。可是之前他明明都不是彩依的對手,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功力提升得這麼快,難道是練了什麼秘籍?

此時的石原大王挑釁一笑,對眾位弟子道:“不惜一切代價搶奪鉗蟲之心,拿到鉗蟲之心者重重有賞。”

隨著石原大王的聲音落下,從半山坡處突然湧出了數百名石原幫弟子向他們逼近。

葬花見狀也不再猶豫,領著眾弟子衝了上去:“保衛雪山派,擊退惡賊,衝!”

石原幫如同那日墮落老道一樣採取遠攻的模式,甩出靈魂火符形成火陣,在防禦自身的同時用施毒術偷襲。有了上次的經驗,冰弟子系和電系聯合起來,共同禦敵。可儘管兩系相互協作,只能勉強抵住他們的攻勢,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今日的狀態極差,手腳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行動起來有些吃力。石原幫射出的靈符鋪天蓋地朝著他們襲來,避無可避,不少弟子因此受傷。

“李玄王,你有什麼好主意嗎,弟子們都快抵擋不住了!”流雲斬勉強擋下一波攻勢,衝著李玄王喊道。他單膝跪在地上喘息著,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內力消耗的極快,那些弟子們好像也狀態不佳,平日訓練時一個個生龍活虎的,怎麼一到了實戰就萎靡不振了,實力甚至不敵先前的一半。

自從那日石原大王敗給葬花之後,他回去便勤學苦練,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修習,如今功力大增,將火符運用到了極致,可以將火焰結成人形,如同人一樣作戰,難纏至極,而且只要湊近,渾身就會被灼傷,連冰寒之氣都難以抵禦。

李玄王大腦飛快運轉,一邊凝聚火球一邊四下觀察環境,這裡四周極為開闊,別說是巨石之類的遮擋了,就是大樹也沒有幾棵,根本就避無可避。沒過多久,李玄王靈光一閃,對流雲斬道:“有了,我記得南邊有條小溪,我們先撤到溪水後面,這些靈符怕水,多少有些用處,我們也能稍微拉開點距離,到時候再想想辦法。”“我們去調救兵吧。”眼看著雪山弟子一個個倒下,李玄王想著回山多叫些幫手。

“往後撤,去南側小溪那邊!”流雲斬一記閃電劈向了衝在最前邊的石原幫弟子,同時招呼著所有弟子撤退。

他一邊撤退一邊往葬花那邊看,此時葬花已經殺紅了眼,衣服上被灼燒了好幾個大洞,流雲斬神色一暗,此時保住他們雪山派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對葬花道:“大師兄,來這邊。”

今日為了尋找鉗蟲的位置並且摘取鉗蟲之心,他們雪山派的精銳都在此處,如今門派中留守的只有新入門的弟子和雜役,若是在此折損,那雪山派怕是要就此覆滅了。

看著他們往後撤去,石原大王狂妄的譏笑立刻傳來:“貴派不是挺英勇無畏的嗎?怎麼這就撤退了麼?是準備投降了?”

“投降?放屁,我雪山派寧死不降!”原本準備聽從流雲斬的話後退的葬花因為石原大王的幾句話在此怒氣沸騰,大吼道:“冰系弟子聽令,覆滅石原幫,為武林除害!”說著一馬當先衝上前,也不管身上被的火苗愈演愈烈, 龍牙直逼石原大王。

此時電系的弟子大半都受了傷,還有部分已經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很難想象,明明先前還擊敗了石原大王的他們,怎麼這才如此狼狽,就算有電系弟子的幫忙,也依舊是慘不忍睹。這究竟是為什麼?

李玄王雖然和冰系弟子的交情不深,而且還和葬花掌門有嫌隙,但是他此時畢竟是雪山派的人,看到弟子一個個倒下,心裡終歸是不好受的。

彩依也覺得硬撐不是辦法,對著近乎發狂的葬花道:“葬花師兄,大家真的支撐不住了,不如我們……”

此時葬花早已經被石原大王的激得理智全無,只想殺了他出氣,怒吼道:“我雪山派弟子絕不退縮,你要是想逃就趕緊滾,我雪山派沒有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說完之後,再次與石原大王糾纏在一起。

而此時的電系弟子已經在流雲斬的帶領下越過了溪流,雖然只是隔著淺淺一條溪水,但那些追上來的人形火軍卻不敢靠近,他們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流雲斬再次大聲地朝著葬花的方向喊了幾次話,但都遭到葬花無視,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對冰系並無好感,但是覆巢之下無完卵,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冰系弟子葬送生命,況且他心愛的彩依還在與葬花並肩戰鬥。

英北和不知何時出現的小蝴蝶也撤了過來,氣喘吁吁地走到李玄王身邊:“不行,太難纏了,又是施毒術又是靈魂火符的,實在難以招架。”

小蝴蝶也附和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大家好像都沒有發揮出真正的實力,內力也消耗得極快,就跟集體中毒了一樣。”

李玄王一邊調整著內息一邊問流雲斬:“流雲兄,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彩依還在那邊浴血奮戰呢!”

流雲斬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滿身血痕跟在葬花身邊的小身影,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傷勢重的在這邊運功療傷,還能動的跟我一起幫忙!”說著流雲斬率先飛出,在空中聚氣內力,使出了一招疾光電影,朝著企圖偷襲葬花的石原幫弟子劈下。流雲斬都出手了,他們自然也不能幹看著,紛紛使出招數幫忙。

然而孤木難支,石原幫此次做好了萬全準備,在他們這邊打得不可開交之時,又有將近一百名石原幫弟子從身後包圍而來,甚至用靈魂火符結成了火陣,徹徹底底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一直站在山坡上看戲的石原大王收起了摺扇,輕蔑一笑:“本大王玩夠了,是時候結束了。”說完之後他拔出銀蛇劍,飛身數十丈。那劍神爆出約莫有巨大的光影,耀目刺眼,逼向已是強弩之末的葬花。

彩依大驚失色,沒想到幾日不見石原大王的武功精進了不少,她縱使想去支援可奈何距離太遠,終究是鞭長莫及,只能提醒葬花師兄小心。

葬花此時避無可避,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氣,難道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嗎?不甘心,他不甘心!他還拿到鉗蟲之心!他還沒有將雪山派發揚光大!可是,他真的已經無力抵抗了,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看著那光波越來越近,葬花閉上了雙眼。

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葬花緩緩地睜開了眼,只見一道劍氣替他擋下了攻擊。緊接著有聲音自半空中響起:“就這麼殺了葬花掌門,誰帶我們去找鉗蟲之心?”

“誰,是誰敢來壞本大王的好事。”石原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出現了一身穿天魔神甲的男子,就是他替葬花擋住了攻擊。石原大王神色一冷,銀蛇劍瑟瑟發出如同蛇吐信的聲音,直接甩出一張靈魂火符。

卻不想那男子不躲不閃,竟然任憑這一擊落在身上,而且面不改色。石原大王心頭一跳,他心知自己剛剛火符的威力,連葬花都難以抵擋,此人竟然毫髮無傷,吃驚道:“你、你是何人?”

“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你真是白活了這麼些年了。”一個嫵媚帶著嬌嗲地女聲響起,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那女人穿了一身鐵色的鎧甲,面容姣好,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卻說不出的英武。

緊接著又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銀袍,一個黃銅色戰袍。

李玄王呆愣了片刻,問一旁的流雲斬:“這四個是誰啊?來幫我們的嗎?”

流雲斬沒有直接回答,反而眉頭緊蹙:“這下麻煩大了。”

“啊?”

英北看了半天,嚥了口唾沫,緩緩開口:“這四人應該是戰門石墓派的春護法劍眉,夏護法疾風,秋護法清風以及冬護法明月,你看他們手裡的武器分別是金銀銅鐵四色的怒斬,這可都是戰門的極品武器。”

“沒錯,正是他們。”流雲斬轉頭問道:“英北,你也是戰門的,應該能和他們說上幾句話吧?”

英北搖頭:“我之前只是遠遠地見過,而且我一個小人物,哪裡能和他們說得上話。”

流雲斬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看來他們雪山派今日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