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毒記:雲南致命大餐之草烏(附子)

生草烏幾克至死

服毒記:雲南致命大餐之草烏(附子)

生草烏

服毒記:雲南致命大餐之草烏(附子)

附子

我的靈魂和肉身熱烈地渴望一碗毒藥。

我知道,也許它們對我是無效的。一碗熬到發黑的秘製毒藥,根本不可能殺死我思想裡的病毒。但我樂此不疲,躍躍欲試。幾個朋友相約去安寧服毒,我第一個歡呼雀躍,併為此賴掉了一場演講比賽的特約評委,推掉了一個文化活動的著名觀眾。

雲南有很多令人談虎色變的毒藥,比如箭毒木(又叫見血封喉),比如斷腸草、馬錢子、曼陀羅。那些平靜安詳的植物花枝招展,夾雜在浩浩蕩蕩的喬木、灌木和雜草叢中。但真正能喝到嘴裡的,畢竟不多。比如草烏和附子。由於沒有做過田野考察,附子大約是草烏的衍生物,或者是它的近親。本來是吃草烏的。但主人家怕出事,改為毒性稍小的附子。

那是一個漫長的黃昏。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四樓的露臺上,看遠處鳳山上的白塔,被夕陽鍍上一道亮麗的金邊。一片雲飄過來,我知道,那不是去年的雲朵。

樓下的院子裡有一棵火紅的柿子樹。那些火球一樣的柿子居然無人問津,只有幾隻“黑頭公”盤旋在樹梢,啄食柿子鮮紅的果肉。我在等待著暮色的降臨。

和暮色一起降臨的,還有一碗烏黑的穿腸毒藥。等它端上桌來的時候,我已經口水橫流得像一個龐大的花痴。其實我是不適合吃藥的,因為我有點感冒。這是服毒的大忌。但一年就這麼一回,錯過了還得再等一年。不管了,豁出去了。反正老楊這條命也不怎麼值錢。

砒鴆之毒,其實都是好藥,關鍵是運用得法。前不久就曾聽說過一個絕望的癌症患者,喝下了一瓶敵敵畏,結果把癌症喝好了。當然這是傳說,不可輕試。除非你的命和我的一樣不值錢。

面色黝黑的一盆附子上了桌面,我夾起了最大的一個。咬一口,粉粉的,像煮熟的土豆。不同的是,味道奇苦。接二連三,我一口氣吃了12個。差不多飽了。旁邊的餐館老闆還在不停嘮叨:24小時內不許吃酸冷之物,不許吃豆類。要喝酒,要多喝茶。

不知道雲南人民為什麼這麼愛吃毒藥。每年都有吃草烏和蘑菇致死的事件見諸報端,但捨身試毒的人群還是有增無減。面對毒藥,歷史上好像只有一個迫不及待的人,他叫蘇格拉底。在獄中飲盡那碗著名的毒藥之後,他的靈魂和思想插上了懷鄉的翅膀。

肚子裡揣了半盆毒藥,我坐在風馳電掣的車廂裡,看萬家燈火次第凋落。

別碰我。哥哥我是有毒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