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脫才子蘇曼殊,三次出家三次入世,嗜糖嗜冰因胃病而死

嗜冰症是什麼病

民國時期有三大詩僧,敬安禪師遺世獨立,明德護法。弘一法師德高望重,廣修善行。唯獨第三位蘇曼殊大有不同。身為僧人,他屢破戒律,既貪美色又嗜甜食。常年流連於妓館之中,卻被稱讚為清白不可多得之人。生平欣賞扶持者眾多,筆意卻孤寂清寥。

一個怪字,是世人對蘇曼殊最常用的描述。

短短一生雖然僅有三十五載,但蘇曼殊活的熱烈灑脫,活的通透純淨,活的簡單肆意。三次出家,三次入世,

爭議頗多的種種行為使得旁人對他的評價也是譭譽參半

。愛他者,看他似水中青蓮,身處淤泥而幽香。厭他者,視他為瘋癲怪胎,舉止放浪不知節制。這樣性格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呢?這還要從蘇曼殊的出身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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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活中的苦與甜

蘇曼殊出生於日本,父親是廣州茶商蘇傑生,母親是蘇傑生的妾室河合仙氏的妹妹河合若子。

作為一個私生子

,蘇曼殊的身份並沒有得到蘇家的認可。被趕出蘇家後,蘇曼殊一直隨河合仙氏生活在日本的外祖父家,直到四歲以後,兒嗣凋零的蘇傑生偶然想起在日本還有個兒子,蘇曼殊這才被父親帶回了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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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蘇家是廣東巨族,家境殷實。

可是回到中國的蘇曼殊生活卻十分悲慘

。一方面,年幼的蘇曼殊被迫與親人分離。獨自生活在陌生的環境中,這讓蘇曼殊十分難以適應。

另一方面,這個被接回來的兒子絲毫不受蘇傑生的重視。

無所依傍的蘇曼殊在蘇家常常遭受族人的冷眼與欺凌

,尤其是蘇家主母陳氏,更是將其視為眼中之釘。後來,蘇家逐漸式微,蘇曼殊在表哥林紫垣資助下留學於日本。那時的他寄人籬下,只能住最低廉的宿舍,吃最便宜的飯食,生活極為清貧。

或許是年少的經歷過於悽苦,

長大後的蘇曼殊十分嗜甜

。“日食酥糖三十包”,這是蘇曼殊曾經在日記中對自己許下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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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糖、蜜棗、摩爾登糖、糖炒栗子,

長期大量食用甜食,這

使蘇曼殊的牙齒生了嚴重的蛀牙不得不拔掉。換成鑲了金的牙後,某次竟也被他敲下來換了糖吃。對此,其好友章士釗還曾特意作詩調侃過他。

除了嗜糖之外,蘇曼殊的其它飲食習慣也非常不健康

。喜歡吃冰又喜暴飲暴食,這使得蘇曼殊年紀輕輕時便患上了痢疾、咯血等多種腸胃病。哪怕常常因為吃的過於雜亂而腹痛難忍,他卻依然不肯稍加剋制些自己的口腹之慾。直到病重住院期間,蘇曼殊仍是會不顧醫生勸誡,偷偷吃糖,甚至數次偷跑出去街上大吃大喝。

“病骨支離,異域飄寄,舊遊如夢,能不悲哉!”1913年,蘇曼殊在信中如是寫道。五年之後,

35歲的蘇曼殊因嚴重的腸胃病逝於上海寶隆醫院

。在他死後的病床下面,人們發現了許多食用過後的彩色糖紙。或許在蘇曼殊的生命中,甜味,是比活著更加令人嚮往的東西。

二、幾多紅顏難捨棄

身為出家人,蘇曼殊不僅不守食戒,更是十分貪戀美色。幼年時被親生母親拋棄,又與感情深厚的養母被迫分離,這使他十分渴望母愛,

對於女性更是天生有股親近之意。

在蘇曼殊的情愛小說中,均是男歡女愛淒涼婉轉,生離死別傷心欲絕的描寫。

而現實中,他的幾段戀愛經驗也都未得善終。

幼時定親的物件患病離世。初戀菊子因家中阻礙跳海自盡。紅顏知己雪鴻、異鄉知音百助。

蘇曼殊一邊想要出家,擺脫世間的雜亂紛擾,一邊又難以自持,屢屢對紅塵動心。“還卿一缽無情淚,恨不相逢未剃時”。諸如此類真實的、蒼白的掙扎,在蘇曼殊的作品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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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時,蘇曼殊常常流連於青樓,以致熟悉的彷彿自家後院。在妓院裡,

蘇曼殊並不尋歡作樂

,而是喜好與妓女談心,飲酒作詩,聽眾女哭訴傷心往事,感同身受之餘還會將隨身錢財傾數贈與。

欣賞而不褻玩,

蘇曼殊與不少妓女竟成為了知己好友

。在他病逝後的婚禮上,除了名流雅士、文人墨客之外,還有一眾芳香婀娜、神色悲慼的妓女,這樣略顯怪異衝突的畫面,出現在蘇曼殊的葬禮上,倒也顯得有幾分理所當然了。

三、出家入世

幼時的孤苦無依使蘇曼殊小小年紀便產生了遁入空門的想法

。他渴望逃離俗世,遠離喧囂,可是成為了出家人後,蘇曼殊卻又無法忍受僧人的清規戒律,也做不到四大皆空。

第一次出家後,蘇曼殊因為偷吃肉被趕出了佛門。後來的他還戲稱自己是酒肉和尚,

自是引得頗多爭議

。第二次是因為初戀女友投海自盡,心灰意冷的蘇曼殊再次遁入空門,卻又因為常常混跡於風月場所而被寺院掃地出門。

至辛亥革命時期,滿懷一腔熱血的蘇曼殊發現許多革命人士乃是假借革命名義,實則謀取私利。

這樣的認知給予了他沉重的打擊

。蘇曼殊憤而離去,選擇再次出家,同樣,也再次的破戒還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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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出家聽來像是兒戲,可事實上,

蘇曼殊的出家不為修佛,不為普度,只為了辨明本心

。難御美色,憂國憂民,蘇曼殊自己也有辯解過:“今雖出家,以情求道”。在他的一生中,本性純良,慈悲為懷,隨性灑脫,無拘無束,這些恰恰也與佛道中的某些堅持不謀而合。

四、才華橫溢

蘇曼殊確實是個十分矛盾怪誕的人,

但以上種種都難以掩飾其驚羨世人的才華

。蘇曼殊精通日語,英語,梵文等多種語言,並且擅長繪畫,詩文尤佳。這其中少不了他的熱枕與努力,同樣也少不了他的驚豔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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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殊的好友陳獨秀和章士釗都曾提及,

蘇曼殊有著驚人的天賦

。例如學習難度極高的梵文,他獨自摸索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就掌握了其中的訣竅。再例如蘇曼殊“以繪畫自遣,繪竟則焚之”之下創作出來的的畫作,

自古以來一直卻極受人們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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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最著名的詩僧之一,

蘇曼殊被譽為南杜詩人之冠

。在面對世俗的困束時,蘇曼殊寫下了經典的“男人自有沖天志,不向他人行處行”。在看到國家飽受戰亂之苦時,蘇曼殊沉嘆“極目神州餘子盡,袈裟和淚伏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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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摯友陳獨秀依依惜別時,蘇曼殊痛贈《過若松町有感示仲兄》。“契闊生死君莫問,行雲流水一孤僧。無端狂笑無端哭,縱有歡腸已似冰。”寥寥二十八字,將他的難捨與鬱憤描寫的淋漓盡致。從他的詩中不難看出,

蘇曼殊真正是個情感豐沛、率真灑脫的性情中人

五、總結

蘇曼殊的一生頗多坎坷

,家庭的苛虐造成了他乖張怪誕的性格,紅顏的先後離去給他本就慘淡的人生更是增添了三分寂寥。生活在民國這個紛擾的時代,蘇曼殊仿若水中浮萍,漂泊無依。幸有三兩好友和文學為伴,給蘇曼殊留下了些許宣洩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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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而不濁,欲而不貪,浪而不墮,心有明臺。或許正是因為率真清明的性格,才蘊養出了蘇曼殊在文學方面的驚人天賦。在臨終之前,蘇曼殊最後留下了“一切有情,都無掛礙”八個字。

情,是蘇曼殊修佛的最大阻礙,卻也是其在經歷諸多磨難後難得保留的可貴之處。

這個向來灑脫的怪僧,在逃離這時時令他痛苦的塵世之際,一如既往的做到了瀟瀟灑灑,了無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