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簡史：為什麼整整1322萬平方千米的北亞只屬於俄羅斯呢？
王光之/一個有腔調的人文類解讀頭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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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連結是（俄羅斯飛地加里寧格勒歷史）的科普文章
西伯利亞森林貓，是一種起源於西伯利亞地區的貓類，也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貓的種類之一，全身多毛用以禦寒
西伯利亞（Siberia），似乎是一個提起來很“遙遠”的名詞。
攤開地圖，望向北方，
你可以看見那裡有一片廣袤的土地（西伯利亞總面積約為1322萬多平方千米，人口約3800多萬，俄羅斯族佔80%以上）
，那裡藏著數不盡的礦產和森林資源，然而同時在一年的絕大部分時間那裡寒風凜冽、窮冬烈雪。
俄羅斯地圖。紅色部分為俄羅斯歐洲地區，黃色部分為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它們以烏拉爾山脈為界
只有在夏天，才能看見綠色的原野、瓦藍的天空、澄澈的河水和望不到盡頭的青翠山川。
西伯利亞地區絕大部分位於亞寒帶，夏季平均氣溫10°左右，冬季平均溫度-20°左右，最低氣溫可達到-71°（世界寒極奧伊米亞康），
所以你可以看到這裡的一切生物都長著厚實的皮毛。（就像文章開頭的西伯利亞貓）
西伯利亞地區夏天時的風景。事實上，西伯利亞地區一年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銀裝素裹的雪茫茫
與此同時，西伯利亞還是一座實實在在的“資源寶庫”。
這裡有著世界上20%的淡水資源（貝加爾湖是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有著儲量驚人的天然氣石油等化石能源（西伯利亞石油和天然氣都佔前蘇聯總量的50%以上），目前世界發現的所有礦產種類這裡也一應俱全（連鑽石礦都有）。
俄羅斯人說過：“俄羅斯的富饒取決於西伯利亞”。
在西伯利亞地區開採出的鑽石，西伯利亞地區擁有著世界上最大的鑽石礦坑，總儲量估計為1億5千多萬克拉
這就是西伯利亞，一片傳說中“寧靜的地方”（俄語中的“西伯利亞”之義）。
總而言之，西伯利亞只有三個特徵——巨大，寒冷，資源豐富。
咱們先來介紹一下這個西伯利亞（即北亞地區）：
它是一個泛指，即指西起烏拉爾山脈、東至白令海峽、北抵北冰洋、南臨中蒙哈三國北部邊界之間的一片廣大的地區（約佔亞洲總面積1/3）
。
然而這樣一片比領土面積世界第二的加拿大（998萬平方千米）還要大的區域卻只屬於一個國家——俄羅斯（The Russia Federation）。
亞洲分割槽地圖：北亞（即為西伯利亞地區）、東亞、南亞、西亞、中亞和東南亞
可是俄羅斯人（斯拉夫人）明明是起源於東歐平原的民族，他們又是如何一步步統治廣袤的北亞的呢？
俄羅斯女模特。圖中的女性是非常典型的斯拉夫人種樣貌，俄羅斯的主體民族（約佔總人口81%）就是斯拉夫人
介於西伯利亞的歷史較為生僻難以考證（有關這方面的歷史比較難找），我就儘量簡單而不簡略地講講俄羅斯是如何把這巨大的西伯利亞收入囊中的。
開講。
地圖外的空白世界——匈奴人的大草原，蒙古人的泥巴地
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很多人認為西伯利亞就是俄羅斯的遠東，但其實俄羅斯的遠東地區（俄羅斯行政大區之一）並不等同於西伯利亞，但它又包括在西伯利亞之內。
簡單說，廣義上的西伯利亞（狹義的西伯利亞更多指的是俄羅斯西伯利亞聯邦區）是一個地理人文名詞，它很大。
然而在廣義上，西伯利亞也就是人們俗稱的俄羅斯遠東
。
俄羅斯行政大區示意圖。烏拉爾聯邦區、西伯利亞聯邦區和遠東聯邦區合起來就是地理意義上的西伯利亞
古代的西伯利亞實在沒有什麼好名氣。
按照地緣關係，西伯利亞該是中原王朝的勢力範圍。
我們稱其為“苦寒之地”
，而先秦莊子《逍遙遊》裡提及的浩渺無邊的”北冥“即或為貝加爾湖（Lake Baikal，位於西伯利亞）。
俄羅斯貝加爾湖，位於東西伯利亞南部，是著名的旅遊勝地，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深的淡水湖泊
而生活在北方的遊牧民族（蒙古民族）則管西伯利亞叫”泥濘之地“。（“西伯利亞”源自蒙古語“泥巴地”）
是的，由於自然條件太差，西伯利亞曾經長期被作為中原王朝和俄羅斯的犯人流放之地
，甚至直到近代（蘇聯）依舊是一座“大監獄”。
1917年十月革命勝利後，被流放到西伯利亞地區的原沙俄貴族
這都反映了古代中國人或遊牧民族對於西伯利亞的最初印象——冷、大、自然條件惡劣和神秘莫測。
西伯利亞地形圖：西部為平原地區，中部為高原地區，東部為山地地區
在俄羅斯人佔領西伯利亞之前（16-17世紀前），
這片無主之地是東亞和北亞遊牧民族的地盤
，他們快樂地生活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西伯利亞地區，想放馬就放馬，想紮寨就紮寨。
歷史學界也只是在概念上為匈奴人居住的地方劃出了一個大概的匈奴汗國（北匈奴和南匈奴）。
西漢後期形勢圖。北匈奴和鮮卑人的活動地最北到達了西伯利亞南部，南匈奴則歸順了中原王朝（漢朝）
最早對西伯利亞擁有主權的民族，
現在一般認為是匈奴人（蒙古利亞的一支遊牧民族總稱）
。然而，匈奴人畢竟是起源於蒙古草原（一般認為是內蒙古陰山北麓）的民族，他們的統治核心依舊是蒙古草原。
後世對匈奴人樣貌和衣著服飾的想象，匈奴人是起源於內蒙古陰山北麓的遊牧民族總稱，活躍於漢代
但是，史書中記載的“蘇武北海牧羊”（北海是否貝加爾湖有爭議）或隱隱約約地表明瞭——
匈奴人有效地控制了西伯利亞南部地區。
這裡需要說明，很多人認為“蘇武牧羊”證明貝加爾湖是中國領土，這顯然是歷史虛無主義的看法，因為當時的匈奴人並沒有全部臣服中原王朝（中國正統王朝）。
說白了，貝加爾湖是曾經沒有歸順中原王朝的民族的領地，怎麼成了我們的領土？
蘇武牧羊概念圖。蘇武是漢武帝時期的使節，出使匈奴和談時被扣留，歷十九年而還於漢
之後，西伯利亞這地界依舊是被稀稀拉拉的遊牧民族統治，其實也說不上統治，大概只是類似可以自由生活。鮮卑人、突厥人、韃靼人、女真人等等都在這裡生活過，這方面的歷史太少，難以考證，
你大概只要知道這些遊牧民族在西伯利亞生活過就可以。
隋朝時期，漠北地區（蒙古地區）主要由突厥人統治，他們的活動範圍也到達了西伯利亞南部
而且大部分在西伯利亞活動的東亞遊牧民族（主要是蒙古人和女真人）雖然可以自由自在地佔領西伯利亞，
可是他們心心念唸的仍然是“陰山之南”的中原土地。一句話，西伯利亞在古代不太惹人愛。
再往北，西伯利亞還有一批原住民，那就是愛斯基摩人（Eskimo又稱因紐特人）。
雖然他們土生土長，卻依舊沒有對西伯利亞這片地區建立起有效的統治（沒有出現愛斯基摩人的國家）。
生活在西伯利亞地區的愛斯基摩人，愛斯基摩人廣泛分佈於北極圈內外，屬於蒙古人種北極屬
所以近代之前的地圖上，
西伯利亞地區從來都是地圖之外的空白世界
，誰也不知道那裡到底有什麼，或者到底長啥樣？大家都只對西伯利亞有一個模糊的概念。
“聽說那是個又冷又泥濘的地方。”
而對西伯利亞而言，在俄羅斯染指這裡之前，最重要的勢力是兩個——
蒙古王朝（狹義上的蒙古）和中原王朝。
成吉思汗。本名鐵木真，是蒙古帝國的建立者，是偉大的軍事家、政治家，同時也是蒙古族的信仰之一
漢蒙民族的探索——漢唐王朝的北海，蒙古帝國的嶺北
西伯利亞畢竟是一大片土地，任何一個文韜武略的偉大君主都不會視而不見。
然而，對於漢民族而言，西伯利亞曾經或許可以納入囊中。在漢、唐、明時期都有過漢人政權進入西伯利亞的記錄，然而如果以大中國視角（元朝和清朝也進入過西伯利亞）去看，西伯利亞則或更加頻繁地進入中國的視野。
貝加爾湖距離莫斯科、北京和西安的距離
中原王朝第一次和西伯利亞接觸是在漢武帝時期，
當時的漢朝軍隊北上抗擊匈奴，“封狼居胥”之後，漢武帝認為“匈奴之地不足惜”，僅僅是在漠北蒙古草原（沒有進入西伯利亞地區）修築起堡壘後就撤退了。
漢代北上抗擊匈奴簡圖。衛青和霍去病為西漢時期主要的抗擊匈奴將領
古代中國人對於西伯利亞最大的印象莫過於“北海”，也就是貝加爾湖，
每一箇中原王朝能夠統治西伯利亞最遠的地區也莫過於是這個貝加爾湖。
（事實上，東亞地區的遊牧民族在西伯利亞活動範圍最遠處也差不多是這裡）
唐代算是第一個將版圖延伸至西伯利亞（南部）的中原王朝。
公元8世紀中葉盛唐時期的地圖，北邊的突厥人和回鶻人臣服唐朝，建立安北都護府（抵達了西伯利亞）
安史之亂後，唐朝算是把家底敗了個精光，西伯利亞地區再次易主。但是真正對西伯利亞建立起正式的統治的仍然是蒙古人（元代）
。事實上，西伯利亞的命運和蒙古人息息相關。
清朝時，蒙古地區的一個貴族婦女。蒙古族主要分佈於中國、蒙古、俄羅斯、中亞等地
儘管古代西伯利亞地區實在沒有什麼好統治的，人口少，氣候惡劣，自然條件差，但是元代依舊是在理論上將整個西伯利亞納入了版圖。
當然了，只是理論上，當時的西伯利亞誰探測了就歸誰，完全不需要建立起政府或者駐軍。
郭守敬，漢族，河北邢臺人。元代著名數學家、天文學家、水利工程學家，主持了多項測繪、天文勘察、水利事務
13世紀元朝皇帝派遣了官員（漢人官員郭守敬成功測繪了嶺北行省地區的地圖）北上探索“北海”（這個北海是指北冰洋）
，
元代用兩個巨大無比的嶺北行省和遼陽行省分治了西伯利亞。
元代地圖。元朝是中國歷史上版圖最大的朝代，傳98年，是第一個由少數民族建立的大一統王朝
再往後，就是明清兩朝對西伯利亞的探索和統治的嘗試，
這兩個朝代都只是對西伯利亞作了簡單的統治了（明朝是敕封酋長，清朝是軍事管制），統治區域集中在西伯利亞自然條件相對較為優良的南部和沿海地區（
主要是外東北地區和南部地區），即使國力強大到能夠深入內陸，也都不願意去。
為什麼？徒勞無功唄，這地方佔領也沒用。
元代之後，中原王朝和西伯利亞呈現出了一種和平共生的態勢
，中原王朝不會北上，而西伯利亞各地的民族也不會南下（喀山汗國和西伯利亞汗國）。
簡單說，就是兩邊都認真過自己的小日子。
西伯利亞木屋。西伯利亞地區有大片森林資源，而木屋是禦寒效果極佳的一種建築，這裡最主要的房屋仍是木屋
漢蒙民族雖然都有對西伯利亞進行簡單的探索，乃至是統治，然而都沒有在事實上進行過對西伯利亞地區的大開發或者移民建設。
西伯利亞真正在歷史舞臺上得以展露拳腳，還是因為俄羅斯人。
俄羅斯人的“向東看”——沙皇的大倉庫和蘇聯的大後方
時間來到16世紀末，俄羅斯人在烏拉爾山脈西部崛起。此後直到17世紀末，
俄羅斯人用了整整一百多年的時間吃下了整個西伯利亞（南部在清朝手裡）。
俄羅斯帝國擴張示意圖。紫色部分為最開始的莫斯科公國疆域，西伯利亞地區是在16到17世紀被俄國納入版
俄羅斯民族在骨子裡仍然具有著對領土的強烈渴求，如他們自己所說：“俄羅斯很大，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
俄羅斯聯邦行政區劃。俄羅斯（1709萬多平方千米）是世界上最大的國家，人口1。44多億
16世紀時，西伯利亞最大的政權是韃靼人和蒙古人建立的西伯利亞汗國（還有一個喀山汗國）。
16世紀時歐洲和亞洲交界處的情況。莫斯科大公國（俄羅斯）崛起，周邊都是蒙古人的汗國
我們回到15世紀，當時佔領東歐地區的蒙古人也已然是“強弩之末”。
俄羅斯人在伊凡三世的帶領下，趕走了這些被歐洲稱之為“上帝之鞭”的蒙古人。
業已覺醒的俄羅斯民族開始蠢蠢欲動，每個人都想著一件事——“向東看”。
俄羅斯的國徽。雙頭鷹象徵著俄羅斯人的對領土的渴望
為什麼是向東看而不是向西看？因為當時的俄羅斯民族剛剛崛起，西邊的日耳曼和波蘭人都已經有著百年的基業，
而烏拉爾山脈的東邊，那裡有一片巨大的“無主之地”。
伊凡三世和莫斯科貴族們。伊凡三世是帶領俄羅斯走向民族獨立的莫斯科大公，也是第一個俄羅斯沙皇的父親
俄羅斯人趕走了蒙古人後沒有停下腳步，
他們打算繼續東進去掠奪更多的土地（當時歐洲皮草貿易也十分興盛，東進也有經濟因素）
。16世紀後半期，沙俄先是滅亡了韃靼人和蒙古人建立的的西伯利亞汗國和喀山汗國在內的一大批汗國（蒙古貴族的國家）。
圖中的女性是克里米亞韃靼人（白種），韃靼人是突厥民族的後裔，分為白種韃靼人和黃種韃靼人
徹底穩定了烏拉爾山西側的局勢之後，1582年左右，沙皇俄國的主力部隊哥薩克騎兵（東歐大草原上的遊牧民族）越過烏拉爾山，
正式進入了西伯利亞地區。
哥薩克騎兵。很長一段時間內，哥薩克騎兵都是沙皇的主要戰鬥力，且哥薩克也成為了俄羅斯的精神信仰之一
這些哥薩克一進去就發現：
欸？這完全是一片巨大的“不設防區”。
是的，西伯利亞地區沒有任何勢力涉足，當地的一切政權也不過是名義上統治這些地區。
這對“飢渴難耐”的沙俄而言，再好不過了。
沿著河流山川，進入森林沼澤，一條又一條的山脈，一片又一片的湖泊……哥薩克騎兵一往無前地東進，後面沙俄的皮草商人和破產農民（俄羅斯人習慣酷寒）就緊隨其後。
俄羅斯帝國的目的不止是佔領，而是要讓“西伯利亞永遠成為俄羅斯後代的土地”。
關於17世紀的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獵人的繪畫，當時有大量的俄羅斯皮草獵人進入西伯利亞地區紮根
而統治一片地區，移民屯田是最好不過的辦法。17世紀之後，陸陸續續有幾十萬俄羅斯人（大多是囚犯、獵戶和貧窮的農民）移民西伯利亞開荒。
當時的西伯利亞面對著兩個帝國的碰撞，
西伯利亞的遊牧民族被夾在俄羅斯帝國和大清帝國之間。
俄羅斯人從西邊來（俄羅斯主要是佔領西伯利亞北部），滿人士兵（清朝主要是佔領西伯利亞南部蒙古地區）從南邊來，
最終兩個一樣雄心勃勃的帝國在西伯利亞碰面了。
荷蘭人繪製的17世紀清兵圍攻雅克薩城（俄羅斯人的聚落）的畫作
1689年，雅克薩之戰結束。簽訂《尼布楚條約》之後，又隨著沙俄支援的準噶爾汗國（西北叛亂的蒙古貴族）的平定，俄羅斯和大清帝國算是握手言和了，
他們決定共同分享西伯利亞。只不過清朝其實並不熱衷於西伯利亞，清政府設定了用以防衛邊疆的黑龍江將軍和吉林將軍之後（清政府更多是為了蒙古地區的安全），
連貝加爾湖地區都劃給了俄羅斯。
貝加爾湖
然而也並沒有置會俄羅斯人繼續在黑龍江（俄羅斯人稱之為阿穆爾河）北側築城，這為後面的恩怨埋下了伏筆。
《尼布楚條約》規定的中俄邊界。可以看到17世紀時，外東北地區仍然屬於中國，但那時俄羅斯已經深入西伯利亞
17世紀，俄羅斯帝國已經把西伯利亞吃得差不多了，到了18世紀之後，甚至連西伯利亞（白令海峽）對岸的阿拉斯加都吃了下去。俄羅斯人的吃相愈發難看，
軍事堡壘和聚落越來越多
。沒奈何，
當時的俄羅斯軍隊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西伯利亞的蒙古人和原住民壓根不是對手。（據說當時俄羅斯人只需要100多人的部隊就可以打敗1000多西伯利亞原住民）
直到17世紀，西伯利亞的原住民仍然是畜牧漁獵的原始社會。
阿拉斯加和西伯利亞東部楚科奇隔著白令海峽相望，1741年被俄羅斯吞併，1867年被美國買走
19世紀之後，俄羅斯帝國憑著1858年《璦琿條約》和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又從清政府手裡得到了外東北（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以南的地區），
自此之後，西伯利亞終於是獨歸了俄羅斯人。
《璦琿條約》割讓地
此後，西伯利亞一直就待在俄羅斯版圖中，雷打不動。蘇聯成立之後，如何開發西伯利亞成了一個大問題，沙俄時期，因為西伯利亞自然條件惡劣，而且它真的太大了！
工業它搞不起來，農業它馬馬虎虎
（西西伯利亞平原地區和遠東農業區是西伯利亞主要的農耕區）。
西伯利亞地區的地形圖
所以蘇聯還是和沙俄採取了一個辦法，簡單粗暴極了，那就是——掠奪式開採（也就是隻開採不保護）。
18世紀，西伯利亞地區的俄羅斯女性
這也為日後西伯利亞的環境問題埋下了禍根，但是客觀上也促進了俄羅斯的發展。
位於哈巴羅夫斯克（伯力）的哈巴羅夫雕塑，哈巴羅夫是17世紀沙俄探索西伯利亞的殖民軍頭領
可以看到，西伯利亞地區人煙較為旺盛，
城市較為發達的地區集中在靠近烏拉爾山的西西伯利亞平原和靠近中國黑龍江的遠東地區。
為了開發西伯利亞，
沙俄政府是不斷地往那裡填人（俄羅斯族），最著名的就是“懲罰性墾殖”，說白了就是流放犯人去拓荒（斯大林也被沙皇流放過，蘇聯也繼承了這個政策）。
直到1861年沙皇廢除農奴制之後，大量無地或少地的農民才試著前去西伯利亞和遠東墾荒，西伯利亞迎來了一波較大的人口增長。
蘇聯時期，一個西伯利亞地區的女軍醫
達瓦里希，西伯利亞農家樂走一波？
今天的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的城市，普遍都十分寬闊，人口較為稀少
這是無奈之舉，因為西伯利亞太荒蕪了，沒有多少人願意去，哪怕逼得沙皇都宣佈“
每戶遷居西伯利亞的人都可以免費得到一百俄畝（10900平方米）土地，還可以自由買賣”，
也是冷冷清清。
俄羅斯遠東四大農業區都集中在中國邊境附近：阿穆爾州、哈巴羅夫斯克邊疆區、濱海邊疆區、猶太自治州
西西伯利亞平原是俄羅斯最重要的、最大的糧倉，而靠近黑龍江河谷地區的四大農業區則是遠東城市群，
這就不得不提及到俄羅斯的“遠東開發計劃”，
整個計劃的核心就是貫穿莫斯科和遠東的西伯利亞大鐵路。
西伯利亞大鐵路路線圖。修建於1891-1916年，起點是莫斯科，重點是海參崴（符拉迪沃斯託克）
有了這條震撼世人的大鐵路（主要是防止日本人染指西伯利亞，1905年的日俄戰爭其實更深遠的爭鬥是為了西伯利亞），俄羅斯才算是鞏固了對西伯利亞的統治，從政治到經濟。
蘇聯時期，西伯利亞是所有俄羅斯人最後的希望，那裡是蘇聯的大後方，有著無盡的資源用以衛國。
二戰德軍就表示：
“我們無法吃下整個西伯利亞，那裡會是蘇聯人難以攻佔的地方”。
二戰時期，被蘇軍俘虜到西伯利亞戰俘營裡的日本（有大量朝鮮族）士兵
總而言之，俄羅斯人對西伯利亞的開發是深入骨髓的，他們用了幾百年徹徹底底地將北亞納入了斯拉夫民族的血脈之中。
西伯利亞
今天的西伯利亞——資源大倉庫和遼遠的北方
事實上，俄羅斯之所以能夠獨佔西伯利亞，而一衣帶水的中國卻不能做到，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工業革命帶來的國力的根本性變化。
西伯利亞大鐵路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西伯利亞大鐵路，
正是有了這條跨越萬里山海的鐵路，俄羅斯才能把西伯利亞納入囊中。
遠東地區的俄羅斯女人和中國男人組成的家庭，俄羅斯遠東地區的女性數量仍然多於男性
然而，近些年西伯利亞地俄羅斯族人口正在負增長，這讓俄羅斯政府十分擔心，他們害怕缺少俄羅斯人的西伯利亞會易手（主要害怕的是蒙古人和朝鮮人，當然還有我們）。
然而西伯利亞最嚴重的問題是經濟模式的僵化。
是的，西伯利亞還停留在蘇聯時期，俄羅斯政府報告指出：“西伯利亞似乎仍然不太適應自由的市場經濟模式”。
俄羅斯的人口密度圖。越深的地方人口越稠密，反之越稀少
西伯利亞地區雖然大，但實際的開發率可能不及20%，除了極少數大城市和東南沿海地區的外東北城市，大部分西伯利亞地區仍然是“空白”的。
寒冷、生活物資匱乏、交通不便和缺乏現代化仍然折磨著這裡的俄羅斯人。
一座遠東地區的小城鎮，接近廢棄，事實上這種西伯利亞小城人口只有幾千到幾萬不等
現如今西伯利亞最大的城市新西伯利亞（西西伯利亞州首府）人口也不過162萬左右，遠東最大的城市哈巴羅夫斯克人口也只有120萬。
“窺一斑而知全豹”，可想而知其他地區是什麼樣子。
新西伯利亞，是俄羅斯西伯利亞地區最大、最繁華的城市，然而也面臨著人口流失問題
西伯利亞地區有3800多萬人口，其中俄羅斯人佔到80%左右，其餘的是烏克蘭人、原住民和周邊地區的民族（朝鮮人、蒙古人），
絕大部分的西伯利亞居民仍然從事著農業、漁業、畜牧業、採礦業、伐木業這些相對技術含量較低的產業。
西伯利亞從事傳統馴鹿業的土著涅涅茨人
說到底，俄羅斯的“向東看”還是沒有真正發展起來西伯利亞，只是將西伯利亞作為一座資源大倉庫，用以服務西部地區，同時西伯利亞對於俄羅斯人而言更像是一道戰略屏障，事實上它的政治意義和軍事戰略意義遠遠大於經濟意義。
事實上，俄羅斯也確實透過西伯利亞躋身大國行列，擴張了自己的勢力範圍。
位於西伯利亞東部勘察加半島地區的列寧像
這不能怪俄羅斯人，誰讓地廣人稀、天氣寒冷的西伯利亞對人類“太不友好”。
一個俄羅斯特種兵在西伯利亞冰原演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