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畫」張大千的兩件拍賣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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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中國嘉德春拍，大觀夜場的近現代部分，傅抱石和張大千作品表現非常搶眼。張大千作品再度點燃拍場，《仙山樓閣》以2875萬元成交。

▌張大千《仙山樓閣》

立軸 設色絹本

204。5釐米×106釐米

成交價：2875萬元

2020年中國嘉德春拍

張大千的青綠沒骨山水約出現於20世紀30年代中期。1934年，他正是以此種典型富麗堂皇的山水震撼了北平觀眾。

大片白雲用粉，巒頭樹木用青綠，山頭亦用白粉，偶爾大片用金勾畫，氣派堂皇而極富裝飾性。張大千在這類作品上多有題跋，述及淵源家數，上溯宋代王晉卿，甚至遠及楊昇和張僧繇。

事實上，張大千對唐人青綠山水的追溯和重建一直都未停滯。他從明清諸家入手，後來又在市場上大肆蒐羅宋元名跡。張大千不止於宋元的宏偉，其遠赴敦煌以期尋找更古老的繪畫傳統。此幅《仙山樓閣》的構圖，即出自北宋山水的宏偉壯闊，加上唐代壁畫的謹嚴精麗。

如畫中樓閣即從莫高窟壁畫的唐代建築中找到一些來處。此作中樓臺與敦煌172窟的角樓有諸多相似之處，“七朱八白”與“紅綠彩畫”，均在《仙山樓閣》中有著清晰的交待。大結構的硃紅、“重楣”結構上，闌額間斷的白色長條，赤白為主、青綠為輔的色彩搭配。都是敦煌壁畫中的唐代建築所具有的特點。

▌張大千《仙山樓閣》區域性

有意思的是，張大千為了強化歇山頂，在斗拱處以石青、石綠整齊地點上了兩排鮮亮的圓點，極富裝飾性。然而，不光是斗拱的裝飾，迴廊中的方磚和直出於水中的網柱（畫中基柱一部分位於水中），也都可以在壁畫中發現出處。

張大千素來傾心的楊昇、張僧繇兩家，作品已湮沒於歷史長河中，並無公認可信畫跡傳世，而張大千借敦煌之途上崑崙尋河源，是對二人所屬時代的詳細重建。臺階般的三重山巒，呈現出靜謐且高古的意向。而在莫高窟的多幅壁畫中，都可以看到類似的排布，在217窟的南壁西側，根據《化城喻品》繪製的山形圖景。勾描筆法單純，山峰以石綠與淺赭相間染出。

▌張大千《仙山樓閣》區域性

當然，以張大千的涉獵之廣，無論山川的造型還是渲染，都非取法於某一個特定來處，但筆法的簡約，至少給了畫家一個契機：摒棄綿密的皴法、細碎的頭、奇絕繁複的造型，而專注於色彩的純粹。石綠、硃砂與墨色交融滲透，形成奇特而神秘的光影與節奏。正是這種最樸素和寬闊的造型給了礦物顏料流淌的空間，也給了畫家專注於此的心理空間。

▌張大千《仙山樓閣》區域性

這樣的嘗試應該是讓張大千頗感喜悅的，所以，我們看到了畫面細節部分的“實驗”：巨樹上淋漓的石綠葉片，以及在畫面邊角處，小心翼翼地出現了石青。在石縫中、邊緣的樹叢中，亦有極為剋制的一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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