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做事敞亮會暖人心的女子最幸福
敞亮的人好嗎
文/蹤影
《白鹿原》一號男主角白嘉軒在娶過六房女人，死過六房女人之後，在原上再也沒有誰家的女子願意進他這個克妻漢子的家門的時候，他終於娶進了地七房女人——仙草。
01。仙草是白嘉軒七個女人中最長命，最幸福的女人
仙草是個做事敞亮，又會暖人心的女人，是白嘉軒娶過的七個女人中最長命，最幸福的女人。仙草之前的六房女人都是在娶過門的短時間裡就去世了，六房女人誰也沒有給白家留下一男半女。作為獨子的嘉軒，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傳統文化影響下，傳遞香火的任務迫在眉睫。因此，嘉軒母親才逼迫兒子在死了第五房、六房之後，必須把“破了的窗戶紙再糊上新的”。白嘉軒只好背上褡褳進山裡，找開中藥鋪子的吳長貴訴說命運多舛的遭遇，期望在山裡能尋個敢於嫁給他這個克妻漢子的女子。意外的是：吳長貴直接把自家的五女仙草許給了嘉軒。
吳長貴開的中藥鋪子早年是白家的產業，後來交給吳長貴經營，嘉軒每一年在農閒時節，都會到山裡小住，他與吳家的子女都認識，且情同姊妹。前邊娶的六房女人早亡，他原本不願意吳仙草跟著自己冒險，吳長貴執意要嫁五女給嘉軒。面對吳長貴真摯許親，白嘉軒再三推脫不過，才向吳長貴叩拜施禮，認下了老岳父。
02。豁達敞亮的仙草
嘉軒和吳仙草很快完成了結婚大禮。新婚晚上，嘉軒發現仙草腰間帶著六個小棒槌，便好奇的地問：仙草，你帶著這些小棒槌做啥呀？仙草毫不避諱地說：打鬼！
嘉軒心裡咯噔一下，就有些火了：又是個百日忌諱！
仙草告訴嘉軒，六個小棒槌是她出嫁之前，母親備下酒席，請來一個驅鬼除邪的法官。法官留下六個小棒槌，說：戴過百日再解褲腰帶。新婚夜，嘉軒只是溫存了一會兒，就很清醒地捲起被單要和鹿三睡馬號去。他要聽仙草的話，等到百日之後，再做夫妻。
嘉軒剛出了門，仙草猶豫片刻，突然跳下炕來，脫口說：等等。……仙草重新爬上炕，說：“算了，”說著，一把一個扯下褲腰上的六個小棒槌：“哪怕我明早起來就死了也心甘！”這樣的舉動，這樣的敞亮、大膽，視死如歸的情話，就算是鋼鑄鐵打的人，也會被融化了。更何況這五女仙草淳樸美麗，敞亮亮的為人處世，真如佔了仙氣的惠蘭。之前，死去六房女人的晦暗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白嘉軒的心被這美麗的敢於向鬼挑戰，向愛敞開心扉的五妹子——仙草給融化了。
03。會暖人心的仙草
仙草雖然出生在山裡，但吳長貴家教嚴格，她識大體，懂禮儀，人勤謹，且從小練得一身好手藝，紡線織布，飯菜女紅，樣樣都做得精緻。仙草一掃白家過去曾經死去六房女人的陰霾，成為嘉軒的摯愛和精神支柱。她人好，肚子也爭氣，她為白家接連生育兩個男娃兒，之後又按一年一個或三年兩個的規律生過三男一女，不幸的是，都沒有捱過四六厄運，而成了鹿三馬圈裡的鬼。三兒子牛犢能夠僥倖活下來，得益於白趙氏的三柱艾葉，以白趙氏的話說：牛犢註定了是陽間的人。仙草改寫了白家一脈單傳的慣例，為白家傳遞香火立下汗馬功勞。
三兒子扛過四六厄運，成為繼馬駒、騾駒之後的牛犢（這是為了好養給孩子取的小名）。有一晚白嘉軒站在炕下對正在給牛犢餵奶的仙草說：你給白家立功了。白家幾輩子都是單崩兒，我有三個娃子了。仙草一直遺憾：牛犢要是個女娃就合人心了。
一年多後，仙草第八次坐月子。那天，仙草正在織布機上織布，腹部猛然一墜，她痛得差點從織布機上跌下來，當她眼前周圍的黑霧消散重新復明以後，她已經感覺到褲襠裡有熱乎乎的東西在蠕動。這個孩子就是仙草和嘉軒都合心的女孩。女孩取名：白靈。嘉軒嬌貴地稱之為：靈靈娃兒。為了好養，也是嬌貴的象徵，給靈靈認了鹿三做乾爹。白靈是個才女，接受了很好的文化教育，後來成為一名革命青年，不幸犧牲於內部人之手（這是另一個話題）。
人們常常感嘆相愛容易，守住愛情難，嘉軒和仙草成了正式夫妻，人間煙火，柴米油鹽，紅塵俗事，只是加深了他們之間的相濡以沫的感情。用嘉軒的話說：“你真會暖人哩。”而仙草卻是安靜地答：“我暖你一輩子。”
04。 我走了就把你替下了
白鹿原遭遇了一場罕見的大災難——瘟疫。村裡人談溫色變，十有九戶都遭遇了瘟疫奪命的災難，甚至有些家庭已經成為絕戶。白嘉軒跟母親白趙氏商量之後，讓一家人都到山裡去躲避瘟疫，只留下他和鹿三看護家門。但仙草死活不願意離開。她要陪著丈夫渡過難關。只可惜，在婆婆和孩子們剛剛走的隔天，仙草就染上了上吐下瀉的不治之症。病情是一天重似一天，但她依然打起精神，一天三頓給嘉軒和鹿三做飯，飯菜的花樣天天翻新。
那天，白嘉軒回家，正看見仙草伸著脖子在嘔吐，他腦子裡咯噔響了一下，悲情地說：天吶，你走了我可咋活啊
！
仙草安靜地看著丈夫，說：“我走了就把你替下了。這樣子好。”
白嘉軒抹掉臉頰皺褶裡的淚水，拉仙草去找冷先生看病，仙草掙脫丈夫的手，平靜地說：“沒見誰吃藥把命都救下了，這是老天爺收生哩，在劫難逃。……你抽空給我把棺材枋釘起來，我跟你一場，帶你一具枋走，不要厚板，二寸薄板就夠我的了。”仙草終於支撐不住了，眼睛失明，栽倒在炕下，嘉軒跑來抱住她的一刻，她還歉疚地說：誰給你跟老三做飯呀？
05。結語：
仙草是個做事敞亮，會暖人心的好女子，她愛嘉軒，心疼嘉軒，為了自己愛的男人，她敢於在新婚之夜冒死開禁——破除了母親擺酒席請來的法官的百日忌諱之說，扯下那六個象徵辟邪打鬼的小棒槌。這一舉動，註定了她一生婚姻的幸福，註定了她成為白嘉軒的精神支柱和好女人。
《白鹿原》原著中，仙草死後，陳忠實這樣描寫白嘉軒的心境：
“屋裡是從未有過的靜寧，白嘉軒卻感覺不到孤寂。他走進院子以前，似乎耳朵裡還響著上房明間裡仙草搬動織布機的呱嗒聲；他走進院子，看見織布機上白色和藍色相間的經線上夾著梭子，坐板下累摞著尚未剪下的格子布，彷彿感覺仙草是取緯線或是到後院茅房去了；他走進屋，纏繞線筒子的小輪車停放在腳地上，後門的木閂插死著；他現在才感到一種可怕的寂寞和孤清。他拄著柺杖奔進廚房，往鍋裡添水，往灶下塞柴，想喝茶得自己動手拉風箱了。”
仙草去世後的寂寞、悲涼，一點一點漫上來，此時的嘉軒，只好自己動手拉風箱，燒水做飯。他一生的摯愛——仙草，就這樣被一場摸不著的瘟疫奪走了生命。恩愛夫妻，先走的那個人，是幸福的，因為天堂沒有病痛和哀傷。而留下的那個人，卻只有承受從未有過的哀傷和苦痛，悽清和寂寞的一點點吞噬。
仙草沒能暖自己愛的男人一輩子，而嘉軒卻給予了仙草一輩子做女人的滿足和幸福。
蹤影：2020/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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