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式奶茶 夏日的清涼詩句

蔡浩傑

“最愛壟頭麥,迎風笑落紅”,在北方夏熟作物開始灌漿飽滿的時候,南方的茶餐廳裡早已人聲鼎沸,茶香綿延。

黃色的燈光,藍白相間的瓷磚,再加上高調的炫彩霓虹,銀色的茶壺在爐火上時時冒出咕嚕嚕的聲響,茶壺裡深棕色的茶袋頂著被喚作“絲襪”的傳奇,一遍遍接受著茶香的薰陶。它是沉靜的,將粗、中、幼三種形態的茶葉包容其中,任由高溫沸騰出香氣;它同時又喜歡接受錘鍊,茶湯如注從茶壺撞擊到另一個茶壺中,茶袋沉澱著茶葉在一遍遍的茶湯撞擊中實現二次升騰,氣勢如虹。

關於茶撞奶還是奶撞茶,各家茶餐廳都有自己的說法,和茶葉種類以及比例一樣百家爭鳴。而在奶的選擇上,黑白淡奶幾乎成了共識。這是一種蒸餾之後的奶,濃厚香醇,奶脂含量高,可以掛杯。不一樣的茶葉有不一樣的味道,而淡奶總能調和一切個性張揚。

鋁製茶壺導熱效能好,厚壁茶杯保溫程度高,錫蘭紅茶與荷蘭黑白淡奶,在香港潮溼空氣中偶然相遇,一道道琥珀色的茶湯撞擊著黑白淡奶,茶與奶的香氣氤氤氳氳,承載了一座城的午後,慢慢渲染出新,在歷史長河裡留下獨有的香醇絲滑。

6種工具、7種原料,經過撈、焗、撞等6道工序,一杯港式奶茶才應運而生。楊絳先生在《我們仨》中提及,“默存雖別的做不好,可是奶茶卻是最正宗的。”錢鍾書一生都包辦了他們家的英式早餐,一定要有奶茶,煮得恰好的雞蛋,烤香的麵包,黃油、果醬、蜂蜜也一樣不少。

港式奶茶的茶香濃厚,有的店家會在櫃檯上標著“當心茶醉”的字眼。茶葉調味、茶粉上色,姿態不一的茶在高溫烹煮下找到自己最出彩的功效。入口醇香,微微澀感在舌尖環繞,或是提神,又復喚醒奶香中和;或許混搭,又如此和諧,茶和奶宛若故知相遇,互相說著來自茶餐廳裡不同角落的悄悄話。

冰奶茶是夏天午後清涼的詩句,在潮溼悶熱的亞熱帶氣候裡緩和了一場場激烈的氣氛。有的茶攤將茶放在冰塊裡冰鎮,有的將茶結成冰加在奶茶之中。後廚裡煮茶咕嚕咕嚕,茶杯裡冰塊叮叮噹噹,夏天如果有迴響,興許可以是港式奶茶的苦澀與甜香。

奶茶是主角,也可以是配角。“甜配綠、酸配紅、瓜子配烏龍”,在茶食豐富的當下,一枚菠蘿包,或是一隻蛋撻,再嗒一口奶茶,依舊是下午茶的經典。

菠蘿包是麵包塗著蛋液,鬆軟麵包搭配脆香蛋皮,這是直接的豪放。在翠華餐廳吃過冰火菠蘿油,黃油冰鎮,冰塊冒著冷氣,甚是講究。

蛋撻是酥皮盛著蛋漿,酥皮鬆軟,蛋漿嬌嫩,是委婉的溫存。據說檀島咖啡餅店的蛋撻一絕,饞奶茶的時候,能來上一枚蛋漿會抖的蛋撻,不知那一瞬間是不是好吃到無語。

在距離香港2800公里的錫林郭勒草原,奶茶除了奶和茶,還加了炒米、奶皮子、黃油等材料。奶皮子化開,黃油提色,炒米增香,一口口奶茶下肚,溫和實在。

而臺灣的奶茶則加了“珍珠”。小時候學校後門便有賣珍珠奶茶的,一杯5角,果香、奶香、茶香便可同時擁有,甜甜蜜蜜的飲料中藏有粉糯彈牙的小丸子。之後便多了椰果、紅豆、葡萄乾等佐料,一邊喝一邊嚼,快樂是那麼多元,又那麼簡單。

珍珠奶茶是童年和青春,但我還是更喜歡港式奶茶,這種將飲和嚼分開的口感更令人肅然起敬。即使是在鋼筋森林中忙裡偷閒,奶茶還是要一口一口慢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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