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此生最大的醜聞:強搶民女,剝褲搗陰,是真相還是另有隱情

董其昌是明代著名的書法大師,有人評書法到他這裡是集古法之大成,從實際來看,他確實有這樣的才能。中國書法的歷史這麼長,厲害人物也非常多,即使如此,董其昌也是可以放在這些大神名單裡的人。

董其昌此生最大的醜聞:強搶民女,剝褲搗陰,是真相還是另有隱情

輞川詩冊

不過書畫雙絕負盛名之餘,董其昌的人品卻是一直備受爭議的。他為人精明,在仕途生涯中三進三退,亦官亦隱45年,這其中,對他造成最大影響的自然是那件極為流行的故事——民抄董宦。

《民抄董宦事實》之董其昌強搶民女

故事是這樣的: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秋,董其昌已經是個60歲的老人了,眼睛已沒了年輕時候的明亮光彩,然而當他偶然看見儒生陸紹芳的女兒綠英時,卻睜亮了雙眼,心裡歡喜得很,想娶綠英當小姨太。

陸紹芳自然是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的。董其昌心裡惦記著,茶飯不思,輾轉反側。他的孝順兒子董祖常看不下去了,當即就帶著一幫手下吆五喝六,來到了陸紹芳的家裡,強搶綠英,獻給了自己的老爹。

陸紹芳雖然地位低下,但也飽讀詩書、知廉恥,他對董氏父子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的惡行非常憤慨,於是四處奔走訴苦,尋求幫助。

董其昌此生最大的醜聞:強搶民女,剝褲搗陰,是真相還是另有隱情

當時有人編了《黑白傳》,因為董其昌有號“思白”,而陸紹芳面黑身長,書裡明裡暗裡諷刺了這件事。由於董祖常平日裡就經常為禍鄉里,本就積累了不少惡名,這次又爆出了這種事,他們董氏的惡名惡行就流傳得更廣了。

董其昌聽說後極為羞惱,在他看來,說書一事即是在敗壞其名聲,有損體面,於是他起訴了錢二。

錢二招認說曲本是範昶所寫,董其昌叫來兩人對峙。錢二一口咬定範昶就是作者,範昶辯解不能,不久後就突然死了。

範昶死後,苦主範母便帶著兒媳婦等一干女眷上董家討要說法,結果卻被其家丁毆打侮辱——剝去衣褲毒打猥褻,這就是所謂的“剝褲搗陰”。

作惡到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范家的兒子一紙訴狀遞進了官府,但官府礙於董其昌的大名,卻也不敢公事公辦。

如此,董家的惡行已經兜不住了,當地的百姓群情激憤,紛紛聚集起來抗議,當時民間就傳出了“若要柴米強,先殺董其昌”這樣的口號,到處都是聲討董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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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還有人寫了一篇檄文,言辭犀利:

人心誰無公憤,凡我同類,勿作旁觀,當念悲狐,毋嫌投鼠,奉行天討,一快人心……並數其險盧杞,富如元載,淫奢如董卓,舉動豪橫如盜蹠流風,又烏得竊君子之聲以文巨惡。

嗚呼!無罪而殺士,已應進諸四夷,戎首而伏誅,尚須梟其三孽……若再容留,決非世界。公移一到,眾鼓齊鳴,期於十日之中,定舉四凶之討。謹檄。

在這樣的煽動之下,萬曆四十四年春,憤怒的民眾終於到了動手的地步,他們衝進董其昌精心修築的樓宇內,砸毀了許多收藏和家當,還放火燒了董宅。這件事把董其昌嚇得半死,他惶惶然跑到蘇州、鎮江、吳興等地避難,很長時間都不敢回去。

這就是歷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民抄董宦”故事,在諸多民間小說中均有記載,見《民抄董宦事實》、《說夢》、《景船齋雜錄》等稗官野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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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的真相眾說紛紜,要麼真有人認為這事屬實,對董其昌的人品大加抨擊,說他“作惡如此,異特有玷風雅”;要麼是認為此事純屬博人眼球的野史,或者乾脆是董家的對頭為了搞臭他的名聲而汙衊編造的。

旅美學者何惠鑑、何曉嘉便認為《民抄董宦事實》是董其昌的仇敵所編,可惜缺乏證據。當然這件事本身也缺少證據,因為所記載的出處都是些野史本子,而且,其實關於這件事的版本還有許多個呢。

董祖常搶人版本

清代學者毛祥麟著有一本《墨餘錄》,毛祥麟為人態度嚴謹,這本《墨餘錄》的內容涉及政治、經濟、社會風俗等諸多方面,是比較有研究價值的資料著作,因此他在文中說的內容也常被人引用。

《墨餘錄》中有“黑白小傳”一章,上面詳盡地記錄了這件事,在這裡,搶人的不是董其昌,而是他的兒子董祖常——“祖常見陸紹芬家有僕生女綠英,年尚未笄,面有殊色,仲慕之,起初願以金贖取,被拒,怒而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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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祥麟認為,在這件事上,董其昌也有很大的責任,他“在鄉里沒有與地方士紳融洽相處,對子弟又缺乏禮義教育,而且無端懷疑指責範生,以致發生事變。”

雖然有教子不嚴的責任,但董其昌好歹是摘掉了搶人這個最大的惡名了。

僕人陳明版本

在一本明代於抄本的《民抄董宦警示錄》中,故事又有了反轉,這裡面,搶走綠英的不是董其昌,也不是他的兒子董祖常,而是僕人陳明——“董宦於舊年八月間,因生員陸兆芳家使女繼養宦僕之家。此女探望生母未回,董僕陳明糾眾打毀陸兆芳家資,將女搶去。”

還說董其昌沒有懷疑也沒有狀告範昶,在這個版本里,董其昌根本沒有作惡。

多數人的態度

許多人對這件事的態度,是覺得董其昌受到黑手,被人報復了。柳亞子曾作了一首《題董其昌遺墨》:“搗陰剝褲異尋常,文采風流亦渺茫。還是文豪是惡霸,千秋愁絕董其昌。”就表示了自己對這件事的懷疑。

董其昌此生最大的醜聞:強搶民女,剝褲搗陰,是真相還是另有隱情

許多學者認為,董其昌自恃清高,不受賄賂,蔑視庸官俗吏,得罪了許多官吏和豪門巨閥,就是這些人在他背後使絆子,編造一些故事毀他清譽。

按照事情的記錄來看,這件搶人事件應該是真正發生過的,但是搶人者及其中的細節被添油加醋更改了,董其昌背上了最大的惡名,有可能就是他得罪的那些人在背後報復的結果,以此謠言歪曲董其昌。

1616年的這把大火,就這樣把董其昌的偉光正的形象給燒得幾乎要蕩然無存了,以至於人們每次提起他,在讚歎他的才華與貢獻的時候,總要來一句‘但是’、‘可惜’。事實證明,謠言真的相當致命,它所帶來的後果有時候比那些被燒燬的收藏還要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