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貓傳》裡的白居易狂圈粉 當年他曾是“杭州市長”

《妖貓傳》裡的白居易狂圈粉 當年他曾是“杭州市長”

《妖貓傳》裡黃軒演的白居易狂圈粉

陳凱歌電影《妖貓傳》上映兩週,雖然口碑兩極化,但對杭州人來說,至少電影裡兩位形影不離的主角白居易和空海,是挺親切的——

杭州靈隱寺的後山,就立有日本和尚空海的塑像。他渡海而來,曾在寧波和福州靠岸,但兩次都被“拒籤”,最後寫了一封“陳情”,才被允上岸;而白居易,就更家喻戶曉了。

但是,歷史上的白居易,並不是電影裡那個一直亢奮,為創作《長恨歌》,去當起居郎的白樂天。背景不夠深厚的他,在京城的日子並不好過,當年他是主動請求外放杭州,並因此度過了一段愜意充實的時光。

白公堤

並不是你以為的那道堤

少年時代,白居易就曾遊歷江南一帶,因此對於杭州刺史的職業生涯,白居易甚至還有些嚮往。

822年7月,白居易被任命,10月到達杭州。至824年5月赴洛陽,他在杭州待的時間,其實還不到兩年。

為政一方,要想留名,無外兩條途徑:要麼說漂亮話,要麼辦踏實事。白居易則兼而有之。

白居易任內,光寫西湖的詩就多達200餘首,為歷代之最。杭州最響亮的一句“廣告語”就出自他手——“江南憶,最憶是杭州”。

白居易還踏踏實實地辦了許多實事,最突出的就是興修水利。

當時西湖水淺,平時難以被用於灌溉;下大雨的時候,卻會倒灌淹沒農田。

當時杭州有一種迷信的說法:“決放湖水,不利錢唐縣官。”白居易偏不信邪,計劃在湖上修築一條堤壩,增加西湖的蓄水。這可嚇壞了一些官員,用種種理由企圖拖延,“或雲魚龍無所託,或雲茭菱失其利,又云放湖即郭內六井無水。”

這位長官鐵了心,湖堤最終在他離任前兩個月落成,蓄水灌地千頃,變“水害”為“水利”。

長慶四年三月十日,白居易以一則《錢塘湖石記》將這段歷史寫下,現在白沙路湖濱路口的聖塘閘亭的亭壁上,就刻有全文。

他在其中諄諄告示後來者要合理地管理與利用西湖水,湖水“每減一寸,可溉十五餘頃;每一復時(即一晝夜),可溉五十餘頃”,要派機構專人管理,定時間、量水位,“節限而放之”。還設了一個條例:如果窮人破壞了西湖堤岸,就罰他去種樹;如果富人破壞了堤岸,就要去撈水草。

事實上,今天遊客熙熙的白堤,並非當年白居易所築的白公堤,而是他筆下“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裡白沙堤”的那道白沙堤。

而那道白公堤,約在今寶石山東麓向東北延伸至武林門一帶,直至明代仍然存在。它不僅是一座水利設施,還是當時的交通要道。

而白居易在詩作中也說明了:“誰開湖寺西南路,草綠裙腰一道斜?”這說明在白居易之前,白堤早已存在,只是來歷不明。

而杭州人民因為熱愛這位父母官,就將錯就錯,仍以白堤命名,以紀念白居易。

解決了灌溉問題,白市長又將目光投到居民飲水問題。因杭州地處錢塘江下游,水質多鹹苦。唐德宗時,刺史李泌曾引西湖水入城,開鑿六井,水質清冽。

然而40年後,六井已淤塞嚴重。白居易又帶人疏浚,保證了居民生活用水。現六井僅剩下相國井,在仁和路與湖濱路交叉路口。

此外,白居易又將西湖水引入運河,使得運河逐漸與杭州城融為一體,奠定了今日杭州“一江一湖一河”的城市格局。

《妖貓傳》裡的白居易狂圈粉 當年他曾是“杭州市長”

去得最多是孤山

最愛的則是冷泉亭

在杭州的時候,白居易遍訪山水名勝,他的詩歌往往暴露他的行蹤,也讓人看到當時的西湖美:

望海樓明照曙霞,護江堤白踏晴沙。濤聲夜入伍員廟,柳色春藏蘇小家。

餘杭形勝四方無,州傍青山縣枕湖。繞郭荷花三十里,拂城松樹一千株。

但他去得最多的還是孤山,因此在他的詩裡,直接提到“孤山”的有很多,是個小學生就能背上幾首,還有這類隱去資訊的“柳湖松島蓮花寺,晚動歸橈出道場……到岸請君回首望,蓬萊宮在海中央。”說的是傍晚時分,從孤山寺聽完經,划船回去的所觀所感。

而白長官最愛的應該是靈隱寺的冷泉亭。他在《冷泉亭記》中寫道:東南山水,餘杭郡為最。就郡言,靈隱寺為尤。由寺觀,冷泉亭為甲。

篤信佛學的白居易和北高峰的韜光禪師多有詩歌唱和,常來品茶論道。寺中現仍存烹茗井,為白居易當年取水烹茶遺蹟。

824年5月,白居易離任之日,百姓自發夾道相送。這一幕的群組像,如今就立在聖塘亭閘景區內。

白居易動容寫下《別州民》相贈杭州父老:

耆老遮歸路,壺漿滿別筵。甘棠無一樹,那得淚潸然。稅重多貧戶,農飢足旱田。唯留一湖水,與汝救凶年。

除了詩作之外,白居易留下的還有俸祿,以備後繼官員,公用開支不足時,就從這筆基金裡挪用。

直至唐末戰亂,這筆錢才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