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舉奠定天下格局的城濮之戰

城濮之戰是以少勝多嗎

晉文公回國即位後勵精圖治,使晉國國強民富,最終擁有了爭霸資本的晉國在城濮之戰中一舉打敗勁敵楚國,晉文公終於成為繼齊桓公之後第二位春秋霸主。

城濮之戰爆發的起因是楚國發兵進攻宋國,宋國派人向晉國求救。文公因宋公曾待他很好,便召開眾將商量看如何救宋。當時情況是:想向楚國去說情,怕楚國不肯,如和楚去打仗,自己也不大願意,而且又怕齊、秦不贊成,後來想出了一個辦法。先答應宋國,並說明原因,叫他先和齊、秦聯絡,請齊、秦與楚交涉,送些禮物給齊、秦。而晉先出兵伐曹、衛,把曹、衛滅掉,將他們的土地分一些給宋,以補宋人的損失。晉文公的一番運作使晉國在正面戰場開打之前早已在外交戰上佔盡優勢。

楚成王見晉欲去救宋,便叫其大將子玉不要去逼近晉師,和晉師打仗。說晉侯在外面逃亡了十九年,才回到了晉國,什麼危險他都經歷過,人情世故他都明白,此是天意所決定的,像這樣的人是不能和他打仗的,告誡子玉要知難而退。可是這個子玉卻不肯聽,仍要和晉人打仗,於是派人向成王求戰,說:“我不敢說一定要立功,只是想堵一堵那些說閒話人的嘴。成王聽了不大高興,就給他比較少的部隊。

此後子玉便派使者對晉人說,你們如放了曹、衛的國君,我們也就釋宋之圍。晉人聽了以後,一面將楚使者抓起來,一面私下對曹、衛說,許他們復國,並使曹、衛告絕於楚。子玉聽了非常生氣,就帶兵進逼晉師,晉文公便叫晉師向後退卻,為此,一些將領很不滿,說我們是國君率領隊伍,他們是臣子作帥,現在君避臣,不是太丟臉了嗎?而狐偃說: “出兵要理直,氣才會杜盛的。理虧氣就會衰。我們國君曾受過楚君的恩惠,也曾說過要退三舍以避之。若我們忘恩失信,那就是理虧,他們就理直,士氣就會高。如果我們退了以後,他們仍不撤兵,那就是他們理虧。”於是退了三舍(九十里)。沒想到子玉竟然追了上去,於是戰爭開始了。

子玉率軍急進,依託丘陵險阻紮營,兩軍對峙於城濮。晉文公退避三舍,既是報答以前楚成王給予的禮遇,也是運用“卑而驕之”、“怒而撓之”的誘敵之計,子玉上鉤了。楚子玉派大將鬥勃向晉文公請戰說:“請與君之士戲,君憑軾而觀之,得臣(子玉名)與寓目焉,”晉欒枝答詞卻相當謙恭:“寡君聞命矣。楚君之惠,未之敢忘,是以在此。為大夫退,其敢當君乎?既不獲命,敢煩大夫謂二三子:戒爾車乘,敬爾君事,詰朝相見。”

城濮交戰時雙方的陣容是:晉三軍,即先軫為元帥,統率中軍,郤溱輔佐,狐毛統率上軍,狐偃輔佐。欒枝統率下軍,胥臣輔佐。楚國也是三軍,即令尹子玉以若敖之六卒統率中軍。子西(鬥宜申)統率左軍。子上(鬥勃)統率右軍。楚的僕從國鄭、許軍附屬楚左軍,陳、蔡軍附屬楚右軍。

四月六日晉軍在城濮嚴陣以待楚軍。子玉狂傲聲稱:“日必無晉矣。“當兩軍接觸之時晉下軍佐胥臣率所部用虎皮蒙在馬身上,首先衝擊楚右翼的陳、蔡軍,陳、蔡軍驚駭逃散,楚右軍潰敗。楚子玉、子上見右軍潰敗,怒火中燒,加強對晉中軍和上軍的攻勢。晉右翼上軍狐毛設將、佐二面旗幟,令二旗後退,引誘楚軍。晉下軍欒枝所部也以車輛曳樹枝賓士而偽裝後退。楚子玉以為晉右翼敗退,令楚左軍追擊,所以對陳、蔡及右翼軍潰敗並未理會。楚左軍追擊晉上軍時,側翼暴露,晉先軫、郤溱率中軍攔腰截擊,狐毛、狐偃率上軍夾攻楚左軍,楚左軍潰敗。楚子玉見左、右軍皆敗,遂下令中軍停止進攻,得以不敗。子玉率殘兵退出戰場,晉軍進佔楚軍營地,休整三日後,勝利班師。

細細分析晉國得勝的原因,我們不難發現:城濮之戰開始前晉國就定 下 了 “ 楚始得 曹,而新婚於衛,若伐曹 、 衛, 楚必救 之,則 齊、 宋免矣” 這樣一 個總 的作戰方針。第一階段先從衛 國下手,初戰取勝, 為晉、齊之盟 奠定了基礎, 也逼迫魯國從楚的陣營中分化出來。第二階段圍曹,入曹。至此, 附於楚國的曹、衛兩國都被征服,大 地削弱了楚國的力量。接著又用先珍之謀使齊 、 秦兩國 “ 喜 賂怒 頑” , 與晉結為聯盟拒楚 , 以解除晉 國的 後顧之 優。 在第 三階段與楚國的正面交 鋒中, 晉 國恰當 地選擇了 戰場 , 避開楚國主 力部 隊的 鋒芒 , 以下 軍之 佐首 先對組成楚右翼部隊 的陳、 蔡兩國軍隊 發起進 攻, 楚右師戰敗。 然後以 “ 偽循 , 誘敵深 念 以上軍合攻楚左翼部 隊, 楚左師 潰。 這樣晉 國就造成了事實上對楚的優 勢, 掌握了主動權 , 使自己處於有利的 戰略地 位 , 從而取得了最後 決 戰的勝利。《左傳》 城溉之戰的描繪令人信服地使我們看到,晉國的每一步勝利,都是同充分發揮將帥的主觀能動作用,適應客觀規律,採取正確的戰略戰術分不開的。戰爭是敵我雙方力皿的 竟賽,但力量在戰爭中不是凝固不變的,而是變 化的 因素。人的主觀努力 , 指揮員的能動作用的 發揮,戰略戰術的恰當運用 , 對於敵我力盆的轉 化, 都起著極大的作用。孫子主 張在作戰指導上 要 “ 致人而不致於人 ”,主張 “ 廟算” 。 孫臏主張 “ 變” 、 “ 權” 。 《左傳》透過城濮之戰記敘,在主 、 客觀關係的間題上,形象地反映了和孫子、孫臏同樣的樸素的軍事辯證法思想 。

城濮之戰後楚國大將子玉羞憤自殺。晉軍進入鄭國衡雍(河南原陽縣西,當時在黃河南岸),並在踐土(距衡雍較近,當時亦在黃河南岸,在河南花園口黃河北岸)修築王的行宮,向襄王獻俘。周襄王策命晉文公為”侯伯“。晉文公要求諸侯”皆獎王室,無相害也。有渝此盟,明神殛之,無克祚國“。晉文公在”尊王“的旗幟下,順理成章地登上了霸主寶座。可以說城濮之戰一舉奠定了之後整個春秋歷史的總格局:天下共有東齊、西秦、南楚、北晉四大強國,而四國中晉、楚長期爭奪霸權,而齊、秦相對次之。而在晉、楚兩國的長期爭霸類似於冷戰時期的美蘇爭霸:晉國相當於美國,幾乎一直壓制著楚國這個老對手;楚國相當於蘇聯,雖然在疆域人口上更勝晉國,但在綜合國力上次之,加之晉國拉攏中原各國共同打擊壓制楚國,使楚國除了在楚莊王時期曾一度戰勝晉國外,大部分時間處於被壓制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