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連篇（31）
地府為什麼不收殭屍
原創
長篇連載
作者 饒武
31
已經到了生與死的節骨眼上，莫高還有心情提問：上蒼啊！什麼叫大不幸？什麼叫萬幸之幸？什麼叫與一群殭屍同住在一座破屋子裡的那種膽顫心驚的又覺得有些熱鬧的那種場景，想想什麼味道的感受？我認為同殭屍共舞這就叫大不幸。然而見到這麼多的美貌的美女殭屍這也許就叫萬幸之幸。看四下陰森森的那種恐懼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要能活下去就是三生有幸。
但願三生有幸，幸得吉祥。莫高不害怕殭屍美人，害怕殭屍大王李嶽手下的那一群殭屍奴才是真。莫高為自己壯膽，不管她們是殭屍還是鬼怪變得我不怕。
從黑棺材裡頭出來的一定是邪惡之徒。黑棺材是從地下冒出來的，這些雄性殭屍是從土裡出來的。抬著紅棺材從大門外面進來的這些美女也不用去多想也是殭屍。看他們個個面色與白石灰一樣灰白，形體上如同一個模範鑄造的一樣。但她們終歸是女性。熱鬧啊！想不到在這間空蕩蕩的屋子裡一下子鬧出了那麼多的殭屍和狐狸，這總比沒人氣熱鬧。人身上流淌的是熱血，殭屍體裡沒有了血液。
王惠平從紅棺材裡一出來就看見了莫高。她想掩蓋自己內心的那種，但掩飾不住她內心的歡喜。一想起他當年的所作所為，然後又是悲憤交加。她坐在棺材沿邊半閉著眼睛一直在觀察他。當看到他孤零零的躺在一堆亂草上，倦縮著身軀將一床半舊的青色床單矇住了半面臉。看來他是有羞於見到我啊！他將一堆亂草蓋在身上，他手裡不忘捏著一方繡花枕帕。不用說了這方繡花枕帕必是那個叫金秋的送給他的。他手裡捏著繡花枕帕說明他正在想她。
王惠平衝他歇斯底里地大喊：“你這個混蛋！你有種乎！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終於找到你了！當看到你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心地絞碎了。唉！我又為之嘆息了一聲。我為了你，你知道嗎？尋你一千年。前些天，我聽說你又與鄰居女子金秋好上了。你又在人家面前花言巧語的許下了不該許下的諾言。”
“冤家！你不會想到今夜一同隨來了那麼多要喝血吃肉的……悲慘啊！傷心啊！你前世到底欠下了她人多少風流債？這個，你會有個位數嗎？我若問你實話，你一定回答不了。一旦想起你這個王八兒當初騙我，我王惠平五內俱焚。如今是萬年舊怨沒忘，又添千年新恨。當看到你孤零零的躺在這間四處漏風破爛不堪的老屋子裡，看來你是個落難之人啊！”王惠平頓生憐憫之心，當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看她時，看他在看她看得目瞪口呆的樣子。王惠平方寸亂了起來。這就是女人柔腸寡斷一面，柔情千年不變，萬年不改。
王惠平豈知這一千年莫高已轉世輪迴了三十餘次，平均壽數不過三十六。傳說住在天上神仙一日等於人間百年，住在山裡無事浩然的小神仙一日等於人間一年。躲在地府裡鬼魅殭屍一日等於人間一季，千年在地府中也就幾十年。
這些由南唐殭屍大王李嶽帶來的殭屍奴才們正在與山野修煉了千年的狐精們吃酒跳舞，跳累了亂成一團……殭屍奴才不停地叫喊：“我要自由！”狐媚說：“大家快活吧！我要快活，一起來快活……”
殭屍奴才寧可放下快活不要，不停地問：“可以開吃了吧？”殭屍奴才只想即刻把莫高身上的鮮血吸光，把莫高血液當成當世上最好的滋補的寶貝來養身長壽。殭屍甲說：“秀才身上肉就如唐僧肉一樣，只需吃上一口就會長生不老。”殭屍乙說：“況且他還是個年輕又有學問的秀才，這血液難得啊！太難得了！”殭屍兵說：“他的血對於在地府中沉淪了千年的我們復活很重要。”
王惠平說：“古人曰利益面前見廉恥，好處面前看品德。你看這些殭屍奴才哪有廉恥之心，為了得到秀才身上一滴鮮血就想立即拋掉剛才還在叫快活吧！我愛你，愛你就如老鼠愛大米的狐媚也不顧了。”狐媚還在叫：“一起來吧！”
一重叫“秋狗”的法術將其卡住了一時失去自由，殭屍奴才想要斷開這一層 “秋狗”的法術看來一時休想。這個法術只有女巫婆才能解鎖。殭屍奴才急得不行大聲叫喊：“美女，你行行好、好不好！”“不！”“我求求你了！”“不！”“我不能再等了。”“不！”“你要知道這個量有限。”“不！”“我求求你好不好！”狐媚大叫：“你們這殭屍奴才個個重義輕友，一點也不地道！”殭屍奴才想及時得到莫高身上鮮血，恨不能拿一把快刀，“不如一刀斬斷孽根了事。”
其實那個老巫婆是來救莫高的，故意讓狐媚們像蛇一樣緊纏獵物不放。一直端坐在椅子上老巫婆問：“你們這些殭屍奴才見過山蛇嗎？” 殭屍奴才甲回答：“老夫當然見過了！也有可能與山蛇同住土地下，或者近在隔壁。”老巫婆問：“你見過山蛇進洞嗎？”殭屍奴才甲回答：“見過山蛇進洞。”殭屍奴才乙說：“我沒見過山蛇進洞。”老巫婆笑說：“山裡僵蛇進洞時烏哧遛遛的一下子就鑽進去了，若想抓住僵蛇的尾巴從洞中給撥出來那就困難了。”
殭屍奴才哇哇大叫：“哎呀！我真的佩服了你這個老太婆太有才了。”殭屍奴才甲問：“老太婆，你不給我們解開法鎖，難道我們辦不成事嗎？”殭屍奴才自有辦法只好連拖帶扯的拖著狐媚往前……
殭屍王妃王惠平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捂住臉想笑，想不笑很難忍住。“你看這些殭屍奴才們個個像大傻瓜似的，它不是不知狐媚乃是犬科豈能與之野合是也？”不笑也不是，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咯咯”……
其實殭屍大王李嶽看到這麼一扭一扯的場面也覺得很好玩，一個要前進，一個要拽住著往後退，真是鬧得醜態百出。“哈哈哈。”李嶽忍不住哈哈大聲笑。這種笑聲既陰森又恐怖，把本來就陰森的夜更添上了一層陰森森的獵殺網。
殭屍奴才拽著狐媚，露出上下兩對只有殭屍才有的尖牙直向莫高撲來。殭屍大王李嶽那裡允許手下殭屍奴才在他沒開口吃前他們敢為先。這些嘴裡喊著“自由吧，快活吧”的殭屍奴才吃人肉喝人血的本性永遠也不會改，個個裂開大嘴巴想把活人一口生吞了事。這麼多的殭屍奴才一齊上前，只需一人一口必將莫高身上咬出幾千的幾百幾十個血窟窿才是。
眼看莫秀才小命危在旦夕，這該如何是好。王惠平心亂了，救、還是不救？王惠平想起那年莫高寫給她的摺紙花扇面上：“此生只為情困，但作風蝶舞。春風楊柳綠萬條，化為甸甸寫風骨”的詩句一直珍藏著。這些是他寫給我的詩句他是否記得？．今夜這個孤零零蜷縮在屋子角落裡的冤家他當初對我應該是一分真情。這其中的原委和有些事我可以原諒他。王惠平為了確定這個躲在角落裡的人是不是那個某某人逼得更近前一點細看。我一定要看仔細了才行，千萬不能把事情給搞錯了。錯不得！一錯就是一千年。只有見了分明、見了分曉才行。王惠平走到莫高跟前只有一步之距，她聽到莫高急促地呼吸聲。雖隔一千年不見，但今日見了還是當年的那個舊模樣。王惠平心中波瀾壯闊……
“莫郎！真的是你嗎？”王惠平在他耳邊輕喚一聲。
莫高沒有立即迴應。他聞到了從王惠平身上散發出的一種難以形容的香味。這種香味像千年沉香。覺得這種香味的香、香得有點誘人，不是鮮香的那種。莫高本想只有閉著眼睛等死，死之前又不甘心我為何會死得不明不白。死之前，閻羅王手下牛頭馬面也不來通知我一聲。突然在耳邊說有多漂亮就有多漂亮的母殭屍叫一聲莫郎，真是你嗎大吃一驚。便問：“你認識我？”
“難道你不認得我嗎？我是王惠平！”．
“王惠平。”“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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